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洛点头,“那只要这一只匣子的宝石,其它的,献给陛下。”
萧天衡“嘘”一声,“这只匣子归我们,但这石洞,得恢复原状,过些时日,我引陛下身边的人来这儿,再一起发现这石洞,一起进献珍宝,如此,最安全。”
两人商量毕,尽力恢复石洞原状,这才捧了匣子出洞。
数日后,萧天衡吹嘘自家山庄风景绝佳,带着新帝身边另两位红人到庄上小住,之后发现林中有山洞,又发现洞下有珍宝,因一起挖出珍宝,献给新帝。
新帝大喜,赏一众人良田百亩。
又数日,两道圣旨到了萧府。
一道是嘉奖萧天衡,授他为翰林,令他进翰林院。
另一道,是策封方青洛为三品诰命夫人。
萧府一时满门荣耀,欢声笑语。
第二日,方青洛穿了诰命夫人服饰,和萧天衡一道进宫谢恩。
新帝见着她,又嘉奖几句,另赏一盒东珠并两支金钗。
皇后也召见方青洛,同样嘉奖几句,赏了一套头面并四碟宫制点心。
宫中又留他们用午膳。
午膳毕,两人这才谢恩出宫。
这一晚,方青洛戴着诰命夫人的发饰坐在床沿,萧天衡蹲在床前。
他抬起她的腿,低低道:“洛儿,镜屏里这一式,一定要试试。”
方青洛缩腿不肯,萧天衡握住她足踝,不让她退缩。
只一会,方青洛就酥软,任由萧天衡摆弄。
稍迟,方青洛站在窗前案几上,萧天衡立在她身后。
烛火摇晃,他们的影子时长时短,时而融在一起,时而分开。
有“嘤嘤”叫声。
方青洛凝视他,心醉神迷,就喜欢夫君即兴吟诗。
待他吟完,方青洛忙忙抓过纸笔,“萧郎,快点记下来!”
萧天衡含笑执笔,将自己适才吟的诗记录下来。
方青洛抢过诗,读了一遍,夸道:“写得真好!”
萧天衡:“好在哪儿?”
方青洛白他一眼,“我虽不会写诗,但我会品。”
萧天衡:“你会品,可惜不肯品。”
方青洛:“……”她一下想起昨晚的事,不禁红了脸。
月色越加曼妙,萧天衡叫丫鬟取了萧,站在月下吹了起来。
方青洛再次被他迷住了。
夫君又俊又会写诗又会吹萧,实在是……
一曲毕,萧天衡搁下萧,看向方青洛,“我渴了!”
方青洛忙斟了茶奉与他。
萧天衡不接,只看着她。
方青洛抿抿唇,吩咐亭中的丫鬟道:“你们先下去,没有传唤,不必上来。”
丫鬟应一声,退下了。
萧天衡这才坐到方青洛身边,就着她手里喝茶,一边道:“我又是写诗又是吹萧,你就没什么奖励么?”
方青洛:“你想要什么奖励?”
萧天衡:“我想要……”他意味深长,“我今晚还想尝尝你。”
方青洛脸颊滚烫,避开他视线,“太闹腾了。”
萧天衡:“你也可尝尝我。”
他说着,又拿起萧,“想听什么,我再吹一曲。”
方青洛实在太喜欢他吹萧的模样,当下报了曲名。
萧天衡:“你点曲了,那我今晚想要,不许推拒。”
他一笑,开始吹萧。
方青洛被他迷得七荤八素,当晚应他所求,如他所愿。
俩人鱼水交融,别有一番滋味。
恩爱毕,方青洛倦极,正要入眠,却听萧天衡问道:“洛儿,你到底来之何处?”
方青洛闻言,一下清醒了,低声道:“为何这样问?”
萧天衡从后边拥着她,“你与时下女子不同,你的父亲与母亲,养不出你这样的女子。”
“洛儿,你姨母为你求的桃花符,滴入你的血,认你为主,映照你的心意。一道接一道的桃花符,皆不同凡响。你也不同凡响,只是你掩饰得太深。”
“龙卷风将我们刮进山林,在坡下,你没有哭泣,忙着编草鞋,之后在山洞,不慌不忙……”
“那回在殿上见陛下……”
“在边关……”
萧天衡说起往事,“你之言行,桩桩件件,与我所识得的人不同。”
“一个普通女子,不可能有这样的见识。”
他顿一下,又道:“成亲三个月,我细细分辨你言行,确认,你不是这时代的女子。”
“洛儿,你会一直留在这个时代么?会与我白头到老么?”
“我不敢想像有一天会失去你。”
“这几日一旦想及这个问题,心口如焚。”
方青洛身子微微一僵,百感交集。
萧天衡如此之聪慧,是瞒不过了。
她转过身,与萧天衡面对面,伸手抚他的眼角。
“萧郎,我是这个时代的人,只不过,我记得前世的事。”
她轻声描述自己所记得的事情。
“萧郎,我不会离开你。”
萧天衡惊喜,握住她的手,“真不会离开我?”
方青洛:“不会。”
萧天衡一下子伏到她怀内,闷声道:“我日夜悬心,现下终于安心了。”
隔了一会,萧天衡问起她前世的事,越听越惊奇。
她之描述,他有些能听明白,有些则不明所以。
萧天衡捉住她的手,“听着,真是心驰神往。”
方青洛:“真想带你见见那个时代的东西啊!”
她话音一落,突觉眼前亮了起来,不由诧异,一抬头,便见床帐不见了,他们俩人身上盖着薄被,躺在席梦思上。
床前不远处,是一扇大窗户,再过去,是一个木门。
这是酒店模样的房间。
萧天衡察觉不对,马上坐起来,将她护在身后,沙着声音道:“这是怎么回事?”
方青洛待他坐起,这才发现他发髻不见了,变成了清爽的短发。
萧天衡也觉异样,一摸头发,惊住了。
方青洛忙安抚他,“萧郎别慌,这应是桃花符的威力。”
这当下,桃花观中,太真君站在池塘旁边,看着水柱,不敢置信道:“这一道符,是时空旅行符???”
酒店中。
方青洛已脱下睡衣,换上衣柜里挂着的一条连衣裙。
萧天衡在她指示下,换上一套休闲服。
两人对视,都感觉新鲜。
方青洛且在床头柜上找到一只小提包,拉开一看,里面有两张身份证,一张卡,一个手机。
她拿了出来,发现身份证的头像是她和萧天衡的模样。
桃花符真的太厉害了,连身份证也备下了。
萧天衡凑过来,看着她摆弄手机,惊奇道:“这是仙器吗?”
方青洛用自己指纹打开手机,点了定位,一边解释。
按定位的地址显示,这是G市最繁华的地段,这间酒店,是五星级酒店。
她带他看房内的一切,遂一解释。
他开灯,开水龙头,开电视,又一一关上,神色严肃极了。
待看到抽水马桶和沐浴头时,仔细问是何物,又问如何使用等。
看过房内一切,方青洛拿起提包,打开房门,拉着萧天衡出去。
俩人在街头走了一圈。
萧天衡看着到处奇装异服的人,看着街头各式新奇物事,再抬头看着高入云天的大楼,又低头看着一辆接一辆“铁甲虫”行驶而过,神情始终镇定。
待听到天空有响声,抬头一瞧,见高远的天空有铁甲类的东西飞过时,这才猛然捉住方青洛的手,“洛儿,那是你说的飞机?”
方青洛点头。
方青洛拉着萧天衡挤进人群,刷手机买了各式小吃,两人一边走一边吃。
没多久,方青洛累了,带着萧天衡进了茶楼。
这一日,萧天衡大开眼界。
至晚上,俩人才回酒店。
沐浴完躺到床上时,萧天衡没有睡意,“洛儿,原来这便是你曾生活过的时代!”
他揽住方青洛,吻了上去。
在这个时代,他身无长物,有的,是一身“本事”。
今晚要凭本事迷惑住洛儿,叫她舍不得他,叫她仍会跟他回去他的时代。
席梦思软弹,有利他施展“本事”。
两人正颠鸾倒凤,眼前突然一亮,不由齐齐一顿。
映入眼帘的,是白色墨云床帐。
萧天衡愣一下,“洛儿,我们回来了!”
方青洛:“竟回来了!”
萧天衡紧紧揽住方青洛,“这儿才是你的家!”
方青洛幽幽一叹,“可这儿没有抽水马桶和沐浴头。”
萧天衡:“洛儿,给我一点时间,我定让巧匠做出抽水马桶和沐浴头。”
方青洛偎入他怀中,“萧郎这般聪慧,假以时日,定会做出许多超越时代的东西。”
萧天衡:“我还要做一张会颤动的大床。”
方青洛:“……”那是按摩床!
“成亲这些时候了,姑爷对姑娘还是这般体贴细心。”
“之前,我一直担心萧家门第高,会轻视姑娘,没料到萧家人皆尊重姑娘,姑爷且将姑娘捧在手心里疼,也太难得。”
“是啊,你瞧姑娘,成亲后更活泼了,也更明艳了。待字闺中时,可比现下沉闷。”
蕊黄贴在芍药耳边,“前几日姑娘带我回方家,太太悄悄拉住我,问及姑娘与姑爷的事,听语气,恨不得姑娘马上怀上,她好抱外孙。”
芍药:“哎呀呀,看姑娘和姑爷这模样,若生下娃儿来,不知道何等玉雪可爱!”
方青洛回头看一眼两位丫鬟,笑和萧天衡道:“两个丫头这段时间奉了母亲的命令,天天盯着我喝补汤,恨不得我马上怀上娃儿,我真怕了她们。”
萧天衡握住她的手,“洛儿,你是不是害怕生孩子?”
方青洛垂下视线,隔一会道:“是。”
萧天衡柔声道:“你还小,过两年再生也使得。”
方青洛一下抬头,惊喜问道:“真的?”
萧天衡点头,压低声音道:“那次跟你去你的时代,你跟我提过,说你们那时代的女子二十岁才成亲,二十多岁才生育。我知道,太早生育对女子不好。”
方青洛松了口气,捏捏萧天衡的手心,“今晚,我都听你的。”
萧天衡:“事到临头时,可不许退缩。”
说说笑笑间,到了桃花观前。
清净将萧天衡迎进大厅,方青洛则去静室见太真君。
太真君正在打坐,见她来了,便让她在旁边落座。
“洛儿,递信叫你上来一趟,除了喝今年第一遭酿出来的桃花缘,另有一件事要与你说。”
她拂尘一抖,下了地,斟两杯清茶,自己喝一茶,示意方青洛喝一杯。
方青洛喝了茶,等着太真君说下文。
太真君:“洛儿,我去年为你求了十八道桃花符,因前面九道符的威力太大,我怕控制不住后面九道,最后不得已,和师兄并师妹合力,将剩下九道符镇压在桃花塘下面。”
“料不到,被镇压的桃花符依然能借着塘水喷溅而出,大展神威。”
“现下桃花塘水下面还有一道符。这道符,与别的符不同。”
“它威力最大!”
“这几日,它蠢蠢欲动,似乎想飞升。”
太真君站起来踱步,道心有些不稳。
“洛儿,这些符神威太大,藐视皇权,之前有一道火焰符冒犯过太上皇,正是那一次,我和师兄不得不镇压其它符,再抹掉诸人记忆。”
“上回,真相符在皇宫垂拱殿外大展神威,逼着新帝下旨让你们当殿成亲,这也大大的冒犯了新帝。他念在你们有功,不与你们计较,此事算是暂时揭过。”
“但若再来一道符,又去挑衅皇权,冒犯皇帝,此道符过后又无符护着你们了,皇帝肯放过你们,别的人肯放过你们么?”
“所以,不能让最后这道符乱展神威。”
方青洛站起,“姨母,我要如何做?”
太真君:“今日须得到桃花塘前,你滴血入塘,引那道符出来,我再将它消于无形。”
萧天衡在大厅中候了良久,方见太真君领着方青洛出来。
他忙站起朝太真君行礼。
太真君摆手,“探花郎无须多礼。”
三人落座,清净端上三碗桃花缘,九碟茶点,九碟瓜果。
太真君端碗道:“这桃花酒名为桃花缘,有缘之人喝了缘份更深,无缘者喝了会幻梦。”
萧天衡与方青洛端碗,相视一笑,举碗饮尽。
喝了酒,太真君带着他们到桃花塘边。
三人依方位站定。
太真君念一遍咒,从袖中取出长针,牵起方青洛的手,猛然刺向她的手指。
方青洛手指涌出一滴血。
太真君双指轻弹,那滴血飞了出去,溅入桃花塘内。
只听得“嗒”一声轻响,接着“哗”一声水响。
很快,池水沸腾,起了一圈又一圈旋涡。
太真君踏着方位,嘴里念咒,待看见池水旋涡中喷出水柱,便清叱一声,拨出背上的桃木剑,凌空而起,刺向水柱。
她有一句话没有跟方青洛说。
以她之道法,并不能降伏这最后一道桃花符。
亏好当日师兄妹三人镇压桃花符时,各取了一滴心头血滴在她手中这柄桃木剑中。
只剩下一道桃花符时,这桃木剑能制衡一半桃花符之威。
太真君的桃木剑堪堪刺中水柱时,水柱突然消失无踪。
她收势不及,整个人疾冲向前,飞落在对岸上。
她暗道一声不妙,疾速转身,便见那水柱再次出现,整根水柱脱水而出,急速旋转缩小,电光石火间,水柱已缩成巴掌大一片冰花。
她持剑正要跃起去刺冰花,那冰花凌空飞起,化为一道流光,“呼”一声冲向方青洛。
“洛儿!”太真君大惊失色,持剑跃起去追流光。
未及追上,已见那流光一闪,闪出七彩色,没入方青洛手腕中。
“洛儿!”太真君落地,一把攥起方青洛手腕。
方青洛左手腕上,多了一枚小小桃花瓣印记。
萧天衡适才见得流光,伸手去挡,却没能挡住,这会心中惴惴,也看着方青洛的手腕印记。
“太真君,这印记是桃花符变幻的吗?”
太真君先是神色变幻,待听得萧天衡的话,已捧起方青洛的手腕,仰天大笑起来。
边笑边道:“不愧是桃花神亲赐的桃花符啊!”
“这最后一道,是桃花护身符。”
“此符化为印记,铭刻在洛儿手腕上,将会护她一生。”
太真君松开方青洛的手,“洛儿,有护身符护着你,此后一生,不管碰到什么凶险,皆能化险为夷。”
“今日,值得再喝三碗酒!”
稍迟,塘前石阶上摆了案几和椅子,太真君坐在案几中间,萧天衡和方青洛分坐左右,三人满饮一碗桃花酒。
太真君薄醉,先行回静室。
萧天衡和方青洛继续对饮。
风拂起,花香阵阵。
桃花塘映着池边桃花树,满塘桃花色。
萧天衡举碗,“愿与洛儿一生一世,白首相依不分离!”
方青洛举碗,“愿与萧郎一生一世,白首相依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