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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名画(老天鹅啊)


上一次还是开车堵四岔路口大喊“我姓佘,你这个身份、你这个层次你都没有资格接触我”,然后还动手打人,被人录下来发网上了。
光这件事佘家就被群嘲了许久,朱茗的画就是抓住了这事儿的尾巴,所以才被认为是刻意追逐热点。
但是即便是被群嘲的事件本身,实际也只是让眼镜蛇挨了他爸一顿骂,然后为了低调压下几波宣传推广而已,对佘家的利益根基本身影响不大。这就更别说朱茗的一幅画了——虽然让本该平息的事态重新翻起,给佘家带来一点点微小的损失,但眼镜蛇其实并不在意画本身,只是觉得林禹成和陈盛在搞鬼,得想法子回敬。
真正恼起来是因为,这幅画在持续发挥能量。随着那个账号渐渐做起来,置顶作品在持续增加热度,甚至有人直接把头像改成那幅画,昵称也统一改成“我姓佘你没资格”,眼镜蛇都不知道这些人平时都是干嘛的,怎么就这么闲。
所以就算影响不大,眼镜蛇总也不希望这事儿就这么没完了,尤其是这个号完全没有要凉的意思,根据评论区所说,画手的画技一直在进步,粉丝数不断往上飙。
掉包吊顶材料是损,举报消防不合格是狠,但这些都是能过去的事儿,也是他们行商的内部规则——闹能闹啊,但后面该合作还得合作,你不能搞个过不去的事儿在这恶心人。
至此眼镜蛇意识到这个账号可能跟林禹成、陈盛没关系,是那姑娘的个人举动。
刚才包厢里的那一出是试探,也是下马威,但想让那个账号删贴,现在也得客客气气说话了。
眼镜蛇没搭理林禹成,只看向陈盛:“让你女朋友把那画删了,然后回去吃个饭,这事儿咱们就算结束了。都是误会,对吧?”
陈盛这便掏手机打过去:“行的佘哥,这都小事儿……”
但是过了几秒,又皱着眉头把手机放下,顺带看了林禹成一眼:“打不通啊。”
林禹成立刻掏出手机也打。眼镜蛇不想夜长梦多,直接招呼道:“是你在A大的同学吧?又不远,要不你直接接过来一块儿吃饭,就当认识认识。别说,我对油画也很感兴趣的。”
按理说话到这儿,不管眼镜蛇有没有坏心,林禹成跟陈盛都得有点慌了,但是这次他俩只觉得安全又平和。
“她来不了。”拒绝的时候,林禹成莫名感到一种爽感。
“嗯?怎么来不了?”眼镜蛇吹胡子瞪眼,“我请吃饭还有来不了的人?”
“是真来不了,人在国外。”陈盛又打了一遍,还是无人接听,“这会儿可能正穿过无人区吧。”
但是朱茗只是忘记关掉飞行模式了而已。
不过她的翻译软件是离线包,可以照常使用:【为什么叫“死人城”?】
卷毛:【因为这里原本是贵族墓地,房子是守墓人住的。后来守墓人的后代以及其他穷人们才住进来,所以门上的编码和姓名都是长眠于此的死人的,而不是活人的。】
惊呆了,居然是字面意思的“死人城”。
所以这就是类似“我们学校以前是个乱葬岗”那种感觉。
朱茗:【这看起来完全就是个普通小镇,饭店、学校、咖啡馆、公交车,该有的都有。】
卷毛:【是的,但是没有警察。】
继续向前开出一段后,已经开始能闻到明显的异味。
卷毛又把手机递过来:【前面是“垃圾城”。】
其实一开始并没有看到什么垃圾,感觉像是来到一个普通的街区,唯一特殊的就是楼房总给人一种烂尾楼的感觉——就是总觉得顶上还该有点什么,但是就是没有封顶。
注意到朱茗的眼神在往上看,卷毛便解释:【没有完全建成的楼房无需缴税。】
所以不封顶是为了避税。
朱茗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又问他:【垃圾在哪里?】
其实她觉得这是个幽默的问法,因为她怀疑垃圾是某种隐喻,比如这种烂尾楼被称作垃圾之类的。
但是卷毛回她:【在前面。】
好吧,从某个湿哒哒的窄街开始,朱茗找到了异味的源头——原来这个城市是个大型垃圾处理厂。
即便人在车里,也依然觉得熏眼睛,但是一抬头就能看见居民在楼上晒被子。而视线下移,车窗外的一楼处,女人和孩子在垃圾山中对垃圾进行分类,男人在将大袋大袋的垃圾从卡车上搬下来,他们似乎已经很习惯这个味道。
耳畔还有机器的轰鸣声,卷毛说:【是粉碎垃圾的声音。他们世代以处理垃圾为生。】
汽车在这里开得很慢,有几个小孩子发现了这辆车,就立刻追过来冲着朱茗挥手,嘴上喊着:“哈喽!”“哈喽!”
感受到他们的热情,朱茗也挥手回应:“哈喽!”
然后他们就很开心地转回头去,继续去踢那个已经瘪了的皮球。
那种开心的情绪传达到朱茗这里,即便熏得脑袋疼,她也还是不由得笑起来。
而身后的刘教授却传来一声清晰的叹息声:“唉……”
朱茗扭头看去,只见刘教授摘下墨镜,用随身小手帕擦了擦眼角,眼眶也红了。
不知道是因为难过还是被气味熏得。
朱茗大致开始能理解为什么看攻略的时候,人们对这里的游玩体验会两极分化。
朱茗是个纯粹摄入情绪的人,她看到那些孩子嘻嘻哈哈的,她就也觉得开心。她完全没有去想他们生活在这里多么可怜,他们甚至连一个像样的皮球都没有。
但是看到刘教授的时候,她又分明地感知到了教授的悲伤,她知道刘教授在真情实感地为他们难过。或许对刘教授而言,这趟旅程并不是开心的。
于是朱茗的选择是暂且不要去看刘教授,继续和前座的快乐卷毛玩耍:【我们住的地方也会有这种味道吗?】
卷毛:【不会,你们是尊贵的客人,住的地方非常好。不过如果你要去洞穴教堂,那还是要回这个方向。】
看到计划中要去的地方,朱茗眼前一亮,但会想起刚才的气味,又开始思考这教堂是不是非去不可。
她从翻译软件中切出去,想要查一下这个景点具体在什么地方,这时候才注意到她的飞行模式一直是开着的。
当关闭飞行模式的那一刻,朱茗总算重新和世界恢复联系。
然后就看见了来自妈妈、林禹成、陈盛的好多个电话和消息。
朱茗一个头三个大,赶紧先发消息给妈妈报了平安,然后又去看林禹成和陈盛的信息。
在得知自己的网上秘密基地被这二人撅了的时候,朱茗是痛心疾首的,而陈盛居然问她能不能删画,她更加不能接受:【可是最火的一幅画当然要放置顶啊,这幅画撤掉的话对流量影响很大的,凭什么要删掉啊?】

正喝酒的陈盛看着这话, 实打实地呛了一口。
之前那些女孩已经都撤出去了,所以林禹成也回到包厢来吃着饭,见状顺手给陈盛递了张纸巾。
眼镜蛇很注意他们这边的情况, 毕竟今天聚餐主要就是把网络上的事儿解决了。眼见陈盛盯着手机一顿咳,便上赶着问:“有回音了?”
陈盛咳得脸色发红,赶紧摆手:“没,就是呛着了——你们喝着,我去趟洗手间。”
但他实际上是去了天台顶上。
白天下了一天的雨, 天台的风有些冷, 他着急地给朱茗打去电话:“茗茗, 这件事真的不是小事, 你没看过前阵子鬼畜区的视频吗?你不知道他有多嚣张吗?佘家的实力比你想象的大得多, 你的账号粉丝数又一直在涨,不删掉那幅画, 他会一直纠缠的。”
此时的朱茗还在车上,其他人都静静的, 她也只得小声说话:“可那幅画对我来说很重要。很多人是看到我的其他画,点进来看到置顶, 然后才选择关注我。没有它的话,我的流量会小很多。”
“你是画画的,又不是专做自媒体的。你可以走专家路线, 像刘教授那样成为有名的画家,这点流量对你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可我不明白,我的账号,我的画, 为什么要因为别人几句话而删掉?”
这件事上朱茗比想象中要固执,这是陈盛没想到的:“这已经不是一幅普通的画了, 你难道没看见评论区那些人说的吗?说你这幅画是讽刺画,矛头直指佘家,甚至很多人头像都换了。”
“可那就是一幅讽刺画啊。”朱茗眉头紧皱,“他们欺负过你,长大后也在延续那种压迫感,那本身就是一幅用于谴责他们的讽刺画。”
这话说得。
陈盛心头一暖,但他知道这不是暖心的时候:“可是那个标志你一开始并不知道是佘氏商标,你也从没想过要闹这么大不是吗?”
“我是没想到我的画能有很大的影响力。”朱茗说,“但是我很高兴它能有这么大的能量,我觉得这很酷。”
“天啊。”陈盛脑子都是懵的,“茗茗,救世主不是那么好当的。我跟你说过,林禹成在这些发小里原本是很吃得开的,自从帮了我一次之后整个形势全变了,直到他自己掌家才知道人脉有多重要,还需要靠我重新去建立联系——现在家业还都掌握在上一辈手里,那些叔伯阿姨们都还卖他爸的面子,可等下一代接手之后呢?如果他还是这个我行我素的作风,到时谁会卖他的账?”
朱茗开始有点跟他对不上了:“你能说简单点吗?”
“就是说做救世主是要付出代价的。”
“佘家还能不让我画画吗?”
“如果让你的才华被埋没呢?少个敌人总比多个敌人好吧?”
朱茗的乐趣在画画本身,并不是成名成家。但是人毕竟是要恰饭的,如果对方能让她的画赚不到钱,那确实也是麻烦事。
她顿了顿,有那么一瞬间也是想答应删画的,但下一瞬还是另一种感觉占了上风:“可我会觉得很屈辱。”
陈盛忽然觉得很陌生,他觉得这话不像是朱茗能说出来的。
但她确实是说了:“你不觉得吗?我不认为眼镜蛇比我们厉害很多,更不想对他惟命是从。这幅画的矛头就是对准他没有错,我也没有杜撰一个场景,我是实实在在的看到了他的所作所为。如果他真的这么介意,那他先逼着鬼畜区视频全部下架好了。”
“可你的画也并不能给他带来多大的伤害,你就只是在反复膈应他,就为了这个值得吗?”
朱茗一点磕绊没打,像在说什么天经地义的话:“阿盛,我觉得这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这是尊严问题。”
“我……”陈盛说着猛地吸了一下鼻子,眼泪居然落了下来。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忽然哭泣,明明他只是着急想让朱茗按他说的做而已,但这斩钉截铁的声音,忽然让他想起了那个遥远的下午,一拳打在眼镜蛇脸上的林禹成。
当时林禹成跟他并不熟,严格来说动手根本就不是为了他,只是为了心中的正义,是为了作为人类不应受到欺压侮辱的尊严。
所以这样完全不顾后果的犟种,这世上居然还有一个。
陈盛永远为高自尊者着迷,但他自己并不是,他从小耳濡目染的就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因为他自己都觉得在这种时候哭出来很癫,所以硬生生把哭腔压住了,眼泪也没擦:“那你稍微为我想想呢?我是你男朋友,你让我怎么继续在这个圈子里……”
“我们可以分手的。”
朱茗说这话时纯粹只是提出一个解决方案,但说出口后才豁然开朗。
她顺势提道:“这样我可以坚持我的原则,你也可以不用被我拖累,我觉得这样对谁都好。阿盛,我们分手吧。”
然后她飞快地挂上了电话,心跳声像雷声一样大。
朱茗的手机震个不停,刘教授瞄着她的来电显示:“你接啊。”
朱茗说:“我不敢。”
刘教授摇头叹息:“你还不如直接说不喜欢他了,这样我觉得他还好接受一点。”
朱茗惊慌失措:“是这样吗?!我以为说不喜欢他会更受伤!”
“……也有可能。”有那么一瞬间刘教授实打实地想着和这么个人谈恋爱还不如去死,“但是借着吵架的由头提分手可太损了,你平时不看言情剧吗?”
“我妈看的时候多少会听到一点。”朱茗说完才发觉这不是重点,“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重新说可以吗?”
想不到这个恋爱看别人谈也挺糟心的。
刘教授说:“我觉得你说都说了,就先别动弹了,你看他什么反应。”
朱茗就对着震动中的手机摊手:“他就这个反应啊,我能怎么办……哎,停了。”
确实,电话一直打不通,陈盛似乎也放弃了。
紧接着弹出条消息来。
陈盛:【不删就不删吧,说这种话干嘛。等你回来。】
朱茗看着手机上的这行字,喃喃道:“救命啊……”
林禹成看到朱茗给陈盛回的那条消息了,也知道陈盛出去是去跟朱茗打电话解释情况的。
老实说他也以为等陈盛回来,大概会给眼镜蛇敬杯赔罪酒,然后说事情已经解决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陈盛回来时眼眶红红的,即便洗了脸也难以遮掩,而且也没提删帖的事。
没谈妥?
确实想想朱茗时常语出惊人,从在刘教授工作室启发他展出“从忍耐到愤怒到重建”的套图,到后来为“借陈盛的口让妈妈答应出国”而感到不爽,她其实根本没有看上去那么木讷——即便表达起来有些费力,但她内心的那种秩序感比很多人都强。
何况她的口头表达能力好像也在不断提升。
说实话,林禹成有想过,那个佘氏商标朱茗有可能是故意画上去的——并不是说她从一开始就有意想把事情闹大,而是她很希望在画中有一些暗示,让有缘人能知道她在画什么,于是有意无意地就把眼镜蛇身上出现的记号画上去了。
只不过她没想到有缘人居然是这么的多。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确实很可能并不愿意删帖,尤其是那幅画确实对她养号很有帮助。
但是这还是无法解释陈盛的状态——就算朱茗不愿意删,那他哭啥呢?就算他有童年阴影,也没怕眼镜蛇怕到这个地步,这太反常了。
酒桌上其他人觥筹交错,早已烂醉,一时没人注意到陈盛回来了,只林禹成侧身问一句:“怎么了?”
“喝得太难受了,吐了一会儿。”
居然还不跟他说实话,这太蹊跷了。
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但是因心思暴露而消沉了许久的林禹成,在这一刻忽然有种回血了的感觉。
他咳了一声调整声线,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至于太虚弱,也不至于太乐观:“咳,没谈妥?”
“嘘——”陈盛摆摆手,“先不说这个,就说还没联系上。”
林禹成还想再打听,就见自个儿手机一震,拿起来,是茗茗。
朱茗:【禹成哥,你和陈盛在一起吗?】
林禹成:【在的,怎么了?】
朱茗:【我刚刚跟他提了分手,可能方式不太对,有点刺激到他了。麻烦你帮我看着他点儿,别让他出什么事儿(拜托)。】
林禹成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嘴巴一时忘了合上。
过了几秒,他把嘴巴闭起,强迫自己的嘴角不能上扬。
虽然兄弟是个烂人,但是都哭成这样了,他要是笑出来就太不好了。
他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或者看花眼了,于是伸手把手机锁屏。
再刷脸打开,那句话还在,嘿嘿。
分手了?怎么突然就想开了呢?林禹成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现在全是薄荷叶,从左耳通到右耳——他们真的分手了?那这样的话,他不就不是小三了吗?
他赶忙回道:【好的好的,你放心,他有我呢。你不要考虑太多,参加画展才是正事。】
朱茗:【太感谢你了禹成哥,我都快吓死了!】
再看向陈盛时,林禹成努力将内心的雀跃压下,他把从小到大陈盛为他做的所有事想了一遍,才把表情转化为关心和同情:“多大点事儿啊,别哭丧个脸了,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来,不想那些不开心的了,把这杯喝了,干!”
陈盛也抬手和他碰一下杯子,咣得一声,像极了心碎的声音。

有林禹成这句话, 朱茗就放心了。
陈盛暂且没有再纠缠的意思,朱茗也乐得不再去回复他的消息,她知道事情交给林禹成一定不会出什么岔子。
那么她现在的要紧事, 就是照顾好自己,以备出席明天的展博会开幕。
随着车辆远离垃圾城,垃圾的酸臭味果然就消失了,只是因为气味太上头,所以脑子里暂时还有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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