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玶假装口误喊出“范公公”,正。版阅。读尽在晋。江文。学城还有说话词不达意的那副傻样子,全都是故意装出来的,就是为了好好恶心一下范明初——谁叫他跟乔婉儿一起打伞的!旧恨未解又填新仇!
至于他跟季明月耳语了句什么悄悄话:“公主且放心,范明初那小子根本打不过我。”
季玶装成个“嘴漏子”把范明初恶心了一把,心盒,像是来送东西的。
“公主殿下,这位乔姑姑是从明心殿过来的,说是奉小陛下旨意来给殿下送刚出锅的桂花糕。”红玉把乔婉儿引至公主近前。
“哎呀,怎么是你!你不就是昨天帮范明初挡石子的那个宫人吗?”季明月一眼看到乔婉儿额头上那个还没消退下去的肿包,立刻认出了来人,眸色中瞬时晕出一丝敌意,像是看到了敌人的同伙。
“公主殿下,实不相瞒,奴婢昨天并非是在帮范大人挡石子。”乔婉儿走至季明月近前,施礼道。
“什么?你不是在帮他挡石子,那我向他丢石子的时候,你为何要挡在他身前呀?”公主听乔婉儿这样说,便好奇地问道。
“回公主殿下,殿下不是让范大人猜手里是何物吗?奴婢当时就猜,定是个非常好玩的物件。所以,见殿下将那物件丢出来时,就赶紧冲上前去抢,所以才会挡在范大人身前,其实是怕被他抢了先。”
“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公主听了乔婉儿的解释后,顿时笑得前仰后合,脸上的敌意瞬间全无,“你本是想抢我手里的宝贝对不,结果不想竟是个小石头子,还被我砸中了!哈哈哈,这可真是太好玩儿了!”
“可不是嘛,奴婢蠢笨至极,竟未有想到公主手里藏的原来是颗用来做暗箭的石子,还当什么宝贝呢,拼了命地上前去抢,呵呵呵。”
“哈哈哈,真的是太好笑了,你这宫人确实有点笨,哈哈哈!”公主继续前仰后合地笑。
站在一旁的季玶听了乔婉儿糊弄公主的一番说词后,差点笑出了声,这个乔婉儿果然是很会哄小孩子(傻子),难怪小皇上非要认她做娘亲。
倒是一点也不客气,直接现场开盒就拿出一块热腾腾的桂花糕塞进嘴里,一边吃一边夸赞,“这桂花糕可是乔宫人自己做的?”
“回殿下,是奴婢选了上等的粳米制作而成。”
“福枝,红玉,你们也快趁热来尝一尝。”
季玶早就忍不住了,他还没吃过乔婉儿做的东西呢,赶紧十分遵命地上前领了一块塞进嘴里:“果然是软糯又香甜,这位乔姑姑的手艺可真是不错呢。”
确实是十分好吃,但就算是不好吃,也不能说实话,必须要夸出花来!她刚才明显就是生气了,这样夸是不是能让她开心点?
季玶有些纳闷儿,这小皇上怎么会让她来这里送桂花糕,难道不怕他二人牛郎织女鹊桥相会啊?
红玉吃了一块桂花糕后也是不住地夸赞。
乔婉儿向面前几人微微欠了下身子,以示回敬他们的赞赏:“公主殿下,若是喜欢,奴婢就经常做了给公主送来。”
“好啊,好啊,那可太正。版阅。读尽在晋。江文。学城好了!小皇侄儿这么有心,乔宫人,你回去替本宫谢谢陛下,你告诉他,等以后我这里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也会替他留意的。”
“奴婢记下了。”乔婉儿躬身施了个告辞礼,便转身朝出宫门的方向走去,忽听身后的几人开始交谈。
公主:“福枝,红玉,我们今天玩点啥呢?”
福枝:“殿下,我们今天来玩簸钱如何?”
红玉:“公主,我们只有三个人,簸钱要四个人才好玩些。”
公主:“红玉,那你再去找一个人来。”
还没等红玉回话,没走出几步的乔婉儿忽然回了头:“公主殿下,奴婢也很会玩簸钱,也算奴婢一个如何?”
这忽然冒出个自告奋勇的要加入,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随后,几太睡好。”
公主:“那你梦到什么了?”
“哎呀!小的不太方便说,是个俗人才会做的梦,说出来怕殿下责怪。”
乔婉儿一眼就看出来,这人就是他自己想说,却还在公主面前故意拿乔。
“你说就是了,快说快说!”公主自然是看不出来“福枝”在欲擒故纵,立刻被激发出大把的好奇心。
“回殿下,小的昨晚梦见,自己回乡下娶媳妇去了。”
“哈哈哈!”公主和红玉闻言,立刻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唯独乔婉儿没笑。
“娶媳妇那可是个喜梦啊,为何说是个噩梦?”
“我梦见花轿抬到我
后来,她又发现了一件事——福枝竟然在帮公主作弊。
只要是福枝簸钱,公主都能猜对,公主簸钱,福枝基本都猜不对。
且这么明显的作弊红玉大概也是看得出来的,只是心照不宣不去挑明就是。只公主一人被蒙在鼓里,因为她就像个好胜的小女孩,只要赢了胜负才不会去深究其他,小孩子大多都是这样的。
也是,和公主玩游戏,何必想着输赢?哄主子开心才是第一位的。
且乔婉儿还知道,“福枝”为了让公主猜对他簸的钱,应是使用了些特殊的手法——猜者说出几正几反的结果,簸钱之人抬手的一瞬间,便能让铜钱呈现出相应的正反位置。
她之所以知道有这种伎俩,是因为小时候在村子里看过一个走街杂耍之人的表演。那人就是按照观众报出的正反数来拨弄出相应的铜钱位置,其手法之快让人惊为天人。
没想到今天眼前就有这么一位天人。
虽然知道“福枝”是为了哄公主开心才会如此作弊,但不知何故,自认为十分大度的乔婉儿此时却一点也大度不起来,心底生出各种令她不适的酸楚,小肚鸡肠地在心里暗自嘀咕:这人还真是会讨公主欢心呢?为什么就不能讨讨本姑娘欢心?能帮公主作弊,为什么就不能帮本姑娘作弊?忍心看着自己输得这么惨!
且越想越胸闷气,你先回去禀了陛下,就家门口,我高高兴兴地去接新娘子入洞房,结果掀开轿帘,却发现轿子里竟空无一人!”
“啊,为什么会这样?新娘子去哪里了呢?”
“媒婆忽然冲上前来告诉我,说新娘子跟隔壁放牛娃私奔了,让我赶紧退婚!”
“哈哈哈,这……也太惨了吧!确实是个噩梦。”
“或许那放牛娃才是新娘子真正喜爱之人,她应了你的婚事是迫不得已呢?”
“怎么会,在梦里,她可是曾跟我山盟海誓过的呢!”
“唉呀,那就是新娘子不好了,怎么能脚踩两只船呢?”
“可不是吗,福枝,这种新娘子不要也罢。”
第35章 簸钱
三个听“故事”的女子中,公主和红玉一边听,一边又说又笑个没完,唯独乔婉儿是不苟言笑的,大概是因为她在几人当中是个生人,所以会显得有些矜持。
公主虽是疯疯傻傻的,但此时大概也是看出了乔婉儿的拘谨,于是在嘻嘻哈哈说笑了一通后,为了不让这个外殿来的宫人显得过于冷落,便特意寻了话跟她说道:“对了,那乔宫人,你又是何故呢?”
关于“福枝”做的这个梦,乔婉儿已是听出来了,此梦八成是他杜撰的,很明显是在用那个新娘子来影射自己,说自己脚踩两只船,大概是暗指昨天帮范大人挡石子的事,这人可真是个小肚鸡肠。
所以她不苟言笑,其实是在生闷气呢。当公主扭头忽然向她问了那样一句话时,竟是鬼使神差地听岔了一个字,把“乔宫人,你又是何故呢”听成了“乔宫人,你又是何苦呢”。
因为正在把自己代入成那个新娘子,还未从戏里走出来,听到这样一句她会错意的问话后,可能是被气糊涂了,竟是以为公主在质问自己:“新娘子,你又是何苦呢?为何要脚踩两只船?”
“奴……奴婢没有啊!真……真的没有啊?”依旧沉浸在戏中的乔婉儿,立刻带着一脸委屈磕磕绊绊地回道。
“乔宫人,你是听成什么了吗?为何会如此说?本宫刚才是在问,你又是何故也没睡好觉,熬出来两个黑眼圈?”
“啊……奴……奴婢适才确实是听岔了。”当乔婉儿反应过来,自己竟是入戏太深,会错了意后,赶紧慌慌张张地找补道,“回殿下,奴婢昨晚熬夜准备做桂花糕要用的食材来着。”
这期间,她注意到,迎面一道贼眉鼠眼的视线投射过来,那视线主人的脸上带着些不怀好意的笑。
几人说话告一段落,便开始玩簸钱游戏。
簸钱俗称抛铜子,是民间小孩子常玩的桌前游戏,四人围坐桌前,轮流坐庄,坐庄之人抛铜钱,其余人猜铜钱的正反面。
抛铜钱者用一只手手执五枚铜钱,上抛一
虽然知道乔婉儿所说是为了消除公主对她的敌意而胡编乱造的,但不知何故,季玶在听了这番话后,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郁结难舒的心情竟然也舒缓了不少。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回殿下,奴婢名唤乔婉儿正。版阅。读尽在晋。江文。学城。”
“乔婉儿,这个名字很是好听呢。”乔婉儿在隆昌宫里还是小有名气的,但与世隔绝的傻公主并未曾听说过她的大名。
“红玉说你是奉旨来送桂花糕的?”季明月看到乔婉儿手里拎的提盒,想起刚才红玉所说。
“正是,奴婢一早做的新鲜出锅的桂花糕,陛下很是爱吃,想着也让公主殿下尝尝鲜,便就遣奴婢送来些。”
“这个小皇侄儿最近很是孝顺啊,又是送来福枝,又是送来好吃的。红玉,快替本宫收下。”
红玉闻言,上前接过乔婉儿手中的提盒。
公主提到福枝时,乔婉儿不自觉地用眼睛扫向一直立于公主身旁的“福枝”,当迎上他投射过来的视线时,像是看到了什么刺眼的光芒,赶紧将眼睛闪躲开。
“嗯,好吃,好吃,真的好吃。”公主枚后紧接着下撒四枚。在上抛的铜钱落地之前,用手指快速地翻转先落地的四枚,调整其正反面,待最后一枚落地时,迅速用手掌把所有铜钱都覆盖住。其他人在观察完整个过程后说出,手掌下覆盖的铜钱是几正几反。说(猜)中者加筹码,说(猜)错者减筹码,最后记输赢。
总之,玩簸钱游戏就是看谁眼疾手快,眼疾手快之人最容易赢钱。
“两正三.反,乔姑姑,我猜对你的了!”
“一正四反,乔宫人,我又猜对你的了。”
“不是三正两反,而是四正一反,乔姑姑,你又猜错我的了!”
乔婉儿很小的时候就会玩簸钱游戏,自恃也算个老手。没想到几轮下来却接二连三地失利。
因为,她发现,只要轮到福枝簸钱,她就一定猜不中,注意力总会不自觉地被他拨弄铜钱的那只手吸引。那只手手指修长,还挺白净,手心上虽然有些因干活而生的老茧,却并不影响其美观,反倒是有种历尽沧桑的美感,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呢?要是牵住这样的手,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还没想象出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几枚铜钱已经被那只好看的手覆盖在掌心之下。
这…完全没有看清楚他拨弄铜钱的过程,能猜中才怪!
随后,她又发现,轮到自己簸钱时,“福枝”的那张脸总会在一旁干扰她。
因她簸钱时,另外三人都要把脸凑近过来仔细地看她手上拨弄铜钱的动作,“福枝”正坐于对面,他的脸就总会先行进入她的视野中。随后,乔婉儿的眼睛便开始对那刀削斧凿般的面容欲罢不能——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怎么都像画一样好看呢?若是一辈子都能这样看着那该有多好!
心猿意马之下,拨弄铜钱的手自然也就是毫无章法的,别人又如何会猜不中?
她不得不承认,“福枝”确实是个“人前疯”,只要在人前做着各种“摆弄”,就会十分吸引眼球,比如此时的簸钱,还有早上的投壶。
所以,虽然刚才确确实实被他那个梦的内涵给气到了,但当看到这个男人簸钱时各种天花乱坠的“摆弄”,竟彻底放下身段,不计前嫌地被吸引,徒生出各种妄念。
乔婉儿觉得自己好没出息。
说本宫这里再多留乔宫人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肯定回去了。”
于福一脸无奈地领
“我今天可是违了陛下的旨意才能过来的,他不让我来送桂花糕,我非要来,他说让我送了桂花糕就赶紧回去,我非要留下来,还不就是想来见你,见了你后又舍不得走,没想到你竟这般捉弄于我,真是气死我了,呜呜呜。”乔婉儿越说越委屈,眼泪继续扑簌簌地往下掉。
“婉儿,好了好了,不哭了,也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季玶本就见不得女子流泪,看到乔婉儿这泪眼婆娑的样子,心里很有些过意不去,于是伸出一只手用袖子帮她抹了抹脸上的泪,随后伸手揽住女子的肩头,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臂膀处。
乔婉儿像是被男人这样的举动安慰到了,抽泣声渐渐平息。她曾无数次脸热心跳地想象过会如何与这个男人近身,在她的想象中,那样的局面或是热烈的,或是尴尬的,或是柔情蜜意的,却从未想过会是这般平淡如水的。
男人的臂膀就如同一面能帮她遮风挡雨的墙,给了她十足的安全感,她就这样自然而然地靠着,忽然就生出了一种渴望——很想一辈子都这样靠着。
一个注定要在宫里孤独无依,终老一生的女子,能遇到一个真心相待的男子,就算那男子只是个太监,于她而言,就算只是个浅薄的慰藉,但却也是何其有幸的啊!
“婉儿,我就是看到你昨天跟范明初一起打伞,还帮他挡石子,一晚上气得都没睡好觉。”
了命,悻悻地走了。
三人陪着公主又玩了好几圈,最终公主赚得盆满钵满。
最大的输家就是乔婉儿,欠了公主二十四钱,欠福枝和红玉各二钱。公主刚才对于福说舍不得让乔婉儿走,自然不是因为她簸钱簸得好,而是因为她输钱输得好。公主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会输钱的玩伴,真心有点舍不得。
玩耍期间,红玉偷偷告诉乔婉儿,说让她不用担心输钱,公主人很大方,若是下人输银子输得多了,多会把账给免了。
乔婉儿暗自庆幸,还好公主只是图一时赢个开心,并非是真的想赢下人的钱……当然了,她这么高贵,应是也不缺钱的……否则自己若真的缴上这么多银子,那可不得心疼到好几天睡不着觉。
乔婉儿带着一脸期盼地看向公主,希望能听到她高抬贵手地对自己的欠账一笔勾销。余光中,瞥见公主身旁的“福枝”带着一脸狡黠的笑正看向自己,顿时心生不祥预感,随后便听他对公主开了口:“公主殿下,小的记得小时候玩簸钱,若是实在没有钱输,可以学几声狗叫就顶了。”
“哈哈哈,什么?还可以这样吗?那乔宫人,你要不要也这样把账给顶了?”公主问道。
第36章 要害
乔婉儿在独自出寻芳殿的路上,一不留神就走错了路,绕了几圈也没能绕出寻芳殿的园子,那是因为她被气得已经不记得来时的路了。
适才清账时,明明是可以不用学狗叫就能被公主免账的,结果却因“福枝”的一句话,学了狗叫才免了账。
这人绝对就是在故意报复自己,越想越生气,气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寻芳殿的园子里还挺清静,转了半天竟然没碰到个能问路的人。
正“怨怒交加”地像只没头的苍蝇四处找“出路”时,忽然感到脑瓜顶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好熟悉的感觉!
立刻停住脚步,抬头向上看去,果然,又是“福枝”——他高高在上地斜靠在一棵树的枝杈上,正悠闲自得地啃着手里的一颗大青枣。
这人什么时候上的树?她怎么一点都没注意?他靠在那么高高的树杈上,竟有种像是在平地上倚“美人靠”的那种闲适感,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乔婉儿本来是满肚子怨愤和委屈的,当看到树上那个没骨头一样的人靠出那般诱人的睡姿时,竟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一眼。
这一眼有点漫长,还没等她看完,又一颗枣核被抛了下来,不偏不倚地再次砸在她的头顶上。
这一下立刻把她给砸清醒了,新仇旧恨一起上涌,冲淡了满脑子的色令智昏。
“福枝,又来砸我头,正。版阅。读尽在晋。江文。学城是觉短。
“公主殿下,明心殿的于福公公求见。”几人正玩得“热火朝天”,忽听门外一个宫女进来请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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