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见是谢党提的,谢丞相不过是组合了一番,言语中,其实是不赞同轮作。
在谢丞相说罢,陛下说道:“此事不急。朕再想想。”竹清明显看见,谢丞相身形微微顿了顿。
“林丞相有何高见?”被问及的林丞相也不过是车轱辘话来回说,总之都是辞藻华丽的废话,半点用都没有。
说完轮作,又有官员提及废后一事,在此事上,大部分官员还挺统一的,他们只知道陛下突然把皇后幽禁,还不清楚内里,都觉得废后不妥,因为皇后没有犯大错。
倒是清楚自己女儿作脏事的谢丞相还为她说话,“陛下,皇后娘娘入宫几载,一直行国母之责,上孝顺太后,下照顾皇子,纵然无所出,却也不能轻易废弃。”他明白陛下不会把皇后做的事说出来,皇室也要脸面,故而他把原因安在了七出之条的无所出上。
“是,谢丞相说的不错,后宫的任何皇子公主,都是皇后娘娘的孩子,嫡母岂能因为没有嫡出就被废?断然没有这样的道理。”
“是麽?”皇帝淡淡地反问,“无所出也罢了,朕终究不是无情的人。可皇后,却妄想插手前朝之事。联络前朝官员,意图逼宫。”
陛下话音刚落,整个大殿一片沸腾,谢丞相不可置信地抬头,这样的罪名安在他女儿身上,整个谢家都会完蛋。
“陛下,皇后娘娘怎麽可能……”他下意识地反驳。
竹清听着这话,点点头,既然不能把皇后做的丑事说出来,就另外给她安一个罪名,正好这个罪名还能问责谢家。
陛下,想要动谢家了麽?
第129章 搜集证据,绯闻
下了早朝,竹清耳朵终于清静了不少,她正准备走呢,却见刚刚跳得最欢的官员从她不远处走过,看了她几眼,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随后哼了一声便走了。
竹清等他走过,也哼笑,蠢货,看不清局面呢。方才虽然陛下没有直接废后,但态度愈发明确,待陛下下定决心,这个官员焉能还能当个京官?
“少师大人。”身后,璋王款款而至,她眉眼间少了几分柔弱,多了坚毅与果敢,真应了那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璋王殿下。”竹清与她寒暄几句,又约了过几日一同去上香。
告别了璋王,竹清一转头,就看见了贺归霖正在马车旁边靠着,旁边还有一个长相与他有些相似的男子,那男子似乎苦口婆心地在劝他,奈何他屹然不动。
“你出来了。”贺归霖笑了笑,他旁边的男子转头,面色虽然不好,但还是有礼地自我介绍道:“我是霖哥儿的二哥,文毅侯。”
这麽说,竹清就认得他了,他凭借军功封侯,偏偏科举时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如此就不得不教人感叹一句,文武双全。
“有礼了。”竹清点了点头,文毅侯对弟弟说道:“想明白了,今夜便回来罢,给你留门。”表面上是说给贺归霖听,实际上……他希望某个人识相点。
待他走了,贺归霖才说道:“我哥没有别的意思,怕我长久住在你家,败坏了你的名声。”
“是我的名声还是你的?”竹清摆摆手,自个上了马车,独留贺归霖看着空荡荡的手掌心,兀自难受,明明来时还让他扶下来了。
“还不快点上来。”等听见这句话,他一扫郁闷沉重的心情,三两下便上了马车。
待回了少师府后,竹清有正事与贺归霖谈,她想抓住谢丞相的把柄,为他的倒台添砖加瓦。
“我观陛下态度,想必不会容忍他太久。既如此,我也该给他一份回礼,不然对不起我受的伤。”竹清脸上没有了笑意,凭甚麽谢党看她不顺眼就可以下杀手?礼尚往来,她也该还礼。
“你有甚麽好想法。”贺归霖点头,“我会配合你。有谢党在,我们武将地位一低再低,他们瞧不上我们。”别看他们好似很风光,但他们舍出一身血肉才换来的功勋,谢党却轻描淡写地带过,随后坐在高堂上指点他们。
想谢党倒台的人,绝对不止一个两个。
“我记得你昨天与我说过,谢党之前在并州一带贪污腐败的行径被某个官员参了一本,只是后面没有切实的证据,故而不了了之,后面那位官员也告老还乡,这事就就再也没有人提。我的想法是……”竹清细细地讲述,不放过任何一个小方面,待说完后,她又说道:“纵使这件事查清楚,拿到证据,不能完完全全让谢丞相倒台,但也够他喝一壶了。”
贺归霖仔细想了想,回答道:“嗯,可行。哪怕一时之间奈何不了他,但也能拉下几位谢党的官员。倒台是一瞬间的事,但在那之前,就需要一点一点的事情去磨他们。”
今日参他们贪污受贿,明日参他们草菅人命,零零碎碎的事情加起来,也足够伤了谢党的元气。
商定过后,贺归霖便离开了,竹清询问夏衣,“学恒她们确定不来我这儿住?她们两个小娘子,恐怕会遇上危险。”
“不呢,她说还没有会试,未免让旁人觉得她们攀附您,故而暂且先住外边。上官小娘子替她们找好了住处,还有两个护卫,大人也不必担心她们。”夏衣回答。
竹清“嗯”了一声,旋即有些许无聊,正想着要不要出门去,忽的就有门房的老爹来报,“启禀大人,有位自称是您的好友的小娘子在门口等着,说是叫菊儿的。”
“快请她进来。”竹清吩咐了,不多时,菊儿的声音由远及近,“姑姑。”
“你怎的来了?宫里事情不多?”竹清询问,又抬手阻止了夏衣倒茶的动作,“我来泡茶。”
菊儿忧愁地说道:“承乾宫里多得是嫔妃出出入入,聚在一起吵得跟甚麽似的。平日里不见她们来,如今倒一个个前后脚就来了。都等着讨好太后呢,太后有她们伺候,便不需要我了,我就随意出宫顽一顽。”说是顽,其实不过是顺了竹清的习惯,隔三差五出宫去市井瞧瞧物价,回去后跟太后说,太后不愿意做那不了解民生的人。
“为了皇后的位置?”竹清挑眉,菊儿点头后,她又了然地说道:“中宫之主的名称当真诱人。可是皇后,不还是没有被废弃麽?她们不怕皇后不会被废,事后找她们算账?”
“这点子害怕哪儿等抵得上诱惑?再者,孝敬太后原也是她们该做的,任谁也挑不出错误来。”菊儿说罢,看着竹清低声说道:“我今个来,是有一件事告诉姑姑。”
“甚。”竹清看她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由得拿起茶杯掩盖住笑意。
“丁香被送走之后,尚宫局没有了领头的人,偏偏其他人的能力不足以服众,故而太后想要您回尚宫局,重新担任尚宫的职位。”菊儿见竹清还穿着官服,又说道:“但是按照我来看,姑姑穿这个官服,比尚宫的官服要威严一些。而且,尚宫麽,也终究不是那麽好当的。姑姑如今是自由人,又何必回去趟浑水?”
竹清仔细思索,明白菊儿是真心为她筹谋的,心里熨帖,“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回去当尚宫的。”她当尚宫、少师,也不过是体验一番罢了,对她来说,在一个职场干久了,不划算。
从后宫到前朝,她这个少师的职位也当不得太久,竹清对菊儿说道:“我虽然是自由人,但与太后签了雇佣协议的,还得回去伺候太后呢。”她出宫当山长,现在回京当少师,太后没有阻止,但她也不能得寸进尺,就不回去承乾宫服侍太后了。
再说了,太后这麽大一座靠山,为何不继续靠着呢?
“这样也好,姑姑您得太后的疼爱,回了承乾宫也不担心缺少甚麽。”菊儿欢喜,又觉得竹清能屈能伸,她真心实意地敬佩,“姑姑,您真的好厉害。从承乾宫出来,去偏僻地方呆了几年,然后一跃成为少师大人,将来不作少师了,又回去服侍太后。姑姑,不怕旁人说闲话?”
当过了前朝官员,真的能再去后宫当个奴婢麽?
似乎是看出了菊儿在想甚麽,竹清毫不在意地回答道:“我能有今日,靠的是太后与陛下的赏识,倘若没了这份赏识,哪怕作丞相,位置也是摇摇欲坠的。”在职场混呢,首先看明白自己跟着谁,又明白除了能力之外,也要得上司看重才能有出头之日。
“我如果不当少师,也不提回去伺候太后的事,顾自生活在外面,你猜结果会如何。”那不就跟谢党一样了麽,恃宠而骄,看不清未来。竹清意味深长地问菊儿,“要麽被人欺负,要麽缺衣少食一辈子。”这都不是她想要的。
“再说了,雇佣协议还在呢,我们要做个有诚信的人。”竹清不反感回去承乾宫,甚至还隐隐期待呢,到底是她生活了几年的皇宫,一草一木都是熟悉的。
说是伺候太后,可也不过是做些轻省的活计,再陪太后说说话,如此就过去了一日。
“丁香怎的敢背叛皇后?”竹清细问,菊儿便回答道:“是在谢家的老子娘病了,因着那几日谢家忙着办喜事,不许下人请郎中,硬生生熬没了。她就那一个亲人,而且,我观她与皇后越来越生疏,只怕早就离心了。还有,皇后身边陪嫁进来的宫女,两个都没有好去处,可能她也是怕。”
“她倒是不在乎了。”也许是皇后逼得她没有法子了,也许是因为心中愤恨。不过她们不是丁香,谁也说不清。
“大人,外面有学子想来拜访您,带了自己的文章来请教您,说是从安州出来的,与您是老乡。”门房老爹又来了。
竹清皱眉,“不认识,赶出去。”
门房老爹应了,转身去办,倒是菊儿不明所以,“姑姑,怎麽不见他吗?”
“不见。我自从在安州乡试当了监考官之后,考生都能对我称一句恩师,可那也不过是客套罢了,我连他是谁都不认识,如何能让他进屋。再说了——”竹清摇摇头,“在会试之前上门,大概率是攀附关系。他到处钻营自然没有问题,但是不能影响到我,我可不想名声有瑕疵。”
想到这,竹清就觉得等下得吩咐府里任何人,不得收这些考生们的文章,她一个也不会看!
“还有一件事,我方才从宫中听见了姑姑的闲话。”菊儿犹犹豫豫,“说贺将军这样的身份住在少师府,与您有着不一样的关系。”
特别是一个男未婚女未嫁,那贺将军身份贵重,自己也不是没有地方住,如何就要住在少师府了?
“这件事的确是个隐患,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竹清说道,“我孤身一人,倒是不怕这些闲话,再说了,陛下也不会放任他一直住在这里。”若是边关再起战事,贺归霖就要上战场了,也住不久。
“姑姑心里有数就成。”菊儿点头,她在少师府用了午膳,是鲜嫩的羊肉锅子,吃得她满身是汗。又舒舒服服地沐浴完才离开了少师府。
贺归霖到晚上也没有回来,竹清却不慌不忙,她出主意,贺归霖负责去办事,分工合作而已。
有一说一,她当这个少师其实有些无聊,还不如之前当山长来得快活,也不知大阳县那边怎麽样了?
大阳县,一尊金子塑造的金身像落成,这是城中富户崔家出钱打造的,就是那个出了一个女秀才的崔家。
崔令意抬头,对金身轻轻唤道:“山长。”
在她身后,不少碧桐书院的学子们都带了东西放在金身面前,一些百姓便拿了自家的瓜果来见山长。这位刚来大阳县时无人认识的女子,在离开大阳县之后,却名满整个安州。
“快来摸一摸,沾点文气。”有妇人拉着孩子挤到了最前面,虽然这位山长自身没有功名,但不妨碍她教出了众多才子,可见本事不小。
贺归霖沉着脸回了少师府,刚回到院子,却不想竹清还没睡,在亭子里抬头看月亮。
“回来了?”竹清问,“原本还想等你一起喝酒。”她听闻贺归霖被家里叫回去了,便直觉他今夜应该不会回来了。
“怎麽喝这样多的酒?”贺归霖三两步踏上石阶,见桌上已经空了两个酒壶,他拧眉说道:“喝酒伤身。”
“你家里人让你回去?”竹清有些醉,但只是微醺,她看着神色微微僵硬的贺归霖,问道:“他们不想让你继续呆在这儿罢?”这也是很现实的事,终归于名声无益。
“下午有急报传来,倭寇要犯沿海了,我估摸着会把你派出去领兵打仗,贺归霖,不若你就趁这几日,回家住,与他们聚一聚。”竹清提议,“你一个人就算了,家里小娘子该如何自处,名声这样的东西我不在乎,你不在乎,她们难道也能不在乎?”
贺归霖住在这儿,染上这般的桃新闻,可想而知归义大将军的夫人还有她的两个儿媳妇有多生气。外人可不会管贺归霖是奉陛下之命才住在少师府,也不会管他与少师之间到底是不是清白。
他们只会说,这俩人肯定有甚麽不清不白的关系。
“少师府有九个护卫已经足够了,你不用留在这里,去做你该做的事。你是大将军,合该有你自己的责任。”竹清劝他,她也没有想到贺归霖到现在都不想离开。
“你赶我走。”贺归霖低头,声音里有一丝委屈,“可是,我,我——”
眼一闭,他下定决心,说道:“我中意你。”是了,第一回 在姜家遇见她开始,他就喜欢上她。但彼时,她是宫中的红人,而他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没有了将军府公子的身份,他就是一介白身。
“……所以我去争军功,拼了命地活着回来,就是为了站在你面前,告诉你,我喜欢你。”贺归霖耳朵尖红红的,他五感很敏锐,能听见寂静的夜色里,有一声很轻很轻的笑声。
许久没听见竹清的回应,贺归霖睁开眼睛,却正好看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里有笑意,蹭的一下,他的脖子也红了,火烧火燎一般。
“过来,喝一杯?”竹清斟酒,贺归霖顺着她白皙的手看去,才发觉石桌上共有两个酒杯。她不是独自一人喝酒,也许,从一开始,就是想要两人对饮?
天光刚亮,竹清迷迷瞪瞪地睁眼,又准备去上早朝了,她坐起来,看见身边被吵醒的贺归霖,“你不用上早朝,再睡一会儿,今天不用送我了,好好休息就成。”
贺归霖脑子刚刚清醒,扯了扯被子,露出布满了抓痕的健壮胸膛,竹清见状,在他饱满的胸肌上捏了捏,然后才下床。
夏衣等人很快进来替竹清换衣梳头,竹清收拾妥当,又交代贺归霖,“记住昨晚我们说好的,你今日就回去将军府。”
左右他们还能见面的,也不拘泥于一时。贺归霖懒懒地应了,“知道了,你早点回来,我给你煮粥。”他喜滋滋的,没有半分不乐意。与竹清有了关系之后,他心里就安定了,住在外边也心甘情愿。
这次的早朝同样无甚特别的地方,竹清听着听着就有些神游,忽然,她听见了自个的名字,一下子回过神来。
“……微臣要弹劾少师与常德将军两个人不知检点,尚且都没有婚嫁便住在一起,成何体统啊陛下,传出去外人岂不是觉得咱们大文朝的官员生性风流?”
竹清腹诽:你们私底下出入青楼楚馆时可没有人说你们风流?还是组队去的。如今有脸弹劾她,真真是不要脸!
唰的一下,不少目光落在竹清身上,隐晦的、直白的,仗着她看不见,她身后的目光跟针一样刺过来,教人浑身刺挠。
朝堂之上有了女子,先是璋王,后是少师,不过除了一些偏执的官员,其他官员大多无视她们两个。一个只有名头,插手不了朝政;一个空有官职,但是太子还不见人影,她教不了太子,所以也不用放在眼里。
但这并不代表这些官员不会抓住机会来讽刺竹清,左右只是上下嘴皮子一翻,如果能让竹清丢掉这个少师的职位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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