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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流假象(范月台)


技师若无其事保持自己的工作,富有技巧地按揉莫绾的脚,抬起头露出温柔的笑,问她力度合不合适。
莫绾声若低蚊回应了一声“合适”,脸转向谢峤的方向,侧脸埋在枕面凝然不动。
两只脚在男生的按揉下,激荡出异常的酸麻,又刺激出舒畅痛快的爽感。她很想哼叫,又不敢,个中滋味压在嗓子深处,时而皱眉,时而舒展。
谢峤很忙,左右手各一个手机,不停地回消息,间或走到阳台接电话。
他去阳台接电话时,技师才对莫绾道:“想叫就叫出来,你太紧张了,放松点。”
莫绾依旧什么都没说。
谢峤打了很久的电话才回来,估计是事情进展顺利,回来时眉眼宽释,脸上很自在。
手机塞到口袋,坐回床上,声息也跟着轻快:“怎么样,舒服吗?”
莫绾脸贴在枕头,对他露出窃笑,幅度很小地点头。
看她明澈机灵的眼睛,谢峤心头一下子舒畅了,前些日子压得在胸口的结郁顿然日出冰消。莫绾舒服,他就跟着舒服,看她享受到了,他也跟着获得某种隐秘的快慰。
但再看那技师魅惑的、勾人的暗送秋波,他心里又不痛快,很想豁骂几句:不要脸的勾人烂货。
他总喜欢以最狭隘的思维揣测别人。
认定这技师是看到莫绾一身的名牌,才腆着脸骚笑,想攀高枝呢,阿谀谄媚的玩意儿!如果知道莫绾只是个厂妹,这死技师还能摆出这骚笑吗,怕不是白眼都要翻上天。
谢峤弯弯绕绕在心里恶意臆想了一番,越看这男的越烦躁,朝他摆手道:“你先出去吧。”
男生停下手上的动作,凝眸困惑地看着他。
“不按了吗?”莫绾正舒服着,这么一断了,下意识张口问道。
谢峤舌尖在腮帮顶了顶,垂眉看她舒坦的神情:“喜欢?”
“什么?”
“喜欢他给你按脚?”
莫绾纯真地抿着嘴,露出无邪的笑,略有羞涩又不好意思地点头。
谢峤往技师身上剜了一记嫌恶的目光,冷然硬声道:“继续按吧。”
他又坐下,半躺在莫绾身侧,摸出手机玩开心消消乐。
两人靠得很近,他清楚感受到莫绾呼出的热息,温水煮青蛙似的袭在他颈间,不可控地烧着他,挠得他勾魂荡魄。
他听到莫绾因为脚部穴位被按揉而发出的压抑哼声,一声一息让他陷入某种昏沉模糊的渴盼。
莫绾逐渐适应这样的按摩,有一搭没一搭回应技师的话,甚至好奇地问技师:“你们干这个,一个月多少钱?”
“看情况了,接的客多就赚得多点。”
莫绾笑得傻气:“那我下次来还点你。”
谢峤玩消消乐的指尖顿滞,稍不留神,手机直直砸落面门,正好砸在挺直的鼻梁骨上,他疼得哼声,捂住鼻子。
莫绾匆忙看过来,惊问:“强子,你怎么了?”
“没什么。”谢峤揉揉钝痛的鼻梁,挺直身子,眼眉压得很沉,冷睇技师的脸:“你先出去吧。”
技师望向莫绾,似乎在询问她的意见。
谢峤再次道:“你先出去,我们有话要谈。”
“好的。”技师放下莫绾的脚,拿起毛巾擦了擦手,起身快步离开。
谢峤长腿一迈,去把门反锁了,回来脱掉外衣扔在床上,衬衫袖子卷起,露出精壮手臂。他坐在技师的矮凳上,握住莫绾的脚,漆眸透出狡黠的精芒,笑得很邪气。
莫绾猛倏抽回脚:“强子,你干嘛呀!”
“我给你按。”他又拉回她的脚。
“你又不是干这个的,别弄了,太奇怪了。”
“我也会按。”谢峤面不改色揉按着她的脚心,拙劣地问,“是我给你按得舒服,还是刚刚那男的给你按的舒服?”
“他按得舒服。”她坦然地说。
谢峤嗤之以鼻:“我又不是专业的,当然比不过他,我又没给人按过。”
那技师不在,莫绾前所未有的放松,坐了起来,两只脚都搁在谢峤大腿上,任凭他翻来覆去地按,小小地抱怨:“干嘛不让他继续给我按,专业的事情让专业的人做呗。”
谢峤嘲笑她:“刚叫你进来时,还不情不愿,扭扭捏捏说不正经。现在呢,这么点功夫,就迷上了?”
他语气夸张模仿她刚才的话:“下次来还点他?在厂里赚钱那么辛苦,舍得天天来按脚,让小白脸挣你的辛苦钱?”
“你可别说了。”莫绾被他嘲得面红耳赤,垂头不语,两只手捂住脸。
谢峤嘴角笑意含混,手继续往上按揉她的小腿。
心里止不住盘算自己还有多少存款,琢磨着要不要包个干净的技师,长期给莫绾按脚,就只服务她一个。现在酒店这些技师来来回回接客,他嫌不干净,得找个干净的伺候莫绾才行。
做了一次痛快的足浴按摩,莫绾浑身上下都轻松,走起路来像飘在云端。
两人还去了一趟植物园。
谢峤开车送她回城中村,问她要了一把出租屋的钥匙和一张门禁卡,方便他随时过来。
莫绾继续回厂里上班,谢峤也继续忙活自己的事。
几天后,他回谢家主家的别墅,想着回去拿两件衣服。别墅这边有他一间房,但他回来住的次数不算多。
谢云缙把他当牛马一样使唤,恨不得将他往死里压榨。他根本没时间回别墅住,平日要么在外地出差,要么工作太忙直接住在酒店。
这次回来,发现别墅里灯光摇曳,人影热闹。
谢峤进去才发现,原来今天是谢老爷子谢政骁的寿宴。
谢政骁,他所谓的生物父亲,今年六十五了,尚未退休,依旧是谢氏集团真正的掌权人。
寿宴没有摆席大办,只叫了家族的亲戚过来聚一聚,但人也很多,厅里摆了三张大圆桌,全都满满当当坐着人。
谢峤快速环视一圈,大多是有过几面之缘的亲戚。
他进来了,众人转头看他,也没人和他打招呼,杂乱的眼神有好奇的、无趣的、嫌弃的,但都没在他身上停留太久,只略看一眼,又继续吃饭聊天。
这场寿宴至始至终没人通知谢峤。
他板整过衣领,绕过圆桌来到谢政骁身边,隐藏住素来的戾气粗鄙,体面而拘谨地垂头低声打招呼:“爸,祝您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他没什么文化,拧不出什么溢美之辞。
谢政骁淡淡点个头,他的孩子太多了,谢峤这个私生子对他来说可有可无。若不是谢云缙执意要让谢峤进门,他都没把这野孩子放在眼里,只想着给点钱打发了事。
“这儿没位置了,你回房间去吧。”谢云缙在一旁淡声道。
“好,小叔,你们慢吃。”谢峤点头道,往楼梯拐角走去,一路往上来到三楼自己的房间。
他在屋里待了很久,门关得严实,依旧挡不住楼下的喧嚣。
悄悄开了门,在三楼的走廊往下俯视,嫉妒如毒蛊发作得阴险,糟老头子这么大年纪了还过生日,莫小年都没过过生日呢,她连正儿八经的蛋糕都没吃过。
她那么可怜,在厂里缝了一整天的拉链,回来只能在出租屋待着。莫小年那么辛苦,这糟老头子却在这儿受人恭维享尽极乐,真是不公,真该死!
越想越愤恨,他下楼来到厨房,看到西厨岛台上摆着一个非常壮观的蛋糕。
他问在厨房忙碌的保姆:“冯姨,这蛋糕可以吃了吗?”
“可以,先生说不搞吹蜡烛那套了,让我直接切好,拿去分给大家。”
“我来切吧。”
谢峤拿起长锯齿刀,切了正中间那块雕有龙图腾的糕块,找来塑料餐盒装起来,放进冰箱里。随后草草把剩下的蛋糕切成小块,端着前往大厅。
谢云缙对他的殷勤很不满,眼镜片透着冷光看他,凛然道:“不是让你别出来吗?”
“我饿了,下来找吃的,顺便帮大家切蛋糕。”
他把蛋糕分给几个有意拉拢他的长辈,低眉顺气让人家吃好喝好。分好蛋糕,他也没留下碍眼,而是往厨房去了。
从冰箱取出先前放进去的餐盒,里头是他精挑细选、自认为最好吃的糕块。
拎着餐盒从小后门走出,进入车库,开动自己的保时捷,驱离别墅,一路往城中村方向开。
莫绾上班回来,洗过澡,盘坐床上又在看她那本《挖掘机驾驶员操作指南》。
忽而门板扣响,男人低沉的声音随之而来:“莫小年,开门,吃蛋糕。”

莫绾把书塞枕头底下,趿着拖鞋来开门。
谢峤峭立在门口,挺身如竹,皎白辉月从背后倾渫,在他身上拢了层毛边柔光,锋芒毕露的五官柔和了些,隐现出几分温顺。他扬起手中蛋糕:“吃蛋糕。”
莫绾低下头来看,又惊又喜:“你怎么会有蛋糕?”
谢峤下巴浅抬,没回话只是笑着,很享受被莫绾用这种热乎的目光注视,骨血里有种躁动的力量因为她的注视而受到鼓舞。
两人走进门,屋里清新湿凉的水汽还在漫浮,应该是刚拖过地,谢峤把蛋糕放到桌上,问道:“你刚拖地了?”
“对呀,今晚我回来得早,回来就弄了个大扫除。”她坐到桌边,双瞳剪水流出明澈的淳朴,好奇凝瞧谢峤带来的蛋糕。
谢峤心里不太痛快,她在厂里干活儿那么累,回来还做家务,这让他觉得自己没用,“家里的卫生你不用管,我有空就来给你收拾,别把自己弄得那么累,多可怜。”
“这有什么可怜的。”她还是新奇于这块雕有龙图腾的蛋糕,“强子,你从哪里弄来的蛋糕?”
“我们酒店有人办生日宴,蛋糕没吃完,就给你带来了。”
“这城里的蛋糕真漂亮。”
她活了十九年,真没吃过正儿八经的蛋糕,只吃过镇上糕点店里的小杯子蛋糕。
还记得当年谢峤十五岁离家时,她才十三岁。
她到镇上送谢峤去车站,谢峤去店里买了个杯子蛋糕给她,之后提着蛇皮袋坐上破旧的面包车,从此再没回家。
莫绾看着谢峤切蛋糕,不自觉舔嘴唇,露出一丝隐忧:“强子,你老是从酒店带东西回来给我吃,不会被老板骂吧?”
“不会。”
“真的不会吗?”她还是谨慎道。
“你就放心吃吧,傻不愣登的。”
两人坐着一起分享蛋糕,莫绾吃了很多。她吃得开心,谢峤跟着高兴,伸手抹了点她嘴角沾着的奶油:“好吃吧?”
“好吃。”
“以后你过生日了,我给你弄一个完整的大蛋糕,跟着桌子一样大。”他很得意。
莫绾瞪大眼睛:“还有和桌子一样大的蛋糕?那得多少钱呀。”
“只要有钱,比桌子还大的蛋糕都有。”
天热得难受,谢峤干脆在这儿洗了个澡。
莫绾保持从村里来的习惯,即便谢峤给她换上的冰丝床单被套很凉快,她还是铺上一层竹篾凉席。
床尾正对着窗子,外头一株榉树在夜风中绿叶翻涌。两人一起坐在床尾吹风,像小时候一样,莫绾抱着膝盖,侧脸枕着膝面,偷偷看谢峤,安静听他讲话。
“莫小年,你来城里了,我挺高兴,我在这儿一个朋友都没有。”
谢峤两只手往后撑,身子稍微往后仰,额眉、鼻梁、嘴唇、下巴、喉结连成一条起伏的线。
“你的朋友呢?”
“那帮屌丝,懒得提了。”
他也转头看莫绾,看着看着就笑了。他一直觉得莫绾长得很圆,小圆脸仿佛贴在夜空的满月,眼睛也是圆的,头也圆得很规整,甚至连耳廓都是圆的。
他学她的姿势,收起长腿,也抱着膝盖,侧脸枕在手臂上,和她对视。
小小的出租屋里,带涩的温馨缓缓流动。
被他深邃的眸光触到,莫绾避开他的视线,抬起头,遥望窗外晃动的树影。
“你有梦想吗,莫小年。”谢峤忽然问出一个和他历来的气质不相符的问题。
“有。”
“什么梦想?”
莫绾不回他了,她想学开挖掘机,不知道这算不算梦想,或许不算,没有人的梦想是想去工地干活的。
见她不回话,谢峤莫名悲悯填胸,是啊,她才初中毕业,就算有梦想也不知该如何实现,他看向她的眼神逐渐哀婉。
“你以前不是说想做大明星吗?”谢峤回忆起小时候,他们头一回到隔壁村看露天电影时,莫绾很羡慕荧幕上的人。
“随便说说而已。”
“那你长大了想做什么?”谢峤又问。
莫绾笑出来,话不对头地说:“我现在就已经长大了。”
谢峤垂头沉默良久,胳膊肘往旁探了探,和莫绾赤白的手臂相碰,慢条斯理挑弄合适的字眼:“莫小年,我们都是小人物。但我们还年轻,只要我们坚持下去,等到机会来了,我们也能翻身摆弄权势。”
“权势?”
谢峤目光深沉若潭渊,仿佛能望进莫绾眼睛最深处,他缓缓道:“你还没不知道权力的滋味,如果尝到了,就知道权力是世界上最迷人的东西。”
莫绾摇摇头:“听不懂。”
谢峤笑着摸她的脑袋:“唉,小可怜。”
两人就这么对视,静静看了对方很久。
谢峤走后,莫绾一个人躺在凉席上,她听不懂谢峤关于“权力”的话,也不知道什么是权力。未来太遥远了,她现在只想攒钱去培训学校学开挖掘机。
谢峤当晚回到谢家,就被谢云缙骂了一顿。
骂他不懂分寸把蛋糕切得乱七八糟,本来龙图腾的那块该完整切下来给寿星的,被他切得龙头龙尾都找不见踪影。
谢峤不声不吭听训,他就是故意的,最吉利那块蛋糕就该留给莫小年。
谢云缙骂着骂着,阴阳怪气道:“不愧是乡下来的,一点儿礼数都没有。”
谢峤也不反驳,拳头悄悄捏紧,这一句乡下来的,让他觉得谢云缙不仅是在骂他,也是在骂莫小年。
他用余光窃觑谢云缙,谢云缙衣冠楚楚,肤色很白,向来洁身自好,还有很变态的洁癖,身边从没过任何情人,仿佛别人一靠近就会弄脏他。
谢峤诡异地腾升出一个阴暗的期待——
谢云缙这么洁身自好,又这么瞧不起乡下人,倘若有一天让他给莫小年按脚,让他去伺候莫小年这个乡下人,该有多爽。
莫绾和往常一样在厂里干活,谢峤一有空就来她的出租屋,成堆的东西搬进来,给出租屋添置了满目的家具,这里似乎成了他的小家。
只有在莫绾面前,他才能找到一丝被尊重被需要的自豪。
他没多少钱,买的东西全走公司账户报销,终于还是让谢云缙觉出不对劲儿。
这天,莫绾刚下班,微信收到一条消息:“美女,今晚来按脚吗?【爱心】”
是谢峤带她去酒店做足浴时,那位给她按摩的技师发来的。当时谢峤去阳台接电话,技师就加了她的微信,说留个联系方式,以后好做生意,莫绾没多想。
“不去了。”莫绾给他打字回复。
梁渠:“来呗,今天做活动有免费名额,你来,我免费给你按。”
莫绾还是推诿:“对不起啊,我很忙,就不去了。”没有谢峤带着,她哪里敢一个人去。
梁渠:“来嘛,你朋友谢峤就在这个酒店啊,来玩一玩呗。”
莫绾坚守底线:“我不去了。”
过了两天,莫绾中午吃完饭,厂子的保安来喊道:“莫绾,有人找你!”
“是谁呀?”
“不知道,叫谢什么来的,我忘了,你先过去吧,就在大门口那儿。”
莫绾走出去,头上还带着工厂的厂帽,帽头印一行小字:京州鸿运皮具厂。
顶着大太阳来到门口,发现来找她的人居然是那名技师梁渠。
她没什么朋友,认识的人几乎都是厂里的工友,想不通这技师为何来找她,做足浴生意都做到钱包厂来了?
“你好,有什么事吗?”莫绾略显局促。
“我是金尔湾酒店的员工,之前给你按过脚,你应该记得我吧?”
“记得。”莫绾点头。
梁渠笑容帅气亲切:“是这样的,我们老板想找你问点谢峤的事情。你不用紧张,主要是我们老板非常看重谢峤,想要提拔他,但在提拔之前得先了解他的人品,所以想找你聊一聊。”
莫绾只听谢峤说他在金尔湾酒店做保镖头子,还负责酒店的管理,具体是个什么职位,她也不清楚。
“谢峤人品很好,是个很不错的人。”莫绾道。
梁渠指向马路对面一辆黑色轿车:“我们老板在那儿,能不能耽误你几分钟的时间聊一聊?”
莫绾警惕性很足,冷静如铁不愿过去,生怕对方有不轨之意,她后退几步尽量靠近门口的保安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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