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圆都市文,飞行vs心理,穿插校园回忆】
一句话简介:被我“包养”的落魄前男友掉马了。
宣德私立中人尽皆知,庚野有四宗罪:
金发,机车,文身,换女友如流水。
任谁都说这样的人渣再帅有什么用,迟早要成社会败类。
庚野也这样认为。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过,后来他能为了一个叫别枝的女孩,把金发染黑,机车报废,文身洗没,甚至为了她一句“我的少年要到云端去”,他千辛万苦,终于考进了飞行学院。
然后就等来了她的分手宣言。
别枝走得决绝,面都没让他见。
七年后别枝回国,到山海大学办了入职。
同院同事要给她开个欢迎会,选在了西城区最有名的酒吧“明月-惊鹊”。
传闻酒吧老板是个王牌飞行员,背景煊赫。酒吧里有两绝,一是价值百万的名酒“保加利亚玫瑰”,就在酒吧正中心的展柜,另一个是老板本人,这酒吧里一半女人是为了来睡他的。
别枝听得轻笑,结果那天正赶上老板出现,她被同事拽着回头。
他刚睡醒,从二楼下来,黑T恤,腰带垂下来半截,公狗腰长腿,懒叼着烟站在众星拱月的中央,回眸一瞥。
两人对视,停住。
三秒后。
庚野像不认识她,转开了眼。
别枝那晚难得喝多了,临近晚场有些头晕,起身要走。
结果酒保忽然过来,放下了吧内被奉为第一绝的那瓶典藏名酒——
“我们老板请客。”
众人惊愕里,靠在吧台旁的青年懒曲着长腿,远远举杯。
“敬,别枝小姐。”
“明月-惊鹊”,只待别枝。
内容标签:都市情有独钟破镜重圆业界精英
主角:别枝庚野|配角:毛黛宁祁亦扬费文瑄林哲廖叶|其他:
一句话简介:被我包养的落魄前男友掉马了
立意:即便命运以厄难压垮,也学着爬起;不要烂在泥里,要到云端去。
深浅的灯火从楼林间的窗里跳出来,星星点点铺进了城市的黄昏。
别枝驾着她的代步小轿车,在一步十停的高峰大堵车队伍里,慢慢吞吞地行经康澜大桥下南向的第一个红绿灯。
说是行经,蜗牛都比她爬得快。
堵车也就算了,偏偏还有个狗皮膏药粘着。
别枝蹙眉,望向驾驶座侧的车窗外。
那辆跟了一路的奔驰S300在此刻终于见缝插针,挤到了她左侧车道,和她并排的位置上。
车窗降下来。
半小时前,从山海大学停车场问了个路就一直跟过来的年轻人,在车里的副驾上露出脸来。
两辆车停得近,车门都打不开。
那人歪头,隔着车窗玻璃对着别枝笑得灿烂:“缘分啊小姐姐,又遇上了?”
别枝神情淡淡地望着车前。
车窗贴着防晒膜,但似乎年份有些久了,在这样炽烈的阳光下,就显得效果一般。
于是女孩的轮廓清晰地勾勒在车窗后。
过肩的中长发,左侧挂耳,露出漂亮小巧的耳形来。
不见耳坠耳夹,一个耳洞都没。
细长睫,杏仁眼,只是眼尾多勾一笔,添了几分说不明的韵味。脸型是偏柔和的瓜子脸,鼻尖微翘,唇色浅红,像含苞将开的胭脂花似的,看着就干干净净,乖巧又勾人。
即便被车追了一路,都没什么反应,像是吓着了,车窗紧闭,也不搭理车外的人。
“不知道是大几的,不会是今年新生吧?”
副驾的男生兴奋地跟旁边的朋友问。
“你收着点吧,别欺负人了。都别人家几次车了,也就是小姑娘没什么脾气,好欺负,才不跟你计较,”朋友在驾驶座,抽空瞥了眼,“小心人家报警。”
“怎么会,看着就乖,何况我又没干嘛……哎,开了开了,快跟上。”
大堵车。
几条车道里,车队缓缓挪向前。
没等开出去多久,咔,又刹停了。
别枝从挡风玻璃往前眺,不出所料,绿灯再一次跳成了红灯。
唯一的好消息是离得不远了。
坏消息是……
“哎小姐姐,你怎么不理我啊?你不认识我了?刚刚在山海大学三教楼旁边我还跟你问路呢?”
“……”
别枝垂眸,指节扣在方向盘。
“小姐姐?”
车窗外喋喋不休。
别枝抬眸,目视前方,按下车窗。
遮光膜的翳影彻底落下,剥落出女孩漂亮干净的侧脸。
想到能再听听方才女孩那温婉动听的声音,男生更兴奋地要张口——
降下的车窗内。
女孩回眸,朝他勾唇弯眸,甜然一笑。她扶着方向盘的白皙手腕抬起来,一根血线似的红绳缠在她手腕上,反差出刺目的红与白。
男生不自觉涨红了脸:“能给我你的微——”
停得突然。
车窗后,女孩竖起的手指纤细漂亮,指尖下都透着淡粉。
可惜竖的是中指。
男生僵了笑脸。
下一秒,车窗升回,绿灯转红。
白色小轿车咻地起步,黏着前车屁股,干脆地掠过了十字路口。
徒留身后僵着的男生呆滞坐回,任旁边朋友笑得开怀:“哈哈哈哎哟笑死我了,看~着~就~乖~哈哈哈哈乖得能给你当爹了吧?”
山海市的晚高峰,难挤程度和高考独木桥有一拼。
烦人的狗皮膏药没再跟上来,别枝略舒了口气,习惯性地一瞥后视镜。
路两旁的长街灯火恰在这一秒里渐次亮了起来。
整座城市在晚风灯火中熠熠生辉。
别枝收回视线,换挡点油门,白色小轿车轻如羽翼地滑进了车流当中。
同时,再次拨进来的那通电话被她点了下手机免提,接了起来。
“哟,大忙人,都回国了,还没时间接电话?”于雪涵阴阳怪气的调侃声音响彻在空间不大的车内。
“抱歉啦。”别枝放轻了声音,眼尾微弯,尾腔也跟着软下来,“刚刚堵车,有司机突然变道,没顾上。”
“堵车?你在外面?”于雪涵意外,“不是刚回国一周吗,时差倒过来了?”
“没有,但山海大学那边通知我今天过去办入职。”
别枝轻叹,望着又堵上的车队。
“手续有点麻烦,出来以后就遇上晚高峰了。”
听出别枝语气里明显的郁闷,于雪涵笑出来:“在国外那地广人稀鸟不拉屎的地方清闲了七八年,够久了,咱们别枝仙女也该回国尝尝人间疾苦了,热闹吧?”
“尝了,真热闹。”
别枝顺着她话玩笑地叹气。
“那正好,你都在外面了,干脆来找我,咱俩吃晚饭去?我前几天还经朋友介绍了个不错的餐厅,带你去尝尝鲜。”
“嗯……”
听出别枝语气里那点迟疑,于雪涵顿觉不妙:“你有事?”
“也不是,就是今晚的晚餐,已经提前和一位朋友约好了……”
“好啊你,几年不见,我连个朋友序列内都得往后排了是吧?”于雪涵气笑,“说!回国第一个见的朋友不是我,那又是谁?”
“是位在国外认识的朋友,前两年就回国发展了,之后有机会,一定介绍你们认识。”
“国外认识的?男的女的,干什么的?”
“嗯,男的,医生。”
听别枝含糊其辞,于雪涵突然来了兴趣:“等等,说清楚,是朋友还是男朋友?”
“只是朋友。”
“现在时是朋友没关系,等将来时——”
“将来也是朋友。”
“……切。”于雪涵顿时没兴趣了,“还以为你终于摆脱情伤阴影,准备仙女下凡了呢。”
“……”
隔着挡风玻璃,别枝终于望见了目的地万象城在黄昏色中矗立的轮廓,她收回目光:“我快要到餐厅楼下的停车场了,回家后再聊?”
“行,那我领个号,就等别枝仙女翻牌子了哦。”
“滚啦。”
别枝玩笑着挂断电话。
不过终究是经验尚浅,别枝也没想到这一路越往万象城下越堵得要命,短短一千多米,竟然堵出了万里长征的架势。
无聊至极,偏车载广播里正放着的国内流行歌曲是她已经听不懂了的审美,别枝被那拿腔捏调的学猫叫声吵得头疼,只好调换电台。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
这次是个主持电台,主持人温婉安静的声音比夏日甘泉都抚慰,舒缓地流淌过车内。
“……好,我们现在随机连线到一位听众。先生,您好?”
“哎,主持人好。”
“请问怎么称呼您?”
“啊,我姓宋。”
“好的,宋先生,”电台主持人声音含笑,“关于我们刚刚说起的初恋问题,您是怎么看的呢?”
初……恋?
别枝一怔,扶着方向盘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下。
回过神,她不由笑了。
在于雪涵那儿隔着八百里就叫她脑内拉响警铃,慌不择由也要逃开的话题,没想到一个换台,就直接戳回了眼皮底下。
报应吧。
只是这会前面泄洪似的红绿灯恰恰放到了她这辆,别枝没来得及再去调电台。
小轿车跟着车队向前挪过十字路口的工夫,就听广播里的听众大哥大大咧咧道:“那还能什么态度?当然是既怕初恋苦,又怕初恋开路虎。”
“……”
别枝眨了下眼。
电台主持人笑得开怀:“听起来,宋先生对初恋的态度还算宽仁嘛。”
“毕竟是初恋,那还是很多美好回忆的,也不想她过得多不好。可又已经分手了,你说这要是人家风风光光开宝马,我自己一苦逼牛马,那见了面心里得多难受啊,是吧?”
“……”
过了十字路口,车打向右拐,眼见停车场入口渐渐近了,别枝伸向调台的手却缩回来,重新叩到方向盘上。
情不自禁又无法克制地,她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张画面。
画面里是同一个少年。
日光下散碎凌乱的金发,被风衔起的半透明的白衬衫,桀骜难驯又漫不经心的眉眼,噙着她身影的漆黑瞳仁,好似永远衔着几分骀荡笑意的唇……
那是个刻在她脑海里的夏天。
因故转学的少女,躲避不及的流氓学生们的视线。
放学后忘记来接的车,等天黑得通透,扑簌的路灯,抬手路灯下像要透明的纤细手腕。
无人的长街,身后呼啸的摩托车,逼仄的小巷。
死路,阻拦,恐惧。
还有忽然扑朔起,黑暗里唯一的,打火机的光。
[……别枝?]
记忆最深处定格的画面里,那人低头念得轻慢,带着十八'九岁少年特有的磁性和撩拨。尾音被风吹散,又低低地回曳在夏夜里她的耳旁。
[还有这个姓么。]
少年在远处将他侧影模糊了的路灯的光晕里回身。
修长劲瘦的腿折起,缓沉压下,他一面踩低了趴地呻'吟的混混脊梁,一面侧回身,含笑睨她。
[小妹妹,你不会是玩我吧?]
“吱——!”
骤然的刹车声,拉响在地下停车场的入口前。
也震碎了别枝脑海内的夏夜画面。
前方,冰莓粉的保时捷718敞篷跑车,以一个刁钻又无良的逆向左拐,忽然插在了别枝的白色小轿车前。
……差点撞上。
回神的别枝蹙眉,降下车窗,正要说话。
保时捷跑车敞篷内,抬起只做着艳色长指甲的手晃了晃,一个字没留地开进了车库里。
“……”
令人烦躁的黏腻热浪扑了一脸。
别枝轻缓阖眸,呼吸,神色淡定地换挡,重新起步。
饶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白色小轿车驶入昏黑的地下停车场车道,电台收音逐渐模糊。
主持人小姐姐好听的声音也拉远——
“正在听广播的观众们,你们心中藏着的初恋,现在又是什么模样了呢……”
信号不足,广播自动停放。
车内死寂无声。
地下停车场的向下车道九曲十八弯,今天停得格外满,停车指示牌指引着她的车螺旋向下,好像要一直通进十八层地狱里。
主持人甜美的声音绕梁不绝在她耳旁。
[你们心中藏着的初恋,现在又是什么模样?]
“……”
当年便最浓墨重彩的少年,没了她这个负坠,应当更遥不可及、光芒万丈。
她下地狱,他上天堂。
就该这样。
别枝深吸气,勾起个淡淡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也没想起过的笑,将车开进了最底下一层的B3停车场。
昏暗的停车场内,不远处的洗车店招牌亮着晃眼的光。
别枝瞥了眼车内显示屏,距离她和费文瑄约好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
那就不急了。
中午暴雨,把车溅得满是泥泞,先洗一趟车吧。
别枝想着,打转向灯,拐向尽头的洗车店。
临近了,发现前面排着一辆。
而且不进不出,不前不后,就大喇喇停着,拦在了洗车店唯一的洗车入口前。
还有点眼熟。
白色小轿车减速,缓停在那辆车后,车里的别枝轻狭起眸——
保时捷718,冰莓粉。
进停车场前狠狠别了她一下的那辆。
冤家路窄,不过车主不在车里。
别枝视线沿着车前扫过一百八十度,侧眸,定格,终于在竖立着的闪闪发亮的洗车店招牌旁看见了人。
司机小姐姐一身热辣短装,身上布料节俭得能和比基尼一较短长。
只是比起她,这会儿站在她面前的那道身影更惹眼些。
那人似乎是洗车店里的员工,个子很高,就斜斜靠在洗车店招牌旁的阴翳里。脚上踩着双黑色短靴,被招牌的光在黑暗里勾勒出模糊又清挺的轮廓,两条腿一直一斜,随意点着地,腿线笔直,利落修长。
他腿上是条极普通的黑色工装裤,愣是被腿型撑出了一米八似的视觉效果,像笔清高挺拔的蓝桉树。
再往上,腰身收得窄瘦,腰带像随手一勒,尾端垂下半截,翘起的弧度都撩人心痒。
上身约也是黑色工装,可惜被别枝轿车的视线禁区给拦了,从侧车窗的角度,只见得到那人随意挽起的袖子下,小臂张扬着凌冽漂亮的线条。
肤底很白,指骨节处蹭了些油污,却也不损半点美色,倒像是画布上随意涂抹的颜料,添了几分性感。
单这双手,只这样微微勾着烟,闲散懒淡地垂在裤线旁,就在这燥热的夏里,莫名叫人觉出几分凉冰冰的,拒人千里的疏离感。
可惜不知长相。
不过单这副身材,只看几秒,都算得上是一场视觉SPA了。
虽然有人不满足于“只看”。
别枝本是为了喊对方让路才降下的车窗,这会反倒清晰了她的视野。
穿着比基尼式衣装的保时捷小姐姐,此刻正翘着她艳色昂贵的指甲,慢悠悠地抬手,勾住了那个洗车店小哥垂下来的半截腰带。
在晃眼的招牌光晕里,一圈一圈往手上绕。
“……洗车店一天才能给你开几百?”
她笑意吟吟,勾着腰带把人往自己身前拽,甜腻声音快将地下车库内燥热的空气都拉丝了。
“我给你十倍,要不要?”
“……”
一场轰轰烈烈的“逼良为娼”进行时。
如此刺激还不收钱的大戏,立刻叫别枝连嫌热的心都按下去了。
要不是怕探头会打扰了两人,别枝真想看看那个正经历考验的洗车小哥此刻是什么神情反应。
可惜被视线禁区拦着。
只能听声。
别枝竖起耳朵,屏息。
和她想象中的激动或是拉扯迂回不同,几秒后,安静得只有空调外机轰鸣的地下停车场内,掷下了一个干净,清冽的单腔。
“脏。”
听起来懒洋洋的。
定了两秒,那人才纡尊降贵地支了下眼皮,冷漠地,不紧不慢续上。
“松开。”
别枝一怔。
这个声音,不止是足以绝杀声控的问题。
怎么这么似曾相识。
保时捷小姐姐沉浸在近处那张清隽面孔的惊艳里没回过神,下意识张口:“没事,我不嫌弃呀,在你身上,我觉得油污都闻着清亮。”
“……”
一声轻嗤盖过轰鸣。
薄,锐利,嘲弄至极。
那人折腰,俯身,偏低了首,暧昧如情人耳语:
“……我是说你。”
含了冰似的眸子点着漆黑,漫不经心就要扫回。
只是直身前一秒,那人隔着低矮的冰莓粉保时捷撩起眼,猝不及防地对上了轿车内的别枝。
“——”
那道身影蓦地停住。
额前漆黑的碎发被热浪掀起,拂过那人修挺的鼻梁。
与别枝记忆里的少年重叠。
“庚……野?”
别枝僵在了驾驶座内,如坠冰火。
她没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