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瘦弱,其实山峰起伏,见之难忘。
萧天衡想屏了自己脑海里的情景,可温香软玉在怀,却没法控制自己。
他硬生生缩回手,又坐直身子,看向车壁。
但是迟了,他全身已像中了药,无可救药。
方青洛察觉到异常,迅速闭上眼睛,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她脸颊酡红,越不敢动,越感觉异样感太强。
这会子,她脑海中也忆起适才看到的情景。
现了原形后,原来……
萧天衡低低喘息,知道这样下去不行,趁着马车拐弯,一把抱住她挪了挪,不想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她双腿一分,骑坐在他膝上,与他紧贴。
方青洛察觉不对,想要挣开,马车再次一颠,她又陷在他膝上动弹不了。
萧天衡眼尾已泛红,伸手按住她的腰,不许她再动。
这一段路,似乎是石子路,马车一路颠簸着。
方青洛被摇晃了几下,身子酥软,只好把头埋在萧天衡怀内,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萧天衡整个人荡漾着,伸手托着方青洛的臀,不让她滑出去。
马车狠狠一颠时,他不由伏到方青洛耳边,沙声道:“你这个小妖精,这样弄我……”
马车终于走上了平坦的路。
萧天衡将方青洛挪了挪,改为横抱着。
方青洛枕在他手臂上,脸颊霞红,浓密睫毛轻颤,诱人至极。
萧天衡狠心移开视线,极力控制着自己。
若在车内如何,待会下了马车,根本掩饰不了。
马车终于停了。
萧天衡揭车帘,抱着方青洛跃下马车,走上台阶,见方家婆子迎出来,便开口道:“青洛落了水,现下发烧了,快请大夫!”
姑娘满脸通红,只能说她发烧了。
他说着抱了她进大门,在丫鬟带路下,进了闺房,将她放到床上。
方立仲和沈氏很快来了,萧天衡和他们见过,简短说一下方青洛落水的过程。
毕竟是姑娘闺房,不好留太久,他拱手道:“我且得进宫一趟,面禀陛下,待明儿再来瞧她。”
方青洛听得萧天衡走了,困意上来,很快便睡着了。
待她醒来,便听得蕊黄的声音道:“姑娘,大夫来了,要给您请脉。”
大夫搭上她的手腕,把了脉之后道:“姑娘体虚,这番受寒,又受了惊吓,须得养上几日了。”
待大夫开药,沈氏又在旁边问了几句。
送走大夫后,沈氏进房,问方青洛道:“大姑娘,今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青洛坐起,将自己落水的事情详细说了,至于萧天衡帮她换衣之事,当然省略了。
沈氏听毕,恼声道:“当时潘姑娘朝你招手,你才过去的,是不是她……”
方青洛摇头,“我与金凤相交多年,她必不会害我,她应是被人利用了。”
正说着,丫鬟报进来道:“太太,潘姑娘来了。”
沈氏看一眼方青洛,见她点头,便道:“请潘姑娘进来!”
潘金凤到得方青洛的房间,见过沈氏后,便趋向床边,坐到床沿上去握方青洛的手,“青洛,你怎么样,没事么?”
方青洛看着她,“金凤,若不是你招手,我就不会过去,不过去便不会落水。”
潘金凤一下落泪了,抹泪道:“青洛,是罗侍郎之女罗若兰突然跟我示好,得知我跟你交好,便让我朝你招手,说想近前看看探花郎的未婚妻,我不疑有它……”
“青洛,若你今日有个好歹,我一辈子难以心安。”
方青洛闻言,反握住她的手道:“以后小心她们就是。”
又小声道:“我回去后,若有人问我的病况,你便说我落水后受惊,发了烧,情况不大好。”
潘金凤点头,“好。”
待潘金凤告辞,方青洛喝了药,困意上来,又睡着了。
一觉醒来,感觉身体已无碍,一时吩咐人抬水给她沐浴洗头。
蕊黄劝阻道:“姑娘,你今儿落了水,该保养着,这会子沐浴若着了凉怎么办?”
方青洛小声道:“今儿落水时,有锦鲤进了我领口,我拎着它出来的,后来虽换了衣裳,总感觉身上一股鱼味,我得沐浴。”
她沐浴毕,另吩咐蕊黄道:“将换下来的衣裳洗净晾干,明儿送回宰相府去,再将我遗落在宰相府的衣裳领回来。”
“领回衣裳后,也不用拿进来,直接烧了。”
蕊黄应了。
这会子,严云朵却是拿莲花水洒在方青洛换下来的衣裳上,一边跟宰相夫人道:“母亲,若她领了这衣裳回去,不穿上身怎么办?”
宰相夫人道:“她今儿在咱们府受了惊吓,我自得送衣裳安抚她。就挑那套月华裙赠她,那样的好衣裳,姑娘自然会上身。”
严云朵一听,眼睛一亮,“如此,自要先将莲花水洒在月华裙上。”
“只要她穿了,不怕她不现原形。”
这天晚上,方青洛睡到半夜突然醒来,竖耳听了听,果然窗子有响声。
她下地,摸黑走到窗边,问道:“谁?”
萧天衡的声音道:“我。”
方青洛开窗,萧天衡便上了窗台,转瞬进房,关严了窗,回头来揽住她。
“天冷,赶紧上床。”萧天衡打横抱起方青洛,一个大跨步到床边,将她放在床沿上,蹲下帮她脱了鞋子,自己也甩掉鞋子,一跃上床。
两人盖好被子,萧天衡摸方青洛的额角,松口气道:“没有发烧就好。”
方青洛低声道:“你老是半夜里爬窗,时间长了,恐会损身子。”
萧天衡握住她的手,“洛儿,你今儿瞧过我全身,现下终于知道要关心我的身子了。”
方青洛伸足踹了他一下,“我说正经的。”
萧天衡:“我也是说正经的。”
萧天衡低笑一声,说起进宫的事。
“洛儿,宰相大人这回,可能要栽了。”
他压低声音,“因着这几日广宁公主被禁足,太上皇没能见到她,便派人上公主府去传话,这传话之人在公主府大门外,恰巧碰见宰相大人府上的人。”
“更巧的是,宰相大人的女儿见过莲花观的观主,那位观主前几日进宫见了太上皇。”
“今日你进宰相府,滑了脚落水之事,很快就传至陛下耳中。”
“待我进宫面禀,陛下已令人查封了莲花观,捉了观主。”
“那观主承认,她给了宰相千金两瓶莲花水,为的是让你现出原形。”
方青洛吃一惊,啊,现原形,是她想的那种么?
萧天衡似乎知道她所思,低笑道:“严云朵以为你姨母在你身上施了道法,她要设着法子令你除下衣裳,往你身上洒莲花水,一旦莲花水沾身,你姨母的道法就失效了,这种叫现原形。”
“原来如此。”方青洛另问道:“现下陛下查得莲花观主和严云朵有来往,接着就会怀疑太上皇和宰相大人勾结么?”
萧天衡捏捏她的手,点头道:“洛儿聪慧。”
“一朝天子一朝臣,宰相大人自己收敛了,却没让妻女收敛,这便叫陛下抓住了把柄,借着这个把柄,不消半个月,陛下会让宰相大人告老还乡。”
方青洛说了潘金凤之事。
萧天衡听毕道:“我会查查她,若她有问题,便绝了来往罢。”
方青洛应了一声。
说话间,被窝已暖乎乎的。
萧天衡抱起方青洛,让她伏在他身上。
“洛儿,你今日在马车上怎么弄我的,现在就怎么弄我。”
方青洛:“我没有,那会是马车颠簸。”
萧天衡:“明明是你借着颠簸之机,坐实了我。”
方青洛一怔,很快反应过来,一时脸红心跳,忍不住伸手捶打他。
两人拉扯翻滚间,探花郎鼻息渐重,托着方青洛的臀晃了晃,一边沙着声音道:“洛儿,我已是你夫婿,你想如何就如何。”
方青洛察觉他有异状,一时不敢乱动,低声道:“今日都累了,你还是早些回去罢。”
萧天衡:“叫我萧郎!”
方青洛:“萧郎,松开我可好?”
萧天衡:“求我!”
方青洛:“萧郎,求你了!”
萧天衡:“既求我,我自然让你……”
他如在马车上那般,狠狠颠簸了一下。
方青洛受惊,张口欲叫,红唇被封住了。
温热的舌头颠了一下她的唇,从缝隙里钻了进去,四处试探。
“呜!”她一下失神,意乱情迷,任由他颠簸。
萧天衡试探了一下,借着角度又是一个颠簸。
薄薄衣裳引着他,陷进一片温柔里。
方青洛捶打他胸口,“快松开,咱们还没成亲。”
萧天衡吮在她锁骨上,渐渐往下滑。
他舌头极会内卷,不一会就挑逗得她“嘤”一声叫。
梦里雪里红点心摆在他跟前,他自然要品尝。
舌尖尝味,回味无穷,忍不住再尝。
“洛儿,洛儿!”探花郎轻喊她名字,下一刻,难耐得很,捉住她的手,喃喃道:“小妖精……”
他贴在她耳边,“小妖精,你坐实我可好?”
方青洛俏脸发烫,趴在萧天衡肩膀上,吐气如兰。
“萧郎,今儿马车太颠簸,我腿侧破了皮,现在还在痛,动不了。”
她意有所指,“好痛!”
萧天衡马上意会,今天在马车上,他弄痛了她,现在还痛。
“洛儿,我身上带了药膏,给你涂点药可好?”
方青洛咬唇,“不用。”
萧天衡:“腿侧受伤破皮,可大可小,若伤损严重,不及时涂药,明儿可能连路都走不了。”
“乖,先涂药罢。”
方青洛自己看不见伤处,又不好叫丫鬟帮她涂,这会子萧天衡哄着她,明知要拒绝,最后却不知不觉点了头。
萧天衡松开她,下地掌了灯端进床帐内。
方青洛羞极,本想反悔,萧天衡已是按住她的腰,一脸严肃道:“你只把我当大夫看,大夫给病人涂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萧天衡将灯放在床沿,伸手揭方青洛的裙子,轻轻往上卷,卷至腿侧时,果然见着一片红肿破皮,不由怜惜道:“都伤成这样了,怎么不早说?”
方青洛闭上眼睛,睫毛扑扇着,羞道:“回来一屋子人,怎么说?”
萧天衡掏出药瓶,用手指醮了药膏,轻轻涂在她腿侧上,一边问道:“可有感觉?”
方青洛不敢张眼,答道:“一片清凉,没那么痛了。”
萧天衡语气非常正经,“我帮你再卷上一点瞧瞧好么?若还有伤,也一并涂了药。”
方青洛轻轻缩腿,“不用了。”
萧天衡叹息,“若不叫我涂,明儿痛起来,难道要叫丫鬟帮你涂?”
方青洛被哄得心软,不知不觉张开腿,星眸半张,艳若桃李。
萧天衡见此艳景,心口跳得厉害,手指醮了药膏,伸了过去。
他试探了一下,涂抹上去,轻轻研磨。
伤口一阵清凉意,方青洛咬唇,逸出一声呻`吟。
萧天衡耳根赤红,动作却很规矩,涂毕药便帮方青洛拉好裙子。
方青洛按住裙角,星眸半张,看着萧天衡道:“萧郎,你且好好回忆回忆,未遇见我之前,是何性格。”
萧天衡一怔,确实,在未遇见方青洛之前,他对女子从来不假辞色,自问清心寡欲。
那回桃花观见到她之后,就再也放不下了。
方青洛揉头,“萧郎,见到你之后,我常常恍惚,这阵子更甚。我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总得弄清楚。”
萧天衡:“我试探过师父,他似乎知道。”
方青洛:“过几天,我上桃花观见姨母,再试探一番。”
两人说着正经事,渐渐压下身上那股骚动。
方青洛又劝萧天衡,“上回广宁公主突然搜房,料着是有谁见到你爬窗了,亏得那回你隐了身,若不然……”
“萧郎,这阵子还是别爬窗了,若有事,正经见面说罢。”
萧天衡抚了抚方青洛的发丝,“这阵子,若晚上不见你一回,便睡不宁。”
“也罢,我让钦天监将咱们的婚期往前推,尽快娶你过门,到时晚晚都……”
方青洛推他,“快走罢,这阵子你常来闹,我白日没精神,母亲疑惑着呢。”
萧天衡依依不舍,到底狠狠心走了。
方青洛掌着灯,起身下地去关好窗,又迅速上床,只一时没有睡意。
她将遇见萧天衡之后的事情仔细想一遍,有些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撮合她和萧天衡。
她与他,身份悬殊,为什么撮合他们?
第二日,蕊黄去了一趟宰相府,回来跟沈氏禀报,又进去跟方青洛禀报道:“宰相夫人归还姑娘的衣裳,另赠了姑娘一套月华裙。”
她将盒子打开,给方青洛看里面的衣裳,问道:“姑娘可要上身试试?”
方青洛摇头,“你将衣裳给太太,请太太收着。”
蕊黄便去见沈氏,将方青洛说的话转达了。
沈氏让蕊黄把衣裳拿出来,她伸手摸了摸,“这样的好料子,好式样……”
她沉吟一下,便吩咐婆子将衣裳收了起来。
几日后,方青洛“病”好了,便跟沈氏禀了话,带着丫鬟去了桃花观。
太真君一见她,拉住细细看一遍,怜惜道:“数日不见,竟清瘦了。”
方青洛便做憔悴状,“姨母,我这几晚睡不宁,梦见许多荒唐事。”
太真君看她气色不好,倒一杯清心茶给她,这才问道:“梦见什么了?”
方青洛喝了半杯茶,斟酌言词道:“梦见有人挖走我脑袋里的记忆,死活不肯还给我,还说一个人失了忆,如失了魂,五智不全,只要一受惊,就会发疯。”
她幽幽道:“连着几晚做同样的梦,一醒来就头痛,似乎真个失了部分记忆。”
“姨母可有寻回记忆的法子?”
太真君垂眼,轻轻摇了摇头,隔一会道:“我给你一瓶安神丸,你晚间若心神不定,便服一丸。”
方青洛悄悄抬眸,察看太真君的神色。
从前,她若说自己身体有问题,或者说做了噩梦,姨母定然紧张万分,细细问一遍之后,还会给她烧一张平安符。
可今日,姨母不问细节,只说给她安神丸。
这只有一个可能,姨母知道她失忆的原因。
知道原因,却不急着为她寻回记忆,即是说,失去记忆这件事,对她无害。
方青洛出了桃花观,到得山下,未及坐上马车,就见不远处驰来一骑,马上人喊道:“洛儿!”
方青洛听得是萧天衡的声音,便立在马车旁边。
萧天衡很快到了近前,一跃下马,吩咐蕊黄等人道:“你们退后!”
蕊黄等人看方青洛一眼,见方青洛点头,便远远退开。
“洛儿,这个时刻,我家应已将聘礼送至你家,父母亲也请钦天监为咱们择定了婚期。婚期是明年三月初八。”
萧天衡说着,看看左右,见丫鬟们离得远,便压低声音道:“好几晚不见,可有想我?”
方青洛脸一红,是有点想他。
她不答他,只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萧天衡:“我跟着送聘礼的到你家,本想光明正大见见你,一问,方知道你来了桃花观,因片刻也等不得,急急就来了。”
他试探问道:“我今晚来看你?”
方青洛摇头,“现下天冷,房里放了炭炉,丫鬟们轮着守夜看火,你会惊动她们的。”
萧天衡一听,只得作罢,一时叹道:“这几晚,煎熬得很。”
正说着,不远处又来了两骑,却是宫中侍卫并洪公公。
洪公公到得近前,跃下马朝方青洛道:“方姑娘,陛下召你进宫。”
方青洛吃惊,问道:“敢问公公,因何事召我进宫?”
洪公公看向萧天衡,“此事有关萧探花。”
萧天衡一怔,马上反应过来,“莫不是金国公主提了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