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被自家额娘上下检查着,手哆嗦的指着昏迷了的耿婧娴,言语磕巴:“额娘,儿子没,没事,耿格格救了儿子,耿格格,耿格格流了好多血,额娘,耿格格会不会死?”
作为府上的小主子,大阿哥当真是从记事起便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被吓住也属正常。
福晋确定大阿哥没事后,这才去检查耿婧娴的伤势,然后让人把耿婧娴送回清漪院,又让人去请太医。
留在清漪院的秋霜看到主子一头鲜血的被送回来都快吓死了,连忙带人把耿婧娴放到床上去,又端了水拿了干净的毛巾给耿婧娴擦拭掉开始凝固的血迹。
一直到太医过来,福晋已经安置好了几位小主子,让人带他们回了前院,自己倒是在清漪院这边等着太医给耿婧娴看伤。
后来太医处理好耿婧娴的伤口后说需要等耿婧娴清醒后再看是否有撞伤脑子内部的情况,福晋便把太医留了下来,还让太医顺带去前院给小主子们请脉,怕吓着他们,一人喝了一大碗安神茶。
听着其他人没什么大事,耿婧娴便安心了,最主要的是,大阿哥没事就好。
因为刚刚她就在想,这次若不是她接住了大阿哥,大阿哥滚下去是不是会受伤,甚至会……死。
毕竟在梦里,大阿哥确实是去世了的,而现实里,大阿哥虽然没有在梦中既定的日子出事,但会不会像修正不同一般,大阿哥今天还会出事,就像李茹芸生四阿哥的情况一样。
而现在,因为她救下大阿哥,所以大阿哥没事了?
大阿哥能活着自然是最好的,等以后她生下弘昼后,她相信,若是大阿哥继承皇位,总归会给她和弘昼一个好的结局。
毕竟,她救了大阿哥。
虽然当时只是下意识的去伸手护住大阿哥,并不是预谋的想着以后狭恩相报,但是,她救了大阿哥也已成事实。
耿婧娴抬手摸了摸额头被纱布包住的伤,她还能感受到伤口处一阵阵的疼。
低着头,耿婧娴笑了。
虽是无心之举,但是却给她和弘昼的以后多了一份保障,救下大阿哥,不管是福晋,大阿哥,甚至是主子爷,以后在某些时候对她都会多一份看重。
哪怕以后失宠了,凭着这件事,她和弘昼在府里过的都不会太差。
嗯,这应该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耿婧娴这头安心的睡了,其他人可没有。
大半夜的,乌拉那拉氏并没有直接回雅沁院,而是去了前院,她要看看孩子们是不是都睡了。
一个个的都没经历过这种意外,只怕夜里会睡不安稳了。
到了前院,果不其然,大阿哥的屋里还亮着灯,乌拉那拉氏示意丫鬟不必跟着,自己敲了敲门,开门进去。
然而大阿哥屋里不仅有大阿哥在,二阿哥也在,三阿哥因为年纪小,又喝了安神茶,这会儿已经睡熟了,并没有在这儿。
大阿哥二阿哥看到乌拉那拉氏过来,都有些意外,但还是规矩的请安。
乌拉那拉氏坐到椅子上,朝二人伸手:“过来。”
大阿哥径直走过去,让额娘抱住自己,二阿哥看着乌拉那拉氏另一只未收回去的手,迟疑一会儿也凑了上去,任由乌拉那拉氏抱住自己。
乌拉那拉氏声音轻柔:“今日之事是不是吓坏了,不怕,已经没事了。”
乌拉那拉氏没有一开口就问他们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而是一手抱着一个,轻轻的安抚着他们的情绪。
“嗯,额娘,耿格格没事了吗?她,她流了好多好多的血。”大阿哥把头埋在额娘的怀里,声音闷闷的,他亲眼看到耿格格头上流出那么多鲜血,现在的他,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全是当时的画面,所以,他根本不敢睡觉。
乌拉那拉氏摸了摸儿子的后脑勺:“没事了,没事了,耿格格已经醒了,太医说没事了,只要好好养养就好。”
大阿哥:“那太好了,额娘,都是耿格格救了我,要不然受伤的就是我了。”
乌拉那拉氏:“晖儿说的没错,所以,等过几日,等耿格格身体好些了,额娘带晖儿去耿格格那儿,亲自给耿格格道谢,好吗?”
大阿哥点头:“好,这是应该的。”
二阿哥:“嫡额娘,弘昐也去。”
乌拉那拉氏:“好,到时候带你们去,既然耿格格已经没事了,你们也不要太担心了,睡觉了好吗?已经很晚了。”
“嗯,我们就睡。”二人同时点头。
乌拉那拉氏:“昐儿今日也留在这儿睡吧,你兄弟二人应该也久没这么亲密了……”
一直到夜深,大阿哥二阿哥都睡着后,乌拉那拉氏才带人回了雅沁院。
今天的事,其他人也各有心思。
李茹芸倒是没想太多,只要自己的孩子不出事就好,但是心里多少有些埋怨耿婧娴多管闲事,否则今天滚下去的就是大阿哥。
大阿哥若是出了事,府上的小阿哥可都是她生的了。
当然,这种话李茹芸再蠢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并不敢说出来,她知道,若是这种话传了出去,她哪怕身为侧福晋也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宋晓玥心里就有些喜忧参半了,喜的是耿婧娴救下了大阿哥,在福晋和主子爷心里,以后至少是有位置的。
忧的是,刚刚太医的迟疑她也瞧见了,她担心耿婧娴头上会留疤,脸上留疤这种事在后院女眷身上可不是什么好事,毕竟,哪个男人不爱颜色好的?
她既然站队耿婧娴,自然就是耿婧娴这边的人,当然得替耿婧娴这边想。
思来想去,宋晓玥还是觉得耿婧娴得早点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这样来说才算在这后院真正的站稳脚跟。
喜兰:“格格您别太担心了,耿格格吉人自有天相,而且今日耿格格又救下了大阿哥,以后的路,至少不会难走。”
宋晓玥点头:“这话说的在理,歇息吧,明日还得去清漪院瞧瞧呢。”
其他人睡了,钮钴禄氏却是睡不着了,脑子里一直在复盘着白天发生的事。
耿婧娴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好,能够在大阿哥摔下去的那一瞬间救下大阿哥,怎么就不是她站在旁边呢?
若是今日救下大阿哥的人是她,那该多好,她不仅不用再想着办法去讨好李茹芸,还会让福晋和主子爷都对她心生感激。
原本耿婧娴就更为受宠些,福晋瞧着算是公平,没有偏帮着谁,可是今天的事一过,福晋的心肯定会偏向耿婧娴,至于主子爷,恐怕就更不用说了。
至于耿婧娴头上的伤会不会留疤,在她看来那并不是一件大事,甚至可以说,这不是一件坏事。
首先,那伤口的位置在额角,并不在显眼的地方,有的是办法可以遮掩掉,其次,若是遮掩不掉也没关系,这道疤可是会时时刻刻提醒着福晋和主子爷,这是为了救大阿哥而留下的。
这是多好用的武器。
不行,看来她得尽管讨好李茹芸,不能让耿婧娴在后院一人独大,现在的耿婧娴还没有孩子,若是等以后再有了孩子,她可就真的追赶不上了。
同一年进府的两个小格格,她家世明明更好些,若是比不过耿婧娴,她不接受这种落差,
其他人她可以不比较,但是耿婧娴不行。
再说了,这也不是她不比较就可以不比较的,她们同年选秀同年进府,一前一后,本就是府上让众人比较多存在。
进府至今,四爷并未在她院里留宿几次,对她的印象恐怕也没几分,她若不想办法,恐怕在这后院当真永无出头之日了。
那日她去锦韵院,但是门都没有进,因此那块暖玉也还没有送出去。
说实话,她因为这件事确实有了不高兴,也想着或许讨好李茹芸,站队李茹芸是件错误的事。
但是现在,她似乎也只有李茹芸一个选择了。
第二天,宋晓玥用了早膳便来了清漪院,耿婧娴今日起的晚了,宋晓玥过来时正好在用早膳。
因为要养伤,耿婧娴的膳食目前都以清淡为主,看着那白粥,耿婧娴都觉得嘴里没味,不爱吃。
刚好看到宋晓玥过来,赶紧让人把粥撤下去,至于没吃饱,没关系,一会儿她可以吃点心。
宋晓玥叹气:“你说说你,这两月是怎么回事,真是挺多灾多难的。”
耿婧娴:……
虽然让人无法接话,但是也没错了,这两个月好像很不顺啊。
先是原本有机会随四爷出巡的,然后,不仅扭伤了脚,机会也没了,现在,好不容易扭伤的脚好了,又从楼上滚下来了,确实没什么好事。
耿婧娴:“福祸相依,说不准既是祸也是福呢。”
虽然因为意外没能随四爷出巡,但是她知道了四爷的原本就打算带她去的心意,而且,四爷没有带她去,但是同样的,后院其他人也没有被带去,这应该是算不上祸的。
而昨天的事,虽然受了伤,但是救了大阿哥,福气自然更在后头。
就是这两件事吧都有些费身体,不是这伤到就是那伤到的。
宋晓玥:“这话也对,昨日你救下了大阿哥,福晋心里自然是感激的,而且,虽然府上小阿哥不少,但是嫡子便只有大阿哥一人,到底是不同的,主子爷知道的话,对妹妹你也只会更感激的。”
耿婧娴笑笑:“说实话,当时事情发生的太快,根本没来得及考虑那么多,看到大阿哥往后倒,下意识的便伸了手,好在是救下了大阿哥,否则还怕说不清呢。”
宋晓玥:“妹妹心善,这是妹妹的福报。”
耿婧娴只笑不语,福报不福报的她也不知道,说她心善什么她也不敢认,只不过是在不牵连自己的时候拉一把而已。
耿婧娴:“对了,昨日的事,是意外还是人为?”
要不怎么正好就发生了?
那桌子腿早不断裂晚不断裂,怎么偏偏那个时候断了,不仅趁着混乱让人受伤,甚至那尊红珊瑚也被磕了一角。
这可是福晋的生辰礼,是四爷特意让人送回来的。
若是人为,背后之人是故意策划让这寿礼受损,让福晋生辰日不愉快的,还是说是针对小阿哥们来的?
宋晓玥:“昨日在听音阁伺候的人,除了大家身边带的,其余已经被福晋扣下,结果还没出来。”
耿婧娴点头,并不意外,这件事不仅毁了福晋的生辰宴,还差点让大阿哥受伤,福晋没有行动才奇怪。
宋晓玥:“对了,宫里德妃娘娘也听说了这件事,一早就让人请了福晋进宫去。”
耿婧娴:“福晋已经进宫了?”
宋晓玥:“是,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出府,这个时候,恐怕已经在永和宫了。”
而被二人谈论的乌拉那拉氏这个时间确实也已经到了永和宫。
永和宫里,德妃静坐在那儿喝茶,动作颇为风轻云淡,乌拉那拉氏坐在下首,也在喝茶。
德妃:“昨日的事本宫都听说了,大阿哥真没事?”
乌拉那拉氏:“回额娘的话,大阿哥没事,及时被耿氏救下,耿氏护住大阿哥的头部,大阿哥没受伤,倒是耿氏自己撞伤了头部。”
德妃:“这么看来,耿氏也是个好的。”
乌拉那拉氏笑笑,“耿氏自进府便向来安分听话,即使有爷的偏爱,倒是不曾恃宠而骄过。”
德妃抬手:“你们下去吧,本宫和四福晋说点贴心话,莫让人凑近了。”
“是。”伺候德妃的人纷纷退下,春穗几人也退下去。
没人后,乌拉那拉氏长长吐了口气:“昨天差点吓死我,还好弘晖没事。”
德妃:“我原本以为六月初六那日没事,这劫难就算是过了,没想到昨天来了这出,怕是历史在拨乱反正,好在耿婧娴救下弘晖。”
乌拉那拉氏:“那之后,弘晖应该不会出事了吧?”
德妃:“应该吧,有弘昐的前例在,经过这件事后,弘晖应该是真正的活下来了。”
乌拉那拉氏拍拍胸脯,还好还好,也不枉她穿越后护住弘晖这么多年。
没错,乌拉那拉氏也是从现代穿越而来的,她始终还记得刚穿越醒来的那一刻。
原来的乌拉那拉氏因为生孩子难产大出血,经过一天一夜的分娩之痛后,终于是生下了弘晖,然而乌拉那拉氏却因为血崩而奄奄一息。
刚好,在原主即将咽气的时候,她的灵魂直接进了原主的身体,而那时,原主的灵魂还未消亡。
不过,大概原主也知道自己是活不了了的,所以原主请求她,如果她能以原主的身份活过来,恳请她一定要照顾好她用自己的生命生下来的孩子。
原本鸠占鹊巢就是她理亏,原主的孩子她当然会好好照顾,哪怕原主没有要求,她也会做的。
一开始她并不知道她穿越的朝代是什么朝代,后来,原主的意识消亡,化成记忆进入了她的脑子里,她才知道,她来到了清朝,而且成了历史上有名的孝敬宪皇后乌拉那拉氏。
知道自己身份的那一刻,她简直是又惊又喜的。
在现代时她本就是一枚四爷党,清朝历史上的皇帝她最喜欢的是雍正,最心疼的同样也是雍正,能穿到清朝来,而且还成为和雍正有关系的人,她心里是充满欢喜的。
可是,原主的这个身份却又让她惊吓的要命,这可是雍正的发妻,她穿成谁不好,为什么偏偏穿成了乌拉那拉氏呢?
不怪她惊吓住,因为在现代,她是一枚妥妥的四爷妈粉,知道什么是妈粉吗?
那就是把对方当儿子的,她成为四爷妈粉也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现在,好家伙,她当了那么多年儿子的雍正成了她的丈夫?
这不是天要亡她这是什么?
其他事都好应付过去,可作为嫡福晋,她总不可能拒绝雍正的正常夫妻生活吧?
可这要是不拒绝,她实在是过不去心里那关,她可是一直以来就把雍正当儿子的,这不就是那什么什么嘛?
既然都穿越了,为什么不能让她这个妈粉穿越到德妃乌雅氏身上呢?
她保管把雍正缺失的母爱全部都给他补上,不光是百分之一百的补上,就算是要补上百分之二百她也是能做到的。
这么想着,她突然从记忆里搜索出了德妃乌雅氏对胤禛的态度,然后,疑惑了,这还是她看过的乌雅氏和雍正之间相处的情形吗?
而且,原主记忆中的德妃,长的怎么那么像她死去两年的闺蜜?
当时她就兴奋起来,万一她闺蜜也穿过来了呢?这就很能解释原主记忆中德妃对胤禛的种种关爱之举,而且,她都能穿到乌拉那拉氏身上了,她闺蜜早死两年,怎么就不能穿到德妃身上?
看来,她得找个进宫试探一番。
至于会不会和胤禛有夫妻之实,那就到时候再说,反正原主因为生孩子伤了身子,到时候让太医说的严重些,半年一年不能有那生活也正常。
至于以后的事,再找借口就是了。
而自她成为乌拉那拉氏之后,也一直遵守着自己的承诺,好好护着弘晖长大,当然,这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承诺,更是因为她和德妃都致力于让雍正有个不一样的人生,或许其他的事她们改变不了,但是她们会以亲人的身份一直站在他的身后,陪着她,不会让他像历史上一样只有十三阿哥在身边,孤立无援。
胤禛不重欲,在原主的记忆中,虽然胤禛每月初一十五都会留宿在雅沁院,但是并不是每次留宿都会那啥,所以,在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半年时间她都用太医交代的事推脱了胤禛的留宿。
后来一年过去,这个借口不管用了,她就在每次胤禛要留宿的时候找其他借口,什么身子不适啊,来月信啊种种理由。
终于,胤禛似乎也get到了她不想同房的想法,虽然不懂,但是尊重。
不过,她作为嫡福晋,胤禛不可能永远不踏进她的房门,这要是传出去,那就是妥妥的宠妾灭妻了。
她也不能让胤禛背负这个罪名,所以二人协议,胤禛每月初一十五依然留宿雅沁院,但是二人就是睡一张床上,各盖各的被子。
当时她提出这个提议时,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胤禛似乎也偷偷的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想什么呢,叫你都不应。”德妃的声音响起,乌拉那拉氏猛然从自己的记忆中醒神。
乌拉那拉氏:“唉,想到刚穿来那会的事了,转眼都八年多了。”
德妃:“你可才八年,我这都十八年了。”
德妃是康熙二十五年穿越来的,当时六阿哥胤祚因病夭折,乌雅氏伤心欲绝,几度昏死过去,最后一次就再没醒过来,倒是便宜了她,成了胤禛的生母,还是在原主没来得及对胤禛有任何心理上的伤害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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