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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姑一身反骨(视力零点二一)


“李昱白李大人曾说,凡是命案发生地,鞋印都尤为重要,”朱季川说,“因此我们每个人都按照要求做了。”
“郑副使说,书院休沐七日,琴房并未打扫,我们十个学子和张山长的脚印符合当日所述,但在窗口,发现还有一个脚印不知道是谁的。”
“是凶手的。”观棋说,“拿着这个脚印在书院里找所有人都对比下,不就知道了吗?”
“郑副使也是这么说的,”朱季川说道,“正是因为如此,提刑司要求书院照旧开课,好核查所有的学子。哪知当日还未轮到女学,点茶课上便发生了中毒。”
“能接触到莫夫子茶盒的,包括莫夫子及她的侍女、点茶课上的女学生及各自的侍女,另外还有两位负责杂事的助教。”
“因为没有人能确定毒物是什么时候混入茶盒的,因此提刑司将以上所有人的物品进行了排查,没有发现异常。”
“且住,”小七妹打岔道,“怎么会不知道毒物是什么时候混入的呢?上一堂课是什么时候,上完那堂课后,有学生出现任何不适吗?”
朱季川耐心地解释道:“上一堂课,莫夫子用的茶盒是龙团胜雪,这次用的是雅安露芽,而上一次用雅安露芽,已经是冬学时节,时间太过久远,已经无法追查了。”
他见小七妹面露诧异,便详尽的介绍了一番点茶课的由来和目的。
小七妹还是诧异:“那莫夫子是临时决定这堂课上用这个什么鸭陆茶团的吗 ?”
朱季川顿时愣了:“不,每位夫子都要在开学前制作讲义,哪节课上什么内容,都是提前设计好的。”
他的眼睛一亮:“这么说起来,除了莫夫子和她的
女使,还有山长和学录是能提前知道课程内容的。”
说着他迅速起身:“我去禀告郑副使。”
小七妹赶紧拖住他的手:“别啊,我还没说完呢。”
朱季川立刻站住了,任她拖着自己的手又坐回桌前。
观棋清了清嗓子,觉得自己有点多余,此刻不该在桌子边,应该在桌子底下。
小七妹见朱季川坐下了便松开手:“大少爷,你知道这个什么雪上一枝蒿在我们乡下叫什么吗?”
朱季川的视线停在她的手上,嘴里乖顺地问:“叫什么?”
“叫铁牛七、岩乌头,虽然不臭,但要是进了嘴,少一点呢会觉得麻舌头,多一点就会有点苦苦辣辣的。”
“课堂上那么多又聪明又有见识的夫子和千金小姐都没有喝出来,那下毒的人一定以前就试过的。”
朱季川:“我懂你的意思了,下毒的人要将茶叶和毒物调配到让大家都能入口且不被察觉,一定是在什么场合下过毒。”
下毒的人不但要试口感,还要试不同的用量都是怎么伤人或杀人的。
下毒的人,不但知道莫夫子这堂课会用雅安露芽,还知道上课的名单。

“那,”观棋犹豫着问,“这个下毒的人和杀高小姐的,是同一个人吗?”
朱季川将四个小像放在了沙盘上后山的位置:“事发当日,目前已知在后山的有梅小姐及她家仆从共三人,她的车夫在洗马池边等候,另外,就是先后发现的这两位死者。”
“书院的舍管说,当日他见过梅小姐一行人,没见着高小姐和她丫鬟。”
“如果梅小姐说的是真的,她说她一直没有等到高小姐出现,其实会不会是高小姐早已经被害了?”
书院后山虽说是“山”,但其实只是书院里的一个山坡,被高墙围住,种植了四季鲜花植物的坡,春可赏花,夏可赏雨,秋可赏叶,冬可赏雪,是书院极其有名的一景,连太皇太后都曾来过这里。
“既然高小姐和她的丫鬟都在书院琴房附近被发现,那这些当时在书院的人中,就一定有人撒谎了。”朱季川将另一个小象插在沙盘上的书院大门位置上,“高小姐撒没撒谎不知道。但这位舍管想必是撒谎了。”
“为什么就一定是舍管撒谎了,”小七妹问,“难道千金大小姐就不能从后山爬墙进吗?”
观棋嗤笑:“你当千金大小姐是你这种野丫头啊,行止有耻而从容,动静有法而大方,出行自有排场和规矩,妇德、妇言……”
他还没说完,只听朱季川冷喝一声:“观棋,你出去。”
观棋顿觉失言,马上道歉:“大少爷,小的错了。”
朱季川冷着脸没说话,观棋识趣的赶紧给小七妹道歉:“小七,我错了。”
“呃,好吧,算你说得对,”小七妹没在意,“那既然不是她爬墙,会不会是死在书院外,被人带进去的。”
比如梅家的马车。
朱季川“嗯”了一声,却沉吟着拈起另一面小像,迟疑的插在沙盘外。
“高家的态度,也很有问题。”
“嫡女失踪三日,他家一点风声都没传出来,姑且可以说是为了女子的名誉着想,以免影响大选。”
“但高小姐出门,只带一个丫鬟,连仆妇和车夫都没带,这……”
“说句不敬死者的话,”观棋将他不好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这反倒像是私会情郎。”
小七妹顿时来了兴趣:“高小姐也有情郎?这参加大选的千金小姐们,有心悦小郡王的,有心悦大少爷的,到底有谁是心悦官家的?不会一个都没有吧,官家怎么这么可怜?”
观棋冲她使了个眼色,小七妹顿时领悟了,立刻换了口风:“高小姐去会情郎,身上却有梅小姐相约的信笺,莫非,她的情郎就是梅小姐?”
观棋呛咳了好几声。
朱季川:“梅家长子还未婚配。”
小七妹想起了秦夫子惋惜的那句:“盛世美人缀,乱世美人罪,美人盛名都是累……”
这一切,会不会都是梅家人做的?
小七妹心有所动,又听见朱季川喃喃自语:“李大人如果在,是不是这个案子早就破了?他去了哪里,怎么还没回来?”
小七妹心中警钟长鸣起来了。
李昱白和陈南山两位大人在查什么,她已经从周全那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被冒名顶替的盐官知县林长贤,脚底有着和于都监一样的‘小雀’图案;
林长贤数年在盐官贪污的银钱不翼而飞;
那位极有可能就是“梅姨”的田犇在盐官县衙的后院发现了自己,便一路追踪着自己到了钱塘县衙,又到了江南东路;
而这位极有可能是“梅姨”的“田犇”,每个季度都会同挑夫一起,将假林长贤贪污所得赃银通过龙坞古道转移;
李昱白一行人该回京都,但没回京都,貌似像朱季川这样的人都不知道他们一行去了哪里;
京都的高家死了嫡女,疑似是梅家的嫡女谋害的;
高家是太皇太后的娘家,梅家是……是?
小七妹:“大少爷,这个梅家家主,到底是什么官?”
“尚书省门下户部郎中,协助户部侍郎,掌天下土地、人民、钱谷之政、贡赋之差。”
小七妹皱紧了眉头,会不会?
一只温热的手在她眉间轻抚:“是不是没听懂?”
朱季川说:“户部就是掌管户籍财经,属于六部之一,主要就是管钱,也管一管人和粮的。户部郎中是户部第三大的官。”
盐官县的周全曾说,李昱白写过——依人而居,照夜偷家,是为雀也。
这个管钱的梅家,和梅姨、雀人有什么关系?
发生在京都的这些事,和远在千里之外的李昱白他们,有什么关系吗?
两浙路,漕司。
三平和大武蹲在一起,端着碗面吃得稀里哗啦。
“这小老七,真没良心,”三平恨恨地骂道,“他不是说跟着神仙有肉吃有福享吗?我都饿了快一整天了。”
大武没说话,忙着从三平碗里偷走一筷子的肉片和笋条,吃得唏哩呼噜。
“脚都跑起泡来了,”三平继续说,“没想到这神仙竟然挺落地的,真能跑啊。”
还有那个陈南山,别看那小子啰里啰嗦的,倒真能整活。
他们一行人二十六人从京都来,在哭泣岭渡口折了四个护卫,一行二十二人先去两浙路禁军大营借了兵,然后直扑两浙路漕司……
从两浙路共揪出了三名脚底带“小雀”图案的雀人,其中两人位居一县知县,另有一人竟是两浙路驻军都监手下的管营。
同时,还控制住了这两名“知县雀人”的家眷,其中一名雀人及家眷想吞毒自尽,被林武一脚踢碎了下颌骨……
遗憾的是,始终没有找到贪污银钱藏在哪里。
两浙路转运使是武将出身,见李昱白在自己辖区内揪出这好些蛀虫,一时腿都软了。
又听说天目山脉内藏有赃银,就已经不是腿软了,而是全身都软了。
而李昱白,已经连收到了三封密旨,一封来自太皇太后,两封来自官家。
尤其是官家,两封密旨一封比一封急切。
内容都一样,都是催他赶紧回京都。
陈南山:“京都出大事了?”
李昱白将官家的密旨递在他手里。
陈南山打开一看,顿时肯定地说:“这是官家亲笔,看来不得不回了。”
李昱白:“即刻回京,有人对大选下手了。”
官家束发后就是大选,大选之后就是大婚,大婚之后,太皇太后该还政了。
官家该亲政了!

第93章 书院8
“大人,那两浙路怎么办?”陈南山说,“天目山太大太广,周全又找了好几个本地熟悉山路的带队一起找,都找不到藏银子的地方。”
“这三个知县雀人,都是一条线上的,都能从不同的山脚上龙坞古道,经哭泣岭渡口下中苕溪,北折进杭嘉湖,下可直入钱塘江,上可直入太湖。”
“但不论是从钱塘江还是太湖,走水路都能直上京都。”李昱白说,“我们晚了一步,现如今能守好两浙路,不让雀人再次作乱,才是当前之重。”
他做了一番安排之后,对陈南山说:“让余杭知县来,好好说一说屠村的事。”
哭泣岭村被屠村,是发生在他余杭境内。
余杭知县战战兢兢地进来请罪。
“大人容禀,哭泣岭屠村的惨案,发生在九年前的冬日,两个月后的春日,京都发生了……您也知道的那件事,”他苦着脸,“之后清除叛乱政党,前任知县乃是昌平王一系,据说在捉拿他那日,县衙发生武斗,有人趁乱放火……下官上任时又已经相隔半年,连县衙门邸都还没修好。”
“对这桩惨案,下官也只能是听衙门里的老人口口相传,说当时的定论是私盐贩子争地盘。”
“哭泣岭村是因海岸线塌陷后迁到山腰的,老人居多,户籍上有一百余人,但因为这个村子里常收养些被扔进弃婴塔的女孩,因此实际上人数比户籍上多。”
陈南山问道:“也就是说,其实谁也不知道当时村里一共死了多少人是吗?”
“是,听说是按照户籍上登记的报的,一共是119人。”
余杭知县说:“下官也听到过别的说法,说这个村子之所以收养那些被扔进弃婴塔的女孩,是因为他们实在太穷了,男孩子们讨不到老婆,都是当童养媳养着的。”
这样一个村子,基本上都是老弱妇孺,男女老少都要走很远去海边挑海水回来晒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夜里妇孺在家带孩子,男丁们便在漆黑的夜里挑着担子,走龙坞古道入钱塘。
凤山门外跑马儿,清泰门外盐担儿……
李昱白翻开了那本25贯钱高价从小老七手里买来的“临安志”,看着这句久久没有翻页。
陈南山说了一句:“若是当这父母官,却不能惠泽一地百姓,那读的书就真的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所以,必然要肃清两浙路,不能再让雀人借山高水长之机行这大胆至极的骗术。
“大人,你说该怎么办才好?”陈南山问。
李昱白沉思片刻:“你还记得钱塘门外那些捉刀人么?用提刑司的名义,召用捉刀人,凡有低价或免费护送京都下级官员去外地入职者,杀、伤盗贼皆无罪,诸纠捉盗贼者,所征倍赃,皆赏捉刀人……”
不久后,两浙路漕司、提刑司共颁法令。
诸纠捉盗贼者,所征倍赃,皆赏捉刀人;
家贫无才可征及依法不合征信赃者,并计得正赃,准五分与二分,赏捉刀人;
若正赃费尽者,官出一分,以赏捉刀人;
即官人非因检校而别纠捉,并共盗及知情主人首告者,亦依赏例。
告群盗劫杀人者第赏之,及十人者予钱十万,各予一官……
铛铛铛……城门口锣鼓一响。
两浙路各州县都贴出了告示,朝廷召用捉刀人!
无数精壮的捉刀人纷纷揪住身边的读书人问:“这告示是什么意思,快说给我听听。”
衙门里派人敲响了锣鼓,在人群中大声解释说:“凡是捉刀人,自愿接送小官赴外就任、捉拿拍花子、缉拿海捕文书上的贼寇等,若杀死、伤害了贼人,不但无罪,还有赏。”
“所捉拿的贼人所有的赃银、家资都归捉刀人,如果这个贼人无赃银或赃银已经挥霍一空,由官府出银奖赏……”
“有检举以上罪行者同赏,诬告者斩。”
“若在捉拿盗贼的过程中受伤,照军伤,头等伤赏五十贯,二等伤赏四十贯,三等伤赏三十贯……”
“造假者官府追责,杖一百,刺字流放。”
“凡捉拿以上贼人,捉一个有一个的赏,捉十个以上赏银一万钱,捉二十人以上,不但赏银钱,还可以当官……”
钱塘县衙门口,还保留着小道士招牌的王麻子手都拍麻了。
捉刀人的春天要来了!
他振臂一呼:“护送小官赴外就任、抓拍花子、杀盗贼,咱捉刀人上啊,好日子要来了……”
一队骏马从城门口穿行而过,马上的人在人群后注视着这
一切,骏马高大,骑马的人各个俊秀,马队中有个清俊的身影。
少傅,师父,这样的盛况是不是你想要的?我有没有做到你的期望?
如果你能看到,我无法厚颜让你原谅所有人,但能不能原谅我的未婚妻子?
我活着,替死了的她赎罪。
后院的那一双夫妻树,如今已郁郁葱葱如华庭盖顶。
那是我和她一起种下的。
戌时,日夕,书院校场。
小七妹终于看到了朱家枪法。
朱季川在校场上练枪,他每日必练,若是上书院,则每日一次,若是书院休沐,则每日两次。
他脱下襴衫,换了劲装短打。
他的枪法娴熟,精妙多变,有大开大合,也有浮光掠影,攻防快捷而有力。
在他的第十六招回枪时,用上次林武的那招蝎子摆尾,可借势近身攻他心口。
但若是朱合洛穿着甲胄,用拳攻心口就是送人头,只能用袖刀攻他腋下无防护处,从侧后往前,直入心脏,方能一刀毙命断绝生机。

她看得认真,袖着手以指代枪,偷偷记着一招一式。
“臂枪走马,英姿勃发,我们大少爷比官家可强多了,”观棋小声说,“别说我没告诉你,官家每年病两次,一次病半年,真没几个千金大小姐想进宫的。”
小七妹忙着记招法,无暇听他说话,更无暇回话。
“被大少爷迷住了吧,”观棋乐滋滋地说,“你这丫头也是有福气的,旁的府里,少爷们都是14岁便已开荤,老夫人和夫人从没往大少爷房里放过贴身丫头,更别说通房了,老爷就更加严苛了,就怕大少爷耽于女色。”
“老爷说,男子想要建功立业,就得禁着,能克制欲望的男子才能成大事。”
小七妹理都懒得理他。
“大少爷对你上了心,你又占了这头筹的好处,以后只怕比……”
他絮絮叨叨的,像在耳朵边一直叫的苍蝇,真的很影响小七妹的正事,于是小七妹装作不经意地往他那走了两步,装作不经意地用手肘磕着他的下巴往上抬。
“比少夫人……哎呦……”观棋咬着了自己舌头,顿时痛得说不出话来了。
终于安静了下来,小七妹不但不错眼地从头看到了尾,还在心里默记着。
朱季川停下来往回走时,便看到了她亮晶晶的专注在自己身上的眼睛,顿时眼里便没了旁人,没几步就走到了她身旁。
擦汗的毛巾就搭在她的手腕上,但她一直没动,只是视线跟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他正要说话,校场外突然过来一个女子,天真地喊:“你们看见我的月兔了吗?”
她的一头黑发如墨似染,容色绝艳,不论是朱大小姐还是钱家小姐,在她面前只怕也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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