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第一次见到那女人是在梦蝶山的物业中心。
所以齐冀便直捣老巢。
他求爹爹告奶奶,把他皓丰地产齐二公子的名号都搬出来了,物业经理这才答应给他透露风声,结果打听沈屹骁的行,听他说要调取球场的会员消费记录,经理顿时摇头又摆手。
没辙,齐冀只能给关昇打电话,结果两句话没问,关昇就借口说忙把他打发了。
打听不到那女的,齐冀就只能从沈屹骁那里下手,去了东沈集团的一楼前台,凭着自己那张帅脸,‘谄媚’了半天,最后打听到一句:我们沈总怎么可能会带异性来公司啊,齐少可真会说笑。
也不知道是真没带,还是这些小姑娘小嘴严实。
眼看快六点,齐冀又赶紧去了铂悦府,谁知在车库里守株待兔到九点,还是不见平日接送沈屹骁的那辆车回来。
但是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平时停在老地方的两辆跑车和一辆越野车都不见了。
难道他最近不住这,所以把车也都挪走了?
想到这,齐冀立马坐电梯去了一楼大厅。
巧了,是以前他一过来就爱朝他笑的小管家。
齐冀掏出备在身上的两块巧克力:“昨天我哥回来了吗?”
小管家叫莫羽,文文静静、可可爱爱,接过他手里的巧克力后,点了点头:“回来了。”
齐冀歪头看她:“那前天大前天呢?”
莫羽还是点头:“沈总每天都有回来。”
每天都回来,那车库里的车呢?
齐冀又问:“那你有没有看见他带过女人回来?”
莫羽生了双漂亮的杏眼,一惊讶,更圆了,“怎么会!”
这反应有点大啊!
齐冀盯着她看,若不是以前就知道她害羞,还真以为她垂下脸不敢看他是因为心虚呢。
不过齐冀还不至于一点思路都没有:“那你平时看见他都是白天还是晚上?”
沈屹骁早晚都是司机给送到地下车库,也就是早上会去会所锻炼才会经过一楼大厅。
莫羽唔了一声:“大部分都是早上,晚上的话只偶尔。”
心头的那点疑惑就这么打消了,齐冀又去了电梯口,但是摁了半天门铃依旧没人。
这么晚没回来,不知是在忙公事还是和那个女人鬼混。
两个哥都在逍遥快活,就他在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乌糟事。
想想就来 气,气着气着就把他的那点激情气没了。
哪还有什么心劲再继续等下去,齐冀索性找了家最近的酒店住了一晚。
知道沈屹骁平时早上都是六点去会所,第二天早上五点半,齐冀就蹲在了会所斜对面的一排绿篱后。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没蹲到沈屹骁,竟然让他蹲到了意外中的惊喜。
简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齐冀目光紧锁住那张侧脸。
没认错,他绝对没认错,这么漂亮的一张脸,他认错才怪了呢!
亏他昨天还去梦蝶山问了半天,原来躲这里来了。
隔着五六米远,齐冀尾随其后,直到见人走进一楼大厅。
齐冀看向门口的水景墙,六栋。
竟然住六栋,都和他哥住一个小区了,怎么不住十二栋去呀。
就在他嘴角勾出沾沾自喜的弧度时,他表情又突然一僵。
之前沈屹骁送他的那套房子不就是六栋的吗,后来又莫名其妙的用三栋的跟他换......
想到这,齐冀恍然大悟,难怪把房子要回去呢,原来是想金屋藏娇。
然而刚展开的双眉又被他再次拧到了一块。
为什么怕他知道,交女朋友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要偷偷摸摸?
大脑快速运转了几下后,齐冀倒吸一口气。
难道真被他哥齐祯猜中的那样,是那种女人?
齐冀一边天塌了表情一边跑去12栋将他的车开到了六栋车库。
八点零三分,齐冀在车库里守株待兔地等了半个小时,终于逮着了人。
他点开相机,将镜头拉近,对着人脸拍了数张后,发动车子,紧随其后。
一路跟到榕港大厦车库,齐冀戴上口罩,下车。
但是很不幸,电梯口需要通行卡,齐冀被挡在了外面。
之后他又去了一层看了楼层索引图,都是表面看着很正规的公司,不像那种经营场所。不过现在扫.黄扫得那么严,那种地方自然会做得隐蔽。
但是拍到了人脸以及车牌,然后呢?
齐冀有点拿不定主意了,几经犹豫不决后,他给齐祯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就言之凿凿:“哥,那女的不是我哥女朋友。”
“你怎么知道?”齐祯问。
齐冀就把他捋出来的思路说了,齐祯听后,沉默了一阵:“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不然我把她照片发给你看看,是真漂亮,身材也好,别说我哥,就是你——”
“你够了!”齐祯不耐烦地打断他:“不漂亮,你那位哥哥能被迷成这样,还把人带回家?”
齐冀叹气:“所以现在怎么办,要说我哥不知道她是干这行的,咱还能拉回来,他是明知故犯,而且我听说,这种女人最会迷惑男人了,会让男人上瘾的那种,你说我哥是不是上瘾了?”
“我哪知道!”齐祯声音透着浓浓的烦躁。
默了会儿,齐冀突然心生一记:“如果我哥不计较她的过去,那他总该计较她的现在吧。”
“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我哥在感情上占有欲很强吗,我在想,干她这行的,肯定不止我哥一个男人,但我哥既然养着她,那必定会跟她约法三章,如果被我拍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说我哥会是什么反应?”
这家伙的鬼点子终于派上了点用场。
齐祯笑了声:“你要能把你这些小聪明用到工作上,也不至于三个月一个房子都卖不出去。”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齐冀调子一抬:“你就说我这主意怎么样吧?”
齐祯不想夸他,但给了他甜头:“你要真能把他俩拆散了,我就把你从销售部调回来。”
齐冀就差给他行礼了:“保证完成任务!”
昨晚夜浓睡眠质量很不好,频频做梦,梦里全是过去和他的点滴,最后一次惊醒是分手那晚。
她从阳台往下看,看见他背对着墙蹲着,指间燃着烟,明明暗暗里,却不见他吸上一口。
夜浓当然看得出他的失魂落魄,只是想不通,既然没付真心,又何必惺惺作态。
最后一次醒来后,夜浓就没再继续睡,五点多一点就去了会所,跑了六公里,跑到她衣服湿透,双腿乏力,最后点了一杯什么都没加的黑咖,喝到苦涩灌满五脏六腑。
从昨天中午开始,沈屹骁的电话就没怎么间断后,一开始是用他自己的手机号打,她挂断,他就换别的手机号再打,几次接通后,夜浓索性拒接一切的陌生号码。
但是他们住在同一层,总要碰面。
所以一到公司,夜浓就交代曲姚,让她帮忙另租一套公寓,另外,她又把自己的身份证给她,让曲姚去重新办一张手机卡。
从他出差那天起,天就一直阴雨不断,直到今天,头顶上空都还笼罩着一层灰蒙。
到了晚上下班的点,天又落了雨,层云翻卷,雨势渐大。
夜浓端着一杯热茶站在落地窗前。
突然想起方铭寒那天提到的环鼎大厦。
那个地方,夜浓一共去过三次。
一次是初春。
一次是烈夏。
一次是初秋。
唯独没有在冬天的时候去过。
因为他说冬天萧条,除了霓虹,并不美。
但如果有雨呢,会不会另有一番明漪暗影的美意。
像是感应到她的向往,雨势从噼里啪啦变成了淅淅沥沥。
环鼎大厦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夜浓寻了好几圈才在一公里外的停车场里找到位置。
偏偏她没带伞,然而这在雨天从来都不是一个难题,花了二十块钱在路边一个小商贩那里买了一把透明雨伞。
遮在头顶的伞布往后倾斜,九十九层高的环鼎大厦被雨雾笼罩出朦胧,映在人眼底,有一种海市蜃楼的美。
那一刻,夜浓真的很想将此时的一幕拍下来发给他看,跟他说:谁说冬天的环鼎大厦只有霓虹。
还有雨。
还有......
没有他的这五年,她也可以过得很好。
但是没有她的这五年,沈屹骁过得一点都不好。
那段自我厌弃,甚至自我放逐的记忆随着再见到她,而逐渐淡去,却又因为她的决然断联,让一切好似卷土重来。
下了飞机,沈屹骁就直奔铂悦府,摁门铃没有回应,他索性用密码进了夜浓的房子里。
黑漆漆的客厅乍亮,明知她不在家,可沈屹骁还是找了卧室、卫生间、甚至阳台。
寻不到她人。
沈屹骁就只能求助于电话。
明知她不会接,可他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掏出手机,只是还没来及拨通她的号码,就被另一通电话打断。
沈屹骁一丝犹豫都没有地挂断,拨了那通这两天拨了无数次的号码,然而话筒那边依旧是没有一声等待音的忙音。
从昨天下午开始,他的号码就被夜浓烈入了黑名单。
沈屹骁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贴在耳边的手机拿下来时,齐冀的电话又打来了。
飞机上的期待与侥幸都在此时此刻消失殆尽。
“什么事?”他声音只剩恹恹的无力感。
然而齐冀却丝毫没觉察到他的异常,他压低的声音里甚至还带着兴奋:“哥,你知道我看见谁了?”
沈屹骁丝毫提不起兴趣,敷衍问了声:“谁?”
“你女朋友!”
沈屹骁眉心倏地一拧:“我女朋友?”
“对,我在环鼎大厦看见她了。”
没有问那个人长什么样,叫什么名,沈屹骁就夺门出去:“顶层吗?”
“对,你赶紧来,”齐冀躲在角落,看着露台上的一男一女:“她正和——”
不等他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耳边的手机拿下来,齐冀看着手机屏幕,表情仅仅茫然了一秒就转瞬即逝。
他重新看向露台上挨着站的一男一女,鼻腔哼出忿忿的一声:“等着被我哥甩吧!”
夜浓压下眼里的意外, 朝他笑了笑:“方总怎么来了。”
露台上厚重的伞布被风吹出刮耳的“噗噗”声。
像是好让她听清自己的声音, 方铭寒走近她身侧,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总觉得会在这里遇见你。”
是啊,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会上演着各种巧合,有天意,也有人为。
不给任何人辨出她此时真实情绪的机会,夜浓脸上一如既往地挂着淡淡笑痕:“我也只是刚好经过这里, 若不是这场雨,还真不会上来。”
“所以说冥冥之中, 我们之间还是有些羁绊的。”
可是真的让她心生羁绊的人并不是他。
夜浓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如此迫切的, 想和任何一位异性划清距离。
哪怕面前这个男人,她并不想得罪。
“方总说笑了, 钦慕你的人很多,而我,实在不足挂齿。”
方铭寒垂眸笑了笑:“我知道你的心不在我这。”
以前, 夜浓无论用什么样的借口和理由拒绝他,他总是不经意地岔开话题,像现在这样,说这种话, 倒是第一次。
夜浓看向他的眼神里,有几分难掩的意外, 但更多的是不确定,因为他的话让人听了总觉得还有下文。
果然,只一个短暂停顿就听他说——
“但我还是希望你给我一点时间。”
给他时间做什么,忘记她吗?
夜浓从来都不觉得他在自己身上倾注了多么难以自拔的感情。
因为在她的感受里,喜欢一个人,是不会忍着一个星期,一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不去主动联系的。
她不是不喜欢被纠缠,是不喜欢被不喜欢的人纠缠。
“方总以前也爱过人吧?”
方铭寒把话说得几分委婉:“活到这把岁数,如果没有爱过,岂不是很可怜?”
风在耳边呼啸,像嘶吼的野兽。
攥在大衣口袋里的手冰凉,夜浓看着迷雾般莫测的远方。
“为什么我觉得是幸运呢,哪怕爱上一个普通的人,也是走运。”
她嘴角仅剩的一点笑也淡下去了:“可我怎么就这么不幸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起点太高,一般的男人已经很难再入你的眼?”
他倒是很会剖析她的话。
夜浓扭头看他。
似乎是觉得自己年长于她,方铭寒忍不住在话里带出几分说教:“其实感情和饮食没有什么区别,婴幼儿时,一勺白粥都会被咂出满汉全席的声响,可当你真的尝到了满汉全席,还会去回味那勺白粥吗?而你之所有觉得那勺白粥珍贵,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尝过的美味太少了呢?”、
什么白粥,什么满汉全席,不过是她抵挡他的借口,真真假假,美味与否,她又何必与他较真。
不想听这些大道理,夜浓索性更直白一点:“但是方总可能不太了解我,我这个人对物质没什么追求,我很享受自给自足的快乐,而这份满足和自由,都是旁人给不了我的。”
这话算不上婉转,对方铭寒这种骨子里就高高在上的人更是毫不留情,可她太想要一个清净,不被任何人左右情绪的清净。
只是没想到,方铭寒听罢却是不经意地笑笑,甚至还抬手在她后脑勺轻轻揉了揉。
“这次过来,的确是公事,所以你不要多想。”
他这种人,想让自己体面,就必然会给对方情面。
然而这对夜浓来说,却是模棱两可的答案,让她本就不轻松的心,又沉了几分。
接着,她听见他说:“要不要送我去机场,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若是答应,只会显得刚刚那席话又成多余。
夜浓刚想拒绝,又被他截住话。
“怎么说我也是你们莱欧重点维系的客户之一,这点要求,夜总监应该不会拒绝吧?”
能拿客户的身份压人,夜浓就知道他心里有了忍着没发的无名火。
也是好事,说明他这次是把她的拒绝放在心上了。
“不过我车停得远,方总介意吗?”
“怎好让你开车送我。”说完,方铭寒掏出手机。
眼看两人在露台转身,齐冀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这是要被那个男人带走了吗?
可他哥还没来呢!
齐冀忙掏出手机。
他今天穿的外套,胸口刚好有个外口袋,手机往里一放,刚好露出摄像头。
隔着一米多远的距离,齐冀跟在两人身后,眼看两人走进电梯再转过身来,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齐冀,瞥过去一眼。
真漂亮,漂亮到让人心惊。
难怪那次在梦蝶山,他哥为了她争风吃醋呢。
但是再细想,何止是吃醋,那一系列的行为举止,根本就是宣誓主权。
真要是个正经女人也就算了,就这样的,再喜欢也是水月镜花。
所以说,漂亮的女人都有毒。
这个有毒,那个前女友更是剧毒。
想到这,齐冀不禁为他哥的坎坷情路叹气。
是谁说的,上天都是公平的,给你开一扇门,也会给你关一扇窗。
齐冀掏出手机,关掉视频后,他给沈屹骁发了条短信:「哥,你到哪了?」
电梯都停落一层了,还不见沈屹骁回他短信。
齐冀也不敢打电话催,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但是不管怎么样,今晚他就是什么也不干,也得给他哥站好最后一班岗。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黑夜和雨水,让寒冷加剧。
走出旋转玻璃门,夜浓忽感肩膀一沉。
是方铭寒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不用了方总——”
方铭寒压住她手,止住了她要掀掉外套的动作,“披着吧,别冻着。”
他看她时,眼神不似以前那般柔情,不过匆匆一眼,视线就从她脸上偏开,给人一种不过绅士,无需多想的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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