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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夜偏宠(陆今宜)


全蓁下意识“啊”了声,双手徒劳地想捉住点什么,然而这附近什么都没有,只有穿过掌心的风与些微燥热。
她紧紧闭上眼,完全忘记此刻梁世桢就在她身后,预料中的疼痛并未来临,是他眼疾手快托住她的腰扶了一把。
惯性使然,全蓁向后跌去,而他顺势迎上来。
她整个后背贴着他的,些许热意透过薄薄一层布料传来。
但更无法忽视的,是后腰那一寸的异样以及头顶微沉的呼吸。
闷热气息将感官无限放大。
全蓁从前只觉梁世桢并非干瘦型,但并无具体感受,现在贴近才恍然惊觉,他应当经常锻炼,那被衣料包裹下的肌肉用力时会绷起,有点硬,硌得她后背发痛。
他手掌紧紧箍着她的腰,却一时没有松开。
过分漫长的时间,过于暧昧的姿势,世界在颠倒,倒影在纠缠,全蓁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好似倒在他怀中。
或许是常年呆在恒温空间的缘故,梁世桢身上有着一种近乎矛盾的冷与热,好似置身冰与火的边缘,火山喷发,冰川骤然降临。
全蓁不自在极了,手心向后,勉力撑住他手腕,迫切将身体回正。
……腕骨是凉的。
她的脸颊却是热的,连带着那吹来的风都似带几分凛冽。
全蓁此刻根本淡定不起来,指尖用力扣了扣掌心,手里捧着的那丝绒盒也觉烫手,她站直身,深呼吸两下,强迫自己冷静。
片刻,似觉得好多了,她抬起头,飞速看眼梁世桢,小声说,“我、我先进去。”
梁世桢视线在她面上停留两秒,不咸不淡颔首嗯一声。
他那面容看上去仍旧冷静,垂在身侧的指尖则不动声色捻了捻。
方才那一幕发生地太过突然,因而谁都没有注意到,对面教学楼楼顶,有道闪光灯隐秘地一晃而过。
全蓁假期不回家这事,全耀辉与倪曼婷都不是很在意,只有全鑫成不放心,打电话问了两句,全蓁同往常那般糊弄过去。
住学校其实还不错,港城学院条件很好,她所在的麒亚书院实力更是雄厚,不光奖学金丰厚,连图书馆都是新建的。
依山傍水,风景秀丽。
这天,全蓁刚从图书馆回来,忽见宿舍楼下多了两个不像是学生打扮的人,她没在意,抱着书兀自上楼。
将书放好,她下楼买晚饭。
最近学校放假,沈令伊进组,学校里的人较之往常要少很多,但人一少,食堂窗口便也随之减少,只有少数几家开着。
全蓁对吃饭不讲究,就近选一家排队。
等待期间,她拿起手机准备随便刷点什么,意外发现全耀辉竟然在半小时前给她发过消息。
估计是见她没回,又给她拨过两通电话。
可惜她手机开的免打扰,这些信息她通通不知道。
全耀辉找她的次数不多,全蓁猜想应该没大事,将手机红点消除后,向后翻一页,点开许久没打开的娱乐软件。
人类天性使然,大多数人都热衷吃瓜。
首页推送的便是一则豪门旧事。
全蓁对这些本没什么兴趣,但许是最近跟梁世桢接触过多,她还是下意识点了进去。
这则爆料缩写与各类替代词混合,全蓁看得云里雾里,浏览两遍才勉强猜出大体内容。
多年前,某人为攀附权贵,意欲抛妻弃子,但他妻子也是个狠角色,将所有孩子同她关到一处,以死相逼,在这般决绝的态度下,这男人终是醒悟,回归家庭后为弥补过错,愈加勤勉努力,最终成为一代商业巨擘。
但他做的孽却并未消散,那被他辜负的千金身怀六甲,已无法堕胎,只能秘密产下一子,那孩子一生下来便被扔进了孤儿院,千金小姐亦另嫁他人。多年后,男人大儿子早逝,二儿子一家死于意外,在自己只剩一个孩子时,那千金弥留之际忽然告诉他,他其实还有个儿子。
只可惜,这个自幼被抛弃的小儿子恨他入骨,少年时为登云梯枉做负心汉,老年子孙四散不齐心,可这一切因果报应又没报应到他身上,全蓁觉得,这简直是恐怖故事。
做坏人的代价好低。
她撇撇嘴,正欲将手机合上,全耀辉的电话再次拨进来。
“小蓁,你在哪呢?”
全蓁捂着手机,警惕道,“什么事?”
全耀辉说,“爸爸最近沟通的项目出了点问题,咱们现在跟梁家也算是一家人,你能不能跟世桢说一声,让他帮帮忙?”
“不能。”全蓁果断拒绝,“我结婚是我的事,梁世桢不是你的人脉,你别打他主意。”
“你这孩子,”全耀辉很不满,“一家人分什么你我,你就打个电话的事……不对,你们现在住一起吧?那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你要不好意思我去找他说!”
全蓁觉得匪夷所思,“你怎么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一家人互相帮忙叫无耻?”
全蓁心很累,她觉得自己好像对这个父亲的了解还是太浅了,她顿了顿,语气难言疲惫,“随你,但你如果敢去找梁世桢,我就敢公开跟你断绝父女关系。”
全蓁说完,便将电话挂断。
队伍正好轮到她,她买过饭,正准备离开,忽然发现菜里放了葱,全蓁不吃葱,且提前声明过不要葱。
要是平时,她可能不会计较,但现在事情接二连三,她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将饭搁在桌上,问,“给错了吗,我点的不加葱。”
店员挥一挥手,不是很在意,“好忙,将就下啦!”
全蓁坚持道,“麻烦给我换不加葱的,谢谢。”
那店员面色瞬间沉下去,边转身边吐槽,“女人就系麻烦。”
明明做错事的人是他,他反而倒打一耙。
周围有人挤过来,商量道,“同学,要不算了,我这份没有葱,给你吃?”
这人看样子有点熟悉,但他打扮成熟,很明显不是校内人。
全蓁朝里侧让一下,摇头,“谢谢,不需要。”
那人被拒绝也不生气,甚至从包里翻出张名片递给她,“诶,我是港城报社的,看你形象不错,一会方便做个采访吗?”
港城报社……全蓁隐约有点印象,片刻,想起来是方才刷到那则八卦下的评论,有人说,这爆料老掉牙啦,港城报社早就报过。
一个做八卦搞娱乐的报社来她们学校干嘛?
全蓁再次拒绝,“抱歉,可能不太方便。”
那份饭已重新做好,其实加葱不加葱都是一直在做,但那店员却带着好大一股怨气,将饭重重砸到桌面上,“呢下好啦!”
全蓁向后退一步,接过饭盒,默默记下他的工牌。
转身向外走时,那记者竟然不依不饶跟上来,“同学,我诚心的,”他一面说,一面掏设备,整个器材对准她,猝不及防发问,“你认识梁世桢吧?”
全蓁脚步顿了下,遽然转头,动作太快,那镜头只捕捉到一道极为模糊的身影,但她那讶异神态骗不了人。
记者这才确信自己没找错人,问题接连抛出,一个赛一个犀利,“我得到消息,听说你们领证了是吗?”
“他之前从未来过港城学院,怎么一来就跟你领证了呢?”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同学,能回答一下吗?”
全蓁拒绝回答,走得飞快,一路生风,见实在甩不掉,她索性拐进附近的女生宿舍楼,迎面皆为陌生同学,她找了个角落坐下,心跳如擂。
缓过片刻,她给梁世桢拨电话。
“梁先生……”
“我正要找你,”梁世桢嗓音低沉,格外严肃,但不知为何,他的这份沉稳反倒更能抚慰人心,全蓁静静听着他说,“上次在学校被拍了,那照片暂时被我拦下,但不排除有些报社消息灵通,可能会找到学校去。”
全蓁呼出一口气,手指下意识捋着腕上银镯,低声道,“已经找来了。”
“抱歉,是我的问题。”梁世桢同报社往来不多,是以一时疏忽。
全蓁说,“跟您没关系,”何况现在也不是揽责任的时候,那记者依旧在大厅外徘徊,她看一眼,问,“您想出办法应对了吗?”
“有。”
“什么?”
手机那头,梁世桢的嗓音听起来格外磁沉,像微微电流音顺耳膜钻入心脏。
风吹过树梢,拂起一片纱。
梁世桢一手抄兜,站在落地窗前,低声说,“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这件事的好坏很明显。
好处是,她将不会t再被无良媒体骚扰,等热度过去,记者又找不到人,自然便不会再来纠缠。
而坏处,同住一屋檐,就算梁世桢大多数时候在公司,她也避免不了与他屡屡撞上,抬头不见低头见。
……算是变相同居吗?
明明计划里没有这步……
全蓁垂眸,心乱如麻,可能这就是撒谎的代价,各类事件宛如多米诺骨牌般一件件向她袭来,她轻呼一口气,缓缓回,“我考虑一下。”
这反应梁世桢早就预料到,便没说什么,平静将电话挂断。
全蓁在这栋宿舍楼从天亮坐到天边擦黑,几乎是那记者等待无果扫兴离开的下一瞬,她便朝过路同学借了个口罩混着人群离开了。
饭早已变凉,油脂凝结,搁在桌上散发腐败气息。
全蓁看了看,面无表情将其扔进垃圾桶,从校园内部软件上加钱订了一份新的。
安全起见,她后面三天都没出宿舍。
第四天,中国哲学史科任老师得知全蓁留校,请她到教学楼协助评定成绩。
老师所邀,全蓁没办法拒绝,何况以什么理由?
只怕她道出实情,会得到更多盘问。
全蓁将头发盘起,从衣柜里借一套沈令伊的衣服穿上,那花裙艳丽明艳,同她过往风格截然不同,做完这些,她把头发放下,捞出口罩戴上。
盘过的发垂散时拥有天然的慵懒弧度,坠在肩头,遮住她大半张脸。
许是最近没晒太阳的缘故,她那面色白得出奇,清水出芙蓉,哪怕没有任何配饰,仍旧出挑,美得不落俗套。
刚至办公室,老师便笑道,“好靓,你们年轻小姑娘就该这么穿!整天那么素净做什么?”
全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位老师在书院以严格著称,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在她课上拿到A,但她反差很大,私底下倒是很和善。
全蓁按照她要求将试卷分类,拟定分数后再结合平时作业与课堂表现算出最终分数。
这些工作看似简单却十分繁琐,且各等级成绩皆存在比例划分,不确定之处需要反复斟酌与商讨。
待最后一位同学的成绩录入系统,已接近傍晚。
老师拍拍手起身,笑得分外诚恳,“全蓁,你真是帮了老师大忙,饿不饿,请你吃顿饭?”
全蓁哪好意思要报酬,也忙起身,摆手道,“不用的,林老师,我也是顺便。”
“好了,走。”林涵可不管这些,揽一下她的肩,便将人向外推,“学校能吃的太少,要不就附近那家?”
全蓁推托不掉,只能点头说好。
林涵是真喜欢全蓁,小姑娘平时上课就很认真,见解独到,且她刚才观察过,评定到自己的试卷时,她不偏不倚,没往高了打,也没故作谦虚,坦坦荡荡,没那些多余的小心思。
这样的人最适合走学术路线。
林涵叫过饭回来,桌上已有摆放整齐的干净碗筷,是全蓁刚刚去拿的。
她笑意加深,随机开启话题,“开学就最后一年了,怎么样,有什么打算?”
全蓁会将出国计划告诉梁世桢是因为他有知道的必要,然而实际上,她并不是会提前告知计划的人。不是旁的原因,主要是没做成很尴尬以及总觉得讲出口会将期待加深,万一落空,失望也会成倍袭来。
她按了按桌壁,轻声答,“抱歉老师,我还没想好。”
“这有什么可抱歉,”林涵大手一挥,“还有一年呢,你慢慢想就是。”
“不过我提点你两句,能往上走就往上走,你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别浪费自己的天赋。”
全蓁听懂暗示,几分郑重地点头。
吃过饭,师生二人在食堂门口告别。
这个点,校园内行人寥寥无几,寻常人流量最多的地方也不过几道穿梭而过的身影。
全蓁拨下头发,坐巴士回宿舍。
随时间推移,夕阳渐渐滑落,硕大一轮映照天际,余晖将视野内的每个人乃至每一株植物,每一滴水珠都镀上一层浅淡的光晕,像是潜入水底看世界,入眼自带滤镜。
全蓁看着看着,忽觉一丝不对劲。
就在巴士停下的左前方,她的宿舍楼下,围着一堆并非学生打扮的生面孔,那些人将寝室楼底堵得水泄不通,有人交谈,有人大声讲话,吵嚷声巨大,严重影响其他留校的同学。
有同学刚回来,挤了半天都没能进去。
全蓁不知那些人是不是来找自己的……
她犹豫片刻,忽然在那群人中间,望到一张熟悉的脸。
是那日港城报社的记者。
眼下他背着装备,两手叉腰,正在跟身旁人激烈辩论。
“这事绝对有猫腻!”
“梁家那位单了这么多年,凭什么跟她一个女学生领证,她有什么?不过年轻漂亮,又不能当饭吃!”
“这事肯定有料!我们这几天就蹲这!我就不信了,这回还蹲不到她!”
那男人向这看过来的目光极虚浮,并非真正落到全蓁身上。
但巴士离得近,他又见过她,发现只是迟早的事。
全蓁在冒险下车和离开之间果断选择后者。
这次并非一人,而是一群。
宛如对待明星式的声势浩大、围追堵截,她如果下车,一定难以应付。
而且她不走,这些人只会越来越猖獗。
久而久之,其他留校同学的安全与舒适也得不到保障。
如今只剩一个办法……
她没再犹豫,迅速拨电话给梁世桢。
然而这电话迟迟未被接听,全蓁猜测他应当是在忙,就没敢再打扰。
再次坐校车下山,天幕已彻底黑沉,远远望去,好似蛰伏多时的兽,亟待将她一口吞没。
全蓁坐在图书馆看完一整本书,书页合上之际,她拜托同学看了眼,楼下人依旧未散,她考虑片刻,再次打给梁世桢。
依旧没有接听。
……突然有点想家。
舒兰茵如果还在,她此刻至少会有避风港。
哪怕陋室一间,也好过孤苦伶仃。
沉沉呼吸几个来回。
全蓁起身将书放回原位,从短信页面翻出上次梁世桢给她的地址,自行打车过去。
这行为多少有点不请自来,全蓁微觉尴尬,想了想,还是编辑短信跟梁世桢说了一声。
梁世桢今晚有个局,结束时已将近半夜。
郑嘉勖等在门口,见他出来,忙将手机递过去,“梁总,有您的电话。”
梁世桢极为注重隐私,工作往来皆用另一个号码。
这个是私人号,他不喜旁人经手,郑嘉勖便没敢接。
甚至于连看都没怎么看。
因而他只知有相同号码呼过两次,却不知那之后还跟着一条短信。
梁世桢刚喝过不少酒,里面又吵得厉害,他倚在墙边将领带几分粗暴地扯松,一时没有动。
他酒量实则很一般,如今的不动声色全是进入公司后强行练出来的,但后天终归比不过先天,喝多依旧头疼。
只是他酒品好,且喝酒不上脸,只眼眶微微发红,再加上那八风不动的气场,便总给人一种酒量深不可测的错觉。
郑嘉勖在一旁静候,几分钟后,梁世桢伸手接过手机。
点开消息停顿两秒,他顺手给全蓁回了个电话。
不知是凑巧还是旁的,这时她那边反倒没人接。
自动挂断,屏幕上显示00:15。
都这么晚了,没人接也正常。
梁世桢转而给家中候夜的佣人拨了个电话,得知人已经安全到达,他便没再多问。
又缓了会,梁世桢犹觉不畅快,索性将领带一把扯下,拢在掌心,一手解两粒衬衫纽扣抬脚向外走。
郑嘉勖跟在身后,欲言又止,“梁总,您……”
郑嘉勖是自幼照顾梁世桢的郑姨所生,跟他关系不同于一般的老板与助理,对于梁家内部,他知道得不少。
可正因为知道,才更容易为梁世桢鸣不平。
没见过老爷子这样的,在位时乐见孩子争斗,现在半隐退,依旧暗地里使绊子。
……梁家这尊大厦,难道还有更好的人选吗!
梁世桢似知晓他要说什么,警告意味盯他一眼。
郑嘉勖自知失言,立刻闭嘴,缄默不语。
车辆在黑夜中飞驰,那红的绿的光线透过车窗,映着一张过分冷淡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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