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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露凝棠(一枝嫩柳)


对着他一直套近乎的二叔道,“如今侄儿得胜归来,虽说得圣上看重,可到底太过于瞩目,喻家风头过盛不是好事,家里也要规避仔细一些,以免树敌出错。”
眼看着开场白说的差不多,就要求他办事的二房在这时候被噎了回去,尴尬笑着,“凛哥儿说得是,家里帮不上你什么,也不会给你拖了后腿,万事都会留意谨慎,你且宽心就是,吃菜吃菜。”
老太太在主位上用着饭菜,听到喻凛这句话很是满意,喻凛不知道二房的主意,她却很清楚,二房的嫡出的秉哥儿是个不上进,喜欢留恋烟花之地的性子,还总是喜欢仗着家里的事出去抖擞,好几次都闹得很大,被家里给罚了。
上月里吃酒与人闹事,砸了酒楼的招牌,那酒楼背后靠着宫里人,二房赔了脸子,送钱去对方都不收,只不许那孽障再进去,他却不知羞耻,在酒楼门口破口大骂,质问对方知不知道他祖上是谁,喻家的地位,越说越难听,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
回来后惊动了老太太,动了家法抽了他而是鞭子罚跪祠堂,才安分多久啊,又出去闹事,这次更好,在烟花楼里调戏一个粉头,上不了手又打人,算是踢到铁板了,那位粉头是宁王的相好,这不,被人关进了大牢,吃着官司。
老太太不管,大房的人不管,二房的门路没有那么好走,可不是急得团团转,是想找喻凛帮忙,他眼下正得圣意,身上背着军功,即便不求到御前,只要他去说上一两句话,官中的人都会给他面子。
老太太道,“凛哥儿说得对,越是风尖浪口越要小心谨慎,可别再出一些犯浑惹难的事。”意有所指看向二房,后者悻然低头,一直附和应是。
喻凛听老太太说了一会话,余光扫到空位,方氏还没有过来,本来席面妥当了,原来是四房的小辈砸碎了碗盏,汤水泼了一地,她正在处置。
小半刻的功夫,四房闹出来的闹乱处置妥当了,斜对面的三婶婶又叫她过去,说羹汤不够味,叫她让仆妇去要些盐巴来增味,还说再要个小盏子,丫鬟们拿来的不够。
座上的长辈将她呼来唤去,小辈们对她也没有太尊敬,方才她处理了四房的事,那小孩也不朝她道一声谢。
喻凛的眉头蹙了起来,“......”
因为方才的变故,几个叔叔都不怎么敢看他找他吃酒,崔氏伺候着老太太用饭,留意到喻凛心不在焉看着方幼眠的第一个人是旁边的喻初。
见到他状似昨日见方幼眠一样蹙眉不悦的神情,还以为他很不满意,借着给喻凛夹菜的功夫勾身过来,告方幼眠的状。
“大哥哥吃这个,您也别看方氏了,免得影响了胃口,母亲说得对她就是小门小户出身上不了台面,往日里便做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总是给家里丢脸面,眼下她也知道好歹,只在下面做事,不过来碍眼。”
喻凛的思绪转回来一些,他的小妹也不喜欢他这位沉默寡言只知道低头做事的妻子。
“大哥哥,过几日家里要为你办接风洗尘的席宴,祝家姐姐也会过来,你们多年没有见面,可要好生聊聊啊。”
喻初声音压低了一些,完全没有注意到喻凛眼底泛着的冷淡和抵触,她笑吟吟道,“前几日我听祝家姐姐身边的丫鬟说,她从布庄要了几匹上好的料子似乎要裁剪新衣,听说是大哥哥喜欢的料子颜色,果不然昨日又问了我大哥哥的身量尺寸呢,必然是做给大哥...”
话到嘴边还没有说完,只见喻凛动了动指头召来千岭,不一会,他的下属领命而去而后将在忙碌的方氏给叫过来了。
人到了之后,喻初只得坐好,不能再没正行占着中间的位置。
众人留神着这边,只见喻凛让人把方幼眠给叫过来了,还以为他是有什么吩咐呢,就连方幼眠也是,她没有坐下,只温声细问,“夫君有何嘱托?”
“坐下。”他道。
方幼眠微愣,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他抬眼看去,正见到她水润明亮的眸子里闪着不解,就这样看着他。
“用膳。”喻凛又补了一句。
他长臂一伸将旁边的座椅往后拉开了些,是方便她走近坐下。
方幼眠回神后,听他的话入了座。
喻家在座的人越发静谧下来,就连小孩子都不怎么闹了,表面上在用膳,实则竖起耳朵注意这边。
崔氏也看着了,还以为方幼眠又做了什么事情惹喻凛不快,想要训斥她,当着众人尤其是老太太的面又不好开口,只冷着脸看她。
方幼眠坐下后,没有径直吃起来,而是给喻凛布菜。
看着她夹过来的白炸春鹅,喻凛懂了她的意思,她以为他是叫她过来给他布菜,伺候用饭。
这道菜他的确素日最爱,方氏面面周到,想来是了解他的喜好了,何止是他的,众人面前摆的菜色都是迎合喜好的,下人都未必记得住,她倒是细心。
思及此,他微叹一口气,道,“你不要忙了,杂事由丫鬟仆妇盯着,你只管吃你的饭。”
此话一出,众人的神色又变了一轮。
意外喻凛话里不是责备也不是使唤,更像是...照拂。
尤其他后面一句由丫鬟仆妇盯着,原本要找方幼眠的人,也不敢开口了。
别说众人神色各异了,就连方幼眠都有些微微的意外,她半抬眼睫看了他一眼,男人已经转过去用膳,他没有吃她布的菜,兀自夹了别的,慢条斯理吃着。
方幼眠道了一句多谢夫君,随后用膳,正好,忙了许久她也有些累了,不用忙正好,她又不是天生喜欢做事,不过是崔氏的吩咐,要伺候大家用饭。
身侧少女那一声低低的略显疏离的多谢夫君,钻进耳朵里,男人执筷的手几不可察顿了一下。
“......”
相对于崔氏脸色的难看,老太太见两人总算是有了交流,又坐到了一处,欣然点了点头。
用过早膳之后,方幼眠起身又开始忙了,喻凛漱口擦手的动作是他贴身随从做的,她只是让丫鬟将用物递过去给他的随从。
等照拂好他之后,才看着丫鬟仆妇们收拾,而后又回正厅陪着长辈们说话,与其说是陪话,不如说是静静聆听。
主位旁侧的喻凛留意到她极少开口,偶尔婶婶或者嫂子们说话收不住了,她才帮着递台阶,打圆场张口说简略的一两句,从来不主动挑起话题,亦或是谈家里的事,多数安静坐着,很没存在感。
若非你刻意寻找方氏,她又低着头遮住了自身的好容色,衣着清简,还真的无法注意到她。
她进来的时候,前面的位置基本都坐满了,原本他身边有她的空位,喻初直接坐了下来,而她的位置则留给了她暂时来家里玩耍的手帕交,有客人在,自然是不好叫她起来了,因而方氏坐到末尾处。
再者,她进门的时候也没看前面,似乎习惯了前面不会有她的座位,径直在后面落座。
看来在家里一贯如此,跟今日用饭的时候一般无二,她在家中不得看重,故而没人给她面子。
他收回余光,默不作声。
老太太说了一会子话便回去了,说了午膳不在这边用,只早晚膳的时候过来。
方幼眠起身跟着崔氏和妯娌小姑子送老太太,对方说不要兴师动众,只要方幼眠和喻凛送就可以。
众人都明白,这是老太太有意撮合两人独处。
喻凛跟在后面,看着她扶着祖母走,今日的晨曦与归家那日有异曲同工之妙,落到方氏的身上,她雪白的后颈和耳侧都罩着昏黄的光,显得她更温婉安静。
她自个被晨光照到了倒是不在意,还记得给祖母遮挡,怕晒到了祖母。
到了台阶又小心提醒祖母仔细脚下。
喻凛跟在后面,老太太时不时跟他夸赞方幼眠,说她总是这样周到,不止他今日看到的这样,便是他不在的日子里,她生病了,崔氏不自在了,她都会在跟前尽孝照顾。
平心而论,对待家里长辈方氏是极孝顺的,行事言论让人挑不出什么错。
喻凛应声,“祖母说得是。”
老太太又道,“我与你说这些都是空话,天长日久,你便知道你媳妇的好了。”
他的视线微落到她的头上,她似乎羞赧还是怎么的,头始终安静埋低着,没说多余的话。
一路到了碧波斋,给老太太捏了一会子臂膀,又伺候她吃了人参养荣丸和保心丹,方幼眠才起身退开。
“你二人且先坐下,我还有几句话讲。”
方幼眠坐在喻凛的身侧,与他一道听着老太太的后话。
“凛哥儿此番回来,陛下给了休憩的时日?”
喻凛点头,“陛下体恤,给了三个月的修整时日。”
也不算是彻底休憩在家,半月后,照旧要上朝,不过手头上的政事不会太多。
本以为老太太要嘱咐旁的,不曾想开口就是说两人的内事。
“如此正好,今日你也看到了家中几房都很热闹,你们是不是也该要个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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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的话脱口而出,原本就安静的内院更是针落可闻。
喻凛蹙眉,方幼眠也下意识闪动了一下眉眼。
身侧高大挺括的男人不说话,她更没有吭声。
老太太抿了一口茶,等不到两人的回话,又开了口借着道,“你们成亲也有些时日了,正巧凛哥儿得空,这件事情即便祖母不说,心里也应当记挂着。”
两人还是沉默不语。
喻凛到现在还没有彻底接受习惯他有了一位成婚数年的妻子的事实,乍然又提到孩子,要跟方氏生儿育女,繁育后嗣。
在他看来,着实有些过早过快了。
这些话,自然不能够当着老太太的面说出来,毕竟她对方氏很满意,且叫方氏听了去,也不大好。
再者说,两人至今分房,没有行过周公之礼圆房。
怎么会有孩子?
方幼眠作为媳妇,更不好开口了,她不可能义正言辞说明,她不想要喻凛的孩子,她能够感受到喻凛对她的不喜,不愿意碰她,约莫如同家里小姑所说他心里记挂着所爱。
旁人来看,不得夫君欢心,十分不好,在她看来,却是一桩好事,再熬过一些时日,崔氏必然会张罗着给喻凛抬人进门,抬谁都与她无关,届时按着她的打算,那时日一到,她或许便可以脱离喻家了。
一想到能够犹如枝头憩息的鸟儿展翅高飞,脱离喻家的门宅,飞得高高的,飞得远远的。
思及此,她的心头忍不住浮现一阵轻快和愉悦,眼下的乏累和困境都不算什么了。
在此之前,若是有了孩子,便是有了羁绊,届时藕断丝连牵扯不清,不好。
何况,她实在负累,从记事开始无一不在忙碌,为了弟弟妹妹嫁进喻家之后过得水深火热,实在不愿意和离之后又要照顾孩子,方幼眠很想为自己活一活,即便不能,轻松一些过日子也好。
“幼眠,你在想什么?”老太太见她一直垂着脑袋,好似心不在焉,叫她的名字。
“没有想什么。”方幼眠摇头低声道。
“方才,我说的话你可听到了?”老太太问。
方幼眠点头,示意她听到了。
“你二人有个孩子也好,你婆母喜欢孩子,届时有了孩子添了热闹,她也不至于总往二房跑了。”话说到这份上,方幼眠不会听不出来是在点她。
老太太知道崔氏不喜欢她,总是背地里训责苛待,变相告诉她若是有了孩子,一切会慢慢改变。
可她不这样想,崔氏厌恶她是因为她的家世,她这个人,即便喜欢孩子,也不会喜欢她的。
她没有拂却老太太的点拨,点头轻嗯。
喻凛在一旁也听得清楚是个什么意思。
见旁边站着脑袋堪堪到他胸膛的少女点头,他收回了眼。
说完方幼眠,老太太又讲喻凛,势必得了喻凛的一句准话,她才满意。
“好了,你二人下去罢。”
宁妈妈送两人出去。
回程的路上,两人并肩走着,喻凛照旧按着他习惯的步伐走,大步流星,没一会就又甩开了方幼眠。
从并行改成了一前一后,且两人之间产生的距离越来越大。
他兀自思忖着今日发觉她在家里没有地位的事情,还有祖母最后说的那一番话,回过神才发觉,他那位娇小安静的妻子被他远远甩在后面,几乎有半程抄手游廊的间隔。
喻凛回身,眯起眼往后看那一抹有些模糊的碧青色身影,而后停下了脚步。
方幼眠还在想刚刚的事,站了一日腿脚也酸,并不打算快步追他,一则站在喻凛的身侧总觉得压迫感十足,倒也不是害怕他,主要因由喻凛身形高大伟岸,加上他不苟言笑,又久经沙场,自带一股肃杀的气势,令人默然,在他身边要字斟句酌。
二则回去也是要在正厅应付诸位长辈,这会子,众人只怕还没有走呢。
她很不喜欢喻家几房你争我抢,互相奉承,明褒暗贬的嘴脸,不喜欢也还要装出一副附和认同的笑,着实累得慌。
走着走着,发现不远处站定的喻凛。
他停下脚步负手而立看向不远处的凉亭,像是在赏景色,又像是在等她?
方幼眠不确定,怕是喻凛是有旁的事情要交代,故而加快了脚步上去。
她遂一追上喻凛,他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到她的身上,只一眼,便挪开了。
好像真的是在等她,难不成要说方才孩子的事?
不过一道走了几步,他并没有说话,看着不像是有什么吩咐,就真的是等她追上来。
这一次并行,男人的步子放小步调放慢了很多,方幼眠加快脚步,跟得没有昨日那般困难了。
方氏就在他的身侧,始终落他小半步,两人之间并没有真的并行。
这个间隔就像是她给人的感觉,十分的守规矩,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不会越过无形的边界。
思及此,又想到今天的事,喻凛张口说了一句,“往日里家里用膳,你一直寅时便起?这样忙碌?”
方幼眠微顿,不知道他问这句话的用意,“......”
她略一思忖,不好回什么话,干脆轻轻颔首,以作回答。
喻凛本以为他起了一句头之后,方氏会将事情的原委告知他,今日他替她出头的意头已经足够明显了,真要是装着心思的人,也该知道顺着他给的“杆子”往上爬一爬。
虽说祖母叫她管家,可这些操劳来去的琐事,都是下人们该做的事,她却事事亲力亲为,当中必有内情,若说是方氏因为自身家世不好,想要借此讨好家里的众位亲长,却也不太像,毕竟都是些体力活,吃力不讨好,谁会因为这点迎合而高看她?
难不成....是因为母亲的缘故?
可她没有,点头之后什么都不说,叫喻凛不明。
他不由多看了她一眼,静等了一会,她照旧沉默,活像是个美丽的小哑巴。
喻凛也不问了,径直道,“日后你不要再做这些事情。”
此话一出口,她的反应可算是有了,还大了一些,微微歪着脑袋看他,澄明晶亮的眸子漾着不解,好似会说话,无形在问他为什么?
方氏历来喜欢低头,还从未这样看过他,想到今日她站在六棱台阶上偷偷的窥视,喻凛清咳一声。
“你贵为少夫人,是家里的主子,那些琐事不应该你去做,家里雇用丫鬟婆子,不是养着吃干饭的。”
方幼眠明白了,她回正了脑袋,步调又放慢了一些,没说答应不答应,喻凛正要问她听清没,下一息,她张口,有些为难,“可婆母那边....”
实在不是她想当着喻凛的面说崔氏的不好。
他叫她不做家里的活,她自然是一百个乐意,本来就不想这样操劳,方家受喻家的恩惠,她侍奉长辈掌管中馈是应当的,可崔氏总不满,就想把她当个下人。
崔氏的目的,方幼眠很清楚,无非就是想告知她,让她时时刻刻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别以为她嫁进喻家是享清福的,侍奉长辈就是她该做的事,也别以为她掌着对牌和管家的钥匙,就是喻家养尊处优的女主人了。
这些话,崔氏耳提面命说过很多遍,这些话听得方幼眠耳朵都快要起茧子,刚开始她也会难过委屈,甚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躲在被子里哭,积年累月下来,心境平稳了,也看开了。
不过是轻飘飘几句而已,费的是崔氏的口舌,真伤心难过,苦的是自己的身子,真被人知道了,多是看笑话,谁会心疼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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