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屹骁追到她身边,握住她手腕的时候,不远处一男一女两双脚像是被踩了急刹。
“我靠。”齐冀怀里抱着的生态缸差点砸自己脚上。
与此同时,跟在他身边的许梓清也眼睛睁得像铜铃:“那不是——”
两人目光紧盯着斜对面。
齐冀眼睛都直了:“我没看错吧,那是我哥?”
许梓清重重点头:“是的,你眼没瞎。”
齐冀一个冷眼射她脸上:“怎么说话呢?”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你不是说他没女朋友吗?”许梓清一双质问的眼睛瞪向他。
齐冀盯着不远处那张很难让人过目不忘的脸,默了两秒,“嗐”了声:“她啊,她是我哥的邻居。”
“邻居?”许梓清撇嘴好笑一声:“你会在大街上抓着你家女邻居的手?”
齐冀被她堵的说不出话来。
再看过去,只见那女人皱着眉,一副不像被他哥碰触的嫌弃表情。
沈屹骁的注意力全在夜浓身上,完全没注意到斜后方的两双眼睛。
但他松了手,还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开我的车过去。”
夜浓把脸一偏:“不用。”
“拿着,”这两个字被他咬重了几分音量,但下一秒又意识到自己语气的强硬,他声音放轻,带着几分哄人的调子:“听话。”
夜浓瞥他一眼:“都说了不用。”
“嫌弃?”
夜浓皱眉说不是:“就是觉得打车比开车要方便。”
“方便什么?方便喝酒?”沈屹骁抓住她手腕,把车钥匙硬塞她手里:“别太晚回去。”
酒现在都快要被夜浓列入禁物,太多窘态让她抬不起头。
她低头摆弄着手里的车钥匙,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知道了。”
不远处,许梓清碰了碰齐冀的胳膊:“沈屹骁好像把她哄好了。”
齐冀抓到的重点永远异于常人,他眼睛一瞪:“我哥的名字是你能喊的?有没有点礼貌。”
那天去见沈屹骁而打扮出来的妖娆妩媚,许梓清是听从了齐冀的意见,如今她‘返璞归真’,乌黑的头发高高束于发顶,其中有还挑染了两缕亚麻灰,说可爱,但也有一眼看尽的刁蛮。
她抱着胳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齐冀:“请注意你跟我说话的态度,惹我不高兴了,我就去跟沈屹骁说,上次是你让我去勾引他的!”
齐冀立马表演秒怂,讨好地将怀里的生态缸往前托了托:“所以这不是买了两只蜥蜴给你赔罪吗?”
“少来——”
没等许梓清说完,人影突然从她眼前一晃而过。
“喂——”
齐冀抱着生态缸跑了十来米,前后左右不知找了多少眼,可刚刚的两人却像凭空消失了似的,半点背影都找不到了。
许梓清追到他面前的时候,齐冀正蹲在地上。
“你蹲这干嘛?”
齐冀一脸挫败:“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上次惹他生气,他到现在都不接我电话,现在跟个人都能跟丢。”
许梓清甩了他一记白眼:“亏你长这么高的个,”她往斜对面抬了个下巴:“那女的不就在那吗?”
齐冀“蹭”的站起身:“哪呢?”
许梓清手指过去:“往路边走呢。”
齐冀看到背影,眉心摊开不过一秒又皱到了一块:“那我哥呢?”
许梓清肩膀一耸:“那不知道。”
齐冀扔下被他搁在地上的生态缸,抬腿就往路边跑,但是他晚了一步,视线追着那辆他再熟悉不过的跑车上了路,齐冀目光呆了呆。
能让他哥拉住手、弯下腰,还把自己的车给对方开的,除了女朋友还会有第二种身份吗?
齐冀一个电话就打到了他亲哥那,他言之凿凿的声音里带着兴奋:“哥,我哥他谈恋爱了!”
抓起被她放在中控台里的车钥匙时,夜浓眸光一顿,是一瓶香水。
她认得, 是雾色的那款冷门香水。
上次她买了一瓶之后就只用过一次, 之后就放进了抽屉里。
却没想, 沈屹骁也会对这种辛辣灼鼻的香味感兴趣。
夜浓拿起车钥匙和放在副驾驶上的包, 匆匆下车。
却没想, 刚走到酒店门口就看见了熟悉的,却也有段时间没见的人:方铭寒。
如果不是他身边还站着阮瑜,夜浓真以为会是巧遇。
“你可终于来了。”阮瑜踩下两级台阶,迎过来。
从意外到恍然大悟不过短短两秒。
视线越过阮瑜,落到她身后, 夜浓朝方铭寒笑了笑:“方总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
在喜欢她并追求她这件事上,方铭寒从来都不藏着掖着。但这份直白却也经不住夜浓接二连三的婉拒。
不然换做过去, 他想见她,无论如何都不会通过阮瑜这个中间人。
夜浓朝阮瑜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眼:“电话里怎么不听你说?”
阮瑜回了她一记无奈的眼神:“总要见面的嘛。”
说到这, 阮瑜岔开话题:“刚刚看你开了辆跑车过来,谁的?”
“一个朋友。”夜浓一语带过。
阮瑜几乎一秒就想到了沈屹骁, 倒不是凭空猜测,而是刚刚她留意到车牌上的「S」。
不过有方铭寒在场,阮瑜便没有追问。
“进去吧, 我来的时候,方总可是把包厢都订好了。”
虽说夜浓并不想与方铭寒有过多接触,但也不想因为私人情感得罪他。所以在香港,面对他偶有的邀约, 夜浓都会带上阮瑜,尽量避免和他单独相处。
年岁在长, 为人处世也要变通,处理这些感情事,哪还能再像年轻时,因为不喜欢就把话说绝、说尽。
包厢里很暖,夜浓脱掉风衣,刚想挂起就被另一只手截住:“我来吧。”
“不用。”
面对她的拒绝,方铭寒早已习以为常,从在楼下与她对视的那一刻起,他脸上就一直挂着清淡温煦的笑,一如现在。
“举手之劳。”
他客气之余尽显绅士,再坚持,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
夜浓松了手,“谢谢。”
十二人的圆形餐桌,将三人间隔出触手不可及的距离。
“这次回来,还习惯吗?”
夜浓笑了笑:“挺好的。”
“那就好,这边冬天很冷,不要冻着了。”
这种嘘寒问暖,不管是真心还是场面话,夜浓总是一笑置之。
她岔开话题:“你要是早一天过来,我和阮总还能陪你逛逛。”
“没事,”方铭寒不介意般:“你们忙你们的,工作要紧。”
听他这样说,夜浓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结果又听他说——
“下班后抽一些时间给我就好。”
夜浓嘴角挤出笑:“方总这次过来要待几天?”
“一周。”
夜浓嗓子里一噎。
捕捉到她嘴角一闪而过的僵硬,方铭寒轻笑一声:“吓到你了吗?”
“怎么会,”夜浓客套明显:“不过你能待这么久,怕是有公事才过来的吧?”
夜浓可不觉得自己有这种本事能让他这种全年无休的大忙人逗留这么久。
与自己有没有自信无关,而是知道女色对于他们这些名利场上的男人来说,占据的分量不过尔尔。
方铭寒看着她,眸中尽显笑意:“我就不能只为了你而来吗?”
夜浓只当他是玩笑:“方总可不是一个会被儿女情长绊住脚的人。”
她的聪慧和拎得清,恰好是方铭寒最欣赏的一点。
试问,哪个男人不喜欢漂亮却不恃美而娇的呢。
“你啊,真是跟阮总待一块久了,嘴巴越发能说。”
阮瑜这才开口说了进包厢的第一句话:“我就当方总在夸我喽。”
就这么闲聊近一个小时,服务生才开始上菜。
见她动筷子的频率不高,方铭寒问:“菜不合口吗?”
的确是不太合口,但一点都怪不了他。
是夜浓很少在外露出自己的喜好,遇到喜欢的,她不会多吃,不喜欢的,她也会象征性的吃一口。
所以越是应酬,她越是吃不饱,好在中午的旋转火锅,她吃了不少的羊肉卷,这会儿还真没觉得饿。
“没有,”夜浓放下手里的果汁:“是我来之前已经吃过了。”
方铭寒下意识看了眼时间:“这么早?”
“周末嘛,在家待了一天,小零食不断。”
现在的她,说起这些小谎话来,早就脸不红心不跳。
倒是阮瑜,在她说这话的时候,看向她。
电话里,她可是清楚听见了第二个人的声音,不过这点小插曲算不上什么,她不喜欢方铭寒,阮瑜早就知道,只是这次方铭寒那通电话来得急,让她不得不做一次‘恶人’。
饭桌上没有喝酒,是让夜浓今晚感觉最为轻松的一件事。
眼看时间已过八点,还不见方铭寒有散场的意思,夜浓朝阮瑜投去一眼。
偏偏今晚她这个始作俑者闷头吃菜,话都不说几句。
没办法,夜浓只能掩嘴打了个哈欠。
见状,方铭寒轻笑一声:“这么早就困了吗?”
夜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说:“昨天熬夜赶方案,没睡饱。”
“周末都要熬夜赶方案,”方铭寒看向阮瑜:“阮总对下属可是够狠的。”
手雷就这么扔到了自己头上,阮瑜不得不接住:“我这也是没办法啊方总,到了一个新环境,谁都想做出些成绩。而且你知道的,她工作一向都很拼命。”
“但是让她一个总监熬夜赶方案,会不会是手底下的人工作效率太低了呢?”
若不是因为这个方铭寒和总部那边有过深的生意往来,阮瑜还真不买他的账。
“方总你看你,”阮瑜双眉一拧,佯装生气:“这大老远过来一趟,怎么还来挑我的不是了。”
“怎么会,”方铭寒半开玩笑:“夜浓在你手底下做事,承蒙你的照顾,我想巴结你还来不及呢。”
若是真有心和他发展,这种话听着会很动听,反之,这话就是一种困扰。
夜浓眉心无意识皱起,面上却浮起一个微笑:“方总若要这么说,那我可真要误会阮总对我的提携和照顾并非因为我的工作实力了。”
半真半假的玩笑话,没有让场面有任何的尴尬。
因为在那句话之后,夜浓端起手边的果汁:“方总难得过来,那等下我就尽地主之谊带方总看看京市的夜景。”
也正因此才让这顿饭真正的结束。
借着去洗手间的空隙,夜浓逮住阮瑜:“等下不许跑。”
阮瑜求饶:“我哪敢啊!”
真要跑了,她可真就成了罪人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饭都吃完了,你干嘛又给自己平添一个麻烦?”
夜浓对着镜子补完口红:“今晚不给他点甜头,那接下来这一周,我怎么好拒绝。”
这话倒是不假。
阮瑜打趣道:“你这小脑袋瓜子越来越聪明了呀。”
“还不都是被你磨炼出来的?”夜浓正色了:“我再跟你说一遍啊,这条红线,你别再帮我牵了,下不为例。”
阮瑜解释:“今天这事你还真不能怪我,我是见到他以后,他才跟我提到你,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在边上,还说不能在电话里提到他。”
“那你就不能给我发个短信?”
“你都答应了,我再给你发短信,那不摆明了是我给你透风了吗?”
夜浓无奈叹了口气:“我是真没见过比他还要难缠的人。”
阮瑜抿唇笑:“比那个小弟弟还要难缠吗?”
夜浓搡她一手:“少拿我寻开心。”
“好啦,”阮瑜拍拍她肩:“反正离得远,他也就偶尔过来一趟,应付一下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和精力。”
方铭寒就等在洗手间外两米远的墙边。
夜浓出来的时候一抬眼就看见了他。
深色西装,身姿卓然,看过来的眼神里,平静里自带几分温润,但却很难让人心安。
不似下午那人,剥去那层锐利的外表,才能看见他骨子里的温柔。
吃饭的时候就几度想到他,如今竟还拿他和方铭寒比较了起来。
夜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
轻吐一息,阮瑜嘴角提着一贯的礼貌笑痕:“让方总久等了。”
虽说夜浓说要是尽地主之谊,但方铭寒不可能真的让她做主。
“一个朋友介绍,说是环鼎大厦看夜景不错。”
环鼎大厦......
夜浓微微一怔。
“要不要过去——”
短瞬的怔愣后,夜浓不等他说完就笑着打断他:“今晚月色还不错,我还想开车带方总兜兜风呢。”
“兜风?”他被夜浓的这个提议意外到,但更多的是惊喜:“只有我们吗?”
一阵沁凉的风,裹挟着她身上的香吹来,入鼻很淡,但却经久不散。
像她的人一样,让人迷恋,让人一旦沾上,就很难舍掉。
很像龙涎香。
这是一种清灵而温雅的动物香。
气势虽不强,但就是有一种深邃而迷人的魅力,微妙柔润,留香持久。
是香料中的极品,稀有而昂贵。
沈屹骁就是在泡茶的间隙里,忽然想到了这种香料。
放了茶叶还未注水的水杯像是被遗忘,被搁置在流理台上。
电话里,祁孟听完他的想法,皱了皱眉。
“龙涎香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它的那种特殊的甜气,太让人爱憎分明了。你让它作为定香剂还行,让它成为主调,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了。”
每次跟祁孟说自己的想法时,沈屹骁免不了要捧捧他,“这就要看祁总调香的本事了。”
祁孟无奈又没辙:“回头我试试。”
“那麻烦祁总了。”
“少来,”祁孟想起来:“周五莱欧那边重新报过来的方案,发给你看看?”
沈屹骁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点了,“你先发给我,我抽时间看看。”
“你别抽时间,明天就周一了,我周三前要给人回复的。”
“知道了。”
电话挂断,沈屹骁又看了眼时间,这么晚了还没回来,和女人吃饭需要这么久吗?还是说,又去喝酒了?
犹豫着要不要发个短信过去,又突然想起来和她还不是微信好友。
就这么犹豫了半个小时,最后他把手机往沙发里一扔,转身回卧室。
等他洗完澡出来,手机里多了两个未接来电。
是齐祯打来的。
沈屹骁回拨过去的时候往门后看了眼,将他视线拉回来的是耳边的声音。
“你谈恋爱了?”
沈屹骁一秒皱眉:“谁跟你说的?”
没有立即否认,看来是真的。
齐祯问:“和谁?”
傍晚在电话里,齐冀已经跟他说了那个女人的来历,但他实在想不出这个「邻居」从何而来。
毕竟沈屹骁一直以来住的房子都是一层一户,哪来的邻居?
见他不说话,齐祯又问了一遍:“问你话呢。”
沈屹骁这才慢悠悠地开口:“你现在是在质问我吗?”
齐祯嗓子里一噎:“...不是,”他语气缓和了几分:“就是好奇。”
“好奇?”沈屹骁无声地笑了笑:“有多好奇?”
就说这个电话不该打,就应该像齐冀说的,直接私下里查。
可他那个亲弟弟可好,问名字不知道,问长相,光说漂亮,漂亮的女人这么多,他从何查起。
齐祯换了个套话的方式:“还是不是兄弟?”
沈屹骁依旧不答反问:“是兄弟就得把我的私生活全部告诉你?你谈的女朋友,我有问过一个吗?”
“咱俩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你不是男人?”
可真是一张好嘴。
齐祯都听笑了:“但凡你这五年能谈一个,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问你。”
“那你现在问完了吗?”
不等齐祯开口,电话就被挂断了。
齐祯看着手机屏幕,气得腮帮子都绷紧了,当然不是气挂他电话的人。
他一个电话飚到了害他哑巴吃黄连的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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