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回头看了屏幕里正在苦练剑术的禅院真希一眼,莫名觉得友人是在给这位打补丁。
“教育大师,我悟了。”她叹了一口气,努力试图降低自己过高的期待值。
真要算起来,大概是因为从小养起的缘故,玩家从前的学生无论性格如何,大部分时间都是非常让她放心的。都说养育子女其实是父母在孩子身上做自己的投影,而在游戏中由于npc可控,这点其实表露得更明显,玩家确实有着养出一个优秀家主的执念。
而现在由于自己亲身上阵,玩家本人在这里,便也不需要一个角色承载她的投影,一周目的梦野久作得以解放。此后她对所有养在名下或者正在教导的孩子都很宽容,就当做游戏里遇见一个角色,一起同行过一段路而已。
但是再怎么着,也不能叫家长啊!她百思不得其解。
“有一种被npc骂了但是只能认了的感觉……你说我这股憋屈该找谁发泄一下。”玩家忧郁。
二人也没有兴趣看变形记和人渣改造,只是把禅院直哉剥离出原先的地位,再观察一下剧情线的变动而已。毕竟最开始对禅院家族动手,也只是因为友人被原世界剧情线创了又创。玩家虽然至今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对禅院家族到底如何已经有了十分深入的了解。她也很好奇灌输一堆糟粕的少主,在被放到正常环境中之后又会是如何走向。
玩家并不清楚在这个游戏中,后天的选择到底能多少程度的影响“本性”,毕竟在一周目中少主投水时就足够让玩家发出“啊”的声音,二周目暂且不论,三周目库洛洛最后也成为了一个挖人眼睛的盗贼,玩家记得自己也没教这个啊。
“这真的是一款教育学游戏吗?”
玩家疑惑地问道。
友人沉吟,她在很认真地组织自己的语言。游戏是虚假的,但玩游戏的人是真实的,开心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如果在游戏里都开心不起来,现实不就更苦了吗?
“或许教育并不是给一株树苗照射阳光,它最后就长成了阳光。*”友人想起了自己曾经听过的一段话,或许可以用在这里:“阳光当然很重要,但是树还是按照树的样子长的,这个急不来嘛。”
“如果你问教育的话,我的答案是这个。”友人前半句还是语气还是真挚的,然而之后话音一转,露出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如果你问的是游戏的话,那么棍棒底下出孝子,我相信代码是这样写的,总不可能你什么都不做人就自动转性了吧?”
“孩子不听话怎么办,多半是惯的,打一顿就好了。”友人痛心疾首。
玩家大惊:“你在教唆什么?我不干这种事的,所以到底是谁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我啊?”
“诶嘿。”
“……你是不是用我词了。”
第74章 教主与同行者
虽然念叨着上一代掷出的回旋镖终究是扎到了自己身上, 但是仅因为禅院直哉在校内与同学发生斗殴,就把他打一顿,这件事玩家是不做的。她的意思是, 如果有别的原因,那就好下手多了。
玩家再次将目光投注到练剑的禅院真希身上, 真不知道是叫她忘记这仇恨好,还是记住这仇恨好,最后只能非常真诚地对她说:“真希,要是哪天你把禅院直哉打了一顿, 姨姨一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好像本来有些疲软的招式某一瞬间凌厉了起来, 是错觉吗?玩家移回了视线。
最终她决定去高专拜访一下,倒不是为了禅院直哉。非要说起来两人的关系也不大, 玩家是接受了整个禅院家族的余部, 但这些人过得并不能说有多么好:一部分苟延残喘地榨干着自己的生命力来日夜不休的祓除咒灵;一部分中规中矩地活着,并且收到了许多眼睛的打量和监督。像禅院直哉这件事,玩家其实并没有怎么关注,然而消息就这样传递到了她这里。
在试探她对禅院家的动向吗?玩家微微思索,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理解npc动向。他们或许以为禅院家是玩家费尽心思几番规划才最终收入囊中, 但事实上,禅院家是在友人突如其来的请求,以及玩家超高的行动力结合下瞬间覆灭的。认知层面不在一个程度,npc遵循背景设定, 玩家尊重游戏玩法, 还是不要相互理解为好。
npc心路历程她不知道, 但是玩家已经不想再经历那种狼狈地翻故事背后剧情线, 就为了知道结果到底是如何发生的这种事情了。只是掌控程度太高世界没有惊喜, 掌控程度太低又可能导致背刺, 二者如何衡量有待她考虑。
因此她前往高专,纯粹是她想看一眼这个非常有周目特色的宗教学校。考虑到玩家本人对教育学确实略有涉猎,先不说教得好不好吧,说二者是同僚应该不过分。
这还是玩家第一次以非学生的身份进入学校呢,哪怕是游戏,也不免让她生起了几分兴趣。
禅院家在咒术界已不复存在。
伏黑甚尔不是最快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但也说不上晚,毕竟这件大事即使上层有心想瞒,也无力瞒住。早晚有一天,所有术士都将意识到,来自于外部强硬而冷峻的态度。
但这件事对伏黑甚尔的意义却有所不同,或者说,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出身于禅院,但因天生无咒力而被家族所歧视和厌弃。“恰巧”的是,他也看不上这个满脑子唯术士至上的垃圾堆。在他能够仅凭借自身躯体的强度打赢家族里的术士,而整个禅院依旧维持着自己眼高于顶,视他为低等人类时,禅院甚尔就意识到,这群人其实真正在乎的是自己的“优越性”,在这种超脱于普通人的优越感中,术士的强大等同于他们的强大,普通人的弱小等同于禅院甚尔的弱小。
而在彻底脱离禅院家族那一天,禅院甚尔彻底彰显了天与咒缚所换来的强大力量,以一人之力血洗了一遍禅院的咒术师,自那天后禅院家族元气大伤,久久不能恢复,他与禅院家也再无瓜葛。
虽然和禅院家的家主做了将自己亲生儿子伏黑惠卖过去的约定,但伏黑惠改名禅院惠,与他伏黑甚尔又有什么关系?怎样都好,也无所谓了。平常时候,伏黑甚尔也再未听过有关于禅院的消息,直到此刻禅院家覆灭,消息从一个人传递到另一个人,直到余波触及到了伏黑甚尔。
他一边听着中介人孔时雨的消息,一边看着电视里的赛艇直播,看到最后出线的赛艇并非自己买的那一支时,伏黑甚尔“切”了一声,嘴角的疤痕微动,手上的单据也随之飘落到地面上。
话说他记得自己好像把那个小鬼以十亿日元卖给了禅院家族,现在禅院家没了,那个小鬼该不会要自己养吧?
伏黑甚尔撇了撇嘴角,没了继续看下一轮赛艇的需要,便将注意力再次移向电话对面。
“最近地下氛围十分紧张,很多单主都选择撤单,准备观望一段时间。”电话对面的孔时雨带来的也并不是什么好消息:“看来要迎来一段时间不短的严冬期。”
“知道了,有什么大单再告诉我吧。”
挂了电话,伏黑甚尔陷入沉思。
他没有要帮禅院家复仇的想法——这种说法太好笑了,也不关心他们的覆灭是出于何种原因,又有哪些“大人物”的推动。说到底,伏黑甚尔不在意出身的家族,更不在乎从这个垃圾堆里走出来的自己,只是此时垃圾堆被清扫,而他的副业也因此受到了打击,伏黑甚尔只觉得有几分走不出的嘲讽来。
咒术师被清洗了,他这样没有咒力的猴子还在外面好好的活着,真是……
可笑啊。
除了无数的局中人被卷进了洪流的发展中,一双参与其内却随时能跳脱于外的眼睛同样关注到了这件事。在不同人身上存活了千年的诅咒师羂索察觉了这计划之外的骤变,甚至于,由于其术式的便捷以及曾经埋藏的暗线,他了解得更加深入。
某种程度上来说,羂索是个意志分外坚定的存在。辗转不同身份千年,他始终在为创造一个更适应世界的物种而不断尝试。人类?在不可见的诅咒面前脆弱得像根面条,咒灵?只能从人类中诞生并且不断地在轮回。他曾经创造过咒胎九相图,让人类女子生出咒灵的孩子,可惜结果也不尽如人意。
千年来,人类与咒灵像是硬币的两面,人类强大起来,咒灵也随即产生爆发,两种生物自一出现的宿命就是要相互厮杀,彼此间相互裹挟着,重复一条无法摆脱的、无聊的宿命,而羂索有着对这可悲的设定推翻重来的野心。
在这条路中,羂索是孤独的,他也享受着作为造物主的孤独。羂索摆弄着所有物种的生命,以冷峻的目光看待一切。这种高高在上的心态使得他情绪稳定地进行了千年布局,等待着计划彻底实现的那一刻。
同时,作为这一“伟大宏图”的创造者和践行者,羂索深深地知晓着自己也是一个独行者。然而在生命长河中的某一瞬,这位一直在暗中行动的布局家发现了与他同等的存在——以非术士的人类女性之身,创造了和现有咒灵完全不同的另一生物,这又是怎样一种奇迹呢!没有为她欢呼,也没人理解。没关系,羂索知道其中的奥妙,他是同行人。
咒灵中有精灵的说法,但羂索发现那些新生命体比精灵更纯粹。它们看上去对人类并没有多少杀意,也便意味着摆脱了被本能禁锢的愚昧的无知,只可惜这些新生咒灵和人类实在相差甚远。不过这意味着那个人发现了一个羂索从来没有想过的思路,或许仅从此角度来说,非术士小姐对咒灵的研究已经超过了他。
羂索在创造新人类,而另一位实践者在创造着新的咒灵。在这条走了千年的道路上,二人某一刻的意志遥相呼应。
羂索原本能够继续潜伏,以待恰当的时机,但是咒术界如今的变化让他觉得是时候了。毕竟身为人类,寿命又何其短暂呢?青年时期无法得偿所愿,老年时就多半继续郁郁不得志下去。羂索跳脱时间外,更理解时间的残忍,即便是最强的咒术师也能硬生生给熬死,何况普通人?他得抓紧时间。
他的术式使得自身能够以不同的身体存活,天赋和身份在他眼中是可以掠夺的,连记忆都可以继承,但是思想不行。集万人的负面情绪从零创造咒灵,这份思想不像六眼一样可以轮回,错过一次,羂索会很遗憾的。
他已准备好自己的礼物,必不显得简陋,希望收到礼物的人喜欢。
东京咒术高专不日将迎来一位非常特殊的人物,对于即将成为校长夜蛾正道来说,这个烫手山芋被合情合理地丢给了他。
他也确实开始头痛起来,本来学校内的学生就已经够让他烦心的了。有了五条悟就先不谈,另一位御三家嫡子禅院直哉也突然以监管对象的身份被塞入了学校,夜蛾正道要担心的刺头又多了一个。虽然被送过来的时候,有上面和他透露可以不必关照和过多理会,但还没等夜蛾正道想好具体方针时,禅院直哉以和夏油杰在操场大战一场的事迹,成功让这位预备校长彻底认识了他。
“仗着自己能够操控咒灵,无非靠车轮战而已。”即便站在夜蛾正道面前,禅院直哉依旧表达着对夏油杰的嘲讽:“收服了一堆杂鱼烂虾,真是笑死人了。”
夏油杰脸色没有变化,维持着平静的微笑:“看来有些人对自己弱者的身份认知并不清晰。”
夜蛾正道转头看向旁边看热闹的五条悟,实在没想到某一天要指望他,只可惜现场没有其他人了,他只能勉强做个样子询问道:“悟,你说,发生了什么。”
被点到的五条悟眨了眨眼睛:“嘛,这个,切磋啦切磋。”
虽然是夏油杰先招呼的,但是这种事禅院直哉不也响应得很积极嘛。
总之,最后以切磋定性。只是目前禅院家余党背后的人物似乎对这个解释有所反应,亦或者她为别的目的而来,但无论如何,禅院直哉此刻的存在都显得刺目。虽然明面上来说二者并没有关系,但两所学校的校方差不多明晰了禅院家覆灭的主要人物,新设咒术界监察部部长,一位手段可怕的女士。
第75章 教主与咒力源
玩家出行的那一天,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世界像置在曝光灯下, 透露出一丝没来及渲染的虚假感,不过这本来就是一场游戏。
最妙的是, 她迎来了一场刺杀。
玩家的游戏面板有个非常奇异的功能,一旦在有人暗中关注她并且以为自己视线藏得很好时,“你已被XX察觉”的句式总会破坏其中的惊喜感。玩家已经被无数人察觉过了,往往能以此方式认识很多陌生人。
这通常意味着某个事件的开启, 或者故事的转折, 而上帝角度发来了一句提醒,玩家对此表示理解。毕竟剧情一绕起来, 前因后果基本上连不到一块, 巧合也好暗线也罢,游戏里没必要故意隐藏不为人知的故事,即便逼氪,也得让人知道砸钱的方向才对。
【你已被伏黑甚尔察觉】
周身的咒灵向外移动了视线。
一周目家族,二周目事业, 三周目玩乐,到了现在这个周目,玩家也没什么必须要做的执念。除了偶尔体验一下身为造物主的乐趣,她心态平和且宽容, 只待找到下一个世界的通道, 再看看有没有新鲜的设定。
被打探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 但暗杀却说不上多, 因为她真的会一锅端。只要抓住杀手, 无论死活, 点开人物信息基本上就什么都知道了,没有技术含量,玩家特权而已。
不过打探这种操作有其特定场合,一上车就盯得不停的视线,一般来说背后总是有点想法。
“你去解决一下吧。”玩家按照惯例放出了蛇形咒灵。
这三只咒灵中,利维坦偏辅助,贝希摩斯杀伤性最大,但要称兵不血刃且击退效果最强,意面居于首位。这是以完全违背咒灵本性换来的强大力量,就注定了这只咒灵的敌人不会轻松。
不过最终的结果却让她轻轻“咦”了一声。
出于束缚,咒灵发动的攻击无效。造成这种状况的只有一个可能,即暗地里的那位是非术士。
这当然非常合理!倒不如说以玩家曾经接触罪犯的丰富经验来看(指当FBI局长那会),真要搞暗杀,咒术师都过于显眼了一点。走过旁边的路人突然抬手就是一枪这种做法,其实杀伤力也并不弱,武器也可以自制,颇有一种刺客大隐隐于市的感觉。至于高空架起一只狙,她还真没看过有哪个术式有着这样的攻击距离。
只是来送人头的只有术士,也从没人考虑过热兵器,最终全部倒在了一只专克术士的咒灵前。也挺好,咒术界的事情咒术师自己解决。不过今天来的是非术士啊——玩家开始思考——是因为她的情报泄露,还是说只是巧合呢?
而真的拿到了“大单”的伏黑甚尔,为自己被人发现这件事感到惊诧。他不动声色再次评估了一下自己这次的目标:没有咒术的普通女性,一只很有可能仅针对于术士的特级咒灵,并且刚刚的交锋也使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中介人孔时雨已经和伏黑甚尔说得很清楚,这一单的金额已经积累成了一个极其可怕的数字,然而其风险也毫不逊色。匿名的单主对接单人的资格提出了严格的要求,如果他们认为人选不合适,宁愿保持等待,也不会轻易交易。与此同时伏黑甚尔也得到了相关内幕,咒术界地下交易将会持续的很长一段时间的严冬的现状,是拜这位所赐。
而如果伏黑甚尔没有接此单的资格,今天的消息他绝不会听到。
金额他看了,让人咂舌。数字是苍白的,但直观理解起来,就是他参与过的赌博项目所有大奖加起来与之相比都略有逊色,一笔足以铤而走险的横财。
伏黑甚尔不是傻瓜,自然知道风险与收益相挂钩的道理。但在接收完单主发来的所有资料后,伏黑甚尔发现了这些咒灵身上极端的、就像为人精心设计过一样的特征,这让他看到了自己出手的空间。
舍弃了全部咒力从而换来了蛮横肉.体的天与暴君比一般人更理解束缚,这是一种先天的交换,以一种极端换取另一种极端。而这只咒灵所有的攻击结果,即便是对群体,几乎都是规则性的碾压。这么强大的咒灵出现却没有导致人类一方大规模地诞生天才,伏黑甚尔自然而然地找起了咒灵术式的漏洞。
即便是大规模攻击,却存在不受术式影响的敌人,并且全是普通人。术士和非术士再次被咒灵区分开,难道攻击敌人的时候还要专门放过普通人一马吗?伏黑甚尔咧开了嘴角,大片的眼白里透露出一丝轻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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