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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夜偏宠(陆今宜)


梁世桢一辈子都没被人骂过这句,就算小姑娘在床.上被他欺负狠了,也只是软绵绵骂他坏蛋,那种时候的骂无异于撒娇,反倒更激起他的破坏欲。
现在,他光明正大亲自己的老婆,居然被冠以“不分日夜的禽兽”这种称号,他深深吸气,抬起眼,认真注视面前的这位女士。
全蓁简直被Maja的口无遮拦吓到,“那、那个,”她按了下梁世桢的手,从他怀中探出头,“Maja,他是我老公。”
“什么?”Maja上下打量梁世桢,“就他?”
在她的心目中,全蓁这种东方美女最好配一位热情似火的西方帅哥,尽管她承认面前的男人长得不赖,丝毫不逊色于她们德意志男人,但出于一种对新朋友的占有欲,她仍旧不满意。
梁世桢也蹙起眉,“我怎么?”
Maja视线扫过来,“你……”她试图鸡蛋里挑骨头,但审视半天,她才发现Karla的这位老公从长相到气质到穿着都该死的完美,找不出任何错处,没办法,她只好气呼呼道,“你影响她的学习!”
Maja个性率真,朋友非常非常多,算是这所学校的风云人物,在全蓁刚刚到来,与周边同学几乎一点都不熟悉时,她便因为她与众不同的外貌而同她主动结交。
她很热情,但与此同时,她来自德国最古老的家族之一,有着与生俱来的傲慢,这份傲慢使她讲话不必顾及任何人的脸面。
全蓁生怕两人吵起来,忙踮脚安抚性地碰了碰梁世桢的下颌,轻声问,“我先跟她去上课?”
梁世桢“嗯”一声,搂着她的腰回以一个短暂的吻。
离开前,他用粤语低声命令,“把我好友加回来。”
全蓁乖乖点头。
这节课终究还是开始了,全蓁跟Maja悄无声息从后门溜进去,找座位坐好。
刚坐下没五分钟,Maja便转过头,颇为不可置信道,“你们亚洲人不是很含蓄吗,为什么你跟你的丈夫这么大胆?”
大胆吗?全蓁觉得还好。
她安抚性拍了下Maja的手背,笑着看向教授,嘴唇微动,“Maja,刻板印象要不得。”
全蓁这次的感冒来势汹汹,去时却缠缠绵绵始终不见好。
梁世桢在这的第三天,天气到晚都是阴,窗外天色灰蒙,飘着小雪,树枝光秃秃,所有的叶都在秋末掉光。
暖气充足的室内,全蓁仍需裹毛毯。
她幽幽叹一声,掩不住恹恹神情,两条腿在沙发上蜷起,脑袋搁在膝盖上放好,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翻看电脑里存放的资料。
这是下周讨论课要用的,可是德语并不是全蓁的母语,她需要先在心中将这些语言翻译成中文才能慢慢理解。
全蓁轻轻读出声,艰难调动自己似乎已经被水泡过干涸的大脑。
一个个德文单词自她唇齿间流出,她咬着唇思索,再继续读下一句。
安静室内,她嗓音轻如薄雪坠至树梢,有种说不出的美好。
梁世桢开完远程会议出来,静静听她将一份资料读完,才三两步走过来,将人抱起放到怀里。
他不老实,陪她学□□要做一些别的。
全蓁被弄得脑子愈发混沌,索性抬手将电脑阖上,专心沉浸。
他很知道她喜欢怎样,清楚如何慢条斯理将她变成早晨烧开的一壶温水,原先是冷的淡的,缓缓沸腾,水蒸气在体内凝结,满得几乎溢出来,氵贱得到处都是。
他真的为她倒一杯水,补充完水分后,又将她抱去卫生间。
这间房子实在太狭小,有一点点装不下两个人。
经过某些全蓁悬挂的装饰物时,梁世桢必须低下头或者小心避开才不至于被碰到。
全蓁看得唇角微微翘起,心里一阵发笑。
怎么办,她应该是没救了。
……竟然觉得这样的梁世桢有点可爱。
浴室是再普通不过的布局,陈旧但干净整洁的洗手台对面放着一口独立式浴缸,上面的莲蓬头原先有些年代感,但是被全蓁找人换掉了。
放水的速度很快,但雾气氤氲仍需时间。
于是战.场从沙发转移至浴室。
陈旧墙面上的水痕被大片拭去,后背一片冰凉,她又冷又热,在蒸腾的热气中煎熬。
浴缸依旧是小小的,长腿需得屈起,跪着,才能够勉强扣住她的腰,很滑,吻她吻得费劲,力倒是用得巧,他用指腹轻轻揩去她眼角滚下的泪珠。
据说,感冒时多多锻炼有助于痊愈,全蓁很配合,早中晚几乎都没落下。
收效么,不至于甚微,但也没那么显著。
于是梁世桢决定加个班,再努努力,争取一举拿下,药到病除。
全蓁这里的一切都是不那么大的,没办法,单人公寓嘛,价格又有限,能够找到这样的已经很不错了。
可她好像忽略了梁世桢的身材。
他在她的单人床上显得是那么的局促,长度是够的,但这样的宽度,装下两个人总显得有些勉强。
他必须用力搂抱,才不至于被她半途踢下去。
这架床应该有些年头了,具体岁月不明,但绝对迎来送往过不知多少届学生。
床腿吱吱呀呀晃动,吵得人心烦,梁世桢微微蹙起眉,攥住她的胳膊将人捞起身,他半拥住她,可是全蓁面前似乎碎得更厉害,陈旧泛黄的灯落到墙面,像是月光投射下一缕剪影,光影交错虚渺,人影憧憧。
窗外似乎有人在讲话。
小舌音隐隐约约透过那扇并不总是能完全关阖的窗泻进来,雪还在下,明天推开窗又是银装素裹的新世界。
梁世桢终于觉得不得劲,半站起身,他一手穿过腿弯,微用力,正欲将人抱起。
一丝微不可察的动静在室内产生。
似乎是“咔嚓”一声。
但这动静实在太轻太轻了,没有人会在意。
于是,当约莫一小时后,两人再度擦着头发从门外走进来时,那窗外的交谈声远去,迎接他们的是为寂静的深夜。
梁世桢坐到床边,将人拉到怀里,他嗓音很沉,还有点哑,“睡觉吗,老婆?”
全蓁好累,嗓子几乎发不出音,只能在他怀里乖巧点一下头。
餍足的状态下,人的感官是不那么敏锐的。
所以梁世桢随手关上灯,便拉着全蓁,自背后拥住她。
这时,那“咔嚓”声终于转化为一声“轰隆”。
突然被因惯性而砸到地上的两个人齐齐都懵了。
短暂的震惊过后,黑暗中响起全蓁小心翼翼的试探声,“……我、我们把床睡塌了?”
梁世桢:“……”

全蓁觉得不可思议,梁世桢感到匪夷所思。
一阵无言沉默过后,他捏了捏眉心,嗓音里透着股淡淡的疲惫,“我找人来修。”
“别,”全蓁下意识反对,“别找别人。”
她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说出去谁信啊,两个人不过小小培养了一下感情,床竟然……塌了?
质量这么差的吗,她是被祖国同胞坑了吗,这间公寓的东西居然这么不耐用?
全蓁不禁捂住脸,离谱,太离谱了。
小说都不敢写这么离谱。
谁能想到,床头灯在短短五分钟后再次被揿亮,不是因为要出去,而是因为要从这狼狈的环境中脱离。
全蓁被梁世桢拽着胳膊站起身,她下意识去拍身上沾染的碎屑,但好在她方才是被搂在怀里的,受到冲击相对较小,除大腿隐隐发麻外,明显是心灵上的伤痛更上一层楼。
对比之下,承受大部分冲击力的梁世桢的状况则要稍稍糟糕一些。
全蓁赤足踩在地上,脚尖踮起,两手去捧他的脸,“天哪,你嘴巴在流血。”
她眉头微拧,隐隐担忧。
上次他过来时,她咬过去的那一口便丝毫没收着力道,之后好不容易结痂,隐隐有痊愈趋势,但现在……前功尽弃,半路折戟。
小姑娘敛了敛眸,语气很心疼,“好可怜哦。”
又是可爱又是可怜,梁世桢完全不明白自己现在在她心目中究竟是怎样的一副形象。
他完全不在意,扬手自床头柜抽张纸巾,懒懒散散将那流出的血擦尽,才看她一眼,语气平淡地问,“既然觉得我可怜,为什么不住我给你安排的公寓?”
那里的条件一定是顶级的,空间宽敞,视野明亮,不要说两个人,恐怕邀请同学过来开趴体也照样能够胜任。
全蓁没料到他突然聊起这个,垂了下头回,“不为什么。”
梁世桢掀眼看向她,“我记得我说过——”
“我知道。”全蓁截断他的话,她当然记得,当时他说,她留学的费用由他全权负责,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梁世桢问,“你是我的妻子,我应该对你更好才是。”
“不是的。”全蓁摇头,“原来我们是合作关系,互相陪对方演戏,各取所需,但现在,我们是一段感情中的双方,出发点不一样,我也没办法再说服自己心安理得地去接受了。”
“更何况,”她嗫嚅,“我原本就拿得不是很安心。”
梁世桢蹙眉,“我不在意这些。”
“我知道你不在意,”全蓁神情认真,“可是我很在意。”
她愿意沉沦,但不愿意完全依靠。
爱情可以美好如世上最绚烂的一切,却不应单纯将一方变成另一方的负累。
他有给不给的自由,她也有拿不拿的自由。
全蓁想找到自己存活在这世上的根基,这部分,必须靠她自己去寻找。
梁世桢闻言,蓦地指骨抵额笑出一声。
全蓁困惑看他,“你笑什么?”
梁世桢指腹抚一下她的脸,“我在想,诗潼要是有你这个觉悟就好了。”
全蓁:“?”
梁世桢那笑突然意味深长起来,“要不老婆,你再喊一声哥哥?”
“……”
凌晨两点,如果有人从楼下经过这间公寓,便会发现二楼灯光长明,笑声夹杂几道磁沉的男音从窗口清缓地飘出来。
全蓁掏出手机,拦住正准备干活的梁世桢,“诶,你先别修,我拍张照。”
梁世桢瞟她,“有什么好拍?”
全蓁笑着眨眼,“你不懂,这种经历一辈子可能就一次,等我们以后七老八十,可以当作光荣事迹拿出来回忆啊,嗯……还可以篡改一下经过,拿来唬小朋友?”
全蓁说着说着,突然觉得面前的男人看她的目光变了。
她不由吞咽一下,无辜道,“怎么了,你不喜欢?”
梁世桢嗓音很沉,混着夜色听来几分哑。
“过来。”他命令。
全蓁好莫名,但还是依言向前走了一小步,“怎……”
话没说完,她手腕直接被扣住,梁世桢用力一扯,全蓁身体陡然失去平衡,歪了一下,被他趁势揽到怀里。
她两手下意识撑到他膝上,面前一道阴影笼下来,梁世桢手抵在她腰间,用力吮了下她的唇,“继续讲。”
全蓁捂住涨红的脸,后知后觉察觉到一些什么。
她圈住他脖颈,熟稔坐下来,指尖戳一戳上下滚动的喉结,她轻声问,“梁世桢,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
“只要是你生的都喜欢。”梁世桢亲亲她的脸,回答很有求生欲。
全蓁好奇,“如果非要选一个呢?”
梁世桢:“选不出来。”
全蓁“哼”一声,神情不满,“一般这么说的都是喜欢男孩。”
“不是。”梁世桢握住她作乱的手指,低声解释,“是真的不好说。”
“女孩我大概会多疼一些,但我已经有你,又怕委屈她。”
“男孩子是没那么娇气,不过父子关系倒是门学问,我大概不会很擅长。”
梁世桢从小便处在一种极为Push的高压环境中,比起父与子,他体会更深切的反而是君与臣,这种连他都觉得不适的相处模式实在没必要延续。
所以,梁世桢握了握全蓁的手,很是无所谓,“这种事情,随缘就行。”
一周后,全蓁感冒好得差不多,梁世桢终于想起来,他这趟过来其实还有工作。
慕尼黑办事处距离较远,公司派了车过来,诚惶诚恐将突然驾到的老板接走。
梁世桢走后,憋了许久的Maja立刻上门。
没办法,人与人之间存在某种磁场。
她被人捧惯了,看得出梁世桢并不拿她当回事,她被他的轻蔑刺痛,单方面决定不与这位好友的男友结交。
全蓁侧身让Maja进来,她没有去别人房间的爱好,所以当然不会知道那张床后来也没修好,还是连夜叫人重新换了一张。
“Karla,下周要交的论文写了吗?”Maja有备而来,一在沙发上坐下,便从包包里翻出电脑,求知若渴盯着全蓁。
全蓁顿了下,老实回,“还没有写完。”
Maja惊讶极了,“你没写完!真的假的!你以前都会提前完成!”
全蓁被她讲得有点不好意思,捋了下头发,底气不足地说,“偶尔……放松一下也没事吧。我感冒了嘛。”
Maja才不信,她双眼直勾勾看过来,“我看你早就好了!分明是乐不思蜀!”
这个成语是全蓁教她的,她念得很吃力,发音有一些别扭。
全蓁愣了下才意识到她在说什么,“大概吧。”
她承认得很坦然。
如果不曾见面,思念尚且能够压抑,可当那个人真的到眼前,她那些被强行按下去的念头便仿若野草般肆意生长。
他们都还年轻,现在不爱,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Maja撇撇嘴,她这趟算是白来,闷闷不乐端起全蓁递过来的玫瑰水,抿一口,忽的偏头问,“Karla,你喜欢他什么?”
嗯,喜欢梁世桢什么呢。
全蓁陷入思索。
这个问题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哎。
总感觉喜欢上梁世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就好比人都要吃饭喝水,有谁会不喜欢光呢。
可是,倘若褪去他的光环呢,她喜欢他什么。
全蓁想了想,忽然笑了,“大概是因为……他会帮我修床?”
“什么?”Maja每个字都听懂了,但是连在一起却根本不明白。
全蓁捞起放在桌上的手机,点开相册,翻出昨天偷拍的一张照片。
浅淡柔和的壁灯下,梁世桢正在端详专业人士发过来的修理教程,他穿着睡衣,唇间叼了根烟,双腿敞开,坐得格外风流倜傥。
模糊光线下,刻意失焦的处理,令这个男人看起来似乎更有魅力,也更……性感了。
全蓁认真说,“Maja,他其实根本没做过这一行,可以选择说不,但是他没有,认认真真研究好久,最后对方下定义说不行,他也仍旧没放弃。”
其实只是一句话而已,全蓁说出来时,都觉得的确有些强人所难。
但他还是做了,做得纡尊降贵,做得她心口微暖,做得她忍不住拍下这张照片。
这才是她哪怕到八十岁也会记得的时刻。
“我知道了。”Maja抬起食指,恍悟,“有些人追求结果,可他是那个会为了你的想法而不惜探索过程的人。”
“嗯。”全蓁弯起眼睛,笑着点一下头,“可以这么理解。”
既然作业没得参考,Maja坐了会便很快奔赴下一家寻找另一位学霸,临走前,她右手食指晃动,指了下全蓁露出的侧颈,暧昧不清眨眼,“Karla,人不可貌相,你们昨晚,很激烈哦。”
德国办事处远远比不上港城,容不下梁世桢这尊大佛。
负责人的办公室腾出来给他用,而负责人本人,此刻正坐在外面胆战心惊喝茶。
降本增效,及时削减成本是每一家企业定期需要审视的问题。
德国这边其实一直有些天高皇帝远的意思,活少事少薪水多,哦,假期也多,还不用每天面对老板,大家就这么十来个人,守着个遥遥无定期的项目,每天的任务就是摸鱼,思考日报怎么写,以及担心什么时候会被裁。这份神仙工作恐怕这辈子都再找不着。
现在,阎王爷蹙着眉来了。
有人问,“怎么样,梁总面色好吗?”
负责人沉痛摇头,“不好,从楼上下来时,好像我欠他八百万。”
“不对,以他的经济体量来说,应该是八个亿。”
“完了完了,”专员拍脑门,“我要被被迫转岗发配回港城了。”
“不至于,你资历浅,手上又没亮眼的成绩,搞不好是直接被裁,到时候这里就只有Jack一个人孤军奋战。”
“靠!杀人诛心!”
大家讨论得正激烈,恨不得提前给自己开个欢送会,这时,人群中蓦地传来一道声音,“你们先别急着难过,我有个问题想问。”
“什么?”
“就咱们这项目体量,为什么会惊动梁总亲自过来?”
好问题。
所以人都陷入了沉思,并且没有一个人说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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