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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四福晋只想种田(蒹葭是草)


立夏和小满闻言齐齐住口,恭敬应是,心说主子爷都不追究,她们认识乌拉那拉家老太太是谁。
冯巧儿被气哭了,又怕立夏和小满动手打她,此时看见印公子,跑过去就往他身后躲。
太子自然而然将她护在身后。
立夏和小满:……好吧,只有她们是坏人。
“坏人”立夏和小满闪身,放冯明知进院。
冯明知还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顾不得有人在了,他看向姜舒月:“姑娘,我……我想和你单独谈一谈。”
他记得姑娘说过,参加选秀她有办法落选。冯明知不甘心就此错过与乌拉那拉家搭上关系的机会,还是想当面确认。
院中人多,确实不是说这个的好时机。可乌拉那拉家老太太派了人守着,看今天这架势,以后未必有机会见到姑娘。
姜舒月才点头,就听印四忽然道:“冯公子被乌拉那拉家视为外男,我让公子进院,也是看在常妈妈和巧儿面上,还请公子不要让我为难。”
外男与姑娘单独见面,成何体统。但凡冯明知懂点规矩,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冯明知眯眼,立刻改了主意:“那我便不与姑娘说,与四公子说也是一样的。”
四阿哥挑眉:“哦?既是这样,进屋说吧。”
冯明知攥紧拳头,不紧不慢地跟着走到东屋。此时太子已经回来了,正看着冯巧儿给他倒茶。太子看见冯明知,问四阿哥:“你怎么把他带进来了?”
四阿哥哼笑:“冯公子说要与我单独谈谈。”
“巧儿,你先出去,我有事请教两位公子。”冯明知抽冷子道。
冯巧儿不知他哥要说什么,局促地看了印公子一眼。只见印公子兴致缺缺地靠墙坐着,朝她看过来时,眼神温和:“点心快到了,出去等着吧。”
冯巧儿会意,这才舒展眉头,轻快离开。
“敢问两位公子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为什么要接近姑娘和舍妹?”冯明知没绕弯子,选择单刀直入。
太子蹙眉看四阿哥:“好像暴露了。”
四阿哥无所谓笑笑:“印这个姓太稀缺,稍微打听一下不难猜到。”
又看冯明知:“这世上有很多秘密,能不知道还是不知道的好。”
看在常妈妈和冯巧儿面上,太子留了冯明知一起用饭,之后带着他一同离开,并不曾给冯明知单独与人说话的机会。
回宫之后,太子对四阿哥说:“若冯明知死咬着之前的口头婚约不放,再与乌拉那拉家长房搞在一起,恐怕有些麻烦。”
四阿哥是皇子,选嫡福晋本来就该谨慎,哪怕情有可原,也不可能娶一个与人有过婚约的女子。
“托二哥的福,我不会有这个烦恼。”为了太子,没有谁是不能牺牲的,四阿哥很清楚皇上的行事风格。
莫说只是口头婚约,便是个寡妇,皇上也会想办法找人接盘,免去太子为情所困、为情所误的劫难。
太子沉下脸:“你也喜欢她?”
这个也字很微妙,四阿哥笑容变淡:“以前无感,如今发现她并非除了脸蛋,一无是处。”
太子很快抓住重点:“你看上了甜菜?”
是了,朝廷对盐铁有控制,对糖却没有。
眼下成规模的糖行,有一多半控制在佟家手上。
甘蔗可以熬糖,但甘蔗的生长条件极其苛刻,所以糖的产量一直不高,价格却高得离谱。
如果甜菜真能熬出像甘蔗一样的霜糖和冰糖,还可以大面积种植,那将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就算甜菜的产糖量不如甘蔗,佟家也要把甜菜的种植捏在自己手里,免得甜菜糖流入市场,影响蔗糖的价格。
四阿哥不置可否地笑笑,走出毓庆宫却沉了脸。
他利用这桩亲事成功离间了皇上与太子之间的父子情,却也被皇上利用,离间了他与太子之间的兄弟情。
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回到阿哥所,四阿哥吩咐苏培盛:“约一下隆科多,就说我有事找他帮忙。”
苏培盛应是之后,小声提醒:“爷,隆科多大人还惦记着把佟家的姑娘许给您呢。”
结果您自己先定下了四福晋的人选。
“先约吧,地方随他挑。”四阿哥用长指敲了敲桌面,半晌才道。
苏培盛一听就是不想多说的意思,不敢再问,立刻去办了。
主子爷看着冷淡,实则是个急脾气。他自己雷厉风行,也不希望底下人办事拖泥带水。
“这么急找我什么事?”隆科多顶着一脑门子官司问,“可是德妃又逼你了?实在不行,就从佟家找,总比乌拉那拉家强不是。”
乌拉那拉家刚入关那会儿还行,后来受到多尔衮的连累,被先帝迁怒,越发不像了。
也不知德妃是怎么想的,上了乌拉那拉家的贼船就下不来了,非逼着四阿哥娶那家的姑娘。
隆科多非常看好四阿哥,可不想让他被德妃给连累了。
奈何德妃是四阿哥的生母,而隆科多只是四阿哥的舅舅,还是隔了一层的舅舅,很多时候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
他只能给四阿哥提供思路,或者渠道,具体怎样操作,还得看四阿哥自己。
皇上偏心太子,总让四阿哥给太子背黑锅。德妃偏心小儿子,对四阿哥的事根本不上心。他姐姐孝懿仁皇后死得又早,他想关照一下四阿哥,家里人还拖后腿,说四阿哥是皇子,佟家得避嫌。
爹不疼娘不爱,偏偏自己很优秀,他这个舅舅是真看不过眼了。
佟家谁爱避嫌谁避嫌,选嫡福晋这么大的事,他必须得帮帮可怜的外甥。
四阿哥知道隆科多是真心帮他,谢过才道:“德妃催得紧,我懒得跟她争,乌拉那拉家的姑娘就乌拉那拉家的姑娘吧。”
隆科多叹口气:“德妃跟皇上提了,皇上同意了?”
四阿哥点头,又摇头:“德妃还没跟皇上提呢,太子先提了。”
太子闹着纳侧妃的事,隆科多早听说了,气得直拍桌子:“皇上好狠的心,又让你给太子背锅。”
太子妃都还没有,皇上怎么可能让太子先纳侧妃。哪怕毓庆宫如今莺莺燕燕不少,却没有一个怀孕的,就很说明问题。
在太子妃进门之前,皇上是不会让太子生下庶长子的,更不会让太子纳侧妃。
但太子闹起来,让皇上很是头疼,所以皇上图省事,干脆让四阿哥背下这口黑锅,断了太子的念想。
也怪德妃糊涂,上了乌拉那拉家的贼船,就算她还没来得及与皇上正式提起,肯定也透露过这方面的意思。
好巧不巧,正赶上太子胡闹,皇上就来了一个顺水推舟。
这一推,皇上省心了,太子不闹了,德妃甩掉包袱,乌拉那拉家得偿所愿,受伤的只有四阿哥一人。
皇上都点头了,基本尘埃落定,四阿哥这时候找自己还有什么用,隆科多想什么就问了出来。
两人见面的地方是隆科多定的,在京城最有名的茶楼,私密性非常好,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隆科多连“皇上好狠的心”都敢往外秃噜,四阿哥说话也不用拐弯抹角:“乌拉那拉家的姑娘有过口头婚约,男方咬着不放,有些麻烦。”
隆科多闻言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德妃疯了吧,怎么给你挑了这么一个福晋,乌拉那拉家到底给了她多少好处!”
这里面有误会,但四阿哥不会明说,也不想透露太多细节:“可能德妃并不知道。事已至此,我出面料理不方便,还得劳烦舅舅。”
“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见外甥被人组团欺负成这样,隆科多气不打一出来。
四阿哥把自己的主意说了,隆科多听完诧异:“用得着这么复杂,弄死不就完了?”
但凡换一个人说起这事,他都得被绕进去。
四阿哥垂眸苦笑:“我的福晋已然定下,再无转圜,不想把事情闹大。”
也对,是他鲁莽了,隆科多大包大揽:“这事虽然复杂,却并不难办。你放心,包在我身上了。”
四阿哥再次谢过隆科多,这才问:“舅舅为何也满面愁容,可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隆科多有能力,心眼却很小。他可以帮自己的忙,但事后必然索取更多的回报。
与其让他日后狮子大开口,倒不如现在就把人情还上。
果然四阿哥一提到愁容,隆科多更愁了,也没藏着掖着:“你的亲事不如意,我的亲事又何尝如意,娶了一个木头似的福晋,无趣得紧。”
隆科多比皇上小几岁,家中早已妻妾成群。四阿哥很是不解,还是顺着他说:“舅舅若觉无趣,多纳几房美妾便是,何必自苦?”
隆科多哪里是个愿意自苦的人,他是看上了不该看上的女子,于是腆脸说:“不怕你笑话,我岳父老泰山最近新纳了一房美妾,风骚得紧,勾得我魂不守舍。”
四阿哥下意识蹙眉,见隆科多看过来,嘴上就道:“这事……不好办。”
隆科多也愁,眉头拧得比四阿哥还紧:“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脑子最灵,快给我想想办法。”
四阿哥烦死了,都是什么破事。但他麻烦对方的事也很破,不但破,还复杂。
“这事舅舅不方便出面。”四阿哥收起心里的不屑和不耐烦,敷衍道,“舅舅得找个稳妥之人去说,确保此事不传六耳,还能让您的岳父知道,并且忌惮,将此事做成。”
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大多是屁话。四阿哥懒得管隆科多这破事,却又不得不投桃报李,就只能说些看似高深的屁话,尽一尽心了。
哪知道隆科多瞬间得到启发,醍醐灌顶:“对呀,让福晋去说!”
四阿哥:“……”
隆科多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高兴得恨不得当场给四阿哥磕一个:“你真是帮了我大忙!放心,你的事我也会尽快去办!”
说完茶也不喝了,扔下些碎银子,告辞离开。
京城很快出了两件不大不小的事,在吃瓜群众眼中顶多算是劲爆的谈资,但其中一件对姜舒月来说,绝对是重磅炸弹。

第40章 负心
“妈妈您说什么,大福晋变卦了,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明知哥?”姜舒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初索绰罗氏打发她的时候,口头承诺把原主许给冯明知,是因为原主病了好几年,一直没有好转,生活都不能自理。
饶是如此,也是附了条件的,必须等冯明知考中举人之后。
现在什么情况,冯明知只是一个秀才,索绰罗氏竟然想把自己的女儿许给他。
常妈妈脸色铁青地点头,眼泪直往下掉。
冯巧儿见她娘不说话,急得直跺脚:“娘,爹爹怎么说?咱家早就不是乌拉那拉家的奴才了,爹爹又在姑娘的粮铺里做掌柜,没得乌拉那拉家说什么咱们就应什么!”
当初应下与姑娘的亲事,一则她娘是姑娘的乳母,曾经答应先福晋会好好照顾姑娘,二则为了转成良籍,让哥哥考取功名。
现在的情况比那时候不知好了多少,冯家没有把柄握在乌拉那拉家手上,完全没必要受制于人。
见问,常妈妈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先福晋和姑娘对咱们家恩重如山,你爹当然不同意,可是……可是……”
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只是哭。
冯巧儿急得摇晃常妈妈的手臂:“可是什么?还有什么好可是的!”
没有先福晋,就没有现在的冯家。
没有姑娘,也就没有冯家现在的好日子。
在冯巧儿心里,早把姑娘当成嫂子了。只等哥哥中举,娶姑娘进门。
就算明年还要参加选秀,姑娘也说了,她自有办法落选。
根本没想到还会有变数。
常妈妈捂着脸,边哭边说:“可是你哥哥自己愿意。”
“怎么可能!”冯巧儿差点跳起来,不断摇着常妈妈的手臂,“娘,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见常妈妈不说话,又转头对姜舒月道:“姑娘,肯定有误会!”
他们一家受了多少大福晋的气,后来大福晋为了甩包袱,硬是将姑娘和他们全家扫地出门。
不给月例,不给吃食,还免了她爹掌柜的差事,差点把姑娘饿死,将冯家逼上绝路。
这样的深仇大恨,莫说哥哥与姑娘有婚约在先,便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可能娶大福晋的女儿。
“常妈妈,把明知哥叫回来,我有话要问他。”姜舒月比冯巧儿还懵呢,那天他向自己表白,自己回应了,才过几天啊,怎么就变卦了,想要另娶他人。
常妈妈哭着摇头:“没用的,当家的把棍子都打断了一根,也不见他松口。”
姜舒月用手扶住冯巧儿才算站稳,站稳之后,心中反而释然了。
她并没有多喜欢冯明知,之所以回应他的表白,不过是因为这个时代没有女户,她需要一个正常的身份。
而冯明知读书刻苦,也很有才华,可以通过科举当官,给她提供一定的庇护。
还有常妈妈和冯巧儿,也是加分项。
仅此而已。
不管冯明知因为什么忽然变卦,她失去的不过是一个正常身份的提供者,以及一把不知何时才能拥有的保护伞。
真正让姜舒月割舍不下的,其实是她对常妈妈和冯巧儿的感情。
“姑娘,我和当家的合计过了,若那逆子铁了心给大福晋做女婿,我们就只当白生了这个儿子!”常妈妈抹着眼泪把姜舒月抱在怀里安慰。
姜舒月都认命了,冯巧儿还懵着呢:“娘,我要进城,找哥哥问问清楚!”
第二天,常妈妈真带冯巧儿进城去了,只不过没用。
冯巧儿满怀期望地去,咬牙切齿地回,回来哭着告诉姜舒月:“姑娘,巧儿没有这个哥哥,我爹要和他分家!”
只见过兄弟分家,没见过父子分家,更何况冯明知还是独子。
“常妈妈,巧儿,你们可想好了?”姜舒月虽然珍惜冯家人给她的亲情,也不希望冯家因为自己搞得四分五裂,家不像家。
穿越前姜舒月父母早亡,从小跟着爷爷过活。没熬到她上大学,爷爷也去了。
姜舒月习惯了一个人生活,没有亲情没有爱情,她照样能过得很好。
“好姑娘,我们想好了!那逆子被猪油蒙了心,梗着脖子不回头,我们没有这个儿子!”常妈妈抱着姜舒月放声大哭。
冯巧儿也从身后抱住姜舒月,哭得比常妈妈还伤心。
她支开爹娘,哭着问哥哥,姑娘病着的时候,他都愿意娶姑娘,愿意照顾姑娘一辈子。哪怕娘说怕姑娘耽误他,想把姑娘当女儿养着,哥哥都不愿意。为什么现在姑娘的病好了,哥哥反而要另娶他人?
哥哥告诉她,他当初坚持娶姑娘,不过是想借着姑娘攀上乌拉那拉家的门楣。
现在姑娘的病好了,明年就要参加选秀,以姑娘的姿容肯定能选上。不管是留在皇宫,还是被指婚给宗室子弟,都没可能再嫁给他了。
他对自己非常有信心,后年一定能中举。也许再过几年,他就是新科进士了。
进士之后,若想进入翰林院,还要参加庶吉士的选拔。
本朝庶吉士的选拔方式是先选后考,倘若过不了选的那一关,再有才华的人也会被埋没。
成不了庶吉士,就进不了翰林院。进不了翰林院,除非上三旗的贵族子弟,几乎没可能进入内阁。
既有鸿鹄志,就不得不舍弃一些东西,将目光放得长远些。
他需要乌拉那拉家的助力,却不敢把所有赌注都押在姑娘身上。
从田庄回来,有人找到他,明确告诉他,乌拉那拉家二姑娘的亲事早被内定了。
“别问了,对方是你惹不起的大人物。”那人如是说。
没过几天,大福晋派人来找他,也对他说了同样的话,并且问他愿不愿意娶三姑娘为妻。
天上掉馅饼,他接住了,有错吗?
冯巧儿从小跟着姑娘一起长大,与冯明知反而有些生疏。可就是这份生疏,让她看冯明知总是带着滤镜。
尤其在冯明知考中秀才之后。
正是因为这一层厚厚的滤镜,让冯巧儿很难了解到冯明知心中所想。
这一次质问和反质问,滤镜碎一地,让冯巧儿彻底看清了冯明知凉薄自私的嘴脸。
也让她彻底理解了爹娘的决定,并且坚定地站在了爹娘这一边。
另一边,冯掌柜已经将冯明知赶出家门,而冯明知很快被乌拉那拉家长房派来的马车接走。
“当初你撺掇着将舒月许给冯明知我都不乐意,冯明知再有出息,那也是下人之子,如何配得上乌拉那拉家的姑娘!”
诺穆齐听说了妻子的打算,简直匪夷所思:“现在舒月的病好了,被额娘接管,你又想把舒兰许给冯明知。难道我长房嫡出的姑娘,除了嫁给冯明知,就没有第二条出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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