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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姑一身反骨(视力零点二一)


小七妹想了又想,大概真的只有青鸾和她不相上下。
“梅大小姐有礼。”
朱季川拱手行了个礼,快步退到了小七妹身后。
观棋捂着嘴巴赶紧上前拦住。
“我的月兔不见了,你有看到它吗?它很白,也很乖,我睡一觉起来就找不到它了。”
梅大小姐的表情和语气都很稚嫩,眼睛澄净得像三七观后面的水潭。
观棋大概是舌头痛说不出话,赶紧招手示意小七上前:“小七,你呀呀呀呀呀……”
“观棋小哥,你在说什么?”小七妹问,“是不是要我送她回去?”
观棋说不出话,只能点头。
“不回去,我要找月兔。”梅大小姐稚气地反驳说。
“好勒,那我现在陪你去找吧。”小七妹说,“你得走快点,不然万一月兔被别人抓了,那就变成烤兔肉被人吃了。”
“不能吃月兔,不能吃月兔,”梅大小姐着急的摆着手,“月兔是好的,不能吃它。”
“那我们快去找它吧。”小七妹说着就去扶她。
梅大小姐却像小孩一样将手伸过来给她拉着。
她的手细腻柔软,手感好得像棉花,又像乳糖真雪,小七妹不由得拉着摸了摸。
梅大小姐拉着她,拎着裙摆跑得飞快,小七妹回头看,只见观棋和朱季川都远远的跟在身后,这才放心的跟着跑起来。
书院的男舍和女舍是分开的。
梅大小姐想往后山的草丛里去找,小七妹谨记着观棋地叮嘱要将她送回女舍,因此对她说:“月兔会不会是因为太可爱,被别的什么人藏起来了?我们还是去那边找吧。”
她指了指女舍的方向。
梅大小姐恍然大悟一样“啊”了一声:“我知道了,一定是高妹妹把它藏起来了。”
“你说的高妹妹,是太皇太后的外孙女吗?”
梅大小姐刮了刮她的脸:“你犯错了哦,羞羞脸。高妹妹是太后的外孙女。”
小七妹想了想,十年前,官家还没继位,太皇太后还是太后。
那梅大小姐嘴里的高妹妹,确实就是高大小姐。原来她们小时候就玩得好了。
她又问:“那高妹妹都喜欢些什么?”
梅大小姐笑着又刮她的脸:“要是母亲在,你要挨板子了,小姐们喜欢些什么,怎么能随便告诉别的人?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可不得了。”
难怪观棋和李嬷嬷都说那样的话,千金大小姐从小学的就不一样。
于是小七妹换了个话题:“那大小姐教教小的,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以免下次犯了错要挨打。”
“母亲还说,像你这样的丫头,事做好了必须得赏,犯了错必须要罚,赏罚分明才会有上下尊卑。”
“贵人就是贵人,贱民就是贱民,可以驱使,可以任用,但不可叫他生出胆大违逆之心。”
她抬起下巴,斜睨着小七妹:“你若是帮我找到月兔,我许你到我身边来伺候。”
小七妹换了个话题:“那大小姐要是进了宫,还能带小的进去伺候么?”
梅大小姐上下打量着她,捂着嘴娇笑起来:“太子未立,我进宫去干嘛?六七八还不知道谁能活呢?”
六七八?
莫非说的是以前的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
青鸾说,七皇子薨八皇子薨,那继位的就是六皇子,如今的官家。
至于六皇子之前的那五个皇子,都早夭了。
先帝活了三十八岁,生了十四个儿子十个女儿,儿子八个早薨,女儿六个早薨。
那些因生了儿子而盛宠一时的妃嫔们,又因为儿子的早夭被逐渐冷落。
还没到女舍,远远的秦夫子就迎了过来。
“我才去看看莫夫子,梅大小姐你就跑哪去了?”这位女夫子关切地问,“稍后梅府便会有嬷嬷来接你回府。”
小七妹此刻的原则就是要不引人注意,因此她行礼后将人交给秦夫子就要走。
梅大小姐拉住了她:“你这丫头,不是说陪我找月兔吗?事没办好,想偷懒么?”
小七妹:“月兔就在秦夫子的屋里,你去那看看。”
“胡说,秦夫子和莫夫子一个屋,哪有兔子?”
小七妹抬眼看向温厚和善的秦夫子,她和莫夫子一个屋,是不是也知道莫夫子在昨日的点茶课上会用什么鸭露茶团?
她善医懂药,是不是更清楚雪上一枝蒿和青陀罗花等的毒性?
梅大小姐被禁足在雅舍几日,为何偏偏是在高大小姐的贴身侍女被挖出来后,才中了这种不伤性命只损神智的毒?
难道,是因为高大小姐的贴身侍女身上有什么秘密吗?
于是,在回到朱季川身边后,她装作无意地问舌头被他自己咬破的观棋:“观棋小哥,你要是痛得厉害,不妨让秦夫子给你抓药吃吃。”
观棋托着下巴:“啊呀呀呀呀呀……”
小七妹听不懂。
朱季川笑了:“观棋说,秦夫子只给两种人看。”
小七妹:“哪两种?”
“女病人,或是女死者。”朱季川说道,“秦夫子既是女医,又是坐婆。”

这两个身份让秦夫子在书院的地位不低。
因此,当提刑司的那位郑副使和秦夫子起冲突时,书院里众多学子都是站在她那边。
连朱季川闻讯都赶了过去。
“郑副使,你有何证据就要带秦夫子走?”一个学子说,“华林书院学子不敢阻挠提刑司办案,但请郑副使公示,以让我等心服口服。”
“就是,莫夫子还没醒,梅大小姐的毒也没解,就算有太医,也无人能像秦夫子这样躬亲力行,郑副使此刻将秦夫子带走,那莫夫子和梅大小姐该怎么办?”
其他中毒的千金大小姐早就由各家接回了府,但梅大小姐因为高大小姐之死嫌疑未除,依然暂居书院的雅舍。
虽然有太医,但顾忌男女大防,势必没法像秦夫子这样事必躬亲。
“郑副使莫非是因顾忌各方势力,便选了秦夫子这样没有根基的夫子来结案交差吧?”
“对,便是要审,也要在书院审,有山长和其他夫子在场,小生等人方才信服。”
“没错,秦夫子自绝婚后一路走来颇为艰辛,请郑副使体恤女子艰难,便在书院中当庭审理如何?”
“请大人在书院公开审理,以示提刑司公正严明之处。”
秦夫子所住的后院寝舍外,已经被学子们团团围住,寝舍的院门紧闭,郑副使带着人和狗,都被拦在寝舍的院外。
那六条毛色发亮的狼青低声吠叫,不停的在寝舍的门口打转,狗绳被绷得紧紧的,仿佛下一秒就要从手里挣脱。
这是书院为数不多的女寝舍,一个独立的小院里仅有四间房,住着秦夫子、莫夫子以及各自的侍女,还有书院的两名女助教。
秦夫子与莫夫子两人一间,两名助教一间,两名使女一间,另有一间是小厨房。
书院其他的夫子都在散学后乘马车回家,唯有这六位,女寝舍便是她们的容身之处。
郑副使倒也没慌,见这些学子七嘴八舌说个不停,便只堵了一句:“诸位学子们是不是忘了,秦夫子本就在我提刑司任职,请她回署里配合是再正常不过的。”
坐婆,有供职无品级,女仵作兼稳婆,凡有女死者,不论自杀他杀,便由坐婆进行勘验。
高家小姐及贴身丫鬟都是由秦夫子进行的勘验。
朱季川到了之后,见山长张应先生没在,便低声吩咐身边的一位学子:“快去请山长来。”
小七妹心中倒是有其他疑惑,提刑司要拿秦夫子,为何会闹成现今这样。
已经打听过的观棋白了她一眼:“还不是学的你。”
“听说提刑司来请人,秦夫子的侍女也大喊了一声,说提刑司要拿秦夫子顶罪。”
因在女学这边,听到的人并不多,但一传二二传十,便传到了男学那边,这才引起了现在的场景。
观棋啧啧有声:“也算秦夫子的侍女机灵,如今这情景,哪个大家族都想明哲保身,深怕和高家嫡女之死沾上半点关系,从而得罪了太皇太后。”
“如果始作俑者是秦夫子这样无亲无故无根基之人,那可真是审得太妙了。”
既能对太皇太后有个交代,又能给各大家族卖个好,还不会得罪将要亲政的官家,可谓一举三得。
朱季川嗤之以鼻道:“荒唐,若李昱白李大人在,一定能校枉还正,绝不会为了顾忌朝堂上的各方势力而放弃对真相的追查。”
这大少爷倒是对李昱白推崇之至。
小七妹看了两眼人群中的郑副使:“那这郑大人要抓人,怎么也得有说得过去的理由才是。”
“郑大人说,秦夫子对高家丫鬟尸首的勘验造了假。”
张应山长很快就赶了过来。
他一露面,先还喧闹不止的学子们顿时安静了下来,有人快速将来龙去脉给他讲了一遍。
而女寝舍的院门也在张应山长到达后“嘎吱”一声打开了。
秦夫子在院内叩谢道:“有劳山长前来主持,我愿配合一切勘察,叩请提刑司还我清白。”
张应山长乃是国子监司业退休在籍,进士出身,德高望重,朝中多数文臣不是他的师兄师弟,便是他和他师兄师弟的弟子。
郑副使不敢造次,弯腰躬身行礼道:“张先生大安,我提刑司奉旨办案,必定不敢随意构陷诬告。”
“郑副使请出示证据,”张应山长回礼道,“若是有真凭实据,不论是夫子还是学子,我华林书院绝不会包庇任何一个。”
“先生请看,”郑副使掏出一叠卷宗,取出其中一份,“这是高家丫
鬟的正反面尸格,是在琴房后的红枫树下掘出时由秦夫子所画。”
“高家丫鬟面目难辨,但右手呈握拳状,因尸僵而无法打开。”
“可提刑司再核验时,丫鬟尸首的右手指节已断,掌心可见紫色扁葫芦形瘀斑。”
小七妹比其他人更快的听懂了郑副使的言外之意。
高家丫鬟右手呈拳状,是因为生前太过紧张或者太过害怕,而在手心握着东西,临死亦没放开。
而有人在她的尸首被发掘出来后,折断了她的手指,将她握着的东西取了出来。
这个东西极大可能是枚扁葫芦形的玉佩或印鉴。
换句话说,高家丫鬟被杀死前,偷偷的将某个东西藏在手心里,这个东西,极有可能和杀死她主仆二人的凶手有关。
有人害怕会暴露,将这枚物件给偷走了。
郑副使掷地有声地说:“高家丫鬟已经死了有四天,尸体臭不可闻,她手心里的东西也沾染上了这股味道,提刑司的狼青一路闻味追踪,径直来到了秦夫子这。”
“张先生认为,这些证据够不够请秦夫子回提刑司?”
张应先生拿着尸格沉吟片刻:“那请问郑副使,可否让我书院几个大胆的学子亲眼见一见高家丫鬟的尸首是否如你所言?”
只想苟安不想破案的小七妹只想去恭房,其他任何地方真的不想去,但扫把星朱季川已经一揖到地,像请愿般大声说道:“学生愿往。”

高大小姐的尸首在发现当日,由秦夫子等人勘验过后,早已交还给高家。
她是被人从身后勒死,再移尸至书院,在死后被人用琴弦挂在琴房,这一点是确凿无疑的。
高家将她的尸首领了回去,迟迟没发丧,又派亲眷在山下茶寮边打了蓬房,就是要等着杀人凶手偿命。
刚掘出来不到一天的高家丫鬟还在提刑司搭在书院外的棚房里。
见郑副使带着人出来,立刻就有人在茶寮边不远的棚子里叫骂:“姓郑的,你个窝囊废,你怎么还没抓到人?是不是欺负我高家朝中无人,我跟你说,你若是包庇姓梅的,我高家跟你提刑司没完……”
梅家的棚房里,嬷嬷和家丁默不作声,但一直守着没离开过。
小七妹像只鹌鹑一样将脸垂得低低的,安分守己的走在朱季川的影子里。
休沐三天,加发现高家小姐也有三天,事发已经第六天了,难怪那个郑副使面色不虞,他前景堪忧啊。
棚房里光线昏暗,一具黑棺摆在正中,顿添阴森。
来自大家族的学子们纷纷点起了蜡烛。
开棺后,几个号称胆大的学子没忍住吐了。
尸首的头脸腐烂得比其他部位都快,或许跟面部没有衣裳保护有关。
可见凶手对于杀死并埋葬她这件事毫无怜悯后悔之心。
她的死因和高大小姐是一样的,都是被人从背后勒死的。唯一不同的是高家丫鬟的脖子上只有一道在耳后交叉的勒痕。
尸首的右手手指确实是被人为折断的。
以小七妹给故人穿衣的经验来看,这需要不小的力气。
小七妹想了想秦夫子略显瘦弱的身子,不由得皱了皱鼻子。
丫鬟右手手心里那个紫色瘀斑并不大,约莫鸽子蛋的大小,上小下扁圆,郑副使说它是个扁葫芦形,这十分恰当。
目测这个图形里还有凹凸不平,若是用自己的细泥抹上去,等稍干再取下,便能拓印出这个凹凸面是个什么图形。
至于腐烂不堪的面部,只要煮骨剔肉,得到一个完整的颅骨,捏出个原模样来不成问题。
小七妹觉得,要想找到这个人其实并不难。
如果今天破了案,是不是能赶在宵禁前回朱府去。
所以她看到朱季川凑在丫鬟的右手边一直没走、手里比划着什么的时候,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我想吃白面饼了。”
观棋一手堵着鼻子,一手举着蜡烛,恨不得自己是只能穿地缝的老鼠,听到她说这话,真的是白眼都翻不动了。
小七妹馋得舔了舔嘴唇:“这白蜡烛溶得真像白面饼,刚出锅时软软的,稍凉会就硬硬的,一种吃食两种吃法,真香……”
朱季川的视线跟着她的话落在观棋手中的蜡烛上。
观棋立刻放下捂鼻子的手:“大少爷,这您可不兴宠她……”
朱季川眼睛一亮,从观棋手里取过蜡烛,回头问郑副使:“我能让这图案现出原型,大人能否让我试上一试?”
捂着鼻子的大家便齐刷刷地围了过来。
一心破案的郑副使十分乐意:“只要不破坏尸首,朱大少爷你请便。”
朱季川便将蜡烛燃烧后的热蜡油均匀的滴在葫芦形图案上,趁将干时又揭了下来。
“观棋,取澄心堂的薄画纸来。”
“拿一点水浸湿纸,不要太多水,将将打湿就行。”
他将略湿的纸敷在取下的蜡团上,取了折扇慢慢扇干,再用毛笔轻柔的蘸墨刷在纸上,等墨干后,将薄画纸揭了下来。
黑底的纸上,出现了一个拓印下来的白色图案。
一朵白梅绽开在纸上,白梅下有两个小小的字:务观。
梅家家主梅伯符,梅大小姐的父亲,表字务观,户部郎中。
六条狼青齐头并进,没有左顾右盼,径直进了秦夫子的房间,围在她的床帏边吠叫不止。
秦夫子惊疑不定地看着这六条狗,面色苍白。
张应山长派出一位夫子,和提刑司的人一起将秦夫子的床帏翻了个遍,从她被褥下找出了一枚雕工寻常的竹刻印章。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秦夫子。
而秦夫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山长,我没有做过,不是我……”
“那为何这个东西会在你这里?”张应山长叹了口气问,“你如何解释?”
“山长,我无法辩解,我也不知道它为何会在这里,之前我从未见过这个物件
,”秦夫子恳切地说,“我真的没做过。”
她抬起头:“若是提刑司有心诬陷与我呢?能接触尸首的并非只有我一个,提刑司其他人也一样有机会。”
张应山长还没说话,郑副使冷笑一声:“这也能攀扯到提刑司……”
秦夫子环顾众人,准确地指向站在人群中的朱季川……身边的小七妹。
“就像朱家丫鬟所说,郑大人逼她诬陷朱大人和大小姐,前车之鉴,焉知会不会是郑大人为了早日破案构陷与我?”
小七妹把头垂得更低了,默默地退到观棋身后。
郑副使气得仰倒:“我提刑司众人从未进过女寝舍,这构陷两字从何说起,难道不是秦夫子做贼心虚倒打一耙?”
张应夫子向朱季川招了招手:“季川,让你家丫头上前回话。”
朱季川拱手应道:“是。”
他将小七妹拉到自己身边,声音如常地说:“别怕,是什么就说什么。”
张应山长祥和地问:“你说郑副使逼迫你诬陷朱大人和朱小姐,可有这事?”
小七妹低着头,在心里想了又想才说:“小的什么都没干,这位郑大人就要给小的上夹棍,小的一害怕,就这么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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