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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拐后,我反拐西域少主回中原(千丝戏)


叶昭榆看了一眼脸色微微发白之人,眼中露出一抹冷芒,随后朝着中年男子屈膝一礼。
“多谢二叔好意,阿榆近日身体不适,不宜饮茶,今日闲来无事,便想找堂姐说说体己话。”
叶知韵一下站了起来,手中紧紧攥着衣袖,盯着她,缓声道:“去我房间说吧,都是女儿家的体己话,便不打扰父亲赏景的兴致了。”
叶二叔笑着摆摆手,“去吧去吧,你们姐妹俩就该多走动走动。”
叶昭榆行礼告别后,便跟着叶知韵来到她的房间。
门刚关上,“啪”的一声,清响瞬间落下,叶知韵顿时向后踉跄了几步,捂着泛红的脸紧紧攥着袖子。
叶昭榆甩了甩手,将衣袖铺好,抬眸看着她,冷声开口,“知道这一巴掌的原因吗?”
叶知韵咬了咬唇,“知道。”
昨晚并未等到任何动静,想必六皇子并未成功,阿榆妹妹那般聪慧,自是能怀疑到与她接触过的她身上。
叶昭榆一步步地朝她走去,音色冷然,“我本以为昨晚说的够清楚了,你我互不喜欢,那便互不干扰,可你仍由嫉妒蒙蔽双眼,与人合伙算计于我。
叶知韵,你当真以为,让我丢了清白,我便能摔下高台吗?再与你说一次,我不是你,这未必会让我一蹶不振,但定会让你万劫不复!”
叶知韵被她的气势吓的往后一退,瞬间跌坐在地,双肩微微颤抖。
叶昭榆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含着冷怒,“就算我们两看生厌,我也从未想过对你动手。
就像,六表哥幼时待我很好,我便未对他心设大防,因为我觉得我们是亲人,可以渐行渐远,但不能伤害彼此。
可我还是低估了利益和嫉妒的份量,你们昨晚让我重新审视了“亲人”二字。”
她的纯粹无处安放,她天真的近乎可笑。
有朝堂,便有野心,有野心,便有争夺,有争夺,便有算计。
身处皇权中心,她却妄想阳光下的坦荡,亲人间的羁绊,纯粹的真心。
这简直是痴心妄想,皇权的攀登者,哪一个有纯粹的心?
她小心翼翼地收藏着每个人的好,对她好一次,她便可以记很久,然后再默默奉还。
可如今发现,有些好,还一次就够了,不需要再将它延续。
因为还到最后,便攒够了失望,连第一次的友好都会让人心生疑虑,那时他是不是也无真心。
叶知韵指尖抓着地板,用力到微微泛白,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仰头看着俯视她的人,冷笑一声。
“亲人?你何时将我当做亲人?恐怕只有那些皇子公主才能成为你盛安郡主的亲人!”
叶昭榆看着她,轻笑一声,目光透着冷感,“你这么说,还真对,本郡主的母族乃皇族,你跟皇子公主相比,还真不配。”
“你……”叶知韵顿时抬头,愤愤瞪着她。
“恼什么?这不就是你想听的吗?本郡主说你配,你冷嘲热讽,本郡主说你不配,你又恼羞成怒,你凭什么又当又立,嗯?”
叶知韵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顿时将头偏向一旁,不去看她。
叶昭榆蹲下身来,不顾她的挣扎,伸手掐着她的下巴抬起,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刚刚在二叔面前,我给足了你面子,没在他面前将你做的事抖出来,你信不信,若我现在去舅舅面前揭发六表哥对我图谋不轨,最终死的一定是你。”
叶知韵脸色一白,美目一颤,强装镇定的看着她,音色却在不知不觉中猛然抬高。
“凭什么?一切都是他指使我做的,是他给的我下了药的香囊!”
叶昭榆冷笑一声,抬手将她的下巴甩开,“愚蠢!还真以为能将一个野心勃勃的皇子玩弄在股掌之间,任你借刀杀人?
他能去争太子之位,自然不是那些酒囊饭袋,你不过是人家手里的一枚棋子,而如今,已经变成弃子了。”
叶昭榆直直的盯着她,落下最后一句话,“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只要我进宫告状,你将会是那个主谋,而我与六表哥都将是受害者。”
他能将事做的这般绝,自然已经想好了退路,能从这件事中抽身而退。
可现在,他退不了了。
既然他先不顾情份,惹到她身上了,她便不用再客气了。
在去黎州之前,再替太子表哥清除一个障碍。
叶知韵瘫坐在地,她不蠢,自然听懂了她的意思。
若这件事东窗事发,她便是那只替罪羊,六皇子会在陛下面前指控她,一切事情都是她做的。
届时,以六皇子的手段,会有一大批人出来指认她,他不会有任何事,而她,必死无疑。
她面色顿时惨白起来,抬头看着叶昭榆,音色颤抖,“所以,你今日来找我,想让我做什么?”
她没在第一时间进宫算账,而是来找她,自然是不想就此了事。
叶昭榆弯唇笑了笑,将怀里的一份名单拿出来,交到她手里,目光幽深。
“我想让你去帮本郡主告状,顺便将这份名单交给舅舅,就说,这些人都是六表哥的朋友,他们经常一起饮酒。”
她若一动,结局注定不如她所愿,那便出其不意,让他们自己人动,打他个措手不及。
叶昭榆扫她一眼,“你若想从此事中抽身而退,便对舅舅说,六表哥让你对本郡主下手,但你念及亲情,未曾答应,本郡主也会配合你,舅舅问时,我便说昨晚未曾见过你,只见过六表哥,懂?”
叶知韵看着手中的名单,抿了抿唇,“我若按你说的做了,会受到六皇子的报复吗?”
叶昭榆起身,抚了抚衣服上的褶皱,微微一笑,“不会,他没这个机会了。”
私造兵械,结党营私,再加对她图谋不轨,迫于各方的压力,舅舅都不会包庇他。
他这次,彻底栽了。
叶知韵将名单收好,抬眸看着她,目光幽深,“那我呢?你想怎么对付我?”
让她从此事中全身而退,不落一点惩罚,她可不相信有这般好的事。
叶昭榆垂眸看着她,目光带着几分睥睨,幽幽启唇,“堂姐比我年长两岁,是不是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
叶知韵瞳孔猛然一缩,瞬间摇了摇头,“我现在还不想嫁人。”
叶昭榆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垂眸扫她一眼,“不想嫁?在等什么?等太子妃之位?”
叶知韵被说破心事,脸上染满薄红,美目中盈满水泽,看着她,音色凄凄,“阿榆妹妹,我,我现在还不想嫁人。”
叶昭榆杏眼一敛,压迫十足的看着她,“既然不想就此嫁人,以后便安分点,你我皆是侯府之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若再为你那一点小心思算计他人,本郡主便让陛下赐婚,将你嫁与乞丐,让你此生再也高贵不起来!”
叶知韵顿时瑟缩了一下,惊恐的看着她。
叶昭榆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就是要将她最害怕的东西搬出,她才会学乖。
一心想攀龙附凤,最终却嫁与乞丐,她那种心高气傲的人,怎会受的了呢。
叶昭榆看她一眼,随后一敛衣袖,缓步往外走,身姿翩然,威严十足。

树色尤含残雨,钟声远带斜阳。
一道纤细的身影撑着伞,缓步走在红色宫墙之间,不一会儿,便淹没在了重重楼阁中。
六皇子一早起来便坐在正厅等待,从开始的胜券在握到如今的焦急难安。
太阳每向西偏离一分,他心里的焦灼便增加一分。
这阿榆怎么回事,既然知晓昨晚之事是他所为,为何迟迟不去他父皇面前告状?
若她去了,昨晚之事便可收场了,他定能全身而退。
若她不去,这件事便像一把悬在头顶上的长剑,不知何时才会落下,却让人时时心惊,刻刻惦记。
一侍卫匆忙从殿外走来,抬手禀告,“殿下,郡主今日未曾踏出侯府半步,但是叶二小姐在不久前进宫去了。”
六皇子坐在椅子上,紧紧皱着眉头,叶知韵进宫了?她进宫做什么?
突然想到什么,他神色一变,猛的从椅子上弹起来,“备马!”
叶知韵可不能先见到他父皇,不然他这次可栽了,还谈什么全身而退!
“驾!”
他急急来到门口,翻身上马,随后策马扬鞭,朝着皇宫方向赶去。
阿榆果然不是个吃素的,竟然能将他的人策反,铁了心想让他为昨晚之事付出代价。
不愧是盛安,这一手借刀杀人玩的倒是让人措手不及。
残熏烛天,暮空照水。
晚风拂过檐角铃铎,发出清脆声响。
廊间悬灯高明,将整座院落笼罩,静谧而安详。
叶昭榆手中提着一盏灯,刚走进院子,一道低沉微哑的声音便穿过暮色传来,“忙完了?”
她抬眸看去,瞬间撞进一双慵懒至极的眼眸中,清透的眸光中暗含流光,散漫而睥睨,却又不失矜贵温雅。
她顿时咧嘴一笑,小跑过去,一下扑进他的怀里,抱着人蹭了蹭,“哇呜,小谢公子是在等我吗?”
摩那娄诘轻笑一声,抬手将人圈在怀里,嗓音低沉,“在等你。”
叶昭榆杏眼一弯,仰头亲在他的下巴上,随后拉着人往屋内走去。
室内烛光摇曳,松沉的熏香袅袅升起,慢慢向着四周弥漫。
摩那娄诘抱着人躺在软榻上,仰头追逐着她的唇舌戏耍,一只手锢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在她身上游走,处处点火,诱惑而危险。
食髓知味,也不过如此。
叶昭榆偏头躲着他的吻,将脸埋进他的脖颈处,喘息道:“别,别亲了,等会儿你再难受,我可不会哄你了。”
摩那娄诘低低笑了起来,抬手将人紧紧压在怀里,凑到她的耳边,音色沙哑,“阿榆可舍不得。”
叶昭榆闭着眼睛靠在他的胸膛上,放任周身极淡的檀香味将她包裹。
闻言,她微微挑眉,“这么笃定,本郡主会对你心软?”
摩那娄诘抬手摸了摸那双圆润的杏眼,轻喃道:“阿榆哪一次没对我心软过?”
自从她表明心迹后,再回望往事,才发现,是他愚钝,而她情深。
她时时刻刻都将他放在首位,顺他宠他,也在不经意间表露心迹,而他却愚钝不堪,毫无回响。
当真是对他心软,才不见一次失望。
他以为他在心悦她这条路上走的磕磕绊绊,无人掌灯,无人同行,可倒头来才发现,一直有一双手领着他往前走,而她,早已站在路的尽头。
情深难止,独等归人。
“阿榆,以后换我等你,可好?”摩那娄诘抚摸着她的脊背,轻声开口。
叶昭榆轻笑一声,仰头看着他,指尖划过他的眉骨,“那怎么办,我的玫瑰曾也彷徨过,等待过,试探着绽放,又怕无人欣赏,方踌躇不前,困于方寸,我怎忍心见他再经历等待?”
摩那娄诘怔怔的看着她,抬手覆在她澄澈潋滟的眼眸上,喉珠滚了滚,喃喃道:“别这么宠我,会宠坏的。”
叶昭榆顿时笑了起来,爱不释手的抱着人蹭了蹭,“诘兔兔,你怎么这么可爱,怎么办,更想宠你了!”
摩那娄诘身形一顿,微微眯了眯眼睛,语气带着一丝危险,“诘兔兔?阿榆,解释解释。”
他听过外界对他的无数描述,有浴血而来的修罗,有横扫大漠的狼王,还有翱于九天的雄鹰……
任他怎般去想,也无法将自己与兔子这种弱小的东西联系在一起。
怎在她嘴里,他却变成了兔子。
叶昭榆趴在他的胸膛上,抬手摸了摸他的耳朵,弯唇笑了笑,“君主与阿雪好像,尤其是红着眼睛的时候,都是可爱的兔兔。”
摩那娄诘垂眸看着她,视线微压,“所以,这就是你当初想将阿雪带来中原的原因?”
叶昭榆点点头,一副理所应当道:“睹物思人嘛,本郡主也赶个潮流。”
摩那娄诘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除了你,无人敢将本君比作兔子,胆子倒是不小。”
叶昭榆弯眸一笑,伸手在他身上乱摸起来,“诘兔兔,快给我摸摸,看看是阿雪手感好,还是你手感好。”
摩那娄诘揽着她的腰,任她在自己身上放肆。
柔若无骨的手从他的衣领滑进,抚摸着他的胸膛,随后一路向下,在他腹肌处流连,一下一下的按揉,挑逗着他的欲望。
叶昭榆感受着手下遒劲有力的肌肉,杏眼弯成了月牙形,手感好好。
“是本君好摸,还是阿雪好摸?”
一阵热气喷洒在她耳边,瞬间激起一阵战栗,随后温热的触感包裹着她的耳垂,微哑的音色撩拨着她的心弦。
她眼睫轻颤,低头在他的脖颈处咬了咬,随后将手拿出来,怕玩过火。
抬眸看着眼中欲色渐起,眼尾染着一抹薄红的人,亲了亲他的眼睛,轻声开口,“阿雪可不及君主半分艳色。”
她叫他诘兔兔,并不是因为他有与兔子一样的红眼睛,而是因为兔子的忍痛能力是生物界的极致。
即使粉身碎骨,即使五脏俱裂,它都不会叫出声来,它只会安静的等待死亡,忍受着外界带给它的无限疼痛。
如他一般,世人伤他,疼痛入骨,可他却不发一言,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静静地受着所有的疼。
其生若浮,其死若休。
生与死在他面前,并未有过不同,若不是心有余恨,他可随意挥霍自己的生命。
后来,他带着恨,放纵自己在苦海中徜徉,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八风不动,缄默不语。
这般极致的忍痛能力,与兔子又有什么不同。
诘兔兔,每叫一次,她便心疼一次。
她想他如阿雪那般,被人捧在怀里,细心呵护,不染疾苦。
叶昭榆叹息一声,低头在他的颈窝里蹭了蹭,小声开口,回答着他最初的问题。
“你不必等我,因为我一定会去找你,我也不等,你来寻我便可,我想我们主动奔赴,不辞青山,相随与共。”
“好。”

玉宇无尘,银河渐转,月色洒在青瓦之上,泠泠生辉,荼蘼如雪。
叶昭榆迷迷糊糊的在身下人的怀里蹭了蹭,抬手揉了揉眼睛,音色软糯,“几时了?”
摩那娄诘摸了摸她睡的红扑扑的脸,嗓音低沉,“亥时了。”
“唔,我该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从他的怀里爬出来,又瞬间被一只大手勾了回去,跌进一个遒劲有力的怀抱。
“在这歇下,又有何不可?”
叶昭榆回抱住他,笑着开口,“小谢公子,这于礼不合呀,若是被我阿娘知道了,我俩都别想安生了。”
她是不在乎这些,但阿娘在意,她不想惹阿娘生气。
摩那娄诘微微蹙了蹙眉,沉声开口,“既然你我两情相悦,为何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叶昭榆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浸着盈盈泪光,含糊道:“我的婚事牵连甚广,关乎太多人的利益,阿爹不会将我嫁进皇室,让我陷入皇位的争夺中,但也不见得他会容我嫁去异族,与亲人相隔万里。
况且,我的婚事还得经过舅舅首肯才行,西域与中原局势紧张,舅舅万不会同意我嫁去大漠。
所以,在解决这些问题之前,我们还是低调一点,不然惹的他们棒打鸳鸯就不好了。”
摩那娄诘嘴角一抽,起身抱着她往外走,音色低沉。
“若你嫁与本君,西域愿与中原修好,止戈之期,翘首可待。”
叶昭榆闭着眼睛趴在他的肩头,懒洋洋地应答,“我定安侯府历任将军镇守疆土,为的便是不受外敌胁迫,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乃我侯府誓死捍卫的底线。
君主,你若是想用和亲来修好两邦关系,别说我侯府不答应,本郡主也不会答应。”
摩那娄诘轻笑一声,身影灵活的避开巡夜侍卫,几息之间便落在丛凝阁中。
夜色朦胧,微风吹拂檐柳,轻柔的摆动腰肢,灵动十足。
守夜侍女眯着眼睛靠在屋外等着自家郡主回来,突然,一阵缥缈的叮呤声由远及近。
她瞬间睁开眼睛,只见一道红色身影沐着夜色走来,身姿修长,气势如练,怀中抱着人,悠然从她面前走过,繁袖招展,矜贵绝尘。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等再睁开时,院子里早已空空如也,像是大梦了一场,才有了刚刚那一刻的惊鸿一瞥。
她小声嘟囔一句,转身便往屋内走去,却突然瞥见了什么,顿时瞪大眼睛,直直盯着雕花牖面上投射的身影。
身姿修长的男子正扶着女子纤细的脖颈,吻着怀里的人,虔诚且温柔。
“本君愿以大漠最高礼仪求娶郡主,以中原与大漠百年和平为赠,愿永结秦晋之好,郡主可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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