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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拐后,我反拐西域少主回中原(千丝戏)


“一季也不过三月,阿榆错过了今年盛京的秋天。”
叶问荆看他一眼,他一介武夫,倒是不懂太子殿下的伤怀,无所谓的开口,“哪年的秋天不是一个样子,错过了这一个,还会有下一个。”
萧如晔一下将手中折扇打开,抬手摇了摇,桃花眼潋滟,“非也,岁岁年年人不同,境遇不同,万物变换也是不同,今年的秋也只有这一个,错过了,以后便遇不见了。”
叶问荆一身黑衣寒气逼人,抬眼看着城中景象。
天气乍寒,街上游人寥寥无几,只余贩夫走卒还在激情叫卖。
他收回目光,背靠在城墙上,高束的马尾一晃,笑了笑,如冰雪消融,“要是阿榆回来想看看今年的秋天,太子打算怎么办?”
萧如晔将扇子一合,眼尾一挑,轻笑一声,“那就让秋再来一次,老天爷应该会给孤几分薄面。”
叶问荆嗤笑一声,“太子的脸,是不是过于大了点?”
“啪”的一声,扇子一下敲在他的头顶,叶问荆顿时被砸懵了。
得意中带着不着调的声音悠悠传来,“叫表哥。”
叶问荆拳头顿时硬了,瞪着他,咬牙切齿道:“萧四!”
自从及冠后,连父亲都没再对他动过手,他竟然敢打他的头!
怪就怪母亲不争气,偏偏比皇后晚生了一天,陛下得了第四子,他无端多出个表哥来。
大一天便不算大,反正他不认。
萧如晔也瞪他一眼,“没大没小,你不该打?这次若不是有贺衍在,你还能立奇功,得封赏?”
叶问荆一下顿住,脸色阴沉起来,目光沉沉的看着萧如晔,“有人拿着阿榆的发簪引我前去,她是我妹妹,我不敢赌。”
所以他才连夜奇袭,结果恰好中了敌人的圈套。
萧如晔打开扇子摇了摇,难怪,他就说,问荆可不是如此鲁莽的人,原是关心则乱。
他沉眸看向叶问荆,扯了扯嘴角,“此事你怎么看?”
“有人要对侯府出手。”
“非也。”
叶问荆一愣,不是对侯府出手?那阿榆和他怎会接连遭受算计。
他顿时沉思起来,细想了一下如今时局,随后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萧如晔,“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你。”
萧如晔笑了一声,赞许的看着他,“还算聪明。”
“太子一位,可立可废,我也不过是暂居于此,不到最后,谁都可以来抢上一抢。”
暗处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个位置,他也不知道,但他了解人心。
权势,金钱,美色,那可都是让野心膨胀的催化之物,更何况是这未来的九五至尊之位。
放手一搏,可能还真能讨到彩头。
他那些弟弟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想方设法的给他使绊子呢。
叶问荆面色难看,眼里盈满冷笑,“陛下一日不废,你便一日是太子,就算他们再怎么蹦跶,也不过是哗众取宠。”
萧如晔笑了笑,转身继续盯着城内景象,寒风萧瑟,万物都萧条了。
雪也快来了。
“我倒不怕他们对我出手,我只怕他们动我身边的人。”
叶问荆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三分桀骜,“以前是没有防备,才让人动土动到定安侯府头上,我侯府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再敢来,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萧如晔抬起扇子挡了挡迎面吹来的风,顿时长发乱舞,他眯了眯他那双桃花眼,“我们非要在这里说话吗?”
叶问荆抱臂睨他一眼,“不是你选的地?站的高看的远,顺带体察一下民情。”
萧如晔一顿,瞬间将扇子一合,甩了甩袖子站直,眯着眼睛直面狂风,“说到哪儿了,接着讲。”
叶问荆嘴角一抽,翻了一个白眼,用阿榆的话来讲,涂着逼逼霜进棺材,死要面子。
虽然不知逼逼霜是何物,但是说的极对。
“明日我将带人前往南坻,亲自去那里找人,毕竟刚从那回来,比较熟,父亲已派其他两队人马分别去了北幽和西域。”
他眼波转了转,叹息一声,“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若还是找不到人呢?”
叶问荆大笑一声,马尾飘扬,“若将四海都翻了一遍,还不见人,我便认输,在此之前,坚决不认!”
总有东西让人翻山越岭的去寻觅,南墙不顾,险阻不理,直到某一刻,见到某样东西。
那东西能让我停下来,也能让我彻底死心。
萧如晔轻笑一声,桃花眼顿时潋滟十足,摇着扇子大摇大摆的往城楼下走,风骚十里,“走吧,醉仙楼一夜游,表哥请你听曲儿,就当给你饯行了,听说楼里新来了个小桃红,那模样,娇媚的很。”
说着又摇摇头,“啧,这还得遮着脸去,不然明早弹劾孤的折子又得添上几本。”
叶问荆:“……”你就算遮着脸,也挡不住你这风骚十里的气质。
皇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玩意儿,寻花问柳的本事比处理政务的本事大。
难怪他才活了二十一年,就已经被弹劾了二十二年。
夜黑沉沉的,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的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一处院落,跪着无数人,一女子靠坐在院中,脸上蒙着面纱,媚眼如丝,耳后有一枚小小的火焰章纹。
她目光扫了一眼地上的人,缓缓开口,“听闻叶侯已派人去外邦搜索郡主的下落了,你们跟上去,如若真见到了郡主,将人一起杀了。”
“是!”
女人勾起红艳艳的唇,笑了一下,别怪她心狠手辣,要怪就怪郡主挡了别人的路,人家有心拿她开刀呢。
消失了快三个月,陛下,太子,侯府三方势力一起寻人,也没有个踪迹,怕早就不在人世了。
只是主子疑心重,怕人真的没死,便又将他们派出来,打算随叶侯的人走一趟。
死了也就算了,没死那就再补一刀。
当时也是他们将郡主绑了,打算找个地方将人杀了。
没想到那小妮子中了那么重的迷药还能动,竟然一个不留神就让人给跑了。
更没想到,这一跑,便再也没了消息。
想必是被其他人抓住残害了,怕了她郡主的身份,不敢声张。
啧,怎么都没逃过一死呢。

第36章 你说什么!
蒙挲与各国将领齐齐坐在大殿中,看着坐在上位的国师与君主,举起酒杯笑着开口。
“恭喜君主,国师除去心头大患。”
其他人也纷纷举杯,连忙应和。
乌吐克面容平静,手中拿着佛珠,丝毫不见昨日的疯狂,他微微颔首,端起热茶浅呷一口。
今日殿中人都是自己人,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都参与了那场困杀,谁的手都洗不干净。
他毫无顾忌的开口,“那日围剿,阿坦勒与昭冥司十八位狱主都未曾现身,他们可是不小的威胁,如若知道我们害死了他们少主,定会前来寻仇,诸位怎么看?”
今日便是来商讨少主余下的势力该怎么处理。
他不想以后再有人来他面前提起摩那娄诘几个字,索性现在一块儿收拾了。
从此他便可以安心的重修他的修行,他一定会再一次推开那扇大门。
他去尝遍佛门八苦,世尊是不是就原谅他了?
摩那娄严看了一眼乌吐克,笑着开口,“听闻狱主与阿坦勒早已离开王庭,未必知道此事。”
乌吐克淡笑一声,“早晚会知道的。”
蒙挲眼眸转了转,这几天他春风得意许久,早已被摩那娄诘的死冲昏了头,自信开口,“这有何难,本王这就带人将大漠翻一遍,将那群乱臣贼子找出来处死,也好让国师与君主安心。”
乌吐克满意的点点头,“如若王子真将人找出,那曼嘉国国主之位便是你的了。”
蒙挲眼睛一亮,目光炽热的盯着乌吐克,“国师此话当真?”
“当真。”
摩那娄严看他一眼,眯了眯眼睛,国师的手是不是伸的太长了。
蒙挲顿时朝着上位一拜,提着长刀走出大殿,“国师就静候佳音吧。”
等人走后,摩那娄严看着细数着佛珠的人,沉声开口,“几日后,三十六国国主一到,定会趁机分裂,各自为政,国师可有办法压住他们?”
乌吐克双目幽深,带着些许冷笑,“他们不敢,少主的兵符如今在你手里,我的兵马与刚刚那些人的兵马到时候会将王宫围住,轻举妄动者,便将他换下来,毕竟不只有一个蒙挲。”
谁不想当一国之主呢?
摩那娄严哈哈大笑起来,音色雄浑,“到时候寡人便请国师看一出精彩绝伦的戏。”
王庭长街,十里白服,悲声震天,大雪将街边点的高香覆盖,顿时只余几缕青烟。
乌藉看着跪在街边干嚎的人,抿了抿唇,将头顶的围帽压低。
君主下令,每人每天必须出来为少主哭丧,至少两个时辰,哭够七日为止,才造就了现在这种局面。
什么破命令,一点真心实意都没有。
他绕过几个巷子,来到赌场后院,刚进去,白光一闪,一把冷剑便架在他的脖子上。
“本大人都认不出了?”乌藉一下将围帽摘掉,露出一张伤痕累累的脸,嗓音嘶哑。
暗卫一愣,回过神来后收了剑,随后朝他弯腰行礼。
乌藉摆摆手,唇色苍白无比,目光却依旧冷厉十足,“将阿坦勒将军请来,我要见他。”
“是!”
乌藉进了房间,瞬间失了力,跪倒在地,全身多处渗出血来,他抹了一下嘴角,扶着墙走到椅子上坐下。
他在雪地里埋了两天两夜,无限次的接近死亡,可又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他还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他费尽周折活了过来,有人却告诉他少主死了。
他不信!
他要让阿坦勒亲口告诉他!
是他在护少主,怎么就让人没了?
一个时辰后,阿坦勒掀了帘子进来,屋外的寒气瞬间被他带入,将他被大雪灼伤的肌肤冻的一疼。
“少主在哪?”
“你为何还在这?”
两人声音同时落下,目光凌厉的盯着对方,仿佛都在等对方给自己一个交代。
乌藉看着身着稿素的人,鹰隼般的目光盯着自己,他心里一抖,厉声喝道:“你这是干什么!穿成这样给谁看!少主还没死呢!”
阿坦勒看着大喊大叫的人,胸口不断上下起伏,面如纸色,脸上全是大雪灼伤后的痕迹。
他收了全身的威压,目光沉沉的看着他,“我已派人找了三天三夜,陵宫除了一片废墟,丝毫不见少主踪迹。”
“那就掘地三尺找!”乌藉红着眼睛大吼。
他不信少主殁了,他们怎么都不见了。
阿坦勒碧眼暗沉,压着满腔的怒火开口,“你以为我不想,但是你别忘了,少主让你给我传的令,我得接过他的局继续往下走,不能功亏一篑,即使是他死了,我也不能停下。”
他闭上眼,脑中蓦然出现一盘棋局,他如今赫然是执棋者。
白子立于盘中,将中间黑子团团围住,似已占得所有先机,黑子只余残兵败卒。
却无人察觉,白子外围早已兵临城下,黑云压城,困于维谷。
无论少主在否,这局都会下到底。
西域所有的势力将重新洗牌,他们会迎来一个崭新的西域。
这,便是少主要的结果,不惜以身死开局。
乌藉跌回椅子上,仿佛支撑他挺过来的东西没了,他吐出一口鲜血,哭喊着开口,“郡主回去找少主了啊!”
如今他们都消失在了那场大火。
阿坦勒瞳孔骤然一缩,“你说什么!”
“滴答”,石锥上的水滴砸在地上,石地上赫然形成了一个凹陷的坑,上面长满青苔。
周围光线昏暗无比,带着腐朽的味道,时间在这里仿佛停止了一般,静的有些令人胆寒。
月华影转,透过重重石壁钻了进来,微弱的光照在这里,视线里瞬间出现两排大红棺材,四周人偶神情呆滞,气氛骇人。
细数,十具有余。
“灵里之间,合墓相处,邪首同心,方能升棺发财,少主,您说是不是啊?”
一道轻飘飘的声音从黑暗中幽幽传来,带着一丝吸气声。

“要不是你,本少主能被困在这破地方,与死人合墓相处?”
微弱的光芒映照在石室中,将坐在石板上运功疗伤的人显现出来。
红衣似血,面容惨白,整个人顿时被衬的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破碎美,又带着几分妖冶魅惑。
一双杏眼在幽暗中眯了眯,语气颇有几分咬牙切齿,“要是你提前吱一声,本郡主能被你的替身吓的六神无主,险些命丧火海?”
摩那娄诘收了内力,缓缓睁开眼,瞳孔中的血色依旧,功力溃散无法将其驱赶,至少得要一旬的时间才能恢复。
眼前一片漆黑,他只能凭呼吸声辨别位置。
那小丫头此时正躲在他身后,离他一步之远,想是被这陵墓中的情形吓着了。
他轻啧一声,“胆子这么小,当时为何还敢回来?”
哭的那般凄惨,像是真的怕他死了。
说起这个,原本还被诡异的气氛吓的龟缩成一团的人,顿时就炸毛了,“你们还有没有点专业性,说好的送我回家,结果倒好,刚出了个门就被堵了回来,还回个屁的家。”
当时,她和乌藉带着人下到山下时,还未大雪封山。
她们正准备从狭窄的谷口出去,刚走了几步,无数箭雨便划破长空而至。
关隘口早就停满了兵马,正等着她们前去送死。
乌藉顿时将她往后一推,目光寒凉的盯着前方黑压压的骑兵,冷声开口,“人太多,走不掉了。”
那秃驴还真是心思缜密,连这最荒僻的小道都不放过,可见心里是有多么惶恐害怕。
她顿时面色一沉,将腰间短刀拔出,“那怎么办?硬拼?”
“要硬拼也不是你上,你还是晚些时候再回家吧,现在回去找少主,他会护你。”
叶昭榆一惊,转头看向将背后双刀拔出来握在手中的人,“那你们呢?”
乌藉看着前方兵马,凶狠一笑,“自然是送他们归西,这一关,我守了。”
既然有人发现他们从山上下来,自然会有人顺着他们的路上去。
这群杂碎若是想去打搅少主,那便得先过他这一关。
“郡主要是有半点损失,本大人可赔不起,你去找少主,他一定能护你周全。”
乌藉说完,随后用刀尖指着前方,厉声下令,“战!”
随行之人瞬间冲锋在前,迎着箭雨杀向前方,寒风呜咽,风雪飘摇,他们一往无前。
周围杀声漫开,叶昭榆看着在人群中奋力厮杀的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她长睫轻颤,鼻尖一酸,以一敌十又如何,对方人那么多,怎么守?
是…死守吗?
她压下心里绵密的疼痛,提刀冲了上去,兵刃相接,血溅数尺。
乌藉一惊,飞身过来将她身边的士兵击退,朝她大吼,“你干什么!还不快走!”
叶昭榆看他一眼,扯了扯嘴角,音色肃然,“待一刻钟就走,放心,不给你们添乱。”
随后不管乌藉同不同意,提着刀冲进了队伍,与亲卫并肩作战。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她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紧紧盯着随时想要冲上来的饿狼,脑中绷紧的弦仿佛随时都能断掉。
“够了,去找少主,快!”乌藉将她从人群中推出,挡住了所有想追上来的士兵。
她最后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随后转身朝着山上跑去。
不停的告诉自己,够了,她能帮的就这么多了。
可是上了山,乌藉口中那个能护她周全的人死了,就死在了她眼前。
她顿时觉得心脏都空了,连疼痛都感觉不到,头脑晕眩,手脚发凉。
她看着他被大火吞噬,六神无主,最终错失了逃离火海的机会。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腰间猛然一紧,她被人带着想向提前准备好的暗格滚去。
结果中间出了一点小小的偏差,她们一起被坍塌的房屋砸进了地下,也就是王陵内部,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坟里。
她们掉进了王陵的一个墓室,她醒来时看见室内整整齐齐摆放的大红棺材和守灵的彩塑人偶,差点吓背过气去。
中式恐怖简直就是最强的精神攻击,她有点扛不住。
好在还有个大冤种陪她,不然她真能被吓的精分。
叶昭榆收回思绪,先叹了一口气,随后揶揄道:“少主千算万算,怎么就没算到自己能提前入住王陵?”
摩那娄诘冷笑一声,抬手将她扯到身边,随后将全身重心都压在她身上,“本少主千防万防,却没防住你这条漏网之鱼,要不是你横插一脚,我现在正在玄音寺下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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