反正四嫂疼他,十四一边点头一边想,下回不让四哥看见便是,于是乖巧点头。
姜舒月没问十三,却让人端了两碗糖稀拌白粥过来,另外还有两份自制的蔬菜鸡蛋煎饼。
糖吃多了胃酸,得吃点咸的中和一下。
四爷瞧见也有十三的,脸上这才有了点笑模样。
两个人的简单早餐,变成了四个人的豪华升级版。
十四有点畏惧四爷,喝粥的时候下意识靠向姜舒月那边。姜舒月只觉好笑,有意无意地护着四爷的小号。
十三明显与四爷更亲近,也更依赖,蔬菜煎饼端上来的时候,先推给四爷,让他吃。
十四有样学样,把蔬菜煎饼推给姜舒月:“四嫂你吃。”
姜舒月知道,十三喜欢吃蔬菜煎饼,把煎饼推给四爷,是因为心里装着四爷,事事以他为先。
但十四不爱吃煎饼,更不爱吃卷蔬菜的煎饼,这才将煎饼推给自己。
一样的举动,不一样的心情。
“十四,不吃蔬菜煎饼,不许喝糖粥。”姜舒月能看出来的,四爷又怎会看不出。
小号很快感受到了来自亲哥的血脉压制,蔫巴巴低头应是。
知道他不爱吃,也怕撑着,姜舒月分了一半蔬菜煎饼到自己碗中。
呜呜呜还是四嫂疼他。十四阿哥想起来意,赶紧让人把德妃和他自己送给四嫂的及笄礼拿出来,郑重其事道:“四嫂今日及笄,祝四嫂青春不老,长命百岁。”
祝词是他昨日想好的,只有这两句,才说完就听见自家四哥轻咳一声。来自血脉的压制再次上线,十四阿哥挠挠脑袋,硬着头皮继续编:“祝四哥四嫂琴瑟和鸣,祝四哥四嫂……祝……早生贵子!”
这两句是他偶然间听额娘提过,就记住了。
话音未落,面前的另一半蔬菜煎饼,到了四哥碗中。
十四阿哥顿悟,原来四哥并不难讨好,夸四嫂就行了。
刚才亲眼见证了亲兄弟间的血脉压制,还有十四阿哥类似曹植做七步诗时的窘迫不安,姜舒月都没在意德妃和十四送了什么礼物,这会儿才想起来看。
德妃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走心,送了她一对羊脂白玉手镯。记得成亲第二日,她随四爷去永和宫给德妃请安,德妃送的也是一对羊脂玉手镯。
送礼没有送重样的,可见对方有多不上心。
不过四爷给姜舒月办及笄礼,并没请长辈,过来小聚的全是平辈。德妃能送手镯给她,多半是看在自己帮她带娃的份儿上。
也算给了面子。
反倒十四阿哥送的礼物别致些,是一组泥烧的套娃。套娃脸上笑着,有梨涡,神似姜舒月。
套娃一共四个,从大到小排列在一起很有趣。
四爷拿起最小的那一个,看向姜舒月。不知为何,姜舒月一下就想偏了,画面少儿不宜。
十四带了礼物来,十三当然也有准备。
先拿出一只沉甸甸的赤金海棠步摇,不用解释,姜舒月也猜出来了,是十三阿哥的生母章佳氏送的。
答谢她对十三阿哥的照拂。
章佳氏是康熙中年时的宠妃,奈何来得太晚,后宫贵妃和四妃四角齐全,嫔位也都满员,实在没有编制给她,一直屈居贵人位始终上不来。
再加上身负皇宠,这几年不是在生孩子,就是在准备生孩子,根本顾不上十三阿哥。
大约听说了四爷对十三阿哥的照拂,趁着她的及笄礼,拿了金子出来答谢。
康熙皇帝在位六十一年,宠妃委实不少,可后宫的编制始终没变。所以后来得宠的,得到的也只有宠爱和孩子,位份都不算太高。
而宫里的月例是按品阶发放的,贵人再得宠也是贵人的分例,想来章佳氏的手头不会太宽裕。
能一次性拿出一支实心的赤金步摇,很不容易。
姜舒月本不想收,毕竟她不缺钱,可对方位份不高,若不收好像是看不起,或者不肯领情的意思。
四爷见她为难,毫无心理负担地替她收下了。
十三阿哥果然没有解释,又拿出自己的礼物说:“这张小弓是我自己做的,不是送给四嫂的,是送给未来的小侄子的。”
姜舒月:好吧,一个祝早生贵子,另一个连给贵子的礼物都准备好了。
又想起四爷刚刚拿起的那只最小的套娃,姜舒月脑中好像又被倒了一桶黄色废料。
再对上四爷清正坦然的目光,姜舒月:是她龌龊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贵客陆续登门,先是常客十阿哥。十阿哥不是自己来的,拐了九阿哥一起。
九阿哥第一次过来,觉得怪尴尬,又拉上了八阿哥。
八阿哥宅心仁厚,怕没人带七阿哥,反正在一块念书,把七阿哥也叫上了。
十二阿哥姗姗来迟,一进门就埋怨十三来了也不喊他。十三忙说忘了,一个劲儿给他赔不是。
其实十三想喊十二来着,奈何十四嘴馋,天还没亮就闹着出门。十三估摸着十二那时候还没醒,便没去打扰。
太子最后压轴登场,免不得被大阿哥出言嘲讽,太子毫不客气反讽回去,场面好不热闹。
姜舒月:九龙夺嫡,人凑齐了。
前院热闹非常,真正的主场却在后院。
这一日觉罗氏带着舒心应雍郡王之请,入宫为郡王妃加笄。
及笄礼,是女子的成人礼,隆重一点的应该有正宾和赞者,在父母和来宾的见证下完成。
奈何清朝早婚,姜舒月尚未及笄便已婚配,若非四爷坚持,这个及笄礼完全可以省略。
为已婚女子办及笄礼,本朝没有先例,便按照最简单的仪式来。
最简单的仪式,应该由笄者的母亲为笄者加笄,三加之后,最后置醴,才算礼成。
但原主生母早亡,继母不慈,四爷便请了觉罗氏进宫为姜舒月加笄。
至于舒心是姜舒月要请的。
觉罗氏一早带着舒心进宫,并没直接去五所,而是先去了慈仁宫给太后请安。
“可怜见的。”太后听说了觉罗氏的来意,叹息一声,又觉不妥,“四福晋已经是郡王妃了,你品阶不够,恐怕不能为她加笄。”
想到那孩子治好了自己苦夏的毛病,又在灾年试种出高产玉米,为皇上分忧,有大功于社稷,太后沉吟片刻说:“也罢,还是哀家走这一趟吧。”
为女子加笄之人,要么是女子的母亲要么是儿女双全的正宾,太后固然身份尊贵,却一生未育,又是孀居,恐怕比她这个全福人还不合适。
太后是蒙古人,蒙古没有汉人这些繁文缛节,太后感觉自己很有福气,硬要去,觉罗氏也没办法。
“等到了地方,你先去与郡王妃说清楚。”不是她躲懒,而是太后自作主张,觉罗氏不敢劝太后,只能让女儿先去打招呼。
等到了五所,舒心愁眉苦脸地把太后的决定说了,原以为小堂妹会介怀,谁知她却笑起来:“太后是大清最有福之人,我高兴还来不及。”
嫁进宫,顶着皇后的头衔拿着皇后的俸禄,啥也不用干,咸鱼躺平,原地退休。
丈夫有董鄂妃伺候,后宫有太皇太后操心,不用伺候男人,不用对付小妾,还不用受生育之苦。
丈夫早死,白得康熙这么个好大儿,不是母子胜似母子,想尽人世繁华,尊贵无比。
太后无子女,怕太后膝下空虚,皇上把宠妃生的儿子抱去给太后抚养,在太后跟前承欢。
康熙几次外出游历,全都奉太后同行。
太后七十大寿,康熙亲自下场在太后宝座前起舞,以此为太后祝寿。
太后病逝,康熙悲痛欲绝,坚持行割辫礼,以尽哀思。
别说养子,便是亲儿子也没有几个能做到。
如果太后这样的,都不算有福之人,那么全天下恐怕都泡在苦水里了。
行到阿哥所的大影壁前,太后才恍然,自己固然尊贵,但不适合给人加笄,当场要调头回去,却被姜舒月给搀住了。
“皇祖母是全天下最有福之人,您能给我加笄,够我吹嘘一辈子了。”去年太后苦夏得厉害,姜舒月天天往慈仁宫跑,可不止混了一个脸熟。
太后睨她一眼,说她贫嘴,到底没走成,给姜舒月做了一回加笄的正宾。
觉罗氏从正宾沦落为赞者,从头到尾主持了雍郡王妃的及笄礼。
舒心从赞者,变成来宾,与大福晋和几位公主站在一起,全程围观,心中五味杂陈。
舒心不知道,胤禛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居然还有这样柔情的一面。
反正上辈子她没有这个待遇,李氏没有,年氏也没有。
望着小堂妹灿若云霞的笑脸,舒心都有些动摇了。胤禛还是那个胤禛,是不是她上辈子不够好,所以才没能走进他的心。
可这世间女子,又有几人能与小堂妹媲美,可见不是她不够好,而是胤禛对另一半的要求实在太高,等闲难以企及。
宴席散去,太子、大阿哥、三阿哥等人回衙上班,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和十阿哥回南庑房读书,其他的小一点的阿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太后年纪大了,爱清静,没有留下吃席,给姜舒月加笄之后,便回去了。
等皇子公主们陆续离开,觉罗氏和舒心才告辞,大福晋是最后一个走的。
“我和大爷明年要搬出宫开牙建府,以后不能时常走动了。那些小孩子的衣裳是我亲手做的,不要嫌弃针脚粗疏才好。”
站在垂花门前,大福晋拉着姜舒月的手说:“你今天及笄了,趁着屋里妾室不多,早点怀上嫡子才好,免得被人抢了先。”
大福晋的话居然与大堂姐所说一模一样,姜舒月知道她是真心为自己好,便领了她的情。
但她不想这么早生孩子,因为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做。
送走所有宾客,四爷也上衙去了,大清劳模可不是说着玩的。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样早?”姜舒月警惕起来。
他上回早归,就发生了一点不同寻常的事。
车子都发动起来了,差点上路。
“今天是你成年的日子,值得庆祝。”庆祝两字咬音极重,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暧昧。
说完命人备水,沐浴去了。
姜舒月磨牙:不是说古人含蓄吗,这位直白到把夜宵都省了。
上回车子发动之前,还知道加油呢,陪着她吃了一顿饭。
好吧,反正已经成年了,又是夫妻,该来的躲不掉。
趁着四爷去沐浴,姜舒月命人备酒,酒壮怂人胆,一醉解千愁,酒能乱……
姜舒月甩甩脑袋,什么乱七八糟。
才办完及笄宴,酒肉都是现成的,美酒很快上桌。
冯巧儿把酒杯斟满:“福晋和王爷干喝酒,不来点酒菜吗?”
姜舒月觉得这个提议很好,据说开车很消耗体力,得吃点东西。
直到热腾腾的酒菜上桌,男人还没回来,姜舒月团团在屋里打转,紧张,特别紧张!
还特别热,全身像是烧起来一样。
想到即将发生的一切,姜舒月开始腹胀,腹胀之后是腹痛,最后胃里泛起一阵阵恶心。
不是觉得四爷恶心,也不是觉得开车恶心,而是姜舒月对这事本能的抵触。
穿越前遭遇过校园潜规则,即便没有成事,导师还被她打伤了,可从那之后,姜舒月看不了爱情片,尤其是带点擦边的那种。
床.戏总让她感到恶心,完全是生理性的,不受控制。
总这样也不行。为了给自己脱敏,姜舒月从箱笼里翻出了一本小册子,强迫自己展开看。
这本小册子是她出嫁之前,宁嬷嬷交到她手上的,告诉她有什么不懂的,就看看。
姜舒月忍着恶心看了两页,忽然听见外间响起脚步声,忙将小册子压在枕头底下。
前两天四爷问过佟嬷嬷姜舒月的身体,佟嬷嬷笑眯眯说调理得当,初潮应该就在这一两个月。
四爷所说的庆祝,就是姜舒月猜想的那样,所以沐浴归来,他特意敞开领口,露出漂亮起伏的肌肉,暗示他心中所想,和某些隐秘的渴望。
他想要她,不是一天两天了。
沐浴之前,他就暗示过了,相信以他们之间的默契,她应该明白他的心,并且和他一样做好了准备。
今夜圆.房。
可当他走进屋,看见她苍白到几乎失去血色的脸,和额上沁出的细汗,才硬起的心肠,忽然就软了。
拉起不羁袒露的领口,把它调整成平时一丝不苟的模样,放下挽起的袖管,遮住一切可以遮住的皮肤。
是不是他回来时的暗示不够含蓄,吓到她了?
四爷艰难地压下昂扬的情绪,垂眼看向外间炕桌上摆放的酒食,无声轻笑。
酒壮怂人胆?果然是吓到她了。
这就是娶一个小福晋的福报吧,四爷无奈,将心底盛放的欲.望缓缓收起。
好饭,不怕晚。
想着脱鞋上炕,招呼他的小福晋:“有酒有肉,我们单独庆祝一下。”
刚回来的时候,春风得意,春色满园,就差把春.情写在脸上了,怎么沐浴过后春光全无?
姜舒月仔细打量他,确实与平常没什么两样,难道是自己想岔了?
也对,洞房那日他说过,在初潮之前,不会碰她。
而她的初潮,至今杳无踪迹,他是君子,重信守诺。
思及此,姜舒月终于放下心,脱鞋上炕,给他斟酒。
酒入杯中,四爷端起,放在鼻尖嗅了嗅,抬眸看向姜舒月:“鹿血酒?”
姜舒月:“……”
才要喊人换酒,再看桌上,姜附焖羊肉、腰果炒虾仁、枸杞炖乌鸡,清炖牛尾汤。
十全大补。
“今晚,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四爷说着仰头饮下鹿血酒。
姜舒月摇头说没有,四爷好笑,并不为难:“那就是下人们想错了。”
他不想为难姜舒月,也不敢太难为自己,等会儿还要在一张床上睡觉。
吃过喝过,吩咐人抄桌,便拉起姜舒月的手往内室走。
等她钻进被窝,四爷才吹熄灯烛,在床的外侧躺下:“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他没抱自己,姜舒月也没让他抱,默契地各睡各的。
可……习惯了相拥而眠,四爷喜欢把姜舒月揉进怀里当抱枕,姜舒月则喜欢贴在他胸前数着心跳入睡,如现在这般楚河汉界,哪里睡得着。
姜舒月没忍住翻了一个身,与他面对面,聊以慰藉。片刻后,对面锦被掀起一角,长臂伸出来,将她拖了进去,箍紧。
“怎么还不睡?”微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摩挲耳鼓有些痒。
姜舒月挠挠耳朵:“肚子疼,睡不着。”
对方轻叹一声,将她翻了个面,温热的手掌覆在小腹上,轻轻按揉。
能缓解,但有限。肚子越来越疼,不光疼还胀胀得难受,姜舒月哼唧了一声,按揉小腹的手忽然顿住。
男人手臂收紧,半天没有动作。
“怎么……”姜舒月回头问他,话说一半,声音便被吞吃入腹。
身体是绷紧的,肌肉坚硬发烫,动作却并不粗鲁,轻柔得透着小心,仿佛她是纸扎的,一碰就碎。
猛虎细嗅蔷薇,就是这种感觉。
姜舒月震惊了一瞬,紧绷了一瞬,很快在对方的攻势下变得柔软。
像雾像雨又像风,风吹起时,姜舒月感觉一股热流涌遍全身,然后流出体外。
肚子不疼了,仍旧酸胀难受。
这感觉好熟悉。
在对方小心试探,侵略进口腔的时候,姜舒月别开脸,胃里没有不适,也没有任何恶心的感觉,只是有些丢脸和难为情。
“爷,初潮好像来了。”说完不退反进,将脸贴在他咽喉处,装死。
盼星星盼月亮,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这时候来。
咽喉处紧绷的肌肉放松,喉结上下滚了滚,震动出声:“躺好,别动,我让佟嬷嬷进来伺候。”
被子掀开,又放下,听他在黑暗中说:“放心,东西早就准备好了。”
说完灯烛亮起,四爷喊了佟嬷嬷进屋,低声交代几句便去了外间。
佟嬷嬷撩起床帐,脸上哭笑不得的表情堪堪收起,麻利地伺候姜舒月清洗换衣,撤去脏污床褥,换上干净的。
“福晋来了初潮,注意保暖,好生休息。”王爷说过王妃从小没了亲娘,第一次来月事难免害怕,让她与王妃分说清楚,解她疑虑,仔细伺候。
佟嬷嬷从前是女医,后来常驻佟家,再后来被送进宫为孝懿皇后调理身体,也算阅人无数。
如王妃这般先嫁人,后来初潮的情况,很少见。
如雍郡王这般,对王妃月事如此上心的,就更少见了。
现实是,但凡有点家资的男人都会纳妾,妻子来月事,不方便伺候,便去妾室屋里寻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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