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玉露凝棠(一枝嫩柳)


刑罚挣扎,拴着他的铁链叮当作响,他张开干裂的唇,声音粗粝无比,气若游丝,“刘应愧对将军,但求一死。”
闻言,喻凛扯唇嗤笑。
跟在他身边的下属不明他的意味,还以为他生气了,幸而没有,喻凛嘱咐人好生看守,而后离开了死囚牢笼。
刑部侍郎跟在左右,语气为难,“这人骨头硬,撬不开嘴,下官斗胆,不知喻大人可有良策?”
圣上钦点这么些事情都做不好,简直愧对圣颜,只能寄希望于面前的喻凛了。
喻凛文武双全,见多识广,有手腕有计谋,重要的是,死囚刘应曾经跟在他身边,好歹知道什么门路,能撕出一个口子。
喻凛今日是过来探看探看,他边走边淡声道,“刘应视死如归,又是战场上出来的人,前身或许是死士,不会惧怕刑罚。”
刑部侍郎无比叹息,就怕遇到这样的硬骨头。
死牢里味道难闻得很,前面两位大人面不改色,后面跟着的人都有些受不了,脸色无比难看,唯恐下一瞬就会扶杆呕吐,碍于直属上司大人们还在,唯恐降罪,个个憋着。
到了门口终于能够喘一口气,喻凛转身之时,注意到了身后狱卒猪肝一样的脸色。
他默不作声收回眼,与刑部侍郎林钺道,“林大人可着人查查刘应的前身,别用刘应这个名字,只用他的相貌去找,若有线索,再查那人的亲属家眷,别有遗漏....”
从刑部折返,天色渐晚了,想着尽快回程,特意走的另外一条道,谁知来路碰上了一辆乘四架的马车,才看到马车角悬挂的祝家字样,车帘子已经掀开了。
对方露出一剑眉星目的男子,乍见喻凛,一脸欣喜,直接叫了他的表字,“哟,喻云瞻!”
“何时回来的?”
原来是祝家大郎祝应浔,他往日与喻凛交好,分开多年一见如故,立刻下了马车,邀约他去祝家吃酒。
“赶得巧了,前些日听说你打了胜仗,拿下了南蛮,给我们梁夏长了好大的脸,加官进爵了?原本要等你回来,咱们弟兄碰面,好生帮你贺一贺,谁知庄子上出了一点事,父亲派我去处理,一去数月,到现在才回来。”
才靠近就闻到喻凛身上的味道,祝应浔受不了,捏着鼻子后退,嫌弃得紧,“你这是去什么地方了,臭成这样?”
喻凛微叹,“说来话长。”
“走走走,去我的别院洗洗,别回家熏坏了你的夫人。”
原本急赶着归家不欲去的喻凛,闻言,还是跟着去了。
喻凛才归家贸然上祝家的门不是很妥当,幸而祝应浔的别院跟祝家隔着一道围墙,只悄然来,倒也不惊扰为人知晓。
沐浴净身过后,身上总算清爽了。
下人们备办了酒菜,两人在杏花厅里吃酒说话,多讲这些年的趣闻事迹。
酒过三巡,祝应浔仰天长叹,喻凛问他有事?
祝应浔道,“咱们兄弟多年,你还不明白?”
是,如何不明白,方才他说去庄子处理事情,耗费了数月,喻凛便察觉到古怪了。
庄子上能有什么大事,无非就是田庄佃农的事情,即便事情再多,以祝应浔的手腕,何至于数月不归。
喻凛只是笑。
祝应浔给他倒酒,“我是羡慕你娶了一个貌美如花又柔顺似水的娇妻。”
何故提到了方氏,喻凛放下酒盏,定了定幽深的眸子。
“你见过她了?”
“怎么没见过,你当时在外,娶亲那时候,受你家中所托,我还帮着去接了一下亲呢。”方幼眠是蜀地的人,一来二去很麻烦,方家的人便在瀛京的边城买了一处小宅子,又置办了两个仆奴,方幼眠从那地方嫁出去的。
“翌日你家请帮忙的客人吃酒用饭,她出来敬茶,我便见到了,不得不说啊,老太太真会给你选人,这样貌美的姑娘,瀛京都不多见,再者她性子柔顺,一看就温柔可人,说起这瀛京的姑娘,相貌比你内眷倒也不算是差很多,可性子挑出来....”
明明好友说的是夸耀方氏的话,喻凛听到耳朵里,却觉得不怎么舒服。
尤其是他多番提到方氏貌美,性子柔顺,语气流露出羡慕,分明是也喜悦的口吻,并没有冒犯。
可喻凛隐隐不愉,他说不上来心头泛着的是什么滋味,总感觉这样,莫名有些无理....
祝应浔为人爽朗,做事不拘小节,其实早在方氏之前,他也时常夸耀过喻初,样子长开了,比之前灵动貌美,行事也有分寸,诸如此类,那时候喻凛并没什么感觉。
是因为方氏是他的妻?出现在旁的男人口中,故而他不喜?
端起青白玉盏吃酒时,杯沿遮挡之下,喻凛薄唇边始终噙着的笑意淡了许多。
放下酒盏之时,他垂眸,指腹摩挲着玉盏的边沿,“这么说来,你对京中的贵女很是留神。”
“不是我留神,是我母亲留神。”祝应浔又开始叹息了,“要不是为这桩子事,我能到庄子上躲那么久?”庄子贫瘠,比不上京城繁华快活。
“如今你回来了又高官厚禄,字里行间总有几分威严在,帮着我跟家里说几句,我暂时不想娶妻,要等建立一番事业才打算娶妻,让我父亲母亲少来烦我。”
“我如何去帮你跟伯父伯母说。”喻凛漫不经心转着酒盏。
“如何说不得,既无法直来直往,你旁敲侧击也好啊,说娶妻有多不好之类的云云,如此也姑且算帮我了。”
喻凛不说话,好整以暇看着他。
娶妻的不好?
他想了想,暂时没有想到,不过不适应是有的,毕竟玉棠阁冷清,乍然多个妻子。
其余的,还有什么不好?
祝应浔深叹一口气,倒满酒仰头喝尽,“你不帮忙说话便罢了,吃酒是一定要作陪我的。”
喻凛勾唇笑,把酒盏给递过去,陪他吃了好几盏,祝应浔到后面有些醉了,捏着眉心往后一靠,“若我母亲眼缘如同老太太,给我挑一个云瞻那般的媳妇,我也喜悦了。”
听得这番话,看着好友脸上的笑容,喻凛搁下酒盏,没舒展多久的眉宇又渐渐拢了起来。
“......”
夜里到了时辰,喻凛还没有回来,方幼眠搁下手里的针线,预备歇息了。
她揉了揉眼睛,一旁的雯歌却催她加把紧,“姑娘不追究好料子,好歹再精细些。”
晚膳过后,雯歌拿来了一匹上好的料子,说是给喻凛裁一身新衣如何?
方幼眠接了料子过去,摩挲着料子许久,又拿了针线剪子,雯歌大喜还以为她是受到了晚膳的刺激,要亲自做,好能拉拢和大人的关系。
谁知她就裁了一小块,从旁边的小抽屉里拿出香囊的花样子,便说不要送衣衫,给个香囊就成了。
那料子留着给弟弟裁衣衫,他也爱那湛蓝的颜色,料子好。
可不是好,雯歌费了不少心思命人买回来的,定然能够盖过祝家的姑娘。
眼下也劝不回来了,一个香囊一晚上就做了一半,看着小巧,并不大气,这样如何好送得出去?雯歌可不是要劝劝。
偏生她家姑娘就是不着急,不开窍呐。
梳洗过后,心无旁骛躺下就睡,看得雯歌都不知道如何说她为好。
方幼眠才歇下小半刻,雯歌火急火燎挂起蚕丝幔帐来催,“姑娘快醒醒,大人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喻大人初露占有欲~
也是爱干净的大狗狗一枚,怕身上臭回家熏到老婆(毕竟是想和老婆贴贴的喻大人呐

她适才要入眠应承周公的约,听到这话人还迷糊着。
雯歌不得已摇晃她的肩膀,又俯在她的耳边说了一遍,方幼眠叹息睁眼,而后迅速起身,来不及梳妆便只能披着外衫出来接喻凛了,她嘱咐人将烛火给点燃,再准备热水。
“夫君万安。”
方氏匆匆赶来,青绿色鸢尾花纹裙外面披了一件织锦的斗篷,她的整张小脸埋在一圈柔软绒绒的兔毛领间,脸上粉黛未施,乌发松松挽起,没有别任何一支珠钗步摇,给他行礼请安。
青丝如瀑,更显得她肤白貌美,不用任何脂粉着抹点缀,便这样叫人惊艳,方氏的底子真的很好。
也是,她本就生得清丽柔美,跟家里女眷相比,往日的脂粉算是上得素淡了。
即便她低眉顺眼,已经竭力粉饰,依旧不难从含着水意的眼尾和松软含糊的语气当中察觉到她的困倦,便是步履也有些虚浮,走过来迎接他的速度走得很快,耳鬓的碎发都有些乱了,偏偏要镇定自若,显得从容。
“如何起来了?”喻凛问。
方幼眠听男人这话有些懵懂,还能如何?自然是要过来迎接他。
因为不解,她抬起泛着水雾的眸子瞧了他一眼。
喻凛也是后知后觉,她是要过来接他的。
微顿之后,攥拳抵在薄唇边,清咳肃声,“......”
是他疏忽了,往前在京城的时候他偶得闲暇也会跟在好友出去畅谈吃酒,几次夜色很深了才回家,家中的人俱都歇下了,除却身边跟着人随从之外,没有人会起来迎他,所以他才有那么一问。
方幼眠明显也反应过来了,喻凛之所以有此一问,还是因为没有将她这位“妻子”放在心上,故而觉得她该做的事情出格冒昧。
“你...下次时辰过后,兀自睡去,不必再起身来接我。”喻凛道。
他张口吐息之间,方幼眠闻到一些若有似无的酒味。
喻凛出去与人吃酒了,不过他看起来并没有醉态,还是眼清目明。
许久不见她说话,喻凛想到昨日让她不要忙碌她吞吞吐吐的缘由,而后再道,“你放心,若母亲知道,我会去说。”
她一开始就不想,不过是怕落人口舌,届时崔氏责骂,说她不好生伺候,说不定还要加以责罚,既然喻凛都这样讲了,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方幼眠垂下眼睛,轻轻的一声,“好。”
“多谢夫君。”末了,喻凛已经提步往里面走,她才又小声补了一句,在后面跟上。
听到男人的耳朵里,只觉得她礼貌得有些距离。
他轻声嗯。
喻凛跟上次一样,只要他的贴身侍卫处理身边事,就连丫鬟也不要,热水已经烧了抬进来,丫鬟都进不去净室。
方幼眠总不能现在去歇息,就在外面等,她无事可做,又不好拿了香囊出来接着做,毕竟是要过些时日送出去,好歹别提前叫喻凛看见了。
想到他方才吃了酒,便嘱咐了小丫鬟去熬醒酒汤来。
她就坐在双耳香薰炉子当中等待,内室过于安静,困意再次席卷而来,方幼眠手肘搁在圆桌上,手撑着脑袋,浓密的眼睫渐渐耷拉下来了,遮住了她漂亮的眼睛。
喻凛出来之时,见到她如前一般坐在烛火下,圆桌前,松开了斗篷,她的乌发拢到一边去,只穿着雪白的中衣,肩若削成,单薄瘦弱。
一条细细的丝带将她的腰身束得紧紧的,看着十足细,几乎一掌就能攥过来,她的小香囊还悬挂在腰间。
难怪书上说要在灯下看美人,“......”
他的酒量明明不差,不知是不是因为带兵打仗多年不沾酒的缘故,在祝家吃了些酒,此刻沐浴净身之后,胸膛中竟然浮现出丝丝不可名状的躁意。
喻凛捏了捏眉心,闭眼压下。
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快要靠近提醒她去歇息之时。
三两步的距离,她忽而察觉惊醒,便是喻凛也被吓到,她侧过头来定定看着他,浮上雾气的眸子显得有些湿漉漉,人的反应钝钝的。
形容看起来有些惺忪,晕乎乎的模样,旁边的小丫鬟小小提醒了一声,她才恍惚站起来,恢复往日的规矩,问。
“夫君已经梳洗好了么?”
“嗯。”
方氏与白日里的老实,第一眼叫他觉得的木讷沉闷有所不同,掩盖不住的女儿家情态,笨拙当中不乏有趣...还有些可爱。
“我命人熬了醒酒汤,夫君要不用一些罢,免得明日起来头疼。”她这样道。
竟然察觉到他吃酒了,还命人备办了汤水。
难不成身上的酒气很重熏到她了?
喻凛颔首,身侧的千岭上前去找小丫鬟拿醒酒汤。
“多谢。”他也道。
两人相顾无言,喻凛嘱咐,“你好生休憩。”
而后又去了偏寝。
男人走后,方幼眠卸下浑身的力气,忙不迭钻入宽大的罗汉床中。
雯歌欲言又止想跟她说事,见她困极了,想到明日要忙就没有开口。
喻凛喝了醒酒汤后,又脱衣上了药,这两日不忌口食,即便药用得上乘,身上的伤口好得没有那般快,得益于他身子强健,没出什么岔子。
后几日事多,主要管采买瓜果蔬菜糕点酒水的事情,家里桌椅板凳不够了,另外要再置办,帮闲跑腿的人原本打算找常年用的那一起子人,不知怎么的,原本在书房看兵论的喻凛竟然听到了方幼眠跟丫鬟们低声的吩咐,说是不用,只拨了他身边的随从侍卫来帮忙。
方幼眠当时捧着账本,一手拿着对牌转过来,一身嫩绿的曲裾深衣,整个乌发完全盘了起来,露出雪白的后颈,显出干练利落。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她有些为难,“动了夫君身边的人,只怕夫君做事不方便。”
喻凛看着她精打细算,一心为他着想的样子,温声,“不会,千岭在,他会安排妥当。”况且在家里也用不到什么人。
她还在纠结,又问,“当真可以么?”如此一来,倒是节省了一笔不小的开支。
“可以。”男人低声,声音越发磁沉。
方幼眠纵然不跑动跑西,到底要核对钱数,再给管事的拨银子,等管事的将单子上的用物采买回来了,管事媳妇们又上玉棠阁来给她回话,登记入账,一笔一笔都要无比明晰。
这两日,喻凛也一直在家,暗里派了私卫出去查访内应的事,顺着他上次在刑部所说,刑部侍郎来信果真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他不出面,只做背后的操.手。
夫妻两人共处在一屋檐下,泾渭分明得很,除了必要的交涉,谁也不打搅谁,各自忙碌各自的事。
雯歌日常在方幼眠跟前抱怨,两人看着不像是夫妻,更像是搭伙的同舍人,想让她趁此机会,好好跟喻凛套近乎,好歹拉近拉近感情,趁早圆房有个孩子,她都置若罔闻。
忙到了邀客的那一日,方幼眠醒得依旧很早,并非不困,只是因为这些年守着时辰睁眼,养成了习惯,她想再睡会也睡不着,总害怕歇息一会歇过了时辰,索性闭目养神。
起来之时,又听到了后院传来练剑的呼啸声,是喻凛在练剑,他的武艺已经出神入化,却没有一日懈怠,每日见到喻凛刻苦,总不可避免看着他的身影失神想到家中弟弟,他幼年学书也十分刻苦,家里没有炭火,到了冬日里,破旧的屋舍无法御寒,冻得双手生了冻疮通红腐烂,他也能强忍着握笔写字。
若是他将来握剑,想必也跟喻凛一样的,不过后学剑艺,逊色喻凛微微。
她看喻凛之时,几次被他发觉,撞见男人剑眉下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深邃不知意,只觉很是尴尬,后来,方幼眠也不再看了。
梳洗之时,小丫鬟们在旁边给方幼眠禀告已经上门的客人都有哪些,分别迎去了什么地方,循着贵客的口味,上的什么茶水糕点。
家里给喻凛接风洗尘,场面要办得好,又不能太过于张扬奢靡,免得被人参奏弹劾。
她听着小丫鬟说话,确认没错了,又叮嘱了几句,才叫人下去,让雯歌快些梳妆。
身侧没有人了,雯歌凑到她耳边说悄悄话,样子神神秘秘,方幼眠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一听说是喻凛几日前回来时身上穿的衣衫与回来换的衣衫不一样,心里只觉得有些无趣。
这都过去许久,如何又要翻出来说?
“即便要多簪几支珠钗,你也少戴一些,我觉得很沉。”
见客隆重,不能过于清雅,雯歌乐此不疲给她上珠钗,方幼眠觉得重,压着颈子难受。
“姑娘到底有没有听奴婢说话啊?”雯歌都快气死了,“大人那会子出去的衣衫是新换的,短短时辰为何又要换新衣?”
“这有什么奇怪?少留心这些。”她不想听,左右不过男女之事。
“这还不奇怪,您就不会胡思乱想么?”雯歌点拨,“奴婢帮您琢磨了几日,必然是姑娘在家里得大人看重维护,祝小姐着急了,这才想法子把大人从家里叫去,又使出诡计。”
“别胡说了,今日事情多着呢,留神看顾。”放幼眠起身,“好了,走吧。”
雯歌放下梳篦,跟在她的后面过去。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