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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侧福晋悠闲日常(飞玉镜)


“人多心杂,有些有消息门路的,知道这回是为了军费,有的也就还上了,”他解开衣裳上头的两粒扣子,枕在宝月腿上,心中才终于觉得松快下来,“有的已把这些东西变成了老家的田宅;有的分明没做过却被上峰摊派;还有自恃身份,并不给我面子的。”
他沉沉叹了口气,嗅着她身上疏淡的槿花香气,想着想着便不自觉锁着眉头睡着了。
一夜安睡无梦,第二日晓光初现的时候,四爷一睁开眼睛,便发现宝月已不在床榻上了。还疑惑难道她这样早就迫不及待地到庄子里去了?
不一会儿却听到外头传来她细细絮絮的说话声,轻轻地,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一般。
“这一箱子的,是天气凉了穿的,若入了秋还是如今这个日头,便从这个箱子里拿衣裳,”软底绣鞋在外间悄步挪动,“四爷惯常不爱惜身体,一办起差事来连吃饭也顾不上。旁的也就罢了,唯独吃食和休息上一定要多注意,原来那病好了才没两年,年轻时候不养好底子,往后要恢复只会愈发难。公公到点儿了只管提醒四爷,若四爷不悦,只说是我吩咐的便是。”
宝月正在外间同苏培盛细细嘱咐,说完了衣裳,便带着苏培盛走到放披风帽子,还有放提神的香包膏药的位置上来,走着走着,却忽然见苏培盛停下不动了。
她疑惑地随着苏培盛低头的方向看去,便见四爷披着一件外衫靠在屏风上静静注视着她,眼中满含笑意。
苏培盛很识相的悄声退下,将地方留给这两个黏黏糊糊的主子,他一介阉人,不懂什么情爱,但也知道这样十年如一日的情分属实是罕见,纵然也有长情的,但一直这样热的跟滚着水似的却不多。
四爷站在原地缓缓张开双手,宝月便快走两步,乳燕一般地投入他的怀中,她轻轻嗅着四爷寝衣上染上的沉水香气,难舍的眷念迟迟地缠绕上她的心头。
“是不是我太久没有同你分开了,只是去一趟庄子上,怎么好像这样为难。”
她忽然觉得自己一点出息也没有。
“那就不去了,好不好?”四爷的目光温柔地在宝月脸上舔舐,从眉峰到唇角,每一处都被他细细描摹,“很快就好了,至多一两个月,等京里安静下来了,就回来陪我。”
他们身上的气息难舍难分地融在一起,在尚带着一点凉意的清晨留下一室氤氲暖香。
弘晖、弘昀和大格格也都一块跟着上庄子里去,四爷便索性也不回圆明园了,带上宝月指出来的那些箱笼便待在户部办差。
这下更没了顾忌地发挥他的阎王本色,如今四爷本人待在户部不出来,家眷病的病,躲的躲,形势又比上回坚决的多,一些不那么刺的刺头也就渐渐软化了。

第79章
如今正是夏秋之交,随着天气趋于凉爽,林木也渐渐镀上一层金黄的色泽,阿午早几日还会念叨几句阿玛什么时候忙完,但很快便撒了欢似的在庄子里跑来跑去,那座秀致幽美的圆明园短暂地被他抛在了脑后。
再加上不必读书,他每日跟着四爷派来教习马术的太监学习后便肆意地在草地上打滚,又在丛林间钻来钻去,时不时拿些宝月也不认识的花草果实来问她,宝月招架阿午不得,便特意请了原先打理庄子的奴才来问,这才应付了阿午层出不穷的问题。
宝月在庄子上休息了一段日子,便觉得原先的疲乏一扫而空。这日她坐在院子里参天的梧桐树下乘凉,金风细细柔柔地拂过,翻动两下手中的书页,便饮一口庄子上自酿的蔷薇露,只觉得好不惬意。
蔷薇露名字虽叫露,实则却是用鲜果和葡萄酒打底的一种低度果酒,口味虽然清甜回甘,宝月却也不敢凭借自己那没几两的酒量多喝,她连忙拿起一旁的果子堵上自己空闲的嘴巴,一口下去,却又是眼睛一亮。
“这个好甜,汁水也多,这是什么品种的枇杷?”
庄子里向来到了应季的时候便会送当季的东西到王府和圆明园去,瓜果蔬菜、皮毛家禽,都赖他们供应,以往却并未见到这个。
“回主子的话,这个乃是金杏枇杷,据说是南边靠海那儿的品种,尤其易坏,又实在娇贵,一季下来也结不得几颗,故而便免了供应,”那管事夫人笑盈盈地同她解释,又忙不迭地补上几句吉祥话,“是贵人临地,这才结出一盘来,奴才不敢不供上来给侧福晋用。”
“原是如此,既然只这一盘,便端一半给阿午尝尝。”宝月恍然,一个小丫头很快递了玻璃盘子上来,玛瑙分了一小半出来,正要差人送去,宝月却忽然改了主意,“还是我自己去,也不知道这孩子又到哪里去了,今日竟不曾见过他。”
一行人先到了马场,又穿过果园,最终找到阿午的时候,他竟然正在太监们的包围下一本正经地坐在一条清浅的溪边垂钓。宝月颇为新奇地看他一身行头,小小的斗笠,小小的垂杆,想来是庄子上的人为阿午赶制的。
“你这是在等一个愿者上钩?”宝月凑近阿午身边,看了看底下那道一丈宽的水流,清澈见底,一览无余,说这是一条水沟也不过分,怎么钓的上鱼来呢。
“我也不知道,”阿午鼓了鼓脸,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无聊,并告诉自己这样是不对的,“阿玛说,钓鱼是观察天地,湖水,和鱼儿的习性,也是万顷波中得自由,感受天地间气,是格物的一部分。还有弹琴、作画、写诗,都是这样。”
“......”
宝月一时哑然,四爷在园子里做天下第一闲人的时候,究竟教了孩子们什么。
自从宝月离了圆明园,礼是再也送不进去的,从前虽也只能得到宝月满口敷衍,毫无实质意思的客套话,却也总比如今门都进不去的好。众人无可奈何的打道回府,眼见着四爷无可转圜的态度,加之康熙默不作声的支持,纷纷回去清点起家中资产来。
有康熙和四爷上下配合,意思如此坚决,事情再难也慢慢推动了起来,远在塞外的康熙接到奏报,银两已陆陆续续地开始还归国库,御驾便在十月底返回了京师。
追款事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天气越来越冷,宝月便也带着阿午回了圆明园里,秋日待在庄子上是闲情野致,乐趣颇多,但若是入了冬就多少有些不便了。
谁知及近年节的时候,却忽然捅出来一个大篓子。
有四品的一满人官员家中实在无银,可户部官员只说是奉行旨意,叫他弥补亏空,不肯留情。催逼太过,竟然逼得那人将京师内城的宅子私下售卖,一家老小大在寒冬里只能流落街头。
这事一发,一时朝野哗然,雪花一样的参奏折子纷至沓来,堆满了康熙的案头。不知多少人蠢蠢欲动,欲要借此生事,最好叫这催款一事就此消停。四爷倒是四平八稳地照常上朝,当日果然便有人疾言厉色地当众指责户部官员渎职催逼,他却仍旧不为所动。
“本朝京城内外有律法划分,严禁满人居于外城,亦不许富商兜卖内城住宅,以免从龙入关的满人为生计所迫,俱是先祖皇帝一片爱民仁人之意。左是户部催银,右是金规铁律,可见户部逼迫煎急之甚,尤过于逼人违背祖宗之法。伏惟皇帝陛下至圣至明,御极五十年以来盛世昌平,岂知有人自恃威德,背离君意。以致此人一家流离失所,天子脚下,竟能有如此骇人听闻之事!”
康熙听完奏报并不说话,他的目光从八爷脸上一扫而过,这个明为参奏户部,实则字字句句暗指四爷的官员正是铁杆的八爷党,王鸿绪。
“此时若非他一家流离,往后便是万家遭难,纵一家显贵,何如万万家民卒也。”被暗指自恃威德的四爷八风不动地一拱手,也不辩解户部追账的手段是否太过,只平静反驳王鸿绪一句。
只这一句便能叫反对者哑口无言,他们口口声声爱民,眼光却只能狭隘地看到这么一小批人,为非作歹者众,真正体恤百姓的却少。户部并非为了军费横征暴敛,强加赋税,如今令他们还钱,也是他们挪用库银在先,每每上门催账都是有凭有据,到了八爷党的口里,倒成了逼得人家破人亡的酷吏了。
四爷见康熙并不说话,便知康熙心中仍然是支持追缴的,只要圣心仍在,他便没什么可退让的。
康熙虽然不能在朝堂上公然出声赞同四爷的话,可他的态度亦很明显,他对王鸿绪等人的参奏视若无睹,只选择不痛不痒地下令叫户部官员放缓脚步,再在京中令择一便宜宅子给那卖祖宅的官员一家居住,却并未下令免了那人的欠账。
退朝后,四爷无视众星拱月的八爷,独自一人头也不回地朝衙门去,却被从人群里挣脱出来的八爷叫住了脚步。
“四哥,秦亡于酷烈,隋失于暴敛。怨不在大,可畏惟人,载舟覆舟,所宜深慎。仁人爱人,凡在天下者,并不拘泥于官员或者百姓,四哥因小失大,将来只会悔之晚矣。”他朝四爷拱手,四爷甚至能在他脸上看到一派诚恳,“治大国如烹小鲜,文火慢炖为要,何至于如此急切呢?”
“什么是小,什么是大?”四爷反诘道,“我只知道黎民百姓是大,西北战事是大,八弟若不能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叫策妄阿拉布坦顺服大清,从此不再作乱,便想法子要这些尸位素餐的大人们还上银子,边境的刀兵可不等人。”
八爷一时默然,就连康熙也无法全然不顾朝臣们的意思,四爷如此一意孤行,岂不是反在为自己招来诟病吗,再强干的君王也不可能在没有朝臣支持的情况下有所作为,将朝臣们都得罪了,岂不是孤木难支吗?
若四爷只甘心做康熙手中的一柄刀也就罢了,分明他也有意夺嫡,真不明白为何他会出此下策。
既然四爷来势汹汹,并不愿意罢止,八爷自然也有解决的办法,他自掏腰包补上了那四品官亏空的银子,又做主为他赎回祖宅,一时朝野上下满口称贤,与之相对的,是对四爷和户部官吏更深的不满,差事办的便又阻力重重起来。
听到消息的四爷久违地开始修习起自己的忍气功夫,一只紫毫笔被他捏的死紧,重重惊起一潭墨水,“老八惯爱做这样的事,施以小恩小惠,来换一己令名,岂不知如今圣意所在,汗阿玛是真宽仁,他却是假贤德。”
宝月默默离开他的书桌,换了个地方继续看书,她今天穿的衣裳她很喜欢,可不能沾上墨。
四爷看她一眼,怒气便也渐渐消弭了,他写了几张大字后便徐徐勾起一个冷笑,“他的钱是哪里来的?无非是老九为他聚敛,江南给他上贡,都捐出来供军费也是应当的。他能给一个还,还能给个个还么,若有这个本事,我倒真是自愧不如。”
如今年节将至,大家面上也不好闹得太难看了,一部分拖住不还,户部的官员们也不好太过催促,此事便骤然僵持不下地停在这儿,大家默契地决定等到翻了年后再说。
去宫里拜年便得先回府里,再清晨从府中赶往宫中,明年四月正是大格格的婚期,故而今年宝月特地带着大格格一块去宫里,几个男孩子则是跟在四爷身边。
大年三十这日,宝月揣着暖炉,呵着气奋力眨掉眼里的泪水,虽然有太监们清早便起来扫雪,但雪下的大,很快便又厚厚堆了一层。几人冒着风雪到王府门口时,伞上和脚边又积起一层雪绒。
今年的年节仿佛格外孤寂,废太子圈在咸安宫里,十三也圈在府中,宝月下了马车才久违地见到称病的福晋,她面上浮着一层厚厚的粉,仿佛精神并不大好的样子。
四爷和几个男孩子在最前头的马车,他下来后担心阿午跌在雪里,便将阿午抱在怀中。弘晖在前头遥遥看来一眼,很快和四爷说了什么,便到中间这辆马车里来搀着福晋,宝月和大格格的马车在最后头,便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弘晖向来是最温和的性子,”大格格道,“福晋如今困在王府里,再无法朝圆明园伸手,也算是受罚了,弘晖到底是嫡长子,阿玛亦有为难之处。”
“我本不愿管弘晖的事,只要她再不管阿午的事。”宝月一笑,“你明年就要出嫁啦,何苦再操这么多心?”
“我若是一个人,自然乐得轻松自在了,偏偏我额娘和弘昀却不是经心的人。”大格格拢了拢披风,很无奈地叹一口气。

第80章
永和宫将呼啸的风雪隔绝在窗外,室内温暖如春,德妃脸上挂着连弧度也没有一丝变化的笑容,静静坐在上首。她既是这金殿的主人,也仿佛是一件静止的摆钟或者装束。
宝月很难看明白德妃的心思,她一一抱过四爷和十四爷的每一个孩子,可却连同每个孩子说话的时间也拿捏的相差无几,她的亲昵仿佛是从玉净瓶里均匀地洒上几滴甘霖,随后便施施然坐回了自己的观音座上。
但同时她却又极细心地吩咐周嬷嬷将大格格身前的暖炉搬到远一些的地方去,只因为大格格体弱,再好的炭她闻了也总免不得有些喘不上气来。
几人在各自的座位上落座,恰当合宜地开始笑着攀谈,宝月坐在福晋身侧,实在和她没什么话说,便同前右方的完颜氏扯起闲话来。
德妃目光从福晋灰败的面色上拂过,却仿佛并不在意,她没有多说什么,神色如常地和众人闲话那几句翻来覆去的家常。
十四爷倒是很主动地凑到四爷身边,正悉悉索索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悄悄话,他双眼发亮,对面的四爷却眉头紧锁,德妃一个眼神扫过,十四爷便乍然噤声,老老实实地做回了德妃身侧。
今年却不知为何,众人在东西六宫各自的殿中等了许久,乾清宫也没有摆宴的消息传来,未有明旨,大家只得继续干坐殿中。好在大约比往年还迟半个时辰左右,乾清宫便有太监来传请,前头的王公大臣们一切如常地在席间流水穿梭,觥筹交错,默契地忘却了这一小段插曲。
作为坐的离康熙最近的那一批人,皇子们却细心地发觉了这平静表面下的暗潮汹涌,康熙的脸色仿佛有些太差了,纵然几次举杯,却一口酒也没有喝过。
新年照例辍笔三日后,康熙却忽然下令再辍朝五日,朝野上下议论纷然,比起青年的时候,如今康熙在政务上虽有懈怠疲倦,但也绝不是荒废政事之人。
平日若非事情紧要,绝不会下令辍朝,就连十八阿哥过世,在塞外那样简陋的环境里,他也不过是辍朝一日便开始照常处理政务。
“皇上感觉如何?”
太医院判蓄着花白的胡子,颤颤巍巍地跪在乾清宫的龙床前,他不敢抬头,额角沁出细细密密的汗来,下巴上的汗水几乎要打湿胡须。
见上头毫无动静,院判注视着康熙耷拉在床边的右手,心知针灸已无效用了,他不敢直言相告,绞尽脑汁地试图说些慢慢调养的话。
“罢了,你退下罢。”
木炭在火盆里噼啪作响,康熙披着黑色的大裘,清瘦矍铄的面庞上顿然显现出一种老态。
大年三十那日,康熙如常批阅着各地年前发来的奏折,却忽然觉得有些头痛,这是他多年以来的老毛病了,便也没有放在心上。谁知不过闭目养神一刻,他却忽然觉得半边身子一麻,一种巨大的恐慌涌上他的心头,他半边身体仿佛失去了控制,作为身体的主人,他对自己的半身失去了一切感知。
康熙很快冷静下来,他连忙命魏珠锁住消息,太医院判赶到后几番针灸医治下,他半边身体的知觉才慢慢恢复,但右手却依旧毫无知觉,连抬起来都做不到。
强撑着掩饰右手的异样办完宴后,整个太医院便一直在为康熙的中风之症忙碌,然而无论是什么样的方法,这只右手再没有抬起来过。
康熙如今已是花甲之龄,人常说七十古来稀,窗外银光四射,大雪倾落而下,康熙灰白交杂的辫子在深色的裘衣上愈发显得萧索凋零,他目光空茫茫地落在殿中,白驹在光隙中飞驰而过,他终于慢慢下定了一个决心。
五日以后,康熙仍未恢复正常视朝,只诏令朝中几位身居高位的亲近大臣日常到殿中议政,他并未因中风便懈怠政务,而是换了左手来批折子,字迹与以往也有些差异。
于是自然也有人发现了异样,事关圣躬,原先只是一些晚上的毛病便也罢了,如今涉及到了中风这样的病症,自然也无法瞒过上上下下的人。
自古以来,圣躬不豫,朝臣们头一个关心的就是安定民心的立储事宜,一时竟然又有几个斗胆请立太子的折子,这样迫不及待给自己找下家的行为更是令康熙怒火中烧,被朝臣频繁在折子中提及的八爷更是叫康熙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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