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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野犬(曲小蛐)


别枝顿在那儿。
她指尖无意识地轻捏住木盒,垂眸。
“那可是我给你准备的成人礼,挑了那么久,都打算把机车卖掉了,明明说好这辈子不许摘。”庚野低了低身,靠到别枝颈侧,有些克制不住汹涌的醋意。
声音也跟着哑了下来。
“说摘就摘了……小没良心的。”
别枝听到庚野最后一句,低落,沙哑,还带点藏得很深的凶狠和委屈的声音。她想起他送出翡翠手串那天,也是这样的。
在他那辆被她亲手报废掉的机车前。
[打完我就砸车,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别怕。]
[老子拿命换的,这辈子都不许摘。]
他凶巴巴地说完,然后又轻轻揉她红透的掌心,问她。
[疼吗。]
“……行,还走神。”庚野对她情绪最敏感,这会儿察觉了,更是恼火。
别枝回过神,就能感觉到颈侧那人呼吸微灼,贴覆上来的薄唇张开,他像是气极地要用力咬上来。
可却还是在最后一刻克制住了,改作一个隐忍的吮吻。
吻得别枝心里都软了。
小刺猬猫的刺,还是慢慢被吻得柔软下来。
别枝松开了檀木盒子,伸出手,她拽起庚野的指骨,轻覆上她自己的腕骨,还有上面的那条红绳。她不由地想起了那个在异国街头,被骑车抢劫的未成年拖拽出去,也死死攥着珠串不放的刚成年的女孩。
散落满地的翡翠珠子,狼狈而无声滚落的泪,她跪在异国他乡的街边,一颗又一颗,用勒出血痕的手指从泥泞的路旁将它们捡起。
就像是一颗颗拼凑起她和他的回忆。
她紧紧攥着它们,从未放开。
“……没摘。”
别枝轻声,偏过脸,她微颤着睫,亲了下怔抬眸的青年。
“庚野,你一直在。”

庚野像是有些回不过神,停了好几秒,他才嗓音发哑地问。
青年低眸去看别枝握着他指骨叫他覆上的那根红绳,停了几秒,他漆黑的眸子轻颤了颤。
那个从未敢想过的猜测慢慢浮现,叫庚野无意识地攥住了别枝的手腕。
“这是……我送你的那根珠串里的绳子?”
别枝迟疑了下,轻点头。
“……”
尽管有所猜测,但被验证的第一秒,庚野还是难以置信。
他知道从重逢以来,这根红绳就从未离开过别枝手腕。
也是因此,在误以为费文瑄是别枝男朋友的那段时间,庚野一度把这根红绳当作是别枝和某任男朋友的纪念,几次醋海翻波。
即便后来误会释清,他也只觉着它对她是有什么别的特殊意义。
但庚野从未想过,它的意义会是他。
“庚野,我希望你不要觉得遗憾。”
别枝轻勾住俯在身前的青年的肩颈,她仰起脸,在他身影投下的翳影里,望他的眼眸安静而熠然,“对我来说,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即便是最难熬的时间里,我也是攥着它一天一天、一点一点熬过来的。”
话音停顿,女孩的眼睫压低了点,像是羞于启齿,但终于还是启齿:“我把它当作牵在你和我之间的线,从来没有真的放开——”
最后一个字来不及说完,别枝低扣的下颌被那人抬手托起来,那个动作的力度算不得温柔,带着难以克制的情绪和积压已久的汹涌澎湃。
座椅骤然被调作仰角,别枝来不及适应失重,就被倾身探入车内的庚野紧跟着压在了副驾里,承接下他激烈又放肆的吻。
猝不及防下,别枝被亲得有些窒息,她下意识地抬手抵住他胸膛想要推拒,却在下一秒,就被庚野紧扣住手腕,半点缝隙没有地压在柔软的真皮座椅里。
他前所未有地像个暴君,不容反抗,不留余地。
她唇舌间的每一毫厘他都要侵占,她皮肤上每一寸他都要浸染自己的气息。吮,咬,吻舐,如果别枝的羞耻感是一张纯白的画布,那此刻就已经叫庚野用整个颜料盘的颜色涂抹,粗粝的毛笔甚至要将画布磨破。
一个吻就极尽攻城略地,这也是别枝第一次见到了庚野在这件事上真正的不加掩饰的攻击性。
过度刺激带来的恍惚里,别枝模糊地想,这似乎是他们重新在一起以后,庚野第一次这样失控——失控到她一度以为,自己会在极度羞耻里迎来一场车内的暴风雨。
别枝甚至有点庆幸,庚野之前确实克制得厉害。
否则按照眼前这个势头,如果他尽兴施为了,那她不知道要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嘀——”
不远处的汽车鸣笛声,骤然响彻停车场内。
也叫停了库里南副驾上交叠在上的身影。
庚野僵停了几秒,薄唇轻张,缓缓松开了叫他牙齿衔咬住的她领前的扣子。
可怜的小毛衣扣坠着半断的线头,一副随时要脱落的模样,昭示着它差点替主人提前承受的折磨。
“……对不起,枝枝。”
等庚野回过神,才发现被他扣下的女孩是被欺负成怎样一副凄惨模样。像是被叼回虎穴的猎物幸存于被彻底吃掉的前夕。
被泪水湿透的睫羽下,她眼尾沁着红,而就连被他紧扣在肩外的手腕上都烙着清晰细碎的印痕。
因为羞耻而紧紧阖上的女孩的眼睫轻颤着睁开了,她紧咬过唇角,垂下终于被他松开的手。别枝没说话,别过了脸,望着窗外轻轻揉着还带着余麻的手腕。
庚野埋在她颈侧,叹息尚带着因为克制而微颤的余音。
“我刚刚……”
“庚野。”
女孩的语气平静,透着轻微的喑哑。一定要说情绪,最多是末尾,有一点难分辨的咬牙。
她还是偏着脸望窗外,耳尖一点点沁上嫣粉。
“你不需要道歉……这很正常,我知道。我只是,只是还要适应一下你的节奏。”
车内寂静了片刻。
这次耳边仍是一声低低的叹。
庚野望别枝颈窝里压了压,蹭得更紧,沙哑的嗓音里带着点无奈的笑:“刚刚我差点压着你在车里做了,而这里是停车场,哪里正常?”别枝哽住,长发间的耳尖更红得欲滴。
庚野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亲。
然后他低声叹:“枝枝,别太纵容我了。”
“我也没有很纵容你……”
“疼么。”庚野用指腹轻捻了捻她耳垂上,在刚刚失控里都被他重点关照过而留下的印子。
在那一贯低得令人发指的痛点下,别枝没忍住轻抽了口气。
庚野哑声叹:“还说没纵容我。下次用喊的,咬的,踢的,踹的,怎样都行。不能放任我欺负你,记住了么?”
不等别枝回答,他先皱了眉:“前两个还是不要了,我怕我更兴奋。”
别枝努力转开红透的脸颊,装聋作哑。
“听话,”庚野亲了亲她耳垂,嗓音懒哑地玩笑,“不然,枝枝会被我欺负坏掉。”
“……”
别枝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只听不懂人话的与世无争的小猫。尽管没有答应庚野做那些粗暴反抗,但回程路上,把自己团在副驾的别枝还是神色严肃地思考了一下,今晚差点失控的因素是什么。
思索过后,她得出了一个不太确定的结论——
庚野,似乎抗衡不了她的主动。
多数时间他擅长自我克制,甚至自制力强悍到了有点变态的地步。
只有一种例外。
她的主动,对他来说就像是一剂致命的兴奋剂。
这种主动不限于是她的言行还是心意。
区别只在于前者带来的影响尚能克制,譬如庚野在床上尽可能不许她发出声音,甚至不敢看她湿透的眼眸。而后者,由她性格而极少展露,一旦出现,往往就是摧枯拉朽。
不过这时还只是别枝的猜测。
真正验证是在一个月后,别枝付出了整个周末没能离开时卧房套房的惨烈代价。
可惜现在的别枝并不能预知。
两个多小时的归程后,庚野在傍晚时,将库里南开进了别枝租住的老社区。晚上六点多,正是深秋里天刚擦黑。
廖叶已经结束了跟组,回到家里和别枝同住,庚野自然是不方便再上楼了。
车停在楼下。庚野送别枝到了单元门外,还是不由地牵着女孩的手,又转了圈,看她手腕上那根红绳:“珠子为什么摘掉了?”
别枝顿住。
这个问题果然还是来了。
即便是在一起后,她也没有告诉庚野红绳来由的原因,就在这儿了。
当年隐瞒庚野,一个人孤身到异国他乡去手术治疗,是她自己的选择。
现在别枝也不想拿来诉苦,或者叫庚野额外担心。
但她更不想对他再有任何隐瞒或者谎言。
庚野大约是察觉了她格外长的沉默:“怎么了?”握住她手腕的指骨微微收紧,“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也没有。”
别枝斟酌着开口,将当时的那件事尽可能轻化地讲了。“……那边就是这样,治安会比较乱,一旦丢失就很难找回了。我怕再发生这种事,就把翡翠珠子都收在了首饰盒里,只留下了这根红绳戴在手上。”
怕被察觉当时所亲身体历的那种无助,恐慌,难过至极的真实情绪,别枝说完以后,才敢去看庚野。
青年沉默地低着头,握着她的手腕,他一动未动地站在天边那抹霞色前的晚风里。
像是平静。
但别枝分明看见,庚野低压着的眼睑微微颤动,颈下绽起凌长的筋络脉管,如弦绷弩张,昭示着平静下的戾然汹涌。
——就像她知道他听到真实情况会有的反应,他也清楚,从她口中尽可能轻描淡写的过程,该是放大多少倍的惊险和恐惧才算还原的经历。
那时候她一个人在陌生的异国,举目无亲朋的他乡,她最无助无望的时候,能求助谁呢。
“……”
庚野的喉结沉涩地滚动。
别枝轻蹙眉:“庚野。”那人停了几秒,才慢慢抬眸。
身前的女孩扑入他怀中,她靠上他起伏剧烈的胸膛,轻声安慰:“都过去了,真的。有些事情总要一个人经历过才能长大的……而且现在,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了吗?”
庚野也从大衣口袋里抽出攥得发颤的手,指骨张开,轻拢住女孩单薄的腰背。
青年颤着声线,叹出积郁的气息:“我知道。”
庚野知道,时间不能倒流,已经发生过的伤害无法弥补。可他还是无法克制地觉着痛楚,愤怒,更后怕。
就是因为伤害在过去的她,他所能做的一切,也只是站在时间长河的下游回望着,倒影里映着的那个过去的女孩的剪影,她一个人彷徨在那座灯火绚烂又冰冷的陌生国度,想象她该是多么地孤单无助。
他多想伸手将女孩孤独的倒影从冷冰冰的河水中鞠起。
可他不能。
“……”庚野低抑着的冷白的下眼睑,慢慢被情绪浸得泛红。
他抱着女孩的手臂到指骨都收紧。
庚野想说什么,只是喉咙却沉涩得一个字都无法出口。
情绪是会传递的,在相爱也相知的两人之间,不需动作、声音、眼神,只是沉默就足够。
尽管别枝看不到庚野的神情,只靠在他怀中,她也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种汹涌得快要克制不住的悲楚。
别枝眼窝里没来由地泛起湿潮,她轻别过脸,将呼吸闷进他大衣里,掩饰自己的鼻音。
“下月初,是我妈妈的忌日。”
女孩停顿了几秒,轻声:“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看看她吗?”
“……好。”
庚野终于出声,“那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别枝微怔,仰脸:“什么事?”
“我想听你讲,这些年,我的枝枝一个人在国外……”庚野顿住,喉结抽动。
他掩饰地轻笑,盖过声线里的颤音:
“是怎么过来的。”
补个作话,我觉得这段好好笑:下个番外是《破茧》里提过的那段和游烈换车见家长。
之前看到有读者奇怪,为什么庚野在《破茧》里给那位家长留下的印象会是“天生坏种”。
因为,要见的这位家长是廖文兴——别枝她舅,庚野高中教导主任,见证了庚哥最混不吝完蛋玩意儿阶段的最大受害者:)
廖文兴:那个让我和全校领导血压飙了三年的金毛坏种真的要来抢我外甥女了
廖文兴:=皿=

林雪棠的忌日在十二月二号。
前几年别枝在国外,中间没回来过,母亲的坟茔那边,一直是她托在专门的机构打扫照料。
隔了七年,这也是她第一回 去给母亲上坟。
和别枝不一样,林雪棠生在一个父母恩爱和睦的家庭。别枝的外公外婆是那个年代少有的自由恋爱,且都是高知,夫妻多年感情很好,家里只有一儿一女,廖文兴随父姓,林雪棠随母姓,廖文兴比林雪棠小几岁。
别枝没见过自己的外公外婆,他们过世得很早。她听舅舅廖文兴说起过,外婆身体一直不太好,而外公身子骨硬朗,那些年家里事无巨细,外公从来没有让外婆操劳过一点。
也因此,外公在一场急病里,短短三个月就从安康走到过世,给了整个家庭无比沉重的打击。
林雪棠就是在那一年遇上了别枝的父亲,别广平。
然后跟着他,她离开了她读大学和工作的山海市,去了遥远而举目无亲的北城。
别枝后来也曾不无恶意地想,兴许就是那段时间的痛苦与悲伤无助,叫林雪棠蒙蔽了眼睛,没有看清被她托付终生的这个男人,和她的父亲完完全全地不一样。外公去世几年后,外婆查出了遗传性卵巢癌,也匆匆便撒手人寰。
那一年别枝才刚两岁,外公对她来说只是一张陌生的黑白照片。至于外婆,别枝的记忆里或许模糊有过她曾哄她入睡的声音,可是模样,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而对林雪棠,最至亲的两人的离世也只是她最后一段噩梦人生的开始……
等到十年后,林雪棠终于在饱受身心折磨,和母亲因同样的病而离世后,按照她的遗愿,廖文兴将她葬在了北城。
没有回老家,也没有留在她读书的山海市,而是选择了和别广平相爱、结婚、又被抛弃的那座城市。
廖文兴说过林雪棠的遗愿,她自述是死后也没脸去见自己的父母,就不葬故乡,更无颜面对曾经的自己,也不归山海,所以决定永远地留在陌生的北城。
可别枝仍会想,她或许还是不甘。
不信当初向她许下山盟海誓的男人,怎么会变了心,连再见她一面都不愿,所以才要留在他和他的新婚妻子生活的城市,亡者等一个未亡之人。
这些事情是在林雪棠忌日的头两天,飞北城的飞机航班上,别枝对庚野一点点讲起的。
她以为自己会义愤,为母亲的错付和别广平的心狠,但说完她才发现,再翻覆起深埋在心底多年的这些情绪,她却很平静,内心再也没有了当初的一丝波澜。
庚野全程只是握着别枝的手,少有作声地听着,脸上是那种在他身上从来找不到的,近乎平和温驯的神态。
直到别枝讲完,庚野终于开口:“所以,七年前你才什么都不说就跟我分了手,自己一个人去了国外。”
他去找她的眼睛:“你认为,我们会和你父母一样?”
从沉湎的往事里,别枝慢半拍地反应过来。
庚野从来聪明,只是性子不驯又散漫,他向来懒得应付那些人际之间的事情,只用最简单粗暴的攻击性作为回应,但敷衍不代表他看不明白。
譬如此刻,她明明还什么都没说,他就一针见血。
梗了几秒,别枝解释:“你和别广平当然不一样。”
“别广平。”
庚野慢条斯理地跟着她重复。别枝抿了抿唇。
她心里就算曾经短暂地把别广平当作父亲,现在也早已没有了。但她鲜少在人前直接显露,对庚野,大概是太不设防的原因。
“好,明白了。”庚野轻捏了捏女孩柔软的手心。
“?”别枝不解,“明白什么了?”
“你的家庭成员关系,以及你对他们的感情。”不给别枝误会的机会,庚野像漫不经心地补充,“挺好,不,应该说比我设想的最好也要好——这样,就没有人比我更亲近你。”
别枝听完,偏过脸笑了。
直觉这点笑里的情绪和自己有关,庚野抬手,轻捏着女孩下颌,将她望向飞机舷窗外的脸转向自己:“笑什么?”
“笑你啊,”别枝轻飘飘地说,同时从下往上抬眸,好奇地觑他,“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说的话,听起来特别像个没心没肺的渣男?”
“知道,但没关系。你了解我,其他人怎么看我不关心。”
庚野神色都懒怠,却还是攥住女孩的手指,一根根细致地摩挲着,像要记住她的每一寸骨肉与肌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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