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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心:听到小公主心声后暴君慌了(研究仲裁)


“廷杖一百便算了吧。”
贝婧初被他这句宛如大发慈悲的话笑疯了:【哈哈哈哈太六了,廷杖一百便算了可还行。】
尚书令却是欣喜叩头:“谢主隆恩!”
皇帝确实开恩了,他还特意嘱咐了蒋公公一句要留条命。
但是禹大郎却不觉得是赏赐,他被架走的时候还在叫唤,“阿耶救我阿耶!”
只叫了一句就被堵上嘴拖下去了,随后传来的只有棍棒狠狠敲在皮肉上的声音。
另一个当事人也要罚的,按理说该直接赐死,而她又是尚书令的女儿。
可是尚书令并不知道,不会也为她求情。
皇帝就没有理由网开一面。
嘶~有点难办。
他只是担心尚书令以后要是知道了这人的身份,而人又被他赐死了,君臣之间产生嫌隙。
虽然臣子要是记恨他,灭了就行了。
但是少灭一个是一个吧,趁手的臣子很难得的。
可他也不能直接问禹寄君:爱卿,和你儿子私通的这个也是你闺女来着,你要不要为了她也给朕磕一个。
他已经能想象到他要是这么说出来,尚书令的表情是什么了。
幸好小家伙又在心里嘀咕了:【就是那个,那个簪子。】
【姐妹别傻着了,手攥那么紧干嘛啊,把你那个檀木簪子拿出来啊!】
【信物,这是信物啊,不然你就要死翘翘了。】
听完后,贝恒目光聚焦在她手上攥着的东西上。
露出的是半截乌木的簪身,但雕花被遮住,看不出来样式。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忆果听到陛下问话,以为是怀疑她偷盗了宫中物品吧。
先帝时就有宫人偷偷盗走宫中物品出去倒卖。
现在她与宫外人私会,有此嫌疑并不奇怪。
她张开了手掌。
“回陛下,是奴婢母亲的遗物,并非宫中财物。”
尚书令因着她在说话,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
这张脸有点熟悉。
再瞟了一眼她手上的东西。
哦,一个簪子。
看上去挺像小叶紫檀做材料的,还挺贵重。
那样式有点眼熟,和她发妻落水时戴过的有点像。
什么?!
他再转头去打量忆果,突然发现她身上的熟悉之感是从哪里来了。
这宫女……这宫女和他的原配妻子长相有八分相似。
只是发妻走了十几年,禹寄君已经要忘记她的样子了,刚才才没认出来。
他想到自己现在在陛下面前,才忍着没有失态,而是奏道:“陛下,臣观此物略感熟悉。”
“不知可令这位娘子将发簪供臣一观。”
忆果有些惶然。
“陛下明证,奴婢私通一事无从狡辩,但并未偷窃。”
“此物是亡母遗物,尚宫局入宫时就有记录的。”
她以为尚书令说这话是怀疑她偷了东西。
皇帝只对尚书令淡淡颔首,发簪便被人从她手中抽去,放到了尚书令手中。
贝婧初在襁褓里搓着小手,等待这认亲一刻。
芜湖~刺激!
尚书令仔细观摩了一下,要是禹夫人其它的首饰,他可能还认不出。
但这个是他们家传媳的传家之物,他仔细的辨认着花纹样式,不敢相信却又确定了。
这就是他发妻的东西。
那……这个宫女……
“敢问这位娘子,芳龄几何?”
“正值二八。”
对上了。
“你娘,现在还好吗?”
其实问出来的时候,尚书令就猜到不好了。
若是生活还过得去,又怎会参加小选,送她入宫为奴。
“她死了。”
“生我的时候就死了。”
“我没见过她。”
“您问这作何?”
忆果察觉了一丝不对劲。
尚书令对着皇帝磕了一个响头。
“陛下,惭愧,微臣惭愧。”
“臣自知无言求情,但……但这位娘子,或许是微臣失散的骨肉。”
说完这句话之后,尚书令觉得有点怪怪的。
他失散的女儿和他的儿子……
他的脸绿了。
但是现在最重要是给崽子保命,他已经看出陛下的态度了。
只要他立场正确、态度良好,陛下还是愿意给他一点老脸的。
“臣不求其他,断手断脚、劓鼻剔骨也好。”
“只求陛下饶其一条性命,让臣查清身世。”
“今日大公主百日,不宜杀生,求陛下网开一面。”
他磕头的声音挺响的,抬起来的时候额头上红了一片。
怀里的小婴儿也“啊啊”了两声,像是附和的样子。
【嗯嗯,先别让她死,我还想看她逆袭成大小姐,打脸那些拐他妈的人贩子呢。】
【你都不知道他们有多过分的,那些人不遭报应的话我又会长乳腺结节的!】
皇帝让人来把忆果也拉下去,吩咐:“同上,杖一百,留命。”
忆果被人押下去的时候,却没有如禹大郎一般大喊大叫,而是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是,突然知道自己的身世,有可能找到亲生父亲了,生父还是个大官。
可不得懵一下吗?
忆果消化完刚才的那些对话意味着什么,陡然露出一个狂喜的笑。
就连接下来要面临杖刑都不害怕了。
怕什么,等这一茬挨过去,她可能就是尚书令家的千金了。
以前她面临的那些阻碍、屈辱、难关,就是她动动手指就能解决的东西。
板子打了一下下来,巨痛无比,但想到未来的光明坦途,忆果死死咬住堵住嘴的布团。
施行人有分寸,陛下说留条命,就只是留条命。
等两人挨完就只剩一口气吊着了。
宫宴是不能带下人进来的,尚书令只得又求了皇上借他几个人,把两个坑爹的孩子抬回去。
外面不管是热闹还是闹腾,都影响不到摘星楼的清净。
这里就像遗世独立的一小方天地。
国师看着命盘的轨迹渐渐偏移,鼻尖传来窗外遥遥的梅香。
这次,她似乎过得很好。
公主殿下,万寿长乐。
要记得答应他的。
不要让他等太久。

赴宴的人逐渐到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处寒暄。
对这些官场上的老油条,宴会不是拿来吃饭的,是拿来拓展人脉交情的。
弘文祭酒和朝中重臣的关系尤为紧密,他们最得意的子嗣都在弘文馆待着。
孩子在他手上,做父母的都尽力的和他处好关系。
就连咸宁长公主见了他都去上前问候一声。
“祭酒,贝钤这孩子初入弘文馆,没添麻烦吧?”
祭酒回道:“长公主殿下放一百个心吧,先生们最近总是和鄙人提这孩子,说是难得教到这么有天资的学生。”
“讲的几乎是一遍的明了了,稍加提点就能融会贯通,他近来很受先生们喜欢呐。”
咸宁长公主不太相信:“您是在同我说笑吗?”
弘文祭酒笑容小了些:“殿下,孩子若是真的聪慧,咱们可不能否定打压他,久而久之,好好的璞玉都给打碎了。”
“贝钤这孩子是真有天资,您该骄傲才是。”
贝尽莞:我没想打压他啊……
她是觉得奇怪,贝钤在文钦书院的时候课业很差,到了人才济济的弘文馆反倒成了前头的。
难道现在文钦书院的先生们比陛下找人请的那些大才更有教孩子的能力?
贝尽莞有些费解,决定去查一查原因。
此时雷家一行也到了,雷念儿被领去了宣室殿和寿星玩。
尚仪带路:“雷娘子,到了。”
雷念儿进去,发现殿内除了她一直期待的公主,还有两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孩。
周欢酒先凑了过去,“你是谁呀?”
能在这里的小孩,必定不是皇亲国戚就是重臣子嗣,就好比雷念儿自己一样。
她先介绍自己:“我叫雷念儿,是金吾卫上将军的女儿。”
周欢酒不是很懂金吾卫将军是什么概念,只知道话本戏文里说的将军都是上战场杀敌的那种。
反倒是贝钤一下子就明白了金吾卫将军的含金量。
咸宁长公主之前给他梳理了一遍朝中官员的关系。
金吾卫掌管宫中和京城巡防,必须是天子最为信赖的武将之一。
这女孩身份不简单啊,难怪能进宣室殿。
周欢酒傻乎乎的自来熟:“我叫周欢酒,是太后的侄女。”
“那边那个以前很害羞但不知道最近怎么脸皮变厚了的叫贝钤,是咸宁长公主的儿子。”
贝钤:你礼貌吗?
他能怎么办,他只能回一个尴尬但不失礼貌的笑。
贝婧初听着他们三个在那里尬聊,开始哼哼唧唧。
【你们忘了我吗?】
【本宝宝才是今天的寿星唉!】
【别忘了你们是来陪我玩的啊喂!】
鱼嬷嬷立在墙边轻笑。
贝婧初自己找存在感,才让那三个想起了她。
但是小孩子看见新玩伴总是新奇的,隔了一会儿,三个就又凑一堆了。
被遗忘在一边的贝婧初咬着口水兜生气,太过分了,怎么可以忽略宝宝!
好在话题的中心又谈回她身上了:“公主殿下是陛下亲自养吗?”
“那她的阿娘呢。”
被雷念儿问到这里,周欢酒说出自己打听到的消息。
当时皇上因为这事屠了祁氏一族,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
“公主也有点可怜的,她生母被废进冷宫了。”
雷念儿惊奇:“这样吗?”
周欢酒神神秘秘的,“听说是想要害公主,才被废了。”
贝钤惊讶的去看旁边的小小婴儿,原来她的亲娘也不喜欢她……
和他一样。
甚至更惨吧。
至少广德长公主只是蠢,并没真心想害他。
因为同病相怜,他心里对这个身份尊贵的表妹有了几分亲近。
然后他听到了……
【你们不要翻我的黑历史啊!】
【别聊了!来陪我玩啊!】
【算了,没人理宝宝,那就看八卦吧。】
贝钤:怎么回事?大白天的闹鬼了?
百日宴结束后,雷宁有事先回去了。
桂夫人在宫门口等着雷念儿。
见到女儿上马车,桂夫人掀开帘子牵她进来。
小女孩裹挟了一阵寒风带进马车。
“快暖暖,瞧你手冰的。”
见她恹恹的样子,兴致不高,桂夫人担心地问道:“怎的了?在宫里受了委屈么?”
雷念儿摇摇头,她只是不解,在思考问题。
“阿娘,为什么公主也是庶出,却过得如此幸福呢?”
她今天才知道,公主的生母是冷宫的废妃,但并不影响陛下对她的宠爱。
桂夫人听后叹息一声,轻声解释道:“其实真正的差距不在嫡庶之别。”
“宠妾灭妻者有之,如你阿耶这样的也有之。”
“但更多的人家根本不重嫡庶,只是看中嫡长子而已。”
“男人若是瞧不起自己的庶出子女,那就不该纳妾生子。”
“难不成,孩子是姨娘们一个人就能生下来的吗?”
“生下来就是为了虐待孩子,连畜生都不如。”
“所以,阿娘不爱阿耶,念儿能理解阿娘吗?”
雷念儿点头,不难理解。
“可怜的我的念儿,生到了他的膝下。”
“从前阿娘想过,早知生下你来是让你受苦的,我当初就该寻一碗红花喝了,不该带你来这世上。”
说完这句话,她长舒一口气,看了眼女儿身上比之前好了十倍的锦衣华服。
“好在如今熬过去了。”
“所以念儿,不要因为自己的出身看低你自己,这不是你的错。”
“只是女子在家从父,父亲便是天,他喜欢谁,谁就高贵。”
“他厌恶谁,谁就低贱而已。”
看她在深思,桂夫人静静的等着没有打断她。
雷念儿手撑住下巴,睁着一双天真的眼睛看她。
“阿娘,如果是女子当权,女子纳很多个男人,是不是就没有嫡庶之分了?”
桂夫人万万没想到,她的思路竟是朝着这样发展的。
雷念儿的话还未结束:“都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孩子,谁知道生父是谁?岂不就一视同仁了?”
桂夫人:……
果然还是小孩子啊。
女人怎么可能当权呢?
不过她没有说,这孩子已经够懂事了,就让她在长大之前再做几年的梦吧。

百日宴过去,咸宁长公主去了一趟文钦书院。
但是结果和她猜的不一样,那里的学生确实和弘文馆教出来的差远了。
她就说嘛,集天下最顶级的先生于一体的弘文馆怎么可能突然就差了。
所以这是为什么?
贝尽莞去找了贝钤以前的授业先生。
“你说什么!”
“长公主!?”
赵钤的母亲竟然是越朝的长公主?
完了,完了完了。
他有这身份为什么不说呢!
院长见他惊异的样子,不禁奇怪。
他们文钦书院也是京中难得的好书院,显贵子弟来进学的并不少,何须如此惊讶。
“窦夫子?这是作何?”
窦夫子忙收敛神态,道:“院长,是赵钤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家世。”
“突然知道是公主之子,在下才诧异了些”
这理由倒是说得通。
院长带着他去往茶室,一边嘱咐:“你是赵钤的夫子,对他应当甚为了解,长公主有事询问,你随我一同拜会。”
院长走着走着,后面的脚步声似乎不对。
他回头,见窦夫子在后面慢慢磨蹭着一小步一小步的走。
他不由催促:“窦夫子快点,不要让长公主久等。”
“好的院长。”
就是这声音听起来不太情愿。
贝尽莞被请到茶室,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没多久,门被敲响。
“进。”
一个白胡子老者推开门,“长公主殿下安,在下文沁书院院长,这位是窦夫子,令郎从前的先生。”
“您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们。”
长公主招了一下手,示意他们坐。
二人这才在对面坐下。
“钤儿这孩子蒙上恩赐,进了弘文馆去。”
“他此前在文钦书院课业奇差,本以为去了也只是凑热闹,不成想祭酒却与我说,这孩子是名列前茅的。”
“所以贝某此番是想了解一下犬子耽误学业的原因,避免重蹈覆辙。”
这一下,她和院长都看向了窦夫子。
窦夫子抬眼迅速了瞟了一下他们二人,随后就垂下眼不敢再看。
他嘴角的笑意有点僵硬,干巴巴的回答:“兴许是文钦书院的教导方式不适合钤小郎君吧。”
“毕竟弘文馆人才辈出,钤小郎君在那里能发挥出全部的本事也不奇怪了。”
他在敷衍。
长公主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驳道:“钤儿的天资是祭酒亲自肯定过的。”
“只要他认完了字,就算没有先生教导,自己看书,也不至于会学得一塌糊涂。”
躺在靠背上的长公主微直起身,“窦夫子,贝某好歹是皇家公主,想查一件事不难。”
“您要是今日撒了谎,承担得起贝某的怒火吗?”
窦夫子的额角滴下一滴豆大的冷汗。
院长也在一旁附和:“窦夫子,你只需要讲出来你对钤郎君的了解便是了,又不为难你什么,万不可隐瞒于长公主殿下。”
窦夫子抬袖拭去流到下巴处的汗水,补充道:“是奴记差了,确实有件事。”
“钤郎君性子文静,和其他的学生相处并不融洽,在书院里难免孤寂了几分。”
“小孩子嘛,或许因为被影响了心绪,就……”
他话说得委婉,贝尽莞却觉得没有这么轻松。
而且这位窦夫子方才支支吾吾的样子。
这里头,没有他的掺和,贝尽莞是不信的。
而教书的先生掺和进学生的事,她的钤儿还是不利的那一方。
咸宁长公主的眼神越发冰冷,院长也意识到了什么。
不过没等他们二人再说什么,贝尽莞已经站了起来,“快午时了,小儿下学的时候到了,就不聊了。”
贝尽莞刚公主府,贝钤的马车就后一步到了。
“阿娘!”
他蹦蹦跳跳的下来。
这种时候,贝尽莞也不会去提醒什么小心摔了。
摔一次就长记性了,反正又摔不死。
他朝着她蹦过来,眼睛亮亮的问道:“阿娘今天去哪儿了?是不是又趁着我不在偷偷玩儿去了?”
“臭小子,老娘要去游乐,还需要背着你?”
他们一起走进去,午膳已经做好了摆上来了。
下人端上两盆撒了花瓣的清水给他们净手,贝钤洗得很认真,每根指头都认认真真的搓一搓。
“近来可有遇到什么事?”
贝钤听到母亲问话,顿了一下。
额……最奇怪的应该是他能听见大公主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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