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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姑一身反骨(视力零点二一)


她要死了,却连为何要死都不知道。
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滑落。
她不甘心,她还想活,小七说能把她的身契也买走的……
可是阳光变得刺眼了,眼前一片白光,什么都看不见。只是白光也越来越小,又出现了一片红光。
耳朵却听到“咯吱”一声响,然后是大少爷的声音响起。
“忠叔,你怎么在这?请替我准备荆条向父亲请罪……你们在干什么……”
生机让春香迸发了意想不到的力气,她挣脱了大手的桎梏,嘶哑地喊:“大少爷,他们杀了观棋……”
然后她觉得喉咙上一松,有人将她抱了起来。
她看不见,却知道这是生机,因此又接着喊:“木砚也不见了……”
有激烈的打斗声响起,还有大少爷沉重的呼吸声和质问声。
“忠叔,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大少爷,这是老爷的命令。”
“让我去见父亲……”
抱琴已经走
进了小厨房,那里站着个老嬷嬷,手里端着一个托盘,已经等了不少的时间。
托盘里正是一份抱琴之前说过的冰雪荔枝膏和蜜橘团。
老嬷嬷冷声吩咐:“你的父母亲和哥嫂们今日吃的是老夫人赏的,你三岁的侄女五岁的侄子很喜欢吃。”
“奴婢知道了,”抱琴接过了托盘,“多谢嬷嬷提醒。”
嬷嬷:“再过一盏茶吧,蜜煎樱桃快好了,做戏得做真点。”
抱琴低头应道:“是,奴婢知道了。”
托盘里,冰雪荔枝膏冒着悠悠的凉气,还有诱人的甜香。
一盏茶后,抱琴托着托盘,不急不缓地走进了房里。
小七妹正打开了朱大小姐的包袱在一件一件挑拣:“大小姐,闯荡江湖带着墨是真挺好的,遇事不决就写两个字来摸,摸中哪个就按哪个做。”
又挑出方端砚。
“带着这块砚台也是极好的,遇到危险,一砚台撂倒。”
朱大小姐转头没看她。
抱琴笑着打趣:“小七说得嘴干了吧,吃蜜橘团润一润。”
她拈起一颗放在小七嘴边。
小七一口吃了,觉得很好吃:“抱琴姐姐,再来一颗。”
“那试试这碗冰雪荔枝膏。”抱琴笑吟吟地递了过去。
小七妹接过来,舀了一勺吃了。
“陈小七……”朱大小姐急促地喊了一声。
抱琴心一跳:“哎呦,大小姐,您在信期,可吃不得冰。”
朱大小姐便哼了一声,又将头转了过去。
这碗冰雪荔枝膏秀气得很,小七妹才吃了两口就去了一半,见她面色异样,便安慰道:“金陵有种香饮子,可好吃了,我带你去尝一尝;还有烧鹅,和京都的不一样……”
她说了两句,便见朱大小姐胸口起伏得厉害,眼角一滴泪要坠不坠,心中诧异,便问:“大小姐……”
还没说完,只觉头一晕,眼前的朱大小姐竟变成了两个。
仿似幻觉一般,耳边听到远远地不知在何处,朱季川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
“陈小七,你在哪里……”

“朱季川……”
小七妹大声回了一句,紧接着一拳暴击向自己的上腹,强烈的痛感让她的肚子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哗”的一下将刚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而后她上前两步,将前来阻拦的抱琴一脚踢开,迅速将朱大小姐拿在手里。
朱大小姐低念一句,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小七,抱歉,你我是不死不休的仇人……”
听懂了她的呢喃,小七妹的心头巨震。
什么意思?
她是废了朱合洛的胳膊,可三平也……
不,跟胳膊无关。
她最先想起的,是于都监在被杀前说的那句——朱大人下的命令。
节度使朱大人朱合洛。
原来一开始就是对的!
她的手脚在发烫,心口也在发烫。
如果真是这样,朱季川已经是她唯一可能的生机了。
于是她再次高声喊了句:“朱季川……”
人已经拎着朱大小姐往屋外冲。
朱大小姐毫无反抗,如同木偶。
但小七妹才转过屏风,就见房门口有人影一闪,一把长刀直冲她而来了。
她推着手里的朱大小姐挡了过去,顺势甩出那把错银短刀,一刀割破了来人的喉管。
鲜血的腥味在房子里弥漫。
朱大小姐发出了一声惊悚的尖叫。
来人扑倒在地,还没死透,就像只被割喉的鸡一样还在地上扑腾。
小七妹拎着朱大小姐继续往外冲了两步,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在快速流失,还有自己的注意力也开始分散。
她不由得闭了闭眼睛。
等她睁开眼睛时,房间外,院子里,人影重重,刀光剑影,屋顶上有银光流动……
“朱合洛,出来见我……”
她低喝一声,喉头腥甜,噗的吐出一口血来。
朱大小姐已经哭出了声:“没用的,这是牵机,天下至毒……”
小七妹的心沉了下去。
“朱合洛,让我死个明白……”
回应她的只有刀出鞘的声音。
院门口有两人,拿刀,四角各有两人,拿刀也拿枪,屋顶上西角和北角似乎还有人,数量和武器不详。
身后,抱琴正从屋子里爬出来。
小七妹用见了血的错银短刀押着朱大小姐往院门口走。
院门紧闭,那两人将长刀横在手中,虎视眈眈的注视着往这边靠近的小七妹。
其中一个身形一动,朝她扑来。
小七妹又将朱大小姐推了过去,趁隙提刀便刺,将那人一刀击退。
这人身形刚退,另一人又扑了过来,左支右拙之间,小七妹顿时落了下风,只能用朱大小姐当盾。
打斗间,身后的院门“咣”的一下被人一脚踢开。
朱季川抱着春香,如闪电般扑了进来。
“时安,你做了什么?”朱季川的声音难掩惊惧。
朱大小姐“哇”地哭出声来:“大哥……牵机……小七与我们是解不开的死仇。”
朱季川的脸色难看得紧:“说清楚,什么死仇?”
他的身后,同时跟进来几个汉子,显然是想拦他而没拦住。
但院子里的这个包围圈立刻就缩小了,将小七妹和朱大小姐紧紧围在中间。
朱季川突不进来,小七妹已经没有余力突出去。
她的喉头,又有一阵热流滚来,一口鲜血已经到了嘴边,从她的牙齿缝中泄露了出来,又被她咽了回去。
但从嘴角溢出来的血,已经足够朱季川惧怕不已。
他放开春香,夺了身后一人的刀,刀锋一转,对准了自己的脖子:“让她走,否则我杀了自己。”
包围着的人顿时面面相觑。
跟在身后的忠叔劝道:“大少爷,老夫人会向您解释个清楚,您先去见老夫人吧。”
“让她走……”朱季川用了力气,脖子上立刻溢出血迹来。
“大少爷请保重,”忠叔不敢继续逼他,也不敢放行,只招手喊人,“快去请老爷老夫人。”
小七妹已经站不稳了,朱大小姐不由得拉了她一把,还是阻止不了她一头往地上栽倒,还将朱大小姐带倒在地。
“小七……”
朱季川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手中
长刀一挥,无人敢拦,径直扑到小七身边。
只见小七全身僵直,弓着背蜷缩着,痛得手脚发颤。
“哥哥,牵机,活不了的,”朱大小姐失了魂一般。
朱季川顾不得她,直接将小七妹抱在怀里,飞一般地朝院子外狂奔而去。
还没出院门,就被刀枪逼停了。
“大少爷,奉老爷之命,今日绝不能让陈小七出这个院子。”
忠叔带头拦着,小小的院门口刀枪箭都有。
“好,那便将我也杀了。”
朱季川抱着小七,强硬地往前走去。
到底无人敢真伤了他。
他走一步,刀枪手便退一步,眼见就要走出了这座院子的门了。
“拦着。”
人群后一声暴喝。
朱合洛到了,他还用布条吊着胳膊,脸上怒气勃发。
刀枪手便不敢再退。
朱季川改将小七妹背在身后,顶着刀枪尖往前走。
“逆子,还不跪下。”
朱合洛大喝一声。
“父亲,”朱季川回道,“儿子不懂,请父亲明言。”
他的肩头温热而湿润,有血腥味在鼻端萦绕,这是小七的血。
血热,少年的泪也热。
“父亲,我不懂,何谓死仇?”
他眼中有泪,泪光晶莹,他没有停步而是继续踏步上前,有刀尖枪尖便相继顶在他胸口。
“川儿,乖孙,”是老夫人赶来了,“放下,快放下,莫伤了我孙儿……”
刀枪手齐齐退下。
朱合洛喝道:“都出去,关上门。”
刀枪手便陆续往外退。
“老忠守着门,”朱合洛命令道,“严禁进出。”
他正调度安排间,朱季川却趁门未关之机往外冲。
得去找三平,或许还有机会。
但朱合洛一脚踢向他后背,闪躲之际,小七便从他肩头往下滑。
他反手一捞,将小七捞了回来。
朱合洛左手一展,朝他身后抓去,试图将小七妹拖下来。
朱季川一躲,又一踢,逼得朱合洛退后一步。
“川儿住手,川儿住手,不可对你爹爹动手,”朱老夫人哀求道,“你们都是我的心肝啊……”
朱合洛劝道:“她活不了了,牵机之毒没有生还之魂。川儿,别做无用功。”
肩头,小七妹的身体越发僵直了。
一把错银手刀从小七妹的手间滑脱,“叮”的一声坠落在地上。
“川儿,她死了。”
朱合洛笃定地说,“牵机之毒,概不生还。”

朱季川想喊小七,却发现自己喉咙发紧,已经喊不出声音来了。
他不可置信地将背后的人搂在怀里,见她手脚摊开,连胸口起伏都看不见,只觉得自己连心跳都停了。
朱合洛一挥手,阿忠带人顿时从后面扑了过去,将朱季川拦腰抱住。
小七妹耷拉着,完全没有动静。
朱合洛始终没有靠近,朱老夫人也站在安全距离之外。
可朱季川已状似癫狂,竟对忠叔下了杀手。
一时无人拿得下他。
朱合洛这才动身走向他。
没走几步,就被朱老夫人拉住了。
“君子不立危墙,”朱老夫人关切地低声嘱咐,“一箭射死再说。”
朱合洛这才将右手从吊着的布条中放了出来,伸手选了把一石弓,又选了根出尖三棱箭,踌躇片刻后,到底怕误伤了自己儿子,于是放下这根贯穿力极大的箭,换了根两脊带翼箭。
拉弓,瞄准被朱季川抱在手里的小七妹的心口,利索干脆的放了出去。
即使朱季川在不停的打斗中,现场一片混乱,这根两脊带翼箭依然找准了目标。
尖利的破空之声挟着杀气直扑了过去。
朱合洛十分有信心,不论是谁,在这样凛冽的杀气里,都不可能继续装死,必然会奋起一搏……
但小七妹依然僵直着,没有反击。
朱季川急得连连后退,这根两脊带翼箭就像长了眼睛一样。
于是他情急之下,唯有抱着小七妹立刻往后仰倒,试图躲开了这根两脊带翼箭。
可他到底受制于人,动作慢了一拍。
避开了心口,却将小七妹的右胁袒露了出来。
于是这根两脊带翼箭准确无误的射中了小七妹的右胁。
朱季川在这根箭的冲击力下,连退两步,终于站立不稳朝天仰倒。
却没有预想中的箭入血肉,那根羽箭叮在身上发出“清脆”的叮铃声,而后像脱力一样坠落在地。
朱合洛一惊之后便是大喜:“金丝软甲。”
唯有金丝软甲,才能将他射出去的百钧之力泄掉。
虽然眼中有贪婪,但他还是克制着没有上前。
而朱季川一仰倒,忠叔立刻带人像人肉盾牌一样扑了上去,叠罗汉一样将小七妹和他压在身下。
癫狂的朱季川终于被压制住了。
小七妹就像个破布娃娃一般,从朱季川怀里掉到了地上。
朱老夫人低声叮嘱:“砍了头,小心为上。”
朱合洛这才走过去,从袖中滑出一柄短刃,银光一晃。
朱季川被多人压在地上,目眦欲裂却动不得分毫,此刻便爆发出了一声连朱大小姐都胆颤的惨叫。
“父亲不要啊……”
声音悲愤哀痛,犹如垂死的小兽,令人心惊胆寒。
朱老夫人用手帕掩着嘴,心疼得很:“川儿,好川儿,很快就会过去的,听你阿爹的话……”
朱大小姐闭上了眼睛,眼泪双流:“过不去的,过不去的……”
朱合洛不为所动,刀锋已至,人头落地只在顷刻之间。
地上的人如同落叶般弹起,一枚袖镖直奔他的眼睛。
虽有防备,却着实太近。
他扭身闪避的动作极快,袖镖贴着他的脸颊飞过。
小七妹搏命一击落空,脸上终于有了黔驴技穷的失望之色。
“示弱、装死……你还有什么招……啊……”
朱合洛终于露出了得意之色,正要大笑,却忍不住“咦”了一声,只觉左胳膊上一阵难忍的麻和痒。
低头一看,左胳膊上扎着一根细银针,没有丝毫血迹,却麻麻痒痒起来了。
小七妹还想弹向朱老夫人,可惜已是强弩之末,还未至,身已软。
一口带着碎舌尖肉的鲜血喷出,人终于像只垂死的大马猴一般跌落在地。
明知死期将至,她却笑得畅快:“哈哈哈……你有……牵机,我有……换命,一命换一命……”
朱合洛撕开衣袖,却见银针四周已然变红,且还在顺着回心血的方向往上蔓延。
小七妹竟然还大胆地嘲笑道:“呃……朱狗……你还可以断臂求生……”
朱合洛恨极了,顾不得多想,夹着左胳膊三两步冲过去,一掌挥向小七妹。
却见小七妹眼中竟有狡黠之色,心头一震,这才惊觉上当。
正欲后退时,小七妹竭力一掌拍在地上,人起不了身,却就地一滚,乌黑的发尾“唰”地甩了起来。
朱合洛不得不伸手去挡,掌心一痛,又是一根细银针。
而这根细银针一入掌心,不过几息之间,掌心已经开始发黑。
“糟糕……”小七妹委顿在地,笑得呛咳起来,“朱狗两只爪子都不保了……”
左手胳膊还在麻痒,右掌却不痛不痒,只是发黑,且越来越宽。
朱老夫人“哎呦”连声喊着心肝,凑过来一看,只见朱合洛已经不止右掌发黑,右上臂都黑了一大块。
她脸上惊诧,口中果断地说:“快,割开右臂刮掉毒肉……”
她的话音才落,朱合洛只犹豫了片刻,竟真的喊了一声:“阿忠,来,割开……割开我的右臂。”
阿忠起身,抽出刀来,却犹豫着问:“老爷,要不要请医……”
阿忠动了之后,被困住的朱季川便趁机挣扎开来:“时安,帮我……”
朱大小姐惊得脸色苍白,哪里起得了身。
却见角落里一直委顿在地的春香爬了起来,捡起了一把刀,往朱季川这边来。
小七妹的眼睛只盯着朱合洛。
竟无人看见春香的举动,等她走进战场,朱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这才大喝一声:“快,杀了她。”
朱季川本已被困,此刻听了之后,将自己的舌尖一咬,剧痛让他热血涌动,终于挣扎着站起身,将春香手里的刀抢在自己手里,一跃向小七妹而来。
而老忠不过犹豫片刻,这黑色便又漫延得更多了。
朱合洛:“老忠,快,割了……”
老忠便挥刀,用力割开了他右上臂,将已经发黑的皮肉一一刮掉。
黑血喷出,右臂血肉绽开,一块块黑肉纷纷掉在地上。
朱合洛惨叫一声,痛得晕厥。
朱季川还未将小七妹抱起,此刻也惊骇得大喊:“父亲……”
满地黑血,一地碎肉,朱合洛痛得角弓反张,整条右小臂只剩还挂着肉的丝丝白骨。
小七妹叹气:“可惜了……这日头……”
可惜了三平配的毒。
只有朱老夫人冷静地喝问:“查,速查,是谁换了牵机?”

“母亲不必辛苦去查了,是妾做的。”
从院门外走进来一个女子,素衣常服,发髻简单,形容憔悴。
正是朱夫人于知意,她只身一人,并没有带婆子丫鬟。
“儿媳前来领罪,”于知意跪在朱季川身前不远处,“儿媳自知罪责难逃,但请母亲先救老爷,您一定有办法解老爷身上的毒。”
她一进来,满院混乱之中,失了魂的朱大小姐顿时像找到了主心骨般扑了过来,就跪在她的脚边。
而朱季川已然呆了:“母亲,你们都知道,唯独瞒着我,这是为何?为何要杀小七,为何时安说是死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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