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浓当然没有直接推门进去,她指尖摁响门铃。
很短暂的等待,一指宽的门缝在无声中缓缓敞开。
因为好奇,南禹一双眼,在夜浓摁响门铃的时候就定格在他视线往下几公分的门缝处。
一直以来,南禹都对自己的身高很有自信,却没想,出现在他眼前的男人比他还要高出一些,一八八,还是一九零?
年轻气盛,带着几分不服输的气焰,南禹视线往地上一落,一双几近平底的家居拖鞋让他嘴角残留的最后一抹骄傲都没了。
等他视线再往上,又看见那只抄在西裤口袋里的手腕。
酒桶造型,小三针设计,是全球限量仅25枚的帕玛强尼。
南禹眼波顿了几秒,不相信似的,再抬头,这才发现自己正被他一双沉敛的黑瞳笼于视线中。
除了一股极其浓烈的冷肃感之外,这人硬朗流畅的轮廓还有几分不近人情的冷漠。
南禹一边无意识攥紧垂在身侧的手,一边在心里腹诽,这种人会有闲心雅致养宠物?
就在汪雪喊出一声“沈总”后,夜浓把怀里的布偶往前递过去:“给。”
沈屹骁漫不经心地垂了垂眼,抄在口袋里的手无动于衷之外,他人往旁边站了两分:“进来。”
知道自己这么说不可能让她答应,沈屹骁又说:“腰伤了,不能弯。”
夜浓下意识就往他身前和两侧的腰上看,明明隔着衣服布料,她眼前却浮出他赤身......
夜浓耳尖一红,忙转身看向汪雪:“你把猫抱进去吧。”
汪雪忙点头说好,然而当她两手伸到夜浓怀里时,那只布偶却一边把脑袋往夜浓腋下躲,一边发出可怜兮兮的“喵呜”声。
南禹看出夜浓不想进这个男人的家门,便开口说:“我来吧——”
“抱歉,”沈屹骁礼貌又不委婉地打断:“我不习惯让陌生人进门。”
夜浓算是听出来也看出来了,他这是‘点名’要她把猫抱进去呢。
夜浓腾出一只手,拽了拽南禹的袖子:“你先回去吧。”
南禹瞥了眼那个从始至终都对他抱有敌意的男人的脸,他不傻,当然看得出这个男人对夜浓的心思,但夜浓对他的排斥,南禹也能感觉得到。
“我在门口等你。”他一脸无畏的倔强。
夜浓知道他是被沈屹骁那张快要吃人的表情给吓到了。
“没事,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但是南禹却执拗:“不就是把猫给放进去吗,转脸的事,我就在这等你。”
真要这么简单就不是沈屹骁了。
但是面对南禹的执拗,她又很是无奈:“听话。”
这一声说完,身后传来一声嗤笑。
南禹视线越过夜浓头顶,白过去一眼,继而又低声问:“你和他很熟吗?”
“邻居加同学,你觉得呢?”
夜浓脸一转,漂亮的一双眼,直直瞪过去:“你怎么不说是前男友?”
南禹当场倒吸一口气,“他、他是你前男友?”
夜浓转回脸,分不清是自嘲还是讽刺身后的人,冷笑说:“我有病吗,谈他这样一个前男友?”
沈屹骁:“......”
夜浓是在目送南禹和汪雪进电梯后才转回脸跟他翻旧账。
“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我们现在的关系,仅仅只是邻居。”
沈屹骁眉梢的同时,两边嘴角往下一撇,“我也没说我是你前男友。”
夜浓:“......”
所以还要怪她喽?
恶人扮无辜,夜浓都找不到词来说他。
在她一记又一记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洞的眼神里,沈屹骁却心情颇好。
他声音漾着克制却又克制不了几分的笑意:“进来吧。”
夜浓瞪着他的后脑勺,踩进门槛。
一梯两户的房子,虽然房型一样,但装修风格却大相径庭。
夜浓住的那套颜色偏暖,沈屹骁这里颜色偏灰调。
懒得打量他住的地方,夜浓一手抱猫,一手拎着猫笼站在玄关处:“放哪?”
沈屹骁把脚上的那双拖鞋脱到她面前:“不能弯腰,凑合一下吧。”
夜浓微微一怔,视线刚一落到地上,余光里那双穿着黑色袜子的脚已经赤着调转方向。
什么腰不能弯,估计家里就一双拖鞋!
夜浓一边在心里嘁声,一边将脚伸进拖鞋,里面残留的余温让她动作顿了一顿。
再抬头,视线不自觉落到沈屹骁后腰:“你腰没事吧?”
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一问,沈屹骁默了两秒才转过身看她:“没事的话会连衣服都脱不了?”
夜浓瞥了眼他身上的西装马甲,“脱衣服用手又不用腰。”
沈屹骁嘴角一勾,一步步走过来,眼看他就要越过半臂的距离,夜浓条件反射往后退了一步:“你、你干嘛?”
视线从她几分怯的脸落到她怀里的一团白,沈屹骁无声提了提唇角:“你在怕我?”
激将简直就是夜浓的软肋。
她下巴一抬,仰头和他直视:“好端端的,我怕你做什么?”
“那你躲什么?”沈屹骁几乎撵着她的尾音问。
头顶灯头透亮,他身量高,这么低头看下来,明明光照不进他眼底,可那漆黑的一双眸里,却好似有光影跳跃,像一颗颗灼人眼的火星,又像一张绵密的网。
夜浓双脚止不住往后退着,可视线却被他一双眼牢牢缠住。
避不开,躲不掉。
就在她后背即将抵到一只半人高的花架,沈屹骁垂在身侧的手臂一搂。
绵软的一声“喵呜”声从两人之间传来。
夜浓忙低头,视线刚被一团白填满,头顶传来声音——
“味道怎么样?”
夜浓蹙着眉抬头,看他的眼里满是疑惑:“什么味道怎么样?”
“白开水,”他问得漫不经心:“好喝吗?”
夜浓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懂他的暗意。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逗他,还是气他,浅浅一笑,“挺甜的。”
三个字,让沈屹骁搂着她腰的手臂不由得圈紧几分。
夜浓眉心顿时一跳。
沈屹骁目光攫住她眼:“比花茶还好喝?”
“那是当然。”
“和酒比呢?”他目光逼人,音色偏冷,四个字,像是从喉咙里摩擦出来。
夜浓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骨子里就是不甘在他面前落于下风,她眼神往旁边一偏,是不愿再看他的表情:“压根就没有可比——”
不等她说完,沈屹骁头一低,精准咬在了她唇上。
原本只是想惩戒她一下,然而记忆里的渴望在碰到她柔软的唇,瞬间就被唤醒了。
滚烫的唇顺着气息将她覆盖。
像那天在楼下一样,不顾她的挣扎,扣着她的腰,舌尖抵开她咬紧的齿关,不留余地的,将她的“唔”声,她的呼吸声,她口中的津液,全部吞入腹中。
挤近她胸口的胸膛,惊到了夜浓怀里的布偶,柔软的身子骨从夜浓腋下一缩。
它的逃窜,更给了沈屹骁讨伐的机会。
湿滑香津在她的口中招摇又放肆。
夜浓用手去推他,却被沈屹骁反手握住扣在了她身后。
强劲有力地将她往怀里贴紧之余,沈屹骁又用另只手扣在她后颈,将她偏开脸的机会都给堵死了。
这种情况下,用牙齿反击也是一个选择。
沈屹骁像是预判到似的,在她双唇主动张开的下一秒,掌在她后颈的手卡住了她两腮。
夜浓双齿根本就抵不到一块儿。
呼吸交缠,灼热又焦躁。
夜浓被他吻得呼吸越来越急促,贴着他膝盖的腿越来越车欠,若不是被沈屹骁抱得紧,她简直就要滑下去。
虽然夜浓一双眼紧紧闭着,但沈屹骁却一直在看她,像是要从她表情里探究出他想要的东西。
可是除了她眼角因排斥而氤出的湿润,再也寻不到其他。
心像是被她凿出了一个洞,深不见底。
他是真的想把她吃进身体里,那样,他就不会这么患得患失。
难言的情绪交错,让他的吻越来越深入,但还是在她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松开了她。
身体失去束缚,夜浓双脚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稳,她扬手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响在安静的,能听见彼此深沉的喘息声里。
沈屹骁偏着脸,那样用力的一巴掌,他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像是早已预料到这一后果。
夜浓抿着被他吻到发麻肿胀的唇,怒目瞪了他两眼后才转身。
“砰”的一声关门声,震得趴在沙发里的布偶都支起了脑袋。
沈屹骁站在原地,久久地,失神看着门口的方向。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几声“喵呜”声里,沈屹骁双眼这才凝回几分神识。
领带被他扯松后抽出来丢到沙发,接着是西装马甲,脱下后也被他随手一扔,从沙发背滑下去时,肩口不偏不倚的套在了布偶的脑袋上。
又一声“喵呜~”声,沈屹骁看过去。
冷黑色的西装马甲,和它身上的白是那么不相容,却又矛盾的让人心都能化开似的。
沈屹骁走过去,坐下,隔着一臂长的距离,看着它,无论是白色,还是黑色,都是让他黯然失色的眼底无法获得色彩的灰暗。
但是它有一双漂亮的,杏仁状的蓝眼睛。
和它不谙世事的一双眼对视许久后,沈屹骁笑出一声自嘲:“她现在应该恨透我了吧?”
布偶支着两只前爪,懵懂地看着他,许是盖在身上的布料弄得它不舒服,它低着脑袋,嗅了嗅,舔了舔,最后提起一只爪子,拨了拨。
沈屹骁伸手过去一掀,一丢,后颈再贴回沙发椅背时,腹前多了股重量。
抬头一看,布偶正用一只肉垫压在他侧腹,谨慎里带着小心翼翼,像是在试探这个新主人是否可以靠近。
沉甸甸的心底突然被抽空了几缕,让他嘴角弯了弯。
沈屹骁掌心朝上,把手伸到它面前。
白色的胡须尖触到他指尖,痒痒的,像过去许多个早晨,她闹他起床时,用她的头发丝挠在他鼻尖。
悬着的手无力的垂在了沙发上,沈屹骁闭上眼,仰回沙发里。
感受到一踩又一踩的重量,从小腹到胸膛,最后渐渐沉下,沈屹骁依旧闭着眼,只是抬起手,掌心压在那团毛茸茸的脑袋上。
不知过去多久,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响在静谧的耳边,让趴在他身上睡着的布偶瞬间抬头。
沈屹骁掀开眼,原本只有一道褶皱的眼皮因倦意未消,又多了一道。
拍门声没有停,混着依稀的,很是愤懑的声音——
“沈屹骁,你给我出来......滚出来......”
沈屹骁愣了几秒钟,一时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直到压在他胸口的重量腾空轻了几许,沈屹骁才确认自己不是幻听。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十一点。
近乎砸门的动静,让他迅速起身大步走到门后,没有从显示屏里去辨认门外的人,门把往右边一旋。
门开,不等他看清门口人的脸,自己的衬衫领口就被一双手紧紧揪住了。
扑鼻的酒气让沈屹骁下意识皱起了眉,低垂的视线锁在她脸上。额头红着,眼角也红着,鼻头和脸颊更是一片潮红。
“喝酒了?”他脱口而出,不是明知故问,而是下意识。
夜浓双脚虚浮,全靠一双手抓紧他的衬衫领口才得以站稳。
她冷哼一声:“你管我?”
沈屹骁目光像是湖水,深不见底地盛满她的脸,在她似怨似恼又似嗔的眼神里,许久才问出一声:“为什么喝酒?”
话音一落,他就感觉抓在他领口的手一紧,下一秒,他像是被她嫌弃到似的,又被她往后一推。
实在没什么力道,以至于他纹丝不动地站着,而面前的人却往后一个趔趄。
沈屹骁眼疾手快地搂住她腰。
夜浓身上原本是针织三件套,脱去了外面一件,只剩半领针织背心和过膝半裙,贴肤软糯,只是不够厚,滚烫的热度沁出来,不仅缠满他圈在她腰上的手臂,更蹿到与她相贴的身腹。
几近烘烤着他,让他喉结轻滚,让他眸光发烫,让他心脏跳跃出紊乱,还有他的声音,带着试探:“是因为我吗?”
当然是因为他。
他知道。
但是他更想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一丝其他的,能证明她没有放下她的情愫在。
夜浓腰肢后折,在他怀里仰着头,醉醺醺的一双眼,像是蒙了一层薄雾,朦胧地眯着,朝他一笑,“你以为你是谁啊?”
她语气带着几分嘲,但却很软,露出的耳骨也被酒精染红了,让她娇憨的眼神里透着几分媚。
沈屹骁倒是没有因为她的回答而落出失望,“继续嘴硬。”他声音很轻,带着几分无奈和纵容。
喝了大半瓶的红酒,夜浓此时醉态明显,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这一长廊,走到他家门口的。
但是仅存的一点理智告诉她,今晚在他这受的委屈,她一定要讨回来。
可惜喝酒时在心里盘算好的那些话,被酒精闹的,此刻已经所剩无几。
垂在身侧的手,刚刚揪过他领口,又将他甩开,这会儿,她又抬起手来,但是映在她眼底的那张脸,有重影,眼皮一阖一睁,她逮住了那两秒的清晰,滚烫的掌心不偏不倚地捧住了他脸。
沈屹骁本就将她搂得紧,她呼出的气息,从他的下巴蹿进沈屹骁的鼻息,惹得他呼吸再度发紧。
视线从她的眼,到她的唇,在他的几近克制里,沈屹骁听见她说——
“沈屹骁啊沈屹骁,”她媚眼如丝地盯着他看,一边看一边笑:“你跟我说实话,你今晚亲我,是不是因为你吃醋?”
沈屹骁知道她醉酒断片,所以丝毫不藏着自己眼底的情绪,一开口,浓浓的醋意几乎将她的酒气盖住。
“知道还说那些话来刺激我,还把人带我面前?”
谁知,夜浓听了却笑起来,本就泛潮的一双眼,笑着笑着,眼尾竟浸出湿润。
觉察出她笑意的不对劲,沈屹骁双臂箍着她的力道渐渐重了。
“笑什么?”
夜浓目光从他漆黑的眼底往下落,经过他挺括的鼻,最后锁住他微薄的唇,报复回去的意念瞬间从她脚底缠上来。
她脚上还穿着沈屹骁脱给她的拖鞋,松软的脚底随着脚尖用力而悬空,她捧着他的脸,精准找到了让她今晚失魂落魄的目标,一口咬上去。
然而那种痛感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就消失了。
脚后跟落回实处, 夜浓睨他唇上的血迹,微眯的眼睛里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沈屹骁心里瞬间了然,他胸腔起伏着, 光影灼灼的眼底, 倒映着她的脸。
“来找我, 就是为了这个?”他眼底有情-欲, 尽管不清明, 心底却透彻。
夜浓慢眨着眼看他,懒懒笑意里,却不说话。
分不清是故意不答他,还是被酒精麻痹了意识。
沈屹骁眼底满是晦色,哪管她醉意到底有几分, 腾出一只手,扣住她下巴, 不给她脑袋下点的机会。
“说话。”
夜浓顿时皱眉,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没什么力气地去掰他的手指, 掰不开,她气恼的声音里带着委屈:“你弄疼我了。”
沈屹骁顿时松了力道。
依旧不管她到底清不清醒:“那个男的到底和你什么关系?”
被酒精熏染的一双眼, 听到他这句话,顿时明亮:“你说南禹呀?”
叫得倒是亲热。
“你喜欢他?”沈屹骁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咬着牙关问出口的。
他喉咙涩得厉害,却听怀里的人笑出声, 还不知死活地说——
“对呀,多可爱呀!”
沈屹骁气笑一声:“可爱?”
“比你可爱,”夜浓一根食指点在他唇上,沾到了一缕红血色, 她“呀”出一声惊讶:“流血了,怎么流血了呀?”
沈屹骁哼出一声气音:“被狗咬的。”
夜浓顿时在他怀里站直了:“那你去咬回来呀!”
沈屹骁:“......”
若不是见过她以前醉酒比这更离谱的醉态, 说她是装的都不为过。
沈屹骁懒得和她这个醉鬼一般见识,搂着她迈出门,往走廊那头看了眼,见门敞着,他又低头看怀里的人。
不等他开口,夜浓就把眼睛一眯,拿手指他:“收起你那肮脏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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