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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不出里世界家主的第n天(无流苏晴鸟)


将这个画面当做说故事的人来理解就好,那么它每句说出口的话语都会有着出发点和目的。突然说到旁人的反应,讲述者想说明什么?
——旁人。
旁人是我。
在港.黑首领刚做出了这个判断后,光幕里出现了森鸥外年轻的脸。
更糟糕的是,他对面坐着一位用绷带包扎着右眼的少年,略带卷曲的黑发,脖颈和手腕上都露出绷带的痕迹。港.黑的的众人已不陌生,而侦探社的大家也能一眼认出来。
太宰治。
夏目老师在其中出过力吧。确认这一点后,森鸥外开始思索“自己”是否被老师坑了一把。
太宰治确实很好用,但是拿太安少主来做“自己”上位的证明人,这其中的意味简直让另一个世界的港.黑首领苦笑。不过夏目漱石不会直接干预他的决定,而一旦前者说明厉害关系后,他也绝不会带着太宰治,看来是“注定”啊。
一件事收益不能弥补损失,森鸥外就绝不会做。他大概是出场之人中最能理解自己同位体之人。从成为首领往后的年岁里,森鸥外增加的只是技巧和经验,而内核与处事原则,他早已成熟。
——是森首领啊。
看到这里,太宰治也意识到“森鸥外”因为“他”,此刻正处在一个颇为危险的境地,并且首领本人并不知道。
或许“津岛修治”也没意识到自己能活这么久吧,明明一死了之的事情,却磋磨这么久,直到他发现自己的所有溺水挣扎,只是在河中心打转而已。
画面内并没有直接展示两人对太安少主出现的反应,反而任由男孩问出了一个问题。
“先代的名字叫什么呢?”
他到底在问谁,港.黑上一任首领,又或者是家主?即便“先代”这个词有明确的指代内涵,但显然太宰治对此不会产生丝毫关心。
随着讨论的深入,太宰治朦胧的话语中的确也浮现出了家族的影子——一个只依托于首领而存在的组织,认同且只认同这位首领。
看来不仅家主对于少主的叛逃耿耿于怀,后者也长久任由思绪陷入于过去。“森鸥外”并不对太宰治的疑问感到诧异,想来这些有着鲜明指向性的问题并不是第一次被问出来。
这确实是一出悲剧,场下之人无声地看着。只是有人要走出去了,有人或许放弃从其中走出。
森鸥外看着这些场景,眼里没有任何波动,直到听到了这个片段的正题:“说到继任与先代,自从继任港.黑首领后,我倒是对横滨存在的组织有了新的发现。”
原来竟然是他将这一点告诉太宰治的。森鸥外心里不停拼接着的链条此刻全然扣上,他看着“自己”将中岛敦的存在告诉太宰治,也看见了后者长久的沉默与不再翻动的书页。
梦野久作是如何出现的,这个最开始就被提出的问题,此刻终于要一点点迎来揭露。
在后面一段场景里,开始出现了各方的动向。明明只是一个家族少主的确立,却好像和所有人有关——
确实有关。
此刻再次出现了森鸥外的老师夏目漱石的身影。
他大概刚手写完一部长篇小说的下卷,这其中的前因后果已在他与家主对峙时为众人所了解。而这位在整个故事里动向并不清晰,但又似乎做了很多事的小说家,在才完成一件耗费心力的事情后,又争分夺秒开始了活动。
武装侦探社、港口黑手党、异能力特务科,他的安排此刻被全部展现在众人面前。这是整个故事剖析得最为细致的一次,却聚焦于一个游离在主线之外的人。
而在此期间,他的形象逐步有了概念——引导着横滨走向三刻构想之人,其存在似乎为很多大人物所敬重。但此刻,一位官员对于他所提出的设想,面露忧虑。
“那可是那个家族。”
他甚至不愿意说出家族的名讳。
“正因为是它。”夏目漱石叹气:“日本大概现在还没准备好,三十年,再给国家一点发展的时间。必有一朝,阴云褪去,日照当空。”
听闻此话,官员下定了决心。

第100章 家主与书造物
从画面中看完了夏目漱石的一切布局后, 梦野久作终于得到了所有的答案,笑了起来:“原来是这个原因。”
虽然梦野久作是因家主才出现在那个世界里,但说到底他是异能特务科通过【书】召唤出来, 天然与这个组织具有关联。在异能特务科有意争取,而家主也选择放任的背景下, 最开始的那几年,他与前者一直保持着一定程度的联系。
梦野久作那时还只是个“孩子”,对很多事情的内幕都不好开口询问,后来也就再也没了探查细节的机会。某段时间这个官方组织似乎认为终有一天梦野久作能够继承家族, 在为数不多的私下接触时, 他们常常会夹带一些诸如对福地樱痴这类“民族英雄”的吹捧,暗中引导着这位太安家主亲子感情上偏向本国国民, 或者说政府。
虽然这件事后来被梦野久作用精神系异能完美解决了, 出于各方面顾忌没有人将此当着家主的面揭开,但他依然感觉到了异能特务科连带着整个上层官员对家主的微妙态度。
他所见到的,是世界安静地拜服在家主的脚下,如太阳从东方升起西方落下一样理所应当、不可辩驳,自然难以理解为什么会有人会试图做出站在土地上, 却去阻挡星体旋转这样可笑的事情。
对于夏目漱石此人,梦野久作只是有所耳闻,只知道前者曾经在地下有所活动,后来经历过某件事情, 于是选择彻底投入著书的事业。而这个选择家主一向觉得是明智之举, 想来她也参与了这一事件, 否则不会留下如此深刻的记忆。
知晓着结局后再看向源头, 梦野久作此刻一点也不着急。他知道所有人都在做什么, 他们在让一位打算闭目休憩的君主恼怒地睁开眼睛。
虽然梦野久作也从中得益, 但他一直是站家主立场的——所以闹下去吧,直到真正具有重量的存在掀翻棋盘,发现还是由自己接管为好。
果然是这个原因。港.黑首领回想起了自己几十年前的“同僚”,发现行事作风依旧如此,没有一点变化。
至于他老师的谋划,仅从结果来看,不好说夏目漱石成功或者失败。森鸥外知道梦野久作的年龄,也就意识到了这个时刻,后者刚好四岁。
所有的少主都是从四岁开始培养起的,这点已得到前两位的印证。想来“中岛敦”确实成为了这场斗争的牺牲品,但夏目漱石的目的是否达到现在无法肯定。
梦野久作的态度,他之前关于家主在另一个世界的透露……梦野久作到底知道了太多。
森鸥外心下百转千回,面上却不动声色看着夏目漱石的规划全部完善,直到来到了执行的那一天。
此刻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略微屏息。
下一秒,随着橙发少年的一脚,一位众人眼熟之人被踹到了墙上。
“哈。”
看到了这一幕的港.黑重力使挑眉,除了略带嘲讽的一声笑音,没有再说一句话,却让在场之人明白他的含义。
重力使不必多说,自然有知道得更多的人擅长踩人痛脚。
——“该不会是逃到外面后过不下去,听说了什么又后悔了,于是灰溜溜滚了回来?”
这话可是万分得重力使心意呢!而且眼前一幕也非常有即视感,让他不由得想起自己被派去镇压西方帮.派半年后,回来逮到了太宰治的场景。虽然后续走向不尽如人意,但重力使相信之后的场景会更令人感到舒畅。
——“听说了中也被人替代了,日子很不好过呢。”
用这句话来反击。太宰治脸上没什么表情,如同倦怠地等待宣判的被指控者。
刺伤别人,更刺伤自己罢了。
直到“中原中也”说:“你已经失去资格了。”
座下太宰治猛然握紧了拳头。
资格,又是资格,什么资格?承担着家主退位的重量,然后被她所规划的未来束缚,一个人留在冰冷机器中的资格?
什么时候作为罪犯一样被囚禁,也需要资格?
世界是扭曲的,无论哪个。而有家主存在的世界里,她竟然是最大的扭曲源——非要解释,她与所有人的时间流速不同,明明时间漫长,却走得那样快。在所有人还停留在原地时,转瞬间便发现只能看见她的背影。
肩背挺拔,步履坚定,永不回头。她郑重地告诉世界,不必跟上。
——“少主这种东西,有存在的必要吗?”
资格这种东西,有存在的必要吗?谁又真正地能拥有?
在重力使以为太宰治会沉默到底时,他突然幽幽出声:“中也真是幸运啊,只要作为一条狗听命就行,看起来很舍不得‘我’呢。”
“可能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即将发生什么吧?”
——“不死的话,是没有办法给少主让位的。”
屏幕里,两眸黑沉的少年说。
重力使一愣,拧起了眉毛,和屏幕里的“自己”表情如出一辙。
理解成死啊,森鸥外叹气,不过确实也如此。
如果不是来到了这里,他对“另一个世界”的感受无法如此直观。将一切安排好后从原来的世界消失,从此再也杳无音讯这种做法,注定导致被落下之人理解不了她选择的另一个未来。
所以她之后的构想里没有自己,却在此刻被强留。
有的首领会为了组织的稳定,选择去毁灭一切使自己死亡的障碍,而更有的首领,认为自己已经为离开做好了后手,却从未意识到组织之外的目光牢牢注视着她,跟随着她的改变进行改变。
如果说不再担任太安的族长是个人想法,而其他人再为不解也无权干预的话,“死”这个词就再也无法是轻轻拿起轻轻放下的事情,没有人能什么都不做地在一旁等待,看着她走向这种无人能够理解的结局。
她不单独为自己而存在,还需要为所存在的土地负责。听起来像是强盗逻辑,但对于那片土地来说,托举这个星体是它必然要去做的事,站在自己的立场无可指摘。
“死?不只是退位吗?”中岛敦猛然睁大了眼睛,夹杂着深紫的琥珀色瞳孔一缩,显现出一丝应激似的攻击性。
太阳不再升起,和太阳不复存在,这是两个看上去相似但又截然不同的事。到如今,一切都很清楚了,家主虽然为家族而来,但家族却是依托于家主而存在的。
在家主与二代亲子相处的那些片段,大概是为了不影响过去的布局,家主反而并不过多调动太安的力量,但也绝不为此多费一点力。
中岛敦原先的预想,也是如此。她不是再是太安族长,但“家主”此刻已不是一种身份,而是某项权利、某个资格,以及所有人心里的某种信念。
但她的选择是,将这一些全部毁掉,连背影都不愿意留给众人,更何况其他。
“是如Q所说,前往别的世界吧。”
森鸥外看向了梦野久作,后者表情冷漠,但没有拒接回答这个问题:“妈妈后来一段时间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留下任何安排,直接离开了。”
“另一个世界。”他说道,语调压抑:“谁也找不到她。”
怎会!梦野久作此刻话语的含义清晰,她已倦怠了这种重复无聊的戏码,也不再纠结家族如何少主如何,最后放弃了最开始的打算,连带着家族与世界也一同放弃。
“家族的所有决定一直都是妈妈做的,从那一刻起,太安的一切项目停摆。”
他语调平静地重申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这时人们才发现,她的确没有一定要做的事情,连安排少主都不是某种束缚,纯粹是出于本人的责任心。而这种世界之外的存在对“蚂蚁王国”的责任心,是终有一朝被“蚂蚁们”消耗殆尽的。
津岛修治最开始的叛逃毫无意义,而夏目漱石的所有做法都是彻底的失败。
太宰治一瞬间瞳孔紧缩,但却无力牵扯起嘴角了。原来他之前看到的是一场毫无价值庸人自扰的闹剧。
而让所有事情更加无聊的是,直到此刻,这个闹剧却还没有结束,而他要继续将它看下去。
人本来就是没有选择地被丢进这个世界,然而维持一具活着的肉.体,虽然大多数人一直不愿意承认这一点。或许真的有一个让人活下去的原因,但绝不是来源于自顾自地赋予,仿佛自己有多大意义的那些理由。
【他无法改变神的规则和兽的习性,可是他……】
他脑海里突然浮现这样一句话,好似“自己”曾经做出的某个决定。然而太宰治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走进死路——其实津岛修治根本没有改变任何事情吧?
【夏目漱石将江户川乱步送进家族领地范围。】
【中原中也将太宰治擒获。】
画面里出行寥寥两行字,将刚才所有发生的事情概括。众人沉默地注视着最后的结局。
久违的,大家再次从屏幕中见到了家主。
季节更迭,侍者为她准备了新的服饰,除此外,家主依旧平静地翻阅着某卷书稿,面容从未改变,像是走不出去的旧日。
在浏览到最后一面时,她舒缓了眉眼,看上去对书稿的内容满意。手指点着纸张,像是陷入了思考一般看着一点不动,只是偶尔眨了眨眼睛。
这一幕无比日常,抛弃了所有时间、纷争与纠葛,甚至某一瞬间让观者体会到了和画面里女人相同的感受——完全属于自己的宁静。
家主不需要他人,也不需要少主。这点所有人已然知晓,此刻又再次被轻轻提醒了一下。
这一幕其实可以长久地看下去,但似乎仅过了一瞬,她翻过最后一面,将其放下,然后拾起书案边的信件,快速扫过,然后脸上肉眼可见地浮现出一丝困惑。
她问:“太宰治是谁?”真心实意。
此刻,看着这一幕的太宰治心脏猛然跳动,如预示着某一时点到来的撞钟。
也确实如此,她轻笑道:“和敦发生了冲突啊。”
她已经知道“太宰治”是谁了。
“那个孩子……”她脸上露出一丝犹豫。
家主此刻要评价的是谁吗?亦或者“津岛修治”还有被称为“孩子”的“资格”吗?
太宰治不知道,他从没理解过家主,太奇怪了,就像一颗逐渐解离的星体,或者一轮逐渐沉入水中的漩涡。
靠得太近会一同毁灭,然而选择远离却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太宰治的疑问终究得不到解答,而下一刻,门被打开,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外。
“江户川乱步”出现了,带着遮掩不住的少年意气:“我来履行这个莫名其妙就定下的约定了。”
此刻,暗中策划的、出于巧合的,所有的角色已就位,去参与一场结局注定的“阴谋”。
家主不会知道此刻注视着她的眼睛有多少。明明都算得上是陌生人,只是不久前才单方面知道她的存在而已,却以一双双肃穆郑重的眼睛,投向这一幕看上去平常,内地里暗潮涌动的画面。
他们绝不为家主感到担忧或者可惜,本就不需要有这种情绪,不必自作多情,而家主更不会在意。
所以只要看就好了,作为一个看故事的人。无论内心如何复杂难言,作为观众,他们无法影响任何结局。
‘但或许还是希望她不会感到失望吧。’
‘明明已经考虑了那么多,她可是家主啊。’
当意识到来人是谁时,女人笑了起来:“这些年看了什么书呢?”
——真好啊,还是问这个。
只有家主永远不会改变。
太宰治将手放在胸前,心脏依旧震如擂鼓。
画面里的少年回答:“《莫格街凶杀案》《黑猫》《金甲虫》《泄密的心》……”
场下,江户川乱步对有些名字莫名地熟悉,明明他并不是喜欢看推理小说的性格——想起来了,是之前侦探比赛时坡的作品啊。
所以怎么看了这么多本推理小说,武装侦探社名侦探撇嘴,而且那个女人——
“等一下,这些是什么东西?”语调罕见地充满了迷茫。
那个女人——名侦探用帽子遮住了脸,她对推理根本没有丝毫兴趣啊。
——“明明找到凶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才不在乎这些东西。”
仅听着这些对白,江户川乱步在帽子地遮挡下睁开了眼睛。
她掌控着一切,在她的世界里,没有反转曲折深入分析,她的下属将一切交给她,由她作为思考的意志。
无所谓凶手,她有着自己定义的结局。
如果结局不按照她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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