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肮脏?
沈屹骁冷笑一声,“那好走不送。”
他话虽这么说,搂在她腰上的手却松得缓慢,感觉到她身子虚浮,沈屹骁抓着她手贴到墙上:“扶好了,跌倒了我可不负责。”
夜浓哪里站得稳,顺着墙往下滑,一边在身上摸着:“手机呢......我手机呢?”
沈屹骁抓住她胳膊,把她往上一提:“找什么手机,你家在那,往前走——”
“你走开!”夜浓挣开他手,“我男朋友会来接我的!”
沈屹骁赤脚迈到她身前,双手扣住她肩,将她压在墙上:“你男朋友叫什么?”
“要你管,”肩膀被他扣着,不舒服,夜浓一脚踢他腿上:“松开!”
沈屹骁仿若未闻,腰身一弯,将她打横抱起。
身体突然悬空,夜浓条件反射的搂住他脖子,然而双腿却在他胳膊上方来回踢腾。
“放我下来——”
“我男朋友马上就来了——”
“被他看见,要你好看——”
......
在她的挣扎和喋喋不休里,沈屹骁抱着她,穿过走廊,进了大门,两个转弯,最后将她半丢半扔到床上。
他并没有其他的想法,所以在看见夜浓退到床里侧并将枕头立在身前以作防备时,他只想笑。
“放心,我对酒鬼没兴趣。”
夜浓雾蒙蒙的一双眼瞪着他:“你才是酒鬼,你等着吧,我男朋友马上就来了,你就等着他找你算账吧!”
沈屹骁站在床边,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姓沈,是吗?”
虽说夜浓从始至终没说自己的男朋友姓甚名谁,但沈屹骁心里早有默认。
然而却听夜浓“嘁”出一声。
显然是否认的意思。
就在沈屹骁眉心渐渐蹙起时,夜浓已经坐不住,她抱着抱枕,身子一点一点往旁边歪,没等人躺下去,眼睛就先闭上了,接着手机震动声传来。
那一瞬,沈屹骁心里竟真生出一个「她男朋友打电话来了」的想法。
目光几度搜寻后,他走到床尾,拿起手机。
来电是一串号码,没有名字。
沈屹骁想都没想,直接接通,甚至都不给对方率先开口的机会:“哪位?”
话筒里传来毫不掩饰的诧异声:“你、你哪位,夜浓呢?”
原来是他。
沈屹骁从声音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他嘴角一提:“她刚睡着,你有事吗?”
他猜对了。
电话那头的确是南禹,一连很多条短信,夜浓都没有回他,他这才打电话过来。
但是和沈屹骁不同的是,沈屹骁是听声识人,南禹是猜的,用他男人的直觉猜的。
“睡着了?”南禹声音里有浓浓的不可置信:“你在她家还是她在你家?”
沈屹骁很轻地笑了声:“有什么区别吗?”
南禹被他话噎了几秒:“...所以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尽管沈屹骁对他和夜浓的关系同样好奇,但他并不想从对方口中去得知,过去什么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
“就是你现在心里想的那种关系。”说完,沈屹骁问:“还有什么疑问吗?”
到这里,沈屹骁是占了上风的,他也以为刚刚那句话会让对方断了念想,然而,耳边却传来一声笑音,带着嘲讽。
“你是她前男友吧?”
这话听着格外刺耳。
沈屹骁眉梢微扬:“所以呢?”
“所以,”南禹说话丝毫不客气:“还请你这位前男友不要再纠缠她。”
听完这句,沈屹骁眉眼微垂,泼墨般的一双眼盛着闲散的笑意,但是握紧手机的手背,能见明显鼓起的血管青筋。
“如果我偏要纠缠呢?”
不似他慢条斯理的话语声,电话那头,南禹丝语气满是嚣张:“那我们就来比一比。”
沈屹骁觉得他很有意思:“比一比?”
冷白色的灯光从他头顶打下来,在他眼底落了一层阴影,他在笑,冷到骨子里的那种笑。
“你拿什么和我比?你的年轻气盛吗?”
夜浓骨子里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沈屹骁太清楚了。
看着清冷又高傲,实则依赖心很强,看似有主见,可真若什么都让她拿主意,她又懒得费心思。她喜欢生活井井有条,但却更希望被安排得妥当,偏偏还得正中她所想。
总而言之,是个难侍候的主。
这样的女人,你不花十二分的心思,用满满当当的细节和行动力,根本很难打动她。
所以沈屹骁压根就没把这个一脸青涩气的小男人放在眼里,二十岁的年纪,能有什么,花言巧语地提供一些最表面的情绪价值?
可人都会变的。
谁知道过去的不喜欢会不会正中她现在的喜好?
通话不知是对方挂断还是被他挂断的,手机被扔到一边后,沈屹骁在床边坐下。
一声“呜”声,断了他的失神。
听着有些委屈,像呜咽,沈屹骁腰身后折,还没看清她的脸,就听一声“混蛋”。
梦里都在骂他,沈屹骁气出一声笑,手越过她身侧,抽走她怀里的枕头往旁边一扔,两手再一捞。
像抱婴儿的姿势,将人给捞抱在了怀里。
不知是他 抱着她的姿势不舒服,还是被他刚刚的动作捏疼了,夜浓皱起眉头,搭在身前的手胡乱挥了一把:“走开。”
“我走开?”想起电话里的挑衅,沈屹骁不太温柔地攥住她那只不安分的手:“那换谁来,那个小男人?”
和一个醉鬼说话,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可他心里燥郁得厉害,不吐不快似的:“你可真是好本事。”
大学那会儿,那么多人追她,她从来都不搭腔,现在可好,随便出现一个男人,就‘顺杆子往上爬了’。
“还把人领我家门口,故意的?”
天知道他开门时,是怎么将表情克制住的。她可好,临了还跟人家说,有病才谈他这样一个前男友。
“也不知是谁病得不轻。”
他的絮叨声,缠在夜浓耳边,像是蚊子的嗡嗡嗡,让她烦躁。
想翻身,肩膀像是被卡住动弹不得,刚一抬腿,脚腕又被扣住。
感觉到脚背有凉气蹿过,她眉头突然皱紧,可是下一秒,脚心就传来滚烫的熨帖。
沈屹骁刚刚脱掉了她脚上的袜子,过去全身像火炉一样的人,如今却双脚冰冷,沈屹骁将旁边的枕头拿过来,盖住她脚背,然后又用自己的掌心贴她脚心。
他掌心不厚,但手掌的宽度覆住她两只脚心却绰绰有余。
这股不属于自己的温度,会让人获取后,还想索取更多。
夜浓揪着脸侧边有热度的布料,把脸往上贴,像是被暖到,她又去寻那温度的最终来源。
直到把脸拱进了一个角落。
那是沈屹骁胸膛与腋下的位置。
没有令人讨厌的气味,只有淡淡的香萦绕鼻尖,夜浓把脸埋在那处,蹭了几下后,渐渐安生下来。
可她不知道,被她以这样的姿势汲取温度的人来说,需要怎样的忍耐力。
贴着她脚心的掌心越来越烫,横亘在她身后握着她肩膀的那只手也略略发紧。
若不是怕吵到她此刻的温顺踏实,沈屹骁真想深深一个呼吸,而他此时却全身僵着,生怕一个轻微的动作就失去她难得的依赖。
直到抓着他胸口衬衫的那只手松了,滑落下去,沈屹骁才将闷在心口的那口长息缓缓吐出。
时间已过凌晨,像是宣告这一场梦要终止。
沈屹骁低头看着在他怀里熟睡许久的人,一阵迟疑纠结后,他托起她腿弯,小心翼翼将她放到了床上。
右手从她腿下抽出来后,他另只手臂还垫在夜浓的颈下,就着这姿势,他躺在了她身边。
分手后的那半年时间,他几乎夜夜都会梦到她。
梦里有多甜,醒来后的现实就有多残酷。
电话打不通,短信更是石沉大海,他去她家,敲门没人应,打她妈妈的手机,也被无情挂断。
她像是一夜之间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怎么都找不到他。
过去以为她是爱人留三分余地,原来不止,分手她可谓是将一切后路都斩断,不给他一分挽留的余地。
熬过五年没有她的时间,终于要将她放下了,她却又突然出现。
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打乱他所有的生活节奏。
沈屹骁将她平躺的身子扳过来面对自己,目光凝在她脸上:“我到底要拿你怎么办?”
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重新追她吗?他几乎都不用想就知道这条路肯定行不通。
可是他又做不到和她形同陌路。
沈屹骁掌心覆住她后脑勺,将她脸贴到他怀里。
“你不该回来的。”
他说过的,真要分手,她就要做好一辈子都别再回京市的准备。
如今是她食言在先,又凭什么叫他信守承诺。
夜浓是被渴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窗外一片刺眼光亮,脑海里突然闪过几帧画面。
但是她没有去深想,惯例伸手去摸枕头下的手机,却没摸着,再抬头,看见手机在床头柜上,还冲着电。
夜浓皱了皱眉,将手机拿到手里,看一眼时间,她顿时倒吸一口气。
分秒必争的一阵梳洗后,夜浓开门小跑出去,到了电梯前,刚要伸手去摁按钮,“叮”的一声。
银色电梯门缓缓向两边敞开,一身白衣黑裤的沈屹骁出现在夜浓眼前。
昨晚被他摁在怀里深吻的画面铺天盖地地砸下来,夜浓脸颊一红,下意识就看向他的唇。
一道极为明显的血印,让他下唇微微有些肿。
夜浓胸腔一紧。
昨天她咬到他了吗?
好像没有吧!
“你嘴怎么了?”她条件反射地问出口。
沈屹骁目光淡淡地落在她脸上,轻描淡写:“猫咬的。”
“猫、猫咬的?”夜浓来不及深想他这句话的真假:“活该!”
沈屹骁:“......”
夜浓时间来不及,也不管他要不要出去,进了电梯就摁了下行按钮。
沈屹骁歪头看她:“你有没有礼貌?”
还好意思跟她要礼貌。
夜浓“嘁”了声:“礼貌对于你这种人来说,就是多余。”
一张小嘴,不仅会咬人,怼人也是厉害。
沈屹骁不跟她计较,双手抄兜,笔直面对电梯门站着,一直到电梯门开。
夜浓侧身,生怕和他身上的衣服布料沾到似的,从电梯门边挤身出去。
就在电梯门缓缓关上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道男声——
“姐姐!”
沈屹骁条件反射地以手挡门。
透过斜对面的透明玻璃,沈屹骁看见南禹从对面径直跑到夜浓面前。
“你、你怎么在这?”
“等你啊。”
短短两字,让沈屹骁嗤出一声笑。
相比他眼底的冷然,夜浓脸上只有怔愣:“等我干嘛?”
南禹就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饭团递到她面前:“给。”
夜浓没有接:“你自己吃吧,我已经吃过了。”
南禹丝毫不见外地抓住她手腕:“我可是特意给你买的,芝麻馅,很甜,特别好吃。”
夜浓空腹不喜欢吃甜,可面对这个真的可以做她弟弟的男孩子,她竟然不忍拒绝了。
“那...谢谢了。”
眼看她打开车门,南禹趁势问:“能捎我一段吗?”
不等夜浓答应,他就双手合十,一副委屈的调调:“拜托了姐姐。”
夜浓:“......”
她这是被套路了?
手里的饭团暖人手心,夜浓偏开脸,无奈笑出一声:“上车吧。”
车子驶出车位,沈屹骁也从电梯间走出来。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跟冰刀子似的,一直目送两束车尾灯转了个弯消失在他视野。
转过身时,他拨通了祁孟的电话:“把昨天莱欧那边给的方案发给我。”
夜浓迟到了九分钟才到公司,是她上班这些年来的第一次。
虽然这在其他同事眼里不算什么,但阮瑜是知道她的。
外套刚一脱下来,阮瑜就叩响了她的门。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呀,竟然迟到。”
夜浓回头看了她一眼,表情很是无奈:“绝不会有下次了。”
阮瑜可不想听她的保证,她只想知道原因:“干嘛去了?”她知道夜浓一向早起,睡过头的概率实在罕见。
夜浓也没瞒着:“送人到地铁站,耽搁了一会儿。”
“一大早送人?”阮瑜联想力很丰富:“该不会是你昨天跟我说的那个小弟弟吧?”
夜浓从包里掏出那个黑米饭团:“吃人嘴短,没办法。”
阮瑜看了眼咯咯笑,“现在小弟弟追人的套路好像都一个PPT模板啊。”
昨天就听她说起小弟弟来一套一套的,这会儿再听,夜浓就听出了点苗头。
“该不会是——”
阮瑜及时打住她:“我不吃那一款,你知道的。”
夜浓开起玩笑:“也可以偶尔换换口味嘛。”
“所以你这是换过了?体验感怎么样,都说二十岁的男人和三十岁的女人是绝配,都是如狼似——”
没等她说完,就被夜浓一个荔枝味棒棒糖堵住了嘴。
“我可没闲钱去养小弟弟。”
但是小弟弟在她车里说了这么一段话——
【旧梦难重温,破镜难重圆,所谓的和好如初,不过是两个人重蹈覆撤。】
一听就是从网上看来的,但却字字如诛。
十点半,刘蕴敲门进来:“夜总监,刚刚祁总来电话,说昨天报给他们的方案不行。”
昨天上午刘蕴带一个设计师去雾色细谈方案,但是没有当场得到反馈。
夜浓示意她坐:“具体哪里不满意,他有没有说?”
刘蕴垂头丧气地摇了摇头:“就说要全部推翻,”她很是想不通:“昨天跟他沟通的时候,他明明从头到尾一直在点头的。”
夜浓笑了笑:“点头,可能是他在示意你继续往下说,又或者你表述的,他听懂了而已。”
“但是他现在说全部推翻,却又一点方向都不给”刘蕴一脸难色“...还说明天下午下班前就要报给他。”
“那你们组就辛苦加个班,无论方案对方满不满意,时间上不要让人挑错,上次我就跟你说过,像这种什么信息都不给的甲方,你要在沟通的时候注意他的微表情,他们想要什么或许自己不知道,但不想要什么,他们却很明确。”
刘蕴瘪了瘪嘴:“昨天沟通的时候,我还在想,他这个人和外面传言的吹毛求疵不太一样,没想到会发生在事后。”
在工作上,夜浓不喜欢抱怨,所以也不喜欢听别人抱怨,但她也知道刘蕴经验有限。
“既然对方说全部推翻,那就换一条思路,只从包装盒形和色彩下手,其他细节一概不要提,先把大方向确定下来。另外,你在工作上的耐心需要提高。”
虽然她语气淡淡,但最后一句显然是对自己工作的不认可。
刘蕴立马收起对她好脾气的认知,不敢再多一句抱怨。
临下班前,夜浓去了设计部,“刘蕴他们呢?”
“在会议室。”
到门口还能听见的讨论声,等夜浓叩了两声再推开门后,里面顿时鸦雀无声了。
夜浓目光扫过她们,正经的办公语气:“明天上午十一点前把方案整理出来报给我。”
一到车库,夜浓就看见阮瑜抱着胳膊等在她车头前。
“怎么这么看着我?”
阮瑜笑得一脸深意:“来看看我们夜总监发脾气有多可爱。”
夜浓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她意思,她无奈笑了声:“这帮人......”
阮瑜走过来勾住她肩:“去喝一杯?”
每次宿醉后夜浓都会警告自己离酒远一点,但这种警告显然没有任何的意义。
“先说好,不去酒吧。”她现在对酒吧这个地方还心有余悸。
阮瑜也好说话:“行,那就去上次老瞿带我去的那家日料,他们家梅子酒挺不错。”
深秋的晚风带着寒,月光稀薄。
车停在车库,关昇从后备箱里取出两大纸袋:“沈总,我帮您拿上去吧。”
“不用,”沈屹骁朝他伸手:“东西都买齐了吗?”
“买齐了,另外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跟医院约好上门时间,给猫做抗体测试。”
“周六下午吧。”
“好的。”
昨晚沈屹骁是凌晨三点从夜浓那里回来的,当时布偶就蜷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听见声音,也只是抬了下头就继续睡自己的,整个后半夜都没叫唤。想着它挺乖,沈屹骁早上出门前就没把它关进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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