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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王母那些年(若然晴空)


猪食的气味不大好,王二妮有些尴尬地端着猪食盆,“客人进来吧。”
张云华坚强地凑过来,为了显得不那么嫌弃,还努力呼吸了几口,夸赞道:“这猪养得真好。”
王二妮连忙把她拉到远处,看她深呼吸了些新鲜空气,才无奈地道:“我们喂猪也不会在猪圈边上这么闻的。”
张云华尴尬一笑,这会儿和王二妮离得近了,也闻见她身上沾了些气味,但不知怎么的感觉不臭。
她凑近了,声音欢喜地道:“王姐姐,我叫云华,我哥有没有提过我?对了,我哥是张仁,那天和你相看的。他真的可喜欢你了,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一直在训练阿黄跳舞,就想着让你看。”
少女的话如同连珠炮一样,王二妮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直到听见训练猫跳舞,一下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张云华笑嘻嘻地道:“他以为我会给他保密的,我才不会呢,喜欢就是喜欢,躲躲藏藏的不好,王姐姐要是也喜欢他,知道这些一定会开心吧?”
要是对着张仁,王二妮肯定就板起脸了,哪有这样探话的?可对着满脸真诚的少女云华,她还是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嗯。”
张云华几乎欢喜得要跳起来了,她拉住王二妮的手,刚想再说几句,就见到一个小女孩带着个年轻男子走过来,隔着篱笆门叫了一声姐姐。
王二妮的脸冷了下来,小女孩怯生生地开口道:“姐姐,李大哥知道了你的事,想劝劝你,我不是故意告诉他的。”
李文昌去年已经娶妻,娶的是一个老童生的女儿,今年又过了试,成了新秀才,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
自从被王二妮打了一顿,在村里也丢了一阵脸,他其实已经对王二妮没什么心思了,可近来王二妮的小妹三姐儿经常去找他,总说王二妮如何如何后悔,说得多了他也开始慢慢心软了。他想着妻子和顺,再纳一房泼辣些的美妾也不错。何况王二妮后悔了这么久,以后肯定对他百依百顺。
李文昌这么想着,也是这么说出来的,只是不知前情的人听起来难免云里雾里。
张云华正满头雾水,就见王二妮慢慢放下猪食盆,抄起了劈柴的斧子,一步步朝篱笆门外走去。
虽然还没理解前因后果,但张云华看着瘦弱的少女提斧出门,早晨的阳光洒在她背影上,忽然不合时宜地想。
王姐姐好有气势,好像一位准备出征的女将军哦。

三姐儿在王二妮提着斧子走过来的时候就吓得转头跑了,李文昌反应慢了一拍,而且他脑子里还没转过弯来,眼里只看得见王二妮紧紧盯着他走过来的身姿。
他是读过书的,一霎就想到了很多词汇来描述这样的美色,佳人步步生风朝他走来,不正如月投怀,如嫦娥下凡,如……还没如完,人已经被一脚踹倒在地,斧子和他的脸颊险险擦过劈在泥地上,随后拳如雨落。
李文昌不是没挨过打,他读书时常挨打,最怕的就是先生的板子。不过除此之外,他是很细皮嫩肉的,比村里养得最仔细的丫头都要娇生惯养,虽然个头不矮,但从来没和人动过手,被打了第一反应是懵,第二反应就是抱头撅屁股。
等到发现王二妮没有打几下就停下来的意思,迟钝的脑子里终于别过了弯,双手抱头从地上爬起来,然后逃跑。
时隔两年,王二妮再次把李文昌从村东头打到村西头,这次甚至连围观说闲话的都打,直到李文昌哭着趴在地上告饶,供出了三姐儿的事,并不断作揖表示自己错了,再也不敢纠缠,才放下了手里的斧头。
李老秀才其实算是个讲理的人,当初李文昌第一次被打,事后他还上门来致歉,请了乡老为王二妮澄清,只不过信的人不多罢了。今天听说儿子又挨打了,看着儿媳妇过来哭闹,老秀才只是拧着眉头问了句是从哪开始打的,得知是在王二妮家门口,就哼了一声不再管。
李文昌的妻子求不动公公,只能自己过去,她是想好了要先和那泼妇讲理,实在讲不过就和丈夫一起动手的,结果到了地方看到李文昌不断交代他想要纳妾的前因后果,摸了摸怀了五个多月的肚皮,不知怎么的盯着王二妮打人的动作看了起来。
温顺贤良留不住男人的话,她也准备学习一些拳脚。
提起斧子的时候,王二妮已经准备放弃张仁这门婚事了,要是因为张云华在场而不敢动手,和李文昌掰扯还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何况就是不动手,这么一段“过往”摆在眼前,谁还敢要她?
不如动手!
打到身心舒畅,打到心态稳定,最后再抓住混在人群中的三姐儿,王二妮原本不想理会张云华的,想了想还是对她点了点头,亲事做不成就翻脸吗?没必要的事。
张云华看着王二妮一只手提着至少有七八岁大的小女孩,也是咽了咽口水,并没有像王二妮想的那样坐上马车赶紧走,而是凑过来跟着她一起回了家。
路上张云华不知道该怎么说,也就沉默,直到进了王家的篱笆门,看着王二妮折了柳枝开始打小孩,才缩手缩脚探了探头,压低声音道:“王姐姐,刚才那人……”
王二妮其实不想解释的,这两年她已经解释过很多次,有几个人信她呢?大多数都是听着听着开始质疑,总之就是想得出她和李文昌早就私通的结果罢了,可张云华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就很可爱。
她一边打小孩,一边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
张云华时而露出怒容,时而解气叹息,最后她一把拉住了王二妮的手,真诚道:“王姐姐,不如我们再去打那李文昌一顿吧?”
王二妮几乎噎住,看着哭哭啼啼的三姐儿,也提不起劲打了,实际上她打小孩的力度都是收敛了的,何况在这之前她还暴锤了李文昌,本就累得够呛。
三姐儿哭主要是觉得丢人,在那么多人面前被李文昌揭了事实,好多人对她指指点点,她感觉自己天都塌了。
王二妮扔下柳枝,让她自己反省。
张云华很少见人打小孩,看三姐儿哭得惨兮兮的,摸摸鼻子就假装不看她,毕竟这事吧……好吧,张云华见过父母卖女儿去做妾的,实在没见过妹妹想方设法把姐姐送去做妾的。很明显她的出发点在于王二妮当了李文昌的妾,日子就会好过。
王二妮看着张云华,轻声道:“天不早了,你……该回去了吧?”
张云华惊讶地道:“回去?我一个人回去吗?我是来接姐姐去家里玩的呀。”
王二妮一时都语塞了,看过了我把男人从村东打村西的模样,你还准备带我回去?这不是那个什么,叫什么来着……引狼入室?
换成从前,王二妮是不会答应的,可张仁这事她已经想了好几天了,今天又打了李文昌,事情再坏能有她的名声坏吗?要是不去,以后想到这事她又会不会后悔?日子已经够难的了,就不要再给自己加一件遗憾。
她去煮了一锅饭,狠狠心又炒了一盘鸡蛋,配上一碟咸菜,这已经是村户人家不错的招待了,要是再上升一些规格,就得杀一只鸡。王二妮舍不得杀鸡,她家一共就三只鸡,除了糊口的粮米,一家子的柴米油盐的开销就指望着一块菜地和这三个鸡屁股。
张云华吃了很拘谨的一顿饭,看着两个小孩狼吞虎咽扒拉鸡蛋的样子,她就只朝着咸菜下筷子,王二妮给她夹了好几大块炒鸡蛋,自己一口都没动。
吃完午饭,王二妮跟着张云华上了马车,她特意换了身衣服,可到底有很久没做新衣裳了,料子洗得很白,而且穿在身上紧巴巴的。
张云华完全没在意这个,凑过去拉住了王二妮的手,认真地道:“王姐姐,你不要觉得自己不好,我觉得那个李文昌才是害了你的人,别说你们之间没有什么,就是有,也是他的错。我哥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他不会说你半点不好的。”
王二妮微微呼出一口气,看着眼前少女误会了,却也没说什么。
清清白白活在人世间,她从来不怪责自己。
张仁从一大早就在等消息,先是让家丁去城门口等马车,派了几轮后,府里的家丁全都出去了,总不能把丫鬟打发去城门口做探子,等来等去最后索性自己也到了城门口。
他还挺懂得照顾自己,带了一把太师椅,坐在城门口不多久,渐渐有进城的村民把进城费交到了他这边。
张仁起初没反应过来,收进城费的县城衙役都快笑死了,领头的班头徐虎和他玩笑道:“张老爷,您这派头比咱们周文吏更像收进城费的。”
对面不远坐着的周文吏笑着和张仁拱拱手。
张仁反应过来了,也笑着拱手。
徐虎过来拿了进城费放过去,可过了不多久,还是有人过来给张仁交钱,张仁无奈,只能带着他的椅子往边上坐了坐,这下视角就不那么好了。
中午过去不久,张家那辆格外招摇的马车就到了城门口,张仁还没看见,徐虎先看见了,过去拍了拍张仁的肩膀,笑道:“张老爷,是您家的车驾吧?”
张仁一眼看见张云华从帘后探出头,里面若隐若现还有一道身影,顿时精神起来,点了点头,道了声有劳。
张云华也看见了他,兴高采烈地挥手,“哥,一起回家啊!”
车驾很大,张仁坐在马车外头,和两个马车夫坐一排,时不时回头看看帘子,只可惜他只能听见妹妹叽叽喳喳的声音。
王二妮隔了几天再见到张仁,其实上次见面的印象已经模糊了些,但再看到他时,还是微微怔神。这男子高高大大,俊得一眼分明,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只看他一眼,就觉得心头踏实了下来。
去张府的路上,王二妮很沉默,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隔着一层帘子,她时不时看上一眼,虽然帘子很厚实,看不见什么。
可要是有人在帘子中间看两人,就会惊奇地发现两人如同心有灵犀一样,张仁回头,王二妮就恰好抬头去望。
很快就到了地方,张仁先下了马车,张云华也从马车里跳下来,然后她就很殷勤地伸手拉住王二妮的手,高高兴兴的,“王姐姐,我扶着你腰了,你安心跳。”
张仁盯着张云华,看她一只手托着王二妮的手,另一只手贴在她的腰间,看起来很体贴。
嗯……为兄会了。
张府上下打扫一新,这次少了话多的媒婆,却多了张云华这个能说的。张仁几次眼神示意她往后稍稍,但张云华一路假装看不见:开什么玩笑,我往后稍稍,你要是情不自禁稍有逾越,咱们家后院也不是没有斧头。
这妹妹是真的没有眼色,张仁轻叹,好在他有阿黄。
大胖黄猫这几天活活瘦了半两,张仁每天盯着猫训练,已经卓有成效。喝了会儿茶,张仁就急迫中不失风度地道:“阿黄这几日很努力,已经学会跳舞了,王姑娘想不想看看它?”
张云华忙要说她也去,被张仁一个眼风扫过去,犹犹豫豫只好说她累了,没有跟上。
王二妮仍旧像第一次来张府那样,跟在张仁身后去看猫,只是比起上次的羞怯,今天明显有些不装了的意思,张仁完全没注意这一点,紧张地举起了毛茸茸的黄猫。
阿黄啊阿黄,你可要争点气啊!

阿黄是很争气的。
猫猫跳舞自然不会像人那样优美标准,无非是摇头摆尾,挥挥爪子,动作有些像是舞狮,很简单的步伐。王二妮看得十分惊奇,因为她实在没见过这样灵性的猫。
大户人家养猫多是为了捉鼠,张府从祖辈开始家里就有一窝传代猫,倒是那边走廊下卧着的两只猎犬,是张仁自己喜欢,托了走商的朋友从南边带的小狗崽。真正把工作的传代猫当成宠物来养,还是阿黄来了之后。
阿黄是自己跑来的,而且很亲人,和张仁熟悉之后就开始登堂入室,自带许多讨好人的技能,比如翻跟头,握爪爪这些。
一边看阿黄表演,张仁一边略带紧张地说道:“猫不如狗亲人,但是阿黄很乖,你喜欢阿黄吗?”
王二妮点点头,这时阿黄停下步子凑了过来,甚至把猫脑袋都凑到了她手边。
张仁连忙道:“你可以摸摸它,轻点重点都可以。”
王二妮有些犹豫地蹲下来摸摸猫头,阿黄的毛很干净顺滑,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响动,眼睛眯起来,一副很ῳ*Ɩ受用的样子。
张仁也蹲下来,手摸在阿黄的肚皮上,试探地道:“姑娘怕不怕狗?”
他说这话时,王二妮就看见了不远处趴着的两条猎犬,她是不怕狗的,但这时偏就停顿了一下,故意道:“怕怎么样,不怕又怎么样?”
张仁犹豫了一下,“姑娘怕狗,我就只能把狗养在别处了。”
他是很喜欢狗的,此时语气低落下来,但看着没有怪责的意思,王二妮稍稍怔愣,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这种被人迁就的感觉还是第一次,她下意识地想要索取更多,试探更多,但本能地抿着唇没说话。
她神思不属地摸猫,张仁也紧张于她接下来的回答,两人的手都在阿黄身上摸着。
气氛正凝滞的时候,阿黄忽然抖了抖身子站起来。
猫头顺滑,往下一低,王二妮的手也顺着向下滑,猫肚皮一翻,张仁的手还在原地,一下子,两人的手直接在它猫背上交叠一处。
张仁的手掌覆盖在王二妮手上,说实话,他第一反应是从软软的猫肚皮一下子过渡到了粗粝的树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是王二妮的手。
他有些慢一拍地想要收手,但王二妮忽然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掌,两人凑在一起摸猫,距离本就近,这下手都牵在一起,王二妮还转过了脸来。张仁脑子里顿时嗡嗡的,只剩下一个念头。
阿黄啊阿黄,你可真争气啊。
王二妮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张仁的手,开口道:“云华是个好姑娘,我喜欢阿黄,也不怕狗,你这个人我也很满意,你们家是富贵人家,没有人不愿意住这么漂亮的大宅子对不对?”
张仁定定地看着她,想要说话,但王二妮又说话了:“可我这个人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一点都不温顺,我就是个没什么见识的村姑,不认得字,会的也不多。也许你还打听到我的事,村里人除了说我勤快,大概也没什么好话。”
“可是,就连勤快也是没办法的事,我要是嫁进你家来,过上好日子,可能连勤快都勤快不起来。还有,你这样高高在上的人,也许只是一时的兴头。”
她这么冷静地说着,眼睛看着张仁,似乎连自己也不知道想要他给出什么样的答复。
张仁却觉得自己的心血不断上涌,上涌,如同潮水一般难以平息。
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另一只手也覆盖上来,握紧了王二妮的手,认真地道:“身家父母所给,财富天生天赐,张仁活在这世上的不过是这一具身体,何谈高高在上?”
张仁看着眼前故作冷静的少女,忽然笑了,“只看我这个人,姑娘也是很满意的吧?”
这话是不错的,哪怕张仁没那么多的身家,只是村里普通的农夫,他这样高大英武的一个人,就算只是提着两只鸡上门,王二妮九成也会答应下来。
可真说出去,又有些可笑,仿佛是什么攀龙附凤的遮羞布,所以王二妮也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后来两人又说了很多,王二妮都不大记得清了,原因大约是她嫌羞耻,张仁是教养很好的人,姑娘家主动,他就要更主动一些。
话说到后来,明显已经超出了未婚男女的范畴,王二妮甚至因为觉得张仁好得不太真实,犹豫了很久,问他有没有什么隐疾在身,只要不是脏病,她也是可以接受的。
张仁一时哑然,不知如何回答。
嗯……这些话王二妮全都假装记不得了,只记得最后张仁送她回去时,说了下订的日子。
本月十七。
还有十二天,他就要来下聘了。
整个桃源村最凶的未嫁泼妇开始期待起婚事来。
张仁斗志昂扬,家里给他预备的聘礼最早可以追溯到十几年前,包括早已离世的父母都没想过他还有开库房筹备聘礼的那天。许多当年时兴的物件已经泛了旧,要重新买办。也有些珠宝玩件越久越贵重的,要分门别类。聘书也要请人来写,张仁特意带了礼物去请了县衙的老县丞来写。
忙忙碌碌十来天,下订的前一天也是专门请了老县丞来送聘书,桃源村的人或许认不得县令老爷,老县丞却是在龙兴县干了一辈子的,年年劝课农桑都是他亲自下乡来,十里八乡哪个认不得他?一下子桃源村就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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