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此优柔,是想给他们留待来日吗?”
他抬步往前走,到了江相面前,那温和带笑的眸子里便溢出一分冷漠。
“你若如此犹豫不忍,等他们反扑回来之前,孤便能亲自了结了你。”
江相顿时一个激灵惊醒,俯身跪下去。
“臣该死。”
谢瑶还没到前厅,迎面便碰上了出来的顾长泽与江相。
“怎么醒这么早?”
他极自然地走上前揽住谢瑶的腰肢,江相正跟在身后擦着满头的冷汗,瞧见谢瑶又跪了下去。
“太子妃大安。”
“江相。”
谢瑶轻轻颔首,刚要再说上两句,便见江相一脸惶恐地拜过离开了。
“您在前厅跟他说什么呢,我怎么瞧着他今儿这么害怕?”
顾长泽不以为意地笑了一声。
“谁知道呢?多半是年纪大了,便见什么都喜欢一惊一乍的。”
谢瑶嘴角抽搐了一下,知晓他岔开了话题,便也没再过问。
“睡了一天,可想吃点什么?孤瞧你眼下乌青都重了。”
他装模作样的心疼并未让谢瑶有好脸色,睡了半日舒服了许多,但她紧接着便想起昨儿的事。
昨晚上她实在没力气清算,这会可有时间了。
只见谢瑶弯着纤细的身子从他怀里钻出去,脸上不大好。
“我今儿一早已听说了,昨日父皇并未让人前来过问殿下,画像分明是今日送来的,您昨晚为何骗我?”
宣纸的事她昨晚已看到了,但传信的太监今日才来,他昨儿怎么知道了这事,还将计就计地骗她?
顾长泽瞧见她小脸上薄怒的红,一时觉得有趣,勾唇一笑。
“阿瑶猜一猜,你猜对了,孤待会便给你些奖励。”
他凑到谢瑶身边,别有深意地强调了“奖励”这个词。
顿时让谢瑶想起昨晚,他无数次覆在她身上,亲一亲她也要说是奖励,闹得她没了力气还非要再来一回的时候,说的也是奖励。
“这是哪门子的奖励,分明是你……你……真是不要脸皮!”
谢瑶脸色连着脖子都红了,咬着唇恼了一会,才咬牙切齿地喊出了这个词。
“这话倒是新鲜,昨晚孤没听阿瑶骂过呢。”
顾长泽却丝毫不恼,长臂一伸把谢瑶纤细的腰肢揽进怀里。
他埋在谢瑶脖颈上,贪婪地吸了吸她身上的馨香。
女子柔软的身段着实让他着迷,让顾长泽想起昨晚,在桌案,在床榻,他食髓知味,一遍遍哄骗着她。
她知道了宣纸的假,又被他逼迫着说了许多害臊的话,到了最后也没见他停下,便眼尾泛着泪,抬手捶他,一声声骂他。
“骗子,伪君子……顾长泽,你要些脸。”
那些话没让他停下,反而愈发兴奋地掌控着她沉沦,她在床榻间连骂人的声音都那么好听,直至此时让他想起来,依旧觉得心中燥热。
他抱着谢瑶,轻轻磨着她的耳垂吮吸,仿若叹息一般,声调极低地哑声道。
“阿瑶,昨晚的声音很好听,今晚入了榻,你再骂两声孤吧。”
第46章 46
谢瑶顿时脸色通红。
到了嘴边要说的话都变得烫嘴, 她极想再骂一句不要脸皮,却怕他听罢更兴致高昂了, 只能咬着唇瞪了他一眼,抬步要走。
然而腰肢被人箍着,谢瑶动也不能动,顾长泽慵懒地将头倚在她脖颈上,缓声细语。
“昨儿晚上央着孤别走,今日一醒就不认人了,孤挨了阿瑶好一顿磋磨, 现在背上的抓痕还没消呢。
阿瑶的腰真软,孤抱着便不想松开了,只想即刻天黑罢, 与你一同去软榻上歇了。
阿瑶这样好看,骂孤的时候好看,脸红的时候也好看。
阿瑶……”
谢瑶脸红得几欲滴血,生怕身后跟着的婢女们听见, 连声道。
“你莫说了。”
“那你亲孤一口。”
顾长泽弯唇凑到她面前。
谢瑶被他磨得实在没脾气,只能飞快地在他唇角落了个吻, 从他怀里钻了出来。
顾长泽唇角笑意更甚。
这嬉闹亲近的一幕落在不远处萧琝眼中,他扶着下人的手陡然攥紧。
他看见谢瑶罕见地在外人面前露出如此一副娇羞灵动的模样, 一时说不出心中是何滋味。
周身气息涌动,萧琝紧紧抿唇,克制住了心中的沉暗。
“我来这几天了?”
“才四五日,公子。”
才四五日吗……他看着这一幕, 为何却已觉得度日如年?
萧琝蓦然沉了眼。
看来有些事, 是要提前了。
昨儿一晚的胡闹,顾长泽身上还没好全的伤口又有些裂开, 太医令第三回给他重新上了药包扎后,看着顾长泽满不在意的样子,终于放弃了再劝解他,转而把目光放在了谢瑶身上。
“太子妃,殿下身上伤还严重,您平日必得多看顾着他。”
谢瑶瞧着一盆盆换出去的血水,轻轻给顾长泽擦着额上的汗,连声点头。
“我知道了。”
“还有,殿下身体虚弱,前些天又奔波受伤,您……您与殿下……房事之上需得克制。”
谢瑶闻言脸色猛地涨红,攥着帕子的手收紧,声音细弱蚊蝇。
“我……”
顾长泽眯着眼看过去。
“孤看你这差事是不想做了,管闲事都管到孤房里来了。”
太医令额上冒出冷汗,顶着顾长泽杀人般的眼神战战兢兢地劝解。
“殿下,隔壁萧公子身上的伤比您好的快多了,您的身体绝不能再……”
“啪嗒——”,顾长泽听见萧琝这两个字彻底黑了脸,抬脚踹了过去。
“滚出去。”
太医令灰头土脸地抱着药箱跑了出去,谢瑶脸色红得能滴血,抬眼嗔他。
“太医还不是为了您的身子……”
“孤身子好得很。”
顾长泽黑着脸把谢瑶抱进怀里,一想到这死太医竟敢把萧琝与他放一起比对,心中便更恼。
“孤改日非……”
“您还说呢,我瞧着子行哥的伤的确比您好得快多了,那天回来的时候瞧着比您严重,这四五日的功夫,伤口都要结痂了。”
谢瑶有些忧心地说完,忽然腰间的手收紧,顾长泽不满意道。
“阿瑶这是嫌弃孤的身子?”
那萧琝脖子上还有伤呢,包扎了一圈又一圈,比他丑多了。
谢瑶生怕他这一扯又将伤口扯开了,连声摇头。
“自然不是不满意,只是殿下的伤反反复复,我实在担心,从今晚起,我便与殿下分房睡吧。”
免得她总睡到一半被他勾起,陪着他一起胡闹到半夜。
虽然都是顾长泽主动的,但谢瑶觉得自己每回也算半推半就,毕竟这人实在长得好看,她推拒到一半就被蛊惑了。
瞧着身子弱不禁风,床榻之上却每每能把人折腾得不行,昨儿晚上更是从桌案到床榻胡闹的厉害,此时听了太医令的话,谢瑶哪还敢由着他。
她看着顾长泽散开的衣裳,那伤口才又被包扎好,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线条流畅有力,尤其是到了床榻间,每每她的腿勾着这腰……
“咳咳……”
谢瑶猛地清了清嗓子,打住了思绪。
她这回态度很坚决,任顾长泽哄了又骗也没答应什么,当天晚上就从顾长泽屋子里搬出去了。
这一整日顾长泽的脸色都不算好,到谢瑶搬走,他看着对面廊下闲庭信步的萧琝。
“你说孤若此时找人捅他一刀,太子妃是不是就该觉得他身子差了。”
江臻身子一抖,苦着脸道。
“殿下,您再捅一刀,他就真得在咱们东宫久住了。”
顾长泽有些遗憾地道。
“那下回吧,等他出了东宫。”
谢瑶搬回自己屋子里住着,一连三四天,任凭顾长泽连装病扮柔弱的招数都使出来了,也不见她动摇一分。
于是顾长泽越发看萧琝不顺眼。
一连几日,他白天赖在谢瑶身边,一同用午膳的时候,也要呛他几句,到了晚上,瞧着谢瑶回了屋子,他和萧琝隔着长廊冷笑一声,再互相“问候。”
“萧公子的伤见好,但也别总是出来,东宫地方大台阶高,若是赏花的时候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下来摔死了,孤可是不会为你办丧事的。”
“岂敢,有劳殿下关怀,但殿下还是多想想自己的伤,小小的伤口养了许多天不见好,这样病弱的身子,也难怪太子妃要搬出去住。”
两人目光对视便是针锋相对,噼里啪啦地互讽了一顿之后,顾长泽冷笑着转头离开。
谢瑶不来找他,他还不能翻墙去找谢瑶?
顾长泽正在心里盘算着,才一转身,江臻急匆匆过来。
“殿下,江相有话回禀。”
顾长泽起身去了书房。
一刻钟后,书房灭灯,顾长泽脸色不大好地走出来。
“孤去一趟天牢。”
“天牢阴冷,您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顾长泽不答。
“替孤瞒着太子妃,若她过来,就说孤歇下了。”
“您要不要带些人……”
江臻有些担忧。
“不必。”
顾长泽抬手抽走了桌上的一把刀。
片刻后,两道身影出了东宫。
天牢外,顾长泽一身黑衣,被侍卫长引着进去了。
“下午的时候皇后娘娘来过了,属下瞧着他们说了一会话。”
顾长泽大步走进去,昏暗的牢房点着一盏灯,里面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
他的脚步惊醒了长信侯,他抬起头,一张有些苍老狼狈的脸展现出来。
“你来做什么?”
长信侯对顾长泽并无几分尊敬的意思,瞧见他便嗤笑了一声。
他是皇后一派的,对顾长泽自然没几分好脸色。
他看不上这么病殃殃的太子,眼中带了几分轻贱。
“牢中清苦,孤来探望长信侯。”
顾长泽并不在意,修长的手拿着两张宣纸,目光瞥过上面的罪证,笑道。
“这么多条罗罗列列,也不知道侯爷会判个什么样的罪。”
长信侯眸子登时猩红。
“我是无辜的!”
他的人在那天的确出现在了那地方,但一切不过听从皇后娘娘吩咐,到了地方还没动手,便发觉事情不对离开了,回到家里还不到第二天,宫外就起了流言说他绑架太子妃。
他从头到尾,连太子妃的面都没见过!
他这一句无辜一出,顾长泽顿时轻笑一声。
“孤这几天养病,偶然得了一个有趣的东西,孤料想长信侯应当感兴趣。”
顾长泽从袖中取出一个物件。
长信侯的瞳孔一缩。
那是他入天牢前才交出去的兵符!
皇上分明忌讳极了他,这东西怎么会在顾长泽手中?
“你偷来的?”
“长信侯怎么交出去的,孤就是怎么得来的。”
顾长泽轻轻把玩着手中的兵符。
“侯爷得皇后倚仗,也无非是因为这块兵符,父皇收了兵符,自然第一时间送到了自己信任臣卿的手中,只可惜啊……”
他话没说完,长信侯已猜到了未尽之意。
只可惜皇帝信任的臣卿,其实是顾长泽的人。
他猛地后退了两步,惊疑不定地看着顾长泽。
“孤记得当年,东宫出事的时候,孤也是如侯爷这般,丢了兵权,又差点没了命,只可惜那时到底年少,到后来才反应过来。
但孤至少还有机会去反省报仇,侯爷这一入天牢,只怕再无出去的机会了。”
长信侯呼吸一顿,看着顾长泽幽深的眸子,终于反应过来。
“是你!”
他目光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他想了又想,也没想过这事真是顾长泽所为。
是当年那个被他们算计的废物太子所为。
“如今孤兜兜转转,也不过是将自己的东西拿回来了。
孤知道侯爷无辜,也知道侯爷的家眷无辜,只可惜侯爷站错了队又帮错了人。”
长信侯随着他的话,也想起三年前的事情,目光狠狠一缩。
“当年的事,是娘娘所为,但更是皇……”
“孤知道,这不就从侯爷先算账了么?”
他知道长信侯并未过多掺和绑架一事,但还是在查到蛛丝马迹的时候,第一时间选择将此事闹大。
其一是为顺着这线索让真正绑架谢瑶的人露出蛛丝马迹,其二……
顾长泽从袖中抽出匕首,一步步往前。
“兵符已交上了,但孤记得侯爷手中还有一块调动私兵的令牌,那私兵三年前便战无不胜,侯爷如今是将死之人,又何必再留着给别人做嫁衣?
侯爷是主动给,还是孤自己拿?”
长信侯一步步后退,扬声朝外喊。
“来人……”
他喊到一半,忽然瞳孔一缩,嘴角吐出鲜血。
那把刀精确无误地插进了他心口。
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对上顾长泽阴鸷冷漠的眸子。
“你在东宫养病三年,原来不过是……”
“迟了三年,也不算晚。”
顾长泽抽走了刀子,攥着长信侯的手在纸上画了押。
“皇后只怕此时还在宫中想如何为侯爷开罪,这样的主仆情深,真是让孤艳羡。
侯爷且放心吧,孤不会让她等太久的。”
长信侯死不瞑目地倒了下去,身后的侍卫长上前接了顾长泽手中的纸。
“明日皇上问起,知道如何说吗?”
他漫不经心地擦着手中的刀。
“您放心。”
顾长泽从黑暗中踏了出去。
他手中拿着那块从长信侯身上拿到的令牌,出了天牢便朝人吩咐。
“即刻出宫,寻到私兵位置,所有人杀无赦。”
“是。”
黑暗中有人现身接了令牌。
顾长泽将衣衫整好,顺着路往回走。
沉沉的夜色下,有风吹过,他静静地走着,身后的不远处,楼阁之上,一道身影悄然而立。
一把弓箭从他手中支起,对准了顾长泽的后背。
第47章 47
“嗖——”
顾长泽在察觉到不对劲的刹那便闪身去躲, 然而来人箭法极好,任凭他闪得再快, 那弓箭还是擦着肩膀过去,狠狠地钉在了前面的树上。
顾长泽反手将手中的匕首投掷了出去。
他动作也不算慢,来人似乎没想到他有这般迅猛的速度,只听得闷哼一声,顾长泽转身看到了不远处废弃的楼阁上,那躲闪而走的半道身影。
他捂着肩头,感受着上面火辣辣的疼痛, 目光沉沉地盯着那弓箭来的位置,抬步追了过去。
江相今晚入宫回禀了他兵符的事,又告诉他皇后已四处联络大臣打算救下长信侯, 听闻高台上的帝王也有意无意地帮了许多,顾长泽一向便是个不拖泥带水的性子,他已知晓了私兵调动的令牌就在长信侯身上,又已得到了兵符, 那长信侯便再无作用了。
他不会留待皇后救他出来的机会,便连夜走了一趟天牢。
其一为杀了长信侯拿到私兵令牌赶尽杀绝, 其二……顾长泽知道,那个真正绑架谢瑶拿走白枕的幕后人, 一定在时时刻刻观察着他的举动。
长信侯的事闹得越大,对方便会越以为他已轻信了这些,他今晚入天牢,对方一定会来。
顾长泽抬步往楼阁上追, 他的刀精准无误地刺中了来人的胸膛, 但对方的武功显然极好,虽然有些吃力身上的伤, 走的却也很快。
对方全身包的严严实实,顾长泽三两步赶上去,在拐角处和他交了手。
两人出手都不留情,招招致命,浓重的血腥味在周身弥漫开来,顾长泽伤更重些,但他出手也更狠,没一会的功夫,对方虚晃一招,跳下了楼阁往后面跑。
似乎并不恋战。
顾长泽喘着粗气弯下腰,身上两处伤口都往外冒着血,他身子已有些撑不住。
一个武功极好,对皇宫很熟悉,又时时刻刻观察着他举动,这么快知道他进了天牢的人。
他勉强直起身子,沉着脸擦了一把肩头的血,知晓已错失了良机,转头回了东宫。
才进了院子,江臻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吓得魂飞魄散。
“殿下!”
“闭嘴。”
顾长泽压低声音止住了他的惊呼。
“将太医令叫来,敢惊动太子妃,孤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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