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说了等回京后就带她去城外庄子上住几天,只带她不带其他人,让她好好养身体,在府里等他回来。
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之喜,耿婧娴不免开始盼着胤禛早日回京了。
伤好以后耿婧娴恢复了正常的请安,而且耿婧娴发现,乌拉那拉氏对她的态度更加的和善了,也算这件事带来的好处了。
钮钴禄氏已经算是彻底站在了李茹芸那头,因为好几次请安她二人都是一起行动,钮钴禄氏也多次去往锦韵院,瞧着关系似乎还不错,也不知道钮钴禄氏是怎么说服了李茹芸。
九月底,终于收到万岁爷即将回京的消息,因为这个消息,安静了几个月的后院也热闹起来。
毕竟,万岁爷回京了,四爷自然也会回来。
十月初五这日,众人早早起,去了雅沁院,今日虽不是请安的日子,但是却是万岁爷圣驾回京的日子,也是四爷回府的日子。
乌拉那拉氏:“这个时候圣驾刚进宫,主子爷还得在宫里留一会儿,还要向德妃娘娘请安,回府的时间可能在一个时辰之后,你们若是难得等,也可以回自己院里去,时间差不多了再过来。”
乌拉那拉氏看着大家已经无意识的打了几个呵欠的众人,淡淡的开口。
李茹芸:“福晋这话可是说笑了,等待主子爷回府,哪会难得等,就是等上一天也不会觉得难等的,谁若是觉得难等,自己回去便是。”
当然,这最后一句怼的不是福晋,而是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掩嘴打呵欠的耿婧娴。
耿婧娴:……
人在一边坐,锅从天上来。
不过,李茹芸并没有指名点姓的说到她,她就不好反驳回去,要不就成她没理了,于是朝李茹芸甜美一笑。
耿婧娴:“侧福晋说的是呢,谁若是难得等,回去就是了。”
让李茹芸一拳打在棉花上,想生气又没办法。
乌拉那拉氏含笑看着几人的暗潮汹涌,只侧目扫过一旁当鹌鹑,默不作声的钮钴禄氏。
这李茹芸可是长进了不少,也会说话了些,前几句话若是传到胤禛耳里,那可就是一片痴心,无怨无悔的形象了。
能成为最后赢家,钮钴禄氏可不是什么小白花儿。
看来,李茹芸收下钮钴禄氏的投诚也不是坏事,至少让她学聪明了些。
可是,让大家就这么呆呆的坐着,大眼瞪小眼的,还怪让人尴尬的。
乌拉那拉氏:“耿妹妹钮钴禄妹妹可会打马吊?”
打马吊?
被问及的二人对视一眼,耿婧娴摇了摇头:“只在家中时看过额娘打过,自己倒是没有打过的。”
钮钴禄氏:“婢妾在家中也只打过一回,并不熟练。”
乌拉那拉氏:“那没关系,这马吊啊,打着打着就熟了,耿妹妹不会也没事,你可以和宋妹妹入股,让她教你。”
耿婧娴:“???”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后院女眷一起打马吊的?
她们之间关系有这么好的吗?
钮钴禄氏也是一头的雾水,后院派系都分好了,隐隐有三足鼎立的的架势,现在是怎么回事?
在等四爷回府的间隙还来打马吊?
开玩笑吧?
乌拉那拉氏像是没看出她们诧异,自顾自的道:“当初本福晋打马吊还是在宫里德妃娘娘那儿学的,陪着德妃娘娘打马吊,李妹妹宋妹妹也都陪过德妃娘娘打马吊,就是主子爷,那也是会的。”
宋晓玥看向耿婧娴:“这是真的,当初在宫里,我们也陪德妃娘娘打过。”
当初在阿哥所,特别是在福晋还未同主子爷大婚之前,主子爷后院只她和李氏在,虽只是格格身份,但也时常被德妃娘娘叫去请安陪伴。
后来福晋大婚后,她和李氏去的就少了,毕竟都有福晋了,她们的身份再去就有些失礼了。
而且主子爷福晋大婚后不久就出宫开府,所以也就没有再打过,这么想来也有很多年了。
一听这话,哪怕心里再不理解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二人也不好再拒绝,乌拉那拉氏立刻喊人摆上桌。
宋晓玥不上桌,就坐在耿婧娴身边出谋划策。
一时间,牌桌上气氛祥和,竟让耿婧娴生出一种错觉来,若是后院能一直这么安稳,其实也很不错。
不过耿婧娴醒悟的很快,这种事也只是想想罢了,在同一后院生活,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孩子,谁不想往上爬?
这种和谐不过是假象而已。
果然有事做时间就过的快些,没一会儿小禄子便来了雅沁院,说主子爷这会儿已经出宫了,再有一柱香的时间就会到府上了。
乌拉那拉氏让人把桌子收拾好,带着大家去了前院,准备迎接胤禛回府。
说一柱香还就是一柱香时间,众人刚站稳妥就看到了胤禛的身影,一个个面上都有着激动,就连乌拉那拉氏也不例外。
胤禛骑在马上,远远便看见自己四贝勒府大门处站了一群人,以福晋为首,后面站了好几个。
胤禛的目光自然是先看向乌拉那拉氏氏,随后自然而然的在乌拉那拉氏身后寻找着耿婧娴的身影。
耿婧娴也抬头望向骑马走来的胤禛,当然,不止她一个人抬头,这个时候谁会低头错过好机会?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一抬眼正好和胤禛碰上视线,心里久违的生出一丝紧张,又有些欢喜,手紧张的捏了捏衣摆。
胤禛落在耿婧娴身上的视线久久没有挪开,他也没想到会对上耿婧娴的视线,然而就是对上的那一刻,耿婧娴眼里透露出的欢喜让他也愉悦起来。
看来,他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她过的也很好。
胤禛下马,大步跨上台阶,在众人面前站定。
众人随着乌拉那拉氏一同给胤禛请安,胤禛抬手示意免礼。
乌拉那拉氏:“爷一路辛苦了,先回院里梳洗一番,已经让人备好热水。”
胤禛颔首:“听福晋的安排。”
于是率先进府,只是在进府前一刻又看了耿婧娴一眼,这才走在了前面。
乌拉那拉氏瞧见这一幕,笑了。
胤禛在前院沐浴更衣,乌拉那拉氏便回了雅沁院,让大家伙儿各回各的院子。
今天是胤禛回府的日子,乌拉那拉氏都已经安排好,晚膳时间在雅沁院摆一桌席面,大家一起吃一顿,算是给胤禛的接风宴了。
以往的惯例也一直这样,只不过是耿静娴和钮钴禄氏是第一次而已。
胤禛在前院沐浴更衣之后,首先便去了雅沁院。
胤禛在上首坐下,看向乌拉那拉氏。
“爷不在的日子,京里可发生了什么事?”
乌拉那拉氏端了茶递给胤禛:“府上一切都好,并未有事发生,宫里额娘那儿也一切妥当,弘晖几个倒是进宫陪了额娘几日,不过功课也未曾落下。”
胤禛端着茶杯但却没喝:“尽孝是应该的,爷不在的这段日子,辛苦福晋了。”
乌拉那拉氏笑的温柔:“爷说的客气了,这都是我该做的。”
替胤禛打理好后院,让他没有后顾之忧,这本就是她的目标,她又不需要争宠。
胤禛:“你生辰那日的事再说与爷听听。”
虽然这件事已经写信告诉了他,可是信纸就那么几张,终究是不够详细,胤禛想知道更详细的经过。
于是乌拉那拉氏又把那天发生的事事无巨细都说给胤禛听。
乌拉那拉氏说完后,胤禛沉默半晌才抬头看向乌拉那拉氏:“确定只是意外?”
“确定。”
胤禛:“红珊瑚爷会再派人去找一株回来,弘晖弘昐没事便是最好的,至于耿氏,救了弘晖,自然是该赏的,只是这一般的赏赐,倒是体现不出对这件事的重视来。”
乌拉那拉氏心领神会:“爷说的是,金银珠宝这些不过是身外之物,想来耿妹妹也不是这般俗气之人,当时救下晖儿也不是为了这个。”
胤禛只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没做声,等着福晋继续说。
“我觉得,凭着这件事,就是给耿妹妹升位份也是使得的,只不过……”
乌拉那拉氏有些迟疑,依着胤禛贝勒的身份,侧福晋的位份只有两个,李茹芸已经占了其中之一,历史上另一位侧福晋便是年羹尧的妹妹小年糕。
也不知道年氏究竟是哪一年进府的。
“不过什么?”
胤禛开口。
乌拉那拉氏:……
好家伙,这就想着给耿婧娴升位份了,啧啧啧。
乌拉那拉氏:“耿妹妹的家世到底是低了些,又是刚进府的,年纪也不大,膝下也无子嗣,这突然晋位份怕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胤禛:“福晋说的有理,既如此那便先记下,回头等她有了子嗣,爷再给她请封。”
胤禛对乌拉那拉氏的说法是很赞同的,耿氏进府不久,年岁小,根基并不稳,陡然升位份于她并非好事。
但是胤禛心里又想着该怎么补偿她的好,金银珠宝都是俗物,他赏过不少东西去,也不见耿氏有多大的欢喜,想来也不看重这些。
思来想去还是升位份一事最实在。
但是这件事若是由他主动提起,难免会让其他人对她心生妒忌,好在福晋懂他的心思,自己提了出来。
也是,这么多年了,福晋一直都很懂他的心思,也从未做过让他不满意的事来。
乌拉那拉氏:“这样好,若是耿妹妹有了子嗣,不拘于小阿哥小格格,请封都更合适些。”
一来是诞下皇嗣,二来又曾经救过府上的嫡子,请封的话也更合理。
胤禛满意了:“福晋说的是。”
乌拉那拉氏面上笑的风轻云淡,心里的尖叫都快掀破天际了:什么叫我说的是,那明明就是你想的是啊啊啊啊,你个别扭的男人,呵!
“爷有几个月时间不在府里,是不是抽时间去见见其他妹妹们?”又在雅沁院坐了会儿,乌拉那拉氏该说的说了,该汇报的也汇报了,于是开口道。
这话正中胤禛下怀,就说福晋是最贴心不过了的。
胤禛:“既然福晋这么说了,爷便去她们院里略坐坐。”
于是乌拉那拉氏含笑把胤禛送出去。
胤禛离开后,乌拉那拉氏叫来春禾:“你让人注意一下,看主子爷往谁的院里去了。”
春禾应了一声。
而出了雅沁院的胤禛也有点犯了难,他心里自然是想直接去清漪院的,毕竟离开这么几个月,当时耿氏又还伤了脚,不善于行,后来脚好了,但是为了救弘晖又摔伤了头。
虽然知道现在肯定是已经好了的,但是没亲眼见到,心里还是惦记的。
而且,他也说过,回来会抽时间带她去城外庄子上住几天的。
可是,若是先去了清漪院,不免有些下李氏的面子。
李氏虽之前做的事惹恼了他,可是惩罚也已经罚了,禁足也禁了,现在已经解禁,这件事便应该翻篇。
更何况,李氏是侧福晋,位份在耿婧娴之上,而且,李氏膝下还有几个孩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是看在孩子份上,他也该去锦韵院坐坐的。
思虑半晌,胤禛终于还是朝锦韵院去了。
越过侧福晋而去格格那儿,若是传出去,难免会对耿氏的名声有影响,而且,二格格二阿哥几个也长大的,他也得顾着他们的脸面,不能让李氏影响了他们。
锦韵院里,李茹芸知道胤禛过来,已经站在门口处翘首以盼了,看来钮钴禄氏说的对,主子爷从雅沁院出来第一时间会来她这儿。
也是,她可是侧福晋,膝下又有那么多孩子,耿氏就算受宠些,那也不过是个格格罢了,和她可比不了。
看来钮钴禄氏还是有点用的。
正想着,胤禛从院门进来,李茹芸倚在门边瞧见,立刻激动的提起裙摆跑上前:“爷。”
胤禛稍微往后退一步:“免礼。”
李茹芸瞧着胤禛,眼泪那是说来就来,面上一副悔恨难当的表情:“爷,经过这两次的事,妾身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并且是大错特错,妾身以后一定不会再犯,爷能不能原谅妾身?”
李茹芸哭的梨花带雨。
胤禛心下不适,不过李茹芸也伺候这么多年了,他也确实是宠过一段时间的,只是后来行事张扬,处处和福晋生龌龊,他才冷了她。
再者说还有几个孩子在,只要李茹芸能认识自己的过错,重新改过,看在孩子的份上,她依然会是侧福晋,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胤禛:“行了,既然你已经知错,那就改正,二格格他们都大了,你要清楚,你若是做错事,那是给孩子面上抹黑。”
听着胤禛的语气似乎是这件事就这么过了,李茹芸心下一喜,本来钮钴禄氏说让她在爷过来时其他的先不说,只管先认错时她还有些不愿意。
没想到还挺好使,只要之前的事能翻篇,以后她就不愁了。
不过,认错这事也不全是钮钴禄氏给出的主意,芍药和白芷之前也说过,让她在主子爷跟前认错的。
只是主子爷这么长时间不在京城,她就是想认错也找不着人。
最重要的是,主子爷心里肯定是有她的,要不怎么她一认错,主子爷就原谅了她,并且把这件事翻篇儿。
若是其他人,肯定没那么容易原谅。
李茹芸把人请进屋里去,正想和胤禛多说会儿话,让胤禛知道她这几个月都有认真反省并且时刻想念胤禛时,话未出口就被胤禛打断。
胤禛:“弘时呢?抱过来让爷瞧瞧。”
弘时这孩子出生下来就弱小,后来虽然慢慢养好了,可到底还是几个月不见,都是自己孩子,怎么会不想的。
李茹芸无奈,只好让奶嬷嬷把弘时抱过来。
“你如今也已经是几个孩子的额娘了,行事要稳重,方才那般以后要注意。”趁着奶嬷嬷抱孩子过来的间隙胤禛开口,说的是刚刚李茹芸提起裙摆跑向他,然后哭的事儿。
李茹芸:……
“是,妾记下了。”
四阿哥已经八个多月了,看着突然多出来的阿玛也不认识,很是陌生,胤禛伸手要抱时也有些害怕,扒拉在奶嬷嬷怀里不肯出来。
胤禛倒也不强求,见面的少,他离京前弘时都还不会坐,以后满了三岁搬去前院就好了。
于是也不多待,看过四阿哥后就离开了,李茹芸是留都留不住,只好把胤禛送出院子,回屋后还不满的跟芍药抱怨。
说都是四阿哥不好,怎么胆子那么小,连阿玛都留不住,如果四阿哥能懂事一点,让主子爷抱抱,说不定主子爷会留的更久。
现在好了,主子爷被四阿哥拒绝,心里肯定不高兴,真是没用的东西,当初两个哥哥,哪怕是二格格,可都从没有抗拒过阿玛的亲近。
芍药没办法,只能安慰她说等以后四阿哥再大一些就好了。
胤禛出了锦韵院便直接朝清漪院而去,脚步都不带迟疑的。
苏培盛已经使人去清漪院说了,所以胤禛到时,耿婧娴也倚在门边等着他,看到胤禛的身影,小跑着冲向胤禛,满脸的笑意。
“爷,您终于回来了,婢妾都想您了,很想很想!”耿婧娴冲到胤禛跟前急刹住没有撞到胤禛,然后抬手拉住胤禛的胳膊,左右晃了两晃,声音娇滴滴道。
胤禛瞧着她冲过来忍不住笑了,原本都想着等她冲过来,他正好可以一把接住她,哪知道耿婧娴竟然自己站稳了。
胤禛还颇有些失望,怎么就没扑进怀里来呢?
不过,虽然没有扑到怀里来,但是耿婧娴的话还是让胤禛心情大好,再加上她这撒娇的动作,心情就更好了。
于是,山不就我那我就就山,胤禛伸手把耿婧娴搂住,还轻轻的拍了拍耿婧娴的发顶:“爷也想你,在府里有没有乖乖的?”
耿婧娴点头:“婢妾什么时候不乖?”
胤禛笑:“乖,一直都很乖,走,进屋说话。”
胤禛松开耿婧娴,然后改牵着耿婧娴的手,二人一同朝屋里走。
苏培盛笑眯眯的跟着,明明李侧福晋和耿格格都做了差不多的事,爷的态度却不一样。
啧啧啧!
进了屋里,胤禛坐着,耿婧娴就坐在胤禛身边,紧挨着。
胤禛抬手摸了摸耿婧娴的脸:“之前伤哪了?”
也不知道留没留疤,不过,用了额娘的雪肤膏,应该不会留疤才是。
耿婧娴老老实实的指了指受伤的额头:“这儿,当初婢妾还有些担心会留疤呢,多亏了福晋从德妃娘娘那儿给婢妾要来了雪肤膏,只涂抹了几次,疤痕就一点点消失了,现在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胤禛点头,心下对福晋更是满意,在他还没写信回来之前就向额娘讨要了雪肤膏,果然,福晋行事最是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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