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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不出里世界家主的第n天(无流苏晴鸟)


芥川银转头看了一眼她突然陷入沉默的哥哥,冷淡的神情深处却有一抹担忧。
如果是太过美好的未来,确实不适合他们这些呆在泥泞中太久的人看,会显得他们之前为之坚持的一切,寡淡无聊,满是弯路。
在这些画面里,夏目漱石的名字也一同出现,以小说家的身份,而家主竟偶尔也会为他写些书评。写好后的信件封存,并不寄出,她又将视线投向了别地。
他们在静默地看着一位无可忽视的存在自娱自乐着,她确实在等待些什么,在此期间聊以用些著作打发时间。
她不避讳谈论前一代少主以及自己所知道的未来,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除了对叛逃这件事她有些抱怨(这件事似乎过不去了,但场下之人能够理解,少主被养育十年,家主也实打实为此付出了十年时间),对这几人的评价到算得上温和。
“很聪明的孩子,学文学也厉害极了,有一个从立为少主时就一起学习的亲卫,对作诗感兴趣。”
前者评价的是“津岛修治”,这点大家没有异议,而后面那位诗人——“中原中也”。
港.黑重力使成为了第三个大家明目张胆打量的对象,连一向非常敬重他的芥川龙之介此刻也面露诧异。
中原中也对作诗感兴趣?
“喂,看够了吧。”重力使忍不住出声。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对这个感兴趣!
“另一个可能性而已,他跟着这样一位家主,有这样的兴趣并不奇怪吧。”
确实,能看出来太安家主对此似乎觉得很有意思,不过森鸥外此刻露出了一个笑容:“中也君,我可不喝酒哦。”
港.黑干部中原中也对酒的偏好,首领还是知道的。
面对首领的调侃,重力使大抵是有些窘迫:“抱歉,BOSS。”
非要这样理解,他刚才确实是有些攻击到了现任首领。文学的概念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本无特殊含义,但是由于家主的关注,也被赋予了别样的意味。
本以为这个话题能就此跳过,突然,她又将视线看到向了芥川龙之介。
场下港.黑的祸犬一时间脸上显露出些许紧张。
“好巧,芥川也在学写文章呢。”
第四个,芥川龙之介。
写文章啊,上一个写文章的,还是夏目漱石。
森鸥外简直要叹气了,怎么港口黑手党一时间竟埋没了这么多位文学大家。
他的下属、同时也是当事人的芥川面容冷酷,只有细看才能发现他此刻全身僵硬,几乎是要发动攻击的前兆。
“芥川龙之介”回答:“在下只是对这个稍微感兴趣。”
在下对这个并不感兴趣!在下——
他已好多次戛然而止,如今又是。
不过港.黑祸犬确实会关注一些古董书画,这是连他的首领和下属都不知道的事。他一向将自己的生活和喜好隐藏得很好,此刻却这样被揭露,还是他也无法确定自己是否有兴趣的事项。
好在家主的反应并不扫兴:“这不是很好吗?”
她看上去对这群孩子的未来充满期待。
此后的画面里,聚焦在这三个孩子身上。随着时间的推移,太安的少主中岛敦以肉眼可见幅度成长着,眼神变得坚定沉稳。而芥川兄妹也逐渐抽条,脸上一点点褪去稚嫩,逐渐与“现在”的模样相靠近。
所有的变化以快速改变的画面呈现了出来,陡然让人感受到其间的急迫感。几息间,几个孩子人生的一个片段已经过去。
这种被加工过的画面切换众人并不陌生,他们曾在画面开头见过相似的场景,那时是通过一个侍者极速变换的视角,来实现空间上的瞬间位移。
而如今,被快速跳过的是时间。考虑到画面里从没出行过她的身影——这是家主的视角。
意识到这一点的几个人立刻多了几分在意,开始思考画面里呈现和省略的内容。此刻来看,画面里大篇幅的中岛敦也有了解释:他做下某个决定、击退某个敌人、完成某项任务……他一天天的变化,有家主的参与。
可是为什么“津岛修治”没有这一段过往?这已经不是偏见了,这是……偏心。
太宰治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期待过多,亦或者太多得寸进尺,连快要到手的那些都会被夺走。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资格与屏幕里的“他”感同身受。这些没有温情的细节“津岛修治”全不知晓,只有太宰治看了下去,并以为苦。
这一幕幕在意的证据明明切换得那么迅速,却让观者感觉到漫长得没有尽头,直到某一瞬,画面里出现中岛敦认真的神色。
下一刻,家主出现在他的对面,与已经成为少年的中岛敦相比,她看上去竟然没有一丝变化——头发的长度没有,眼仁的黑度也没有,连神色冷淡时嘴角的高度也没有。至于更能直观对比的身形与面容,也就不用说。
那一段段画面所代表的时间,此刻在她身上消失了。
镜头流畅地再次来到女人身上,瞬间对上了她的眼睛,然后静止不动。在快速切换画面的猝然回落下,这一刻所带来的冲击感,与她第一次出现的场景别无两样。而其下的含义,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再也没有别的理由能够解释这一点——
十年一瞬,十年一瞬,他们在围观着永恒。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叛逃。”
女人说道,语调平静,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所有人在这时都体会到了“津岛修治”曾面对的荒谬感,连已经仰头倒在靠椅上决定自闭的江户川乱步,听到这句话时都坐直回来,睁开眼睛,露出认真的神色。
过去家族里所有违和的地方在顷刻间有了解答:为什么明明是一个家族,却看不到家主的任何亲属,也看不见她与外界的丝毫联结。所有人对她都是恭谨的,不敢越雷池一步。
她的冷漠、兴致缺缺与无动于衷,这所有的情绪都有迹可循。她本就见惯了一切,真的有那个资格说一切无聊,只为了“热闹”。
“津岛修治”所要阻止的是,这样一种永恒的坠落吗?
“为什么……”中岛敦瞠目结舌:“明明她可以一直——”
他止住了话语,没再说下去。
中岛敦是不能问出这句话的,倒不是因为他的同位体是得利者,而是在刚才展示的那些画面中,他清楚地感受到了投注到“中岛敦”身上的期待。
这种期待曾经落在“津岛修治”身上,只是被后者亲手毁掉了。中岛敦此刻再也说不出话来,家主已经为此做了那么多,只考虑这些时间与心血,中岛敦都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反对,他也无法反对。
他甚至没有办法评价,只能带着一双眼睛看下去,即便是看着鲸鱼搁浅太阳坠落,也只能站着不动地看下去。
国木田独步捏断了手上的笔杆,竟然感受到了面对太宰治时的咬牙切齿无可奈何:“虽然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但显然还没到少主继任的时机吧?”
“中岛敦”的未来已经被给出了,她对此有着明确的规划,这一点和她安排“津岛修治”课程时的做法一样。
十八岁,在成人礼之际,“中岛敦”会成为这个庞大组织的家主。
她不再是家主,那么她会是谁?他们竟无法把她与这个庞大的家族相剥离。显然,太安的稳定高效是这个家族能够维持现在转速的原因,而从这一点反推过去,一个人显露了身影。
即便抱着“在过去的时间里,她的时间会定格”这个侥幸,在下一刻的场景中,这个还没出现几秒的猜想也被立刻否定。
“你这样玩弄时间。”
曾经在过去的时间中出现的夏目漱石叹气,看来他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他口中所指的那个坐在对面的女人,同样的眉眼,同样的冷淡,无法从她身上察觉到任何与岁月有关的概念。
这就叫玩弄时间吗?
……原来是永恒啊,太宰治此刻头脑一片空白。
这一瞬间,“津岛修治”的恐慌击穿了他,他彻底理解了前者到底在怎样的洪流中挣扎求生,亦或者求死。
永恒对他说,你已经有了资格,那我就先行离开,看你的了。
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格!谁,太宰治?
太宰治羡慕家主的稳定与自洽,她的日常悠闲宁静,不被任何事物的意义绑架,决定看哪本书和决定开始哪个项目一样重要,也一样不重要。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有意义的,绝不是出于活着本身,这对于一些挣扎在混沌中的人来说,简直是火光之于飞蛾,更何况是在黑暗之中。
于是有人自动为了她的意义而扑进火光,成为了她描绘的蓝图中的一部分。
但如果她设想的蓝图中没有自己呢?
画面中的两人间开始发生了摩擦,大量的信息在此刻被透露:最开始的赌约、在“津岛修治”叛逃一事有所谋划的幕后黑手,以及夏目漱石对于三刻构想的一些布局。
谈到三刻构想中的一个核心人物“江户川乱步”时,似乎猜测到了对面之人的目的,这位一直在暗中谋划的男子事先有所暗示:“这个孩子很依赖他的社长。”
“没让津岛修治依赖我真是对不起了。”
对于夏目漱石突兀的这一句,女人看上去分外不满。而再次被提及的太宰治只是默默听着,心境却与以往大不相同。
家主其实一直在意着“他”啊,即便这种在意,带着埋怨。
但或许是有了另一个更糟糕的结局,现在这个地步太宰治竟反而能够接受。他在不断的推拉和取舍中逐渐放低了期待,如同被熬的鹰,只是熬鹰者全然不知晓这一点。
在意识到家主的时间尺度无比漫长,才愿意花十年之久来亲自教导出一个少主后,此刻更让人不能接受的是,那段“津岛修治”获得她所有的关注、期许的过往,于家主来说,其实只是可以随手放下,再也想不起的过去。
一代少主的所有恐惧、动容或抑郁对自己来说是惊涛骇浪,对家主来说或许只是被清晨被蒸发干的露珠。即便知道她很少在意什么,但如果她真的毫不在意,没有人能够接受。
太宰治可以肯定,“津岛修治”最终选择叛逃,绝不是出于牺牲自己而让家主永恒存在下去的想法,也不抱着任何“为了你好”的主观臆想,仿佛自己在做什么伟大的事。“他”甚至清楚地知道家主绝对会瞬间放弃他,及时止损,再做打算。
但无论谁都好,不该是“太宰治”。家主自顾自地赋予他资格,然后又自顾自地离开,从那一刻起,牢笼就真的成为了一个牢笼了。家族的重量、家主的重量,全部压在他的身上,要他成为一座凝贮的墓碑,除此外不会有丝毫意义。
——他成了家主啊,怎么会没有意义呢。
家主这个词,绝不会那样轻飘飘地脱口而出。
——一个叫做中岛敦的少年成为家主又如何?
那就只能他动手了。
隔了许久,众人终于看到了“津岛修治”叛逃的结果。
故事倒回到一代叛逃的时间点,从那里开始叙述。
这俨然是一件大事。正在医学院进修的与谢野晶子赶了回来,家主的书案上收到了一封来自绫辻行人的信件,而一直呆在家族,与津岛修治最为熟络的中原中也则显得愤怒又沉默。非常不幸地,少主叛逃,他也跟着连坐。
三个月的搜寻,又是几个月的等待。直到今天,在场的氛围已隐隐有些不对劲起来。
巨大的议事厅内,头戴金属蝴蝶的少女与谢野晶子站立一侧,眼观鼻鼻观心,面容冷淡,但不显得过分紧张。而中原中则单膝跪地禀报搜寻的结果,其他人也跪了一地,等待家主思考。
十三四岁的少年无论是眉眼还是脸颊,都逐渐显现出一丝锋利,不过和场下的港.黑重力使相比依然带着青涩。他橘色的头发只到后颈的长度,眼睛钴蓝,严肃有神,只是此刻显得颇为凝重和低沉。
只要看到这个表情一眼,没有人会怀疑叛逃者落到他的手里到底是如何下场。只是场下的“当事人”对此纷纷一言不发。
这个混蛋。中原中也暗骂,他的同位体犯错,连带着画面里的“自己”跟着倒霉。
由于被在场的所有人围观确实丢脸,中原中也无意将事态扩大,此刻脸上虽然浮现出一丝不爽,但到底没有出言嘲讽。
虽然看到十四五岁的“自己”效忠别人确实颇为怪异,但看到居于上座的女人,他也差不多能够理解。让他情绪更复杂的就是,他曾经存在的少年团体里“羊”的两位成员,此刻也单膝跪在他身后,低头不语。
显然,他们如今是中原中也的下属,并且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会一直服从这位上级。“羊”之王中原中也,此刻存在于这个世界。
真是——
重力使此刻内心到底多出了一丝复杂。童年到底塑造了他的人格,使他成为了他。而此刻,塑造他人格的是另一个组织,粗略来看,似乎也算不上多坏的命运线。
……好吧,姑且是个好结果。
他吐出一口气,脸上的表情能够看出这位港.黑干部大概心情不错。
而太宰治静静地注视着居于上位女人的眼睛,观察她的瞳孔和眉眼,试图找出任何能够表露情绪的细微不同。
她在等待一件已经确定的事。看出了这一点,太宰治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在这气氛最紧绷的时刻,这场会议的主人公走了出来。太安少主,中岛敦。
和如今武装侦探社的人虎中岛敦相比,现如今出现的少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穿着一件带着毛领的皮衣,巨大的毛领使他透露出一丝掠食者的气息,如同巡视领地的兽类。
此刻他周身不带任何局促,眼神里也不含丝毫畏缩,格外有攻击力的眼神扫视了场下所有人,连画面外的人都微妙地感到冒犯。
港.黑首领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而芥川龙之介冷冷地看了回去,不过异能力倒没有发动。
看着画面里的那个人,中岛敦有些发怔,这是他吗?
如果说他被称为“人虎”,是因为他确实能变老虎的话,画面里那个十一岁的“中岛敦”,真的带着虎的威胁感和睥睨,叫人知道,他真是以活生生的猎物饲养出来的一头猛兽。
从四岁到十一岁,即便“中岛敦”不在族地里长大,但权柄、眼界这些他从来不缺。并且从某一方面来说,他是真正感受过家主处理事务手段的少主,耳濡目染下,面对这些自己今后必然会掌握在手中的下属,中岛敦不会有任何怯懦。
此刻跟随在他后面的,是以亲卫规格培养的芥川兄妹。一位身披风衣、另一位身着西装,都是纯黑的颜色,此刻却带着逼人的压抑和气势。
要知道,这群孩子中年龄最高的也才十三岁,可见培养出一位能独当一面的少主,确实要以权势浇灌。
家主高兴起来,眼里流露出看戏的期待。她看起来想洗掉前一位少主留下的任何痕迹,让家族里的所有人牢牢记住这个自己留下的后手。能看得出她确实有些为津岛修治的叛逃恼怒,这番怒火让她看着自己一直认为无害的家族,都带上了一丝冷淡的凝视。
下面的人头更低,没有丝毫反驳她对于少主的宣布。
如果说家主非要有什么错误,只有一点——她从未将自己纳入所策划的故事里,也自然不考虑家族对她的看法。前者牢牢受后者的控制,也便失去的被她在意的可能。这样细想,真正好笑的一点竟然是唯有“津岛修治”因为叛逃被她记住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人百感交集,叹息声几乎无法再隐于口中。
而家主没能等来任何的反应,所有人此刻都那样配合。她眨眼,然后这件事就此揭过。
从一代少主到二代少主的改变,发生在这一片静默中。
消息宣布,这本只是一个家族内部的事物,泛起的涟漪却越振越远,直到在远处掀起一场海啸,如多米诺骨牌一般在末端引起了轩然大波。
画面终于开始从太安这个组织转移,来到了更大的范围里。然而只有从远处的视角中,才能看到它在这个国家盘踞得有多深,又布下多么大一张网。
国家的高层了然它的存在,而更多顶尖势力或企业的机密文件里也有它的身影,被封锁进保险柜的最深处。
没有人主动接触着这个家族,只是暗中围观它的动向,揣摩其核心之人的意图。如果顺势而为是一种首领的哲学,那么太安之于他们来说,就是需要顺的那个“势”。
而这画面描述重心的变换时,森鸥外隐隐有些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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