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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欢(姜厌辞)


言诚尧唯唯诺诺惯了,毫无主见地肯定父亲的想法,言欢拼命摁住言兮,后者才没起身冲着自己父亲大嚷一声:“好什么好,爸,你在爷爷面前能不能硬气一回?”
言庭越之后还问了其他人,连向来没有话语权的言兮也试探了遍,唯独掠过言欢。
孤立的意思很明确——她已经出局了,和言柠一样不再是言家人。
言庭越的态度在言欢看来无关痛痒,她已经握有言氏20%的股份,言庭越要是想将她彻底驱逐,那就得再使出其他阴招将这些股份通通掠夺到手。
不过她现在有了梁家的撑腰,老爷子真想动起手来,难。
这顿饭除了那对新晋父子外,全都吃得如鲠在喉,一结束,言兮就将言欢拉到自己房间,“姐你刚才吃饭的时候一直低着头,是不是都没在听爷爷说话?哦,还有那私生子说的。”
“听着呢。”
言兮狐疑,“那你怎么一直不吱声?”
“应付任何事的最佳办法,就是装作听不见。”言欢半扬下巴笑了声,“我时运高,不听鬼叫。”
她刚才看似魂不守舍,实则一直心无旁骛地听着,生怕遗漏一个关键字。
但他们多多少少让她失望了,聊的那些三分之二都是没什么营养又虚伪的车轱辘话,余下三分之一勉强提炼出一个关键信息:言庭越打算将自己这隐姓埋名多年的私生子安排进集团,给的职位不高不低,言氏分管下一家医药公司立民医药的VP。
言家目前掌握实权的还是言庭越,他说什么,自然没人敢反对,一圆桌的人低垂着脑袋各怀心思,连碗是空的都没意识到,拿起勺就往嘴里送,结果只喂进一嘴压抑紧绷的空气。
言兮被她这说法逗笑,“确实是鬼叫……姐,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原来这么幽默呢?”
言欢睨她,“你以前也不叫我姐。”
言兮喉咙一梗,强行岔开话题,“言老爷子可真会藏人,一藏还藏到三十几年,硬是一点风声都没泄露出来,有本事他把那狐媚子也一起带来啊。”
人在气头上,连爷爷都不叫了。
“狐媚子?”言欢问,“你见过?”
言兮当然没见过言知珩的亲生母亲,“管她是谁,干这种不道德的事也不就是狐媚子?”
言欢云淡风
轻地回了句:“没准人家有苦衷。”
“除非她是被老爷子强取豪夺来的,不然我是不会收回这三个字的……”
言兮一顿,狐疑地眯起眼:“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
“也是……先不管那女人是自愿还是被迫当小三的,这事说到底犯下最大过错的还是老爷子,就不怕奶奶知道了,半夜从墓地飘到他床边把他带走。”
言兮口中的奶奶是言庭越门当户对的青梅竹马,两个人很小就定下婚约,一到法定结婚年龄就去领了证,婚后感情一直很稳定,言庭越也不像其他贵胄子弟,总借着应酬的名义,花花蝴蝶一般,广行风月之事。
两人因而成为圈子里出了名的模范夫妻,原本都以为能相守到白头,结果在言老夫人四十二岁生日后不久,她就被查出癌症,得的还是有癌中之王称号的胰腺癌,化疗无效,没多久去世了。
葬礼当天,言庭越回忆夫妻俩共同走过的二十余年,怆然泪下,深情告白后立誓自己此生不再另娶。
时至今日,感天动地的海誓山盟无疑沦为了彻头彻尾的笑话,言兮替自己的奶奶感到不值,“看来男人要是能管住下半身,怕都不能称作男人了。”
言欢还真怕隔墙有耳,“你小声点。”
“小声什么,他敢做,就不敢被人说闲话?”说完言兮突然怂了,揪了揪堂姐的袖子,“会被爷爷知道吗?”
“……”
言欢安抚了句:“你这房间没人经过,隔音也好,传不出去。”
言兮松了口气,倒也没变本加厉,只是压着嗓音又骂了几句,最后以一声冷嗤结束话题,转头将注意力落到别处,“姑姑有没有跟你说Ash什么时候重新开业?”
说着,她忽然叹了声气,换上遗憾的口吻继续道:“你现在是梁太太,应该也不需要去当什么设计师了。”
言欢用摇头的动作先回答第一个问题,然后说:“为什么结婚了就不能当设计师?三哥是三哥,我是我,我和他都是独立的个体,不应该被捆绑在一起。我要是不打算当设计师,那也只可能是设计衣服已经满足不了我。”
好像是这个理,言兮边听边点头肯定,“Ash还不开业,那个叫珈和的网红也退圈了,你接下来这段时间要干什么去?难不成还要听从姑姑差遣,给其他网红当助手?”
言欢再次摇头,“这次不给网红当助理了。”
言柠前两天找过她,也说了这事,“去给明星当助理。”
言兮好奇地凑过去,“谁?”
星耀签约的明星艺人实在太多,她一连吐出七八个名字都没猜中。
言欢直接解答,“她的名字很好听。”
言兮灵光一现,“明月?”
言欢点了点头。
言知珩今天是自己开车来的,家宴一散,被老爷子留在书房交代了一些事务,一一应下后他直接去了车库,绕了一圈将车开到正门口,正巧遇上传闻中行事乖张到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大侄女。
他没跟她没有正面接触过,单从她在饭桌上的表现看,除了替自家奶奶摆不平的那几句冷嘲热讽外,看不出太深的城府,只觉是个清冷孤僻的人,话少得可怜。
但他心里清楚,豪门大小姐的沉默寡言除非天性的内向使然,绝大多数情况下都可视为心里的傲趋势她们不屑与人做无谓攀谈。
言家这位大小姐大概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人物,不愿开口,只能证明她是在蔑视自己,不光是她,场上除了老爷子,估计就没人看得起自己。
嘴角出现转瞬即逝的嘲弄后,言知珩将车停下,又鸣了两下喇叭,隔着半开的车窗问:“去哪儿?送你一程。”
言欢站在台阶上,需要压低身子才能看清驾驶室的人,但她没这么做,脊背还挺得直直的,“不用了,我先生会来接。”
其实不用她特意去看,她也知道是谁,毕竟言知珩的嗓音极具辨识度。
再次被拂了面子,言知珩也不恼,展眉笑,明知故问道:“大小姐好像很不待见我。”
乍一听像开玩笑的口吻,细抿也抿不出丝毫责备的意味,言欢却听出了不该属于他这身份的狂傲,就像在说:她待不待见,都是无关痛痒,她不将他放在眼里,同样他也是。
气氛越发怪异可笑,好比还未正式开战,双方已经将自己的兵刃全都亮出,再放一波狠话,借此不让自己落了下风。
明知对方看不见,言欢还是摆起笑脸,拿捏后的语调听着真诚多了,“四叔这是什么话,都是自家人,哪有什么待见不待见的?”
间接否认自己刚才在言家的冷漠是在拿乔。
言知珩稍滞后笑出声,学着其他长辈亲昵地叫了声“又又”,“刚才见了这么多晚辈,你是第一个这么叫我的。”
“您都认祖归宗了,我当然得这么叫您,不然显得我这做晚辈的不礼貌、不识大体,和外面被猫猫狗狗养大、没受过多少教养的崽子没什么区别。”
一番话夹枪带棍,难听到极点,还笔直地往人最承受不起的软肋上捅,换做旁人,早就挨不住了,不说大发雷霆,至少也会甩个冷脸扬长而去,或来句反唇相讥,言知珩没有。
仿佛同样的话已经穿过耳膜千遍万遍,他的反应平淡到连唇角上扬的弧度都分外不差,“早就听说言家大小姐伶牙俐齿,近距离感受一回,还真说的没错。”
“谢谢……不过说起近距离——”言欢话音一顿,顶着对面火辣辣的注视,不紧不慢地下了台阶,终于把腰弯下了,“刚才饭桌上隔得远,看不清四叔的五官,就觉得您给人的感觉很熟悉,现在凑近一看,您长得果然很像我见过的一个人。”
言知珩笑了声,“我是老爷子的亲生儿子,长得自然像他。”
“我说的当然不是爷爷。”
言欢弯了弯唇角,笑得一脸天真无害,“您只有脸型和嘴唇像爷爷,这双眼睛完全不像。”
言知珩没怎么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但还是挑了下眉,放大自己的好奇,“我这眼睛怎么了?”
“桃花眼,过分漂亮。”
言知珩当作没听出她在内涵自己男生女相,坦然自若地收下这声赞美,不过眨眼工夫,对面又甩过来细细软软的一声:“和我小时候在老宅见到的人一模一样。”
他的笑容瞬间覆上一层坚冰,将他的肌肉都冻住了,“那人是谁?”
“不知道。”言欢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就在七岁的时候,见过她那么一回,当时那阿姨看上去很憔悴。”
她顿了下,“对了,她脚踝上还套着锁。”
远处驶来一辆黑色轿车,车型和车牌都很熟悉,言欢没再分出注意力去看言知珩的反应,直起腰,拐了个弯,朝那车走去。
一上车,清冽的薄荷气息逼近,她稍愣,忽然发现中间的扶手盖没放下,梁沂洲坐得离自己格外近。
他也丝毫没有要调整的意思,淡声问:“刚才车上那人认识?”
她下意识扭头往后看去,半路被男人拦下,视线跟着被迫停下,只能直视对面,“算是今天刚认识的。”
应该是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梁沂洲没说话,也没松开手。
这是什么意思?
他和言知珩认识?还有过不愉快的交集?
所以才会……生气?
应该是生气了吧。
言欢拿捏不准他的态度,斟酌着说:“他是爷爷藏在外面的私生子,今天第一次来言家。”
梁沂洲应了声,迟缓地卸下力道,指尖移动到她耳垂,轻轻捏了下。
这行为更加让言欢匪夷所思了,忽而听见他笑说:“耳钉很漂亮。”
怎么突然又扯到耳钉上去了?

去星耀前,言欢将明月的资料仔仔细细看了遍。
明月今年二十八岁,大学念的师范,没毕业,大一下学期在王府井那块被星探挖掘,辍学后开始当平面模特,一年后进军娱乐圈。
签的经纪公司不靠谱,分到艺人手上的资源少得可怜,逼迫他们通过走捷径自赚资源的肮脏手段却不少。
那时候的明月初入娱乐圈,还未真正见识大染缸的厉害之处,就那样稀里糊涂地被经纪人哄骗去陪了酒,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无处可躲,一时情急,拿起手边的酒瓶砸向场上手脚最不安分的公子哥儿。
人没伤到,但明月因此被雪藏了最为宝贵的三年。
复出半年后,才开始接戏,但接的都是些小成本网剧的女N号,镜头少得可怜,直到她被现在的经纪人看中。
星耀干脆利落地替她偿付七位数解约金,不仅如此,就跟赌场上一掷千金的赌徒一般,砸在她身上的资源都非她当时的身价能匹配的。
她也争气,凭借一部S级玄幻剧里的恶毒女配形象出圈,迅速打开知名度,各大代言陆续上门邀约。
去年年初,明月创办自己的服装品牌焚芝,独立于星耀,却又和星耀旗下的Ash保持着密不可分的合作关系。
言欢能看出明月是真的用心在打造焚芝,至少她不像其他明星,借用自身的影响力做零成本的宣传,达到引流目的,一面还不忘拿出“全都是为了实现梦想”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掩盖意图圈钱的初衷,导致商品形式远大于价值本身。
这也是为什么言欢会接下这份工作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她需要明月来替自己打开新品牌的国内市场。
网上给明月的评价大多是“人淡如菊”,也有人夸张化称她是天上月,距离感十足。
见到明月后,言欢觉得传言不算需。
清清冷冷的一个人,和“亲和力”三个字完全搭不上边,举手投足间带着微妙的嘲讽,和自己是同一类。
明月刚上好妆,妆感极淡,衬她的气质,嗓音也淡:“言欢?”
这一声抿出了千回百转的感觉,仿佛她们是失散多年重新取得联系的至交好友。
似是而非的态度让言欢感到诧异,她确定自己之前从来没见过明月,会对其怀有好感,单纯觉得她名字好听。
安静两秒,言欢问:“你认识我?”
她不习惯在刚认识的人名字后加上一个“姐”,这也不符合她的性格和身份,索性省了称呼,至于会不会被对方当成在拿乔,不是她该在意的——接下来这段时间,她做好本职就够了,表面功夫那套,谁爱使谁去使。
明月面无表情地否认,“现在认识了。”
她一顿,“你的名字很好听。”
人与人之间交往的第一面尤为关键,甚至有时候能直接定生死,这一句话,让言欢认定她们或许会成为志同道合的朋友。
她展眉笑了笑,“你也是。”
明月已经是准一线小花,但她身边只有一个助理,前几天出了车祸,伤得重,保守估计还得在医院待上两三个月,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明月也表示这段时间她可以一个人处理各种琐碎,经纪人不同意,把情况反馈上去,隔天,言欢就成了这空降兵。
刚才那段对白,也算打过招呼了,明月不再浪费时间在不必要的寒暄上,直截了当地下达安排:“今天晚上八点,陪我去一趟林间居。”
言欢自然知道林间居是什么地方,说白了就是有头有脸人物或者公子小姐们的消遣地。
不明白明月有何用意,她就没着急应下,“以什么身份去?”
明月用理所当然的语气答道:“你现在什么身份,就以什么身份去。”
听起来像话里有话。
言欢又问:“需不需要我盛装打扮?”
明月看她两秒,“穿得再简单点。”
“T恤,牛仔裤?”
“可以,最好再戴顶帽子,不到万不得已,别露脸。”
言欢眸光一跳,应下了。
明月说:“我这没什么事了,你去准备吧,晚上七点再过来。”
等门合上,经纪人才出声:“为什么要答应晚上的酒局邀约?还交代她这些事?”
明月对酒局有阴影,签约星耀以来,就算是必要的应酬,经纪人也会替她找各种理由推举,今天这是第一回 。
“我听说今晚这酒局,徐家那二世祖也去。”
这人就是造成明月被雪藏的罪魁祸首。
经纪人惊讶神色有增无减,既然这样,那不是更应该躲得远远的?
她想再劝上几句,瞥见对方平静的面容,忍住了。
明月弯唇,轻柔笑道:“程姐你放心,新来的助理会跟我一起,有她在,不会有事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她姓言,星耀也姓言。”
明月还说,“六年前,我在一场时装秀上见过言家大小姐。”
点到为止。
言欢没走,在门后将这些话听全了,她没打算就此当个好拿捏的柿子,七点前,找了个借口称自己身体不舒服,得缓一会儿,让明月先去林间居。
明月也不等她,下楼直接让司机开车,五十分钟后,车停在林间局门口。
然而就在这不久,梁沂洲也来了这地方。
林间居是北城一大稀奇地,外面野草丛生,杂乱无章,看着像某处荒废已久的前朝名人故居,内里金碧辉煌,相当的表里不一。
包间在二楼,狭长走廊的尽头,塞了满满一屋子的人。
梁沂洲是被赵泽以谈正事的名义骗过来的,还没走进包间,先听到喧哗声,门开着,里面乌烟瘴气,自成一派酒池肉林风光。
赵泽被盯到心慌,连忙伸出三指,“我发誓我只叫了两个人,他们也没跟我说要玩一传十、十传百那套。”
这是真话,婚后的梁沂洲太难约,好不容易约出来了,这些不省心的二货就给他来了这么一出,赵泽也有些火了,站在包间门口直截了当地赶人,奈何环境过于嘈杂,没人听见。
梁沂洲掉头准备离开,里面的音乐忽然停了,传出来清晰的一声:“明月,你别给脸不要脸,让你陪一杯,是抬举你了,别说你现在只是个有点人气的小演员,就算你们这圈子里的超一线来了,也给恭恭敬敬给我倒酒……戏子嘛,就该好好掂量自己的轻重。”
转身的动作停下,梁沂洲将视线往里眺,见到一张称不上完全陌生的脸,腰背挺得很直,不卑不亢。
这番姿态落在徐家二世祖眼里却是“当了婊|子还立贞节牌坊”,“都应邀来这种酒局,装什么清高?”
徐宏耐心不足,见对方还是无动于衷的反应,眼里的轻蔑不增不减,“明月,你别忘了之前是谁让你接不到戏的,你现在是成了星耀的主捧,可你觉得星耀会为了你一个人得罪整个徐家吗?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也不过就是他们捞钱的手段,一旦没了价值,星耀铁定会断尾求生,等到那时候,信不信我让你的焚芝也开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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