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再次被人抓包,安春风只感觉又羞又恼,脸是再也挂不住,跳起来一把抢回书藏在身后,气恼道:“我是成年人,关起门来看什么书还要人管,你们看的那些避火图还不一样的,还有没有天理了!”
她也是豁出去了,那就再闹一场,反正金湛也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还不如搅乱这池水,大家一起湿身。
可金湛没出声,就这样定定看着她,就像看一只张牙舞爪、嗷呜乱叫的猫,等她嚷完,才神情淡淡道:“我说你了吗?你在心虚什么?”
这、这、这……
安春风瞬间蔫了,气势顿消!
随着婚期渐近,她感觉自己在金湛面前越来越作,简直就是在恃爱行凶,这可不是好习惯。
安春风深吸一口气平静心绪,起身想去招呼采青送些茶水,一边问道:“吃过晚饭吗?衣服淋湿要换吧!”
第258章 管得宽
金湛一把抓住安春风的手腕:“不用去忙,我说几句话就要走!外面下着雨,城里几处低洼地容易积涝,再下雨半夜就需要兵马司救人了!”
下衙跟没下衙一样,兵马司还得防洪抗涝。
安春风一阵无语,感情这是见缝插针来谈个恋爱呀!
为什么其他穿越女的男人啥事不干,就能大把撒银子天天撩妹。
白天男主个个都把名声礼义刻在骨子里,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半夜就可以随时翻墙进屋找女主吃狗粮。
可在自己这,金湛只能抽空说几句话,还得顶着雨水去挖臭水沟……哪怕不用亲自动手,还是得守着不是。
安春风心里可酸了,金湛还一次都没有在半夜里来找自己。
虽然安宅新修的院墙是有点高,还不至于翻不过来吧!
看来武状元的功夫也不咋地!
算了算了,自己的男人自己疼,安春风见金湛真的不能久留,就拿起布巾替他擦湿漉漉的头发。
金湛不在意头发湿,一会他还要出街的,依然要湿。
但此时安安的温柔体贴,他无法拒绝,于是任由安春风给他擦脸,就连说出的话也和缓了几分:“安安,你才给我说过天热不想出门,怎么又跟陈大人在书肆遇上的?”
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还是得问,不问恐怕睡不着。
安春风抿唇低声道:“今天是牧哥儿的生日,他说不想给其他人添麻烦,就我娘俩过。”
之前安春风说过生日之事是两人秘密,不对金湛说,是不想解释。
可事情是变化的,既然已经被金湛发现,再瞒着憋着可就要出事。
本来不想麻烦,反而惹出大麻烦,还是直接承认吧!
金湛听到是牧哥儿的生辰,还不想麻烦别人,那就是不想麻烦自己了。
他眉头顿时蹙起:“这也怪我疏忽大意了,没有多问孩子的事。
这样吧!上次出城观梨花时给孩子骑的马,我就去买下送他。“
上次金湛教秦牧骑的小黑马,并没有送给他。
一则孩子小,没人带着也不敢单独骑。
二则秦牧一直在书院很少回来,也没时间骑,养在家里还得天天遛。
现在买来送他,也算是生辰礼物。
安春风也知道秦牧想要马,可在这时代骑马跟开车一样,一个小孩子也不能上路,就没提买马的事。
现在金湛要送,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好,我替牧哥儿谢谢你!”
两人这时说话平静,可安春风心里像揣了一只猫,正抓挠得厉害。
她还是最关心金湛跟陈槐说了什么。
几句话而已,自己好端端的一个干哥哥怎么就飞了呢?
她终于是忍不住说出来:“那个……陈大人怎么想起要跟我结义亲?你跟他说过什么又不提了?”
金湛端起桌上安春风剩的半盅凉茶喝了一口,反问道:“你想要陈大人这个义兄吗?”
安春风条件反射的摇头:“不要,他太严厉,管得又多!”
金湛嘴角抽了抽,终于是忍不住叹息:“要是陈中元听你这样说,他该伤心了!”
安春风诧异看着金湛:看见自己未婚妻跟别的男人在一个书肆见面,还能这样替那人说话,都不吃醋……
呵,男人,是不是不爱我了!
这话安春风也只能在心里嘀咕,她嘴上道:“陈大人应该只是误会,一时冲动说的吧!”
金湛冷哼一声,一把扯过她坐到自己身边,压低声音道:“今天也就是陈中元,还是要给我当大舅哥。换成旁人,看我还会这样轻饶过去!”
“怎么,你在吃醋?”
安春风立即来了精神,心底的作精又开始蠢蠢欲动。
有句话说得好,怕他不来,又怕他乱来。
安春风希望看见金湛为自己吃醋,又怕他胡乱吃醋。
在理智的情况下吃点小醋还是有益身心健康的。
金湛又哼了一声:“吃醋?捻酸吃醋!那是你们女人做的事,我只护食!”
安春风哭笑不得:“你怎么还护起食来,又不是狗!”
金湛没有笑,只沉声道:“我是狗,我也是豺狼虎豹,谁敢来抢我的女人,那就拼死一场!”
“我说你真的想多了,就我这样的谁会喜欢,无名声无身家,也就你不嫌弃!你再说护食,我就成什么东西了!”
安春风赶紧将话换过去,她担心自己以后被护食的金湛管束起来。
金湛笑出声:“好了,不说这些,我还是说实话吧!
陈槐中正耿直,不是趋炎附势之人,他得你赠衣赠银,就想护你周全……
呃!他是担心你嫁我,是被逼无奈,以后会被嫌弃虐待,所以才认你为妹。
记住了,不是看上你,你别自作多情。”
安春风瞪他一眼:自己非常有自知之明,胡乱吃醋的明明是他!
金湛继续道:“但这样做很不好。
陈槐还没有定亲,听说京中已经有好几个二品官员家里都有放出风声想结下这门亲事,只等陈槐家人入京就要谈婚论嫁。
我们若在这时候跟他走得近,势必会影响他的婚事。
你想,谁家高门贵女想突然多出一个名声不显的干妹妹!”
安春风顿时明白过来,自己不是名声不显,而是名声太显。
金湛不愧是在京中长大,又是最接地气的官员,他比自己和陈槐更能洞察人心。
若是安娘子跟新科状元成义兄妹,在京城这种无风也起浪,有风浪八尺的地方,落在有心人眼中,肯定会生事端。
说不定就连安春风在唐家的事也会翻出来,这样对三人都不好。
但现在陈槐只是给牧哥儿指点学业,那就不一样了,无人关心。
可能,这也是陈槐最后底线,有孩子在,他一样能得知金湛是否有欺负人!
反正金湛这个武夫欺负人的黑锅是丢不掉了。
安春风握住金湛的手感动道:“你真好!”
这倒不是奉承话,金湛外冷内热,既刚又柔,看着直男一个,还是很通人情,是真的好。
本来安春风以为他会暴怒逼问,结果轻飘飘几句话,就把作精作怪的自己给拿捏住了。
再得一张好人卡的金湛两眼微眯,靠过来低声道:“你那些书还是少看,等以后就会知道我更好!”
一提书安春风就恼火,忍不住呲牙:“不用你管!”
看安娘子又被激怒,金湛哈哈笑着出门。
走到连廊还能听到他对黑豆说:“夜里睡觉警醒些,雷雨天招贼!”
金湛的叮嘱没有白费,这一夜除去荣雪几个孩子,安宅的大人们都没有睡好。
不是有贼,而是一夜雷雨不停,不仅院里积水,就连梨花巷也是水深过膝。
好在安宅是新房,各处都修得严密结实。
兵马司在旗盘街的治安所早上派人来看过,知道只是积水就走了。
从兵马司伍长口中安春风得知,昨天晚上整个京城都内涝,当然皇城无忧,最严重的还是贫民所在的南城和十里巷一带,最深处已经过屋檐。
等到天亮雨过天晴,各处积水未消。
现在各城兵马司的人都在救灾,所谓救灾,也只是将游出深水的人捞起来。
至于水下的……就只能等漂起来。
被浸泡冲毁的窝棚和木屋无数,上京城遭了大灾。
被毁家的灾民都聚集在街头。
等到中午,梨花巷的水还是有一尺深,玉嬷嬷找到安春风:“安娘子,以前城里遇水,都会在各处设有粥铺,我们也捐些银钱去施粥吧!”
她们上午坐车出门去看过,棋盘街上已经有逃出来的人。
萍姨娘也是抹泪:“可怜见的,就连棋盘街上都有讨饭的。”
这是必然的,棋盘街跟十里巷相隔得不算远,平时走路还需要走街串巷,这雨一来,就全连成片了。
棋盘街这边位置还算高,但有着京城排水沟的十里巷,早已经是臭水洼。
那里本来就是棚户区,可以想象接下来的时间里,棋盘街上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灾民。
这种善事肯定要做,安春风让玉嬷嬷和萍姨娘暂时就在家里熬粥,再送到街上施粥,这是最快的速度,也是最安全的。
那些人刚从水里逃出来,又饿又冷,有一点稀粥垫垫肚子能情绪稳定,要是饥渴难耐,就会出事。
只需要再过一些时间,肯定还有其他高门大户和富裕人家搭粥铺,能缓解灾荒。
她自己则带着黑豆和小林子赶车去服装作坊。
现在城里情况还算平稳,各户都在救灾。
服装作坊那里有太多布料,不论是淹水还是失火都是损失,而且还有几十个女工,都需要查看。
沿途街上积水漫进店铺,很多商户都在忙着搬运货物。
到服装作坊那条街巷,安春风发现这里位置高,水只漫过作坊门坎,里面已经被女工和几个嬷嬷杂工处理干净,人财无事,算是逃过一劫。
安春风叮嘱所有人都不能乱跑,关好门,守好家,然后立即去了回春堂。
今天的回春堂冷冷清清,除去几个实在重病的,就再无其他人。
几个药童都在扫水清泥,药匣也都堆放在柜台上,虽然凌乱也无大损失。
看见医馆门口停下马车,有药徒跑过来:“这位大娘子对不住,今天医馆进水歇业,暂时不能看诊。”
安春风坐在车上,对药徒道:“你家的沈圣手在不?我有事要找他商量。”
那药徒看看安春风,迟疑道:“昨天晚上暴雨,师傅还没来,只有几个郎中在!”
安春风跳下车,踩着积水到医馆:“是哪几位郎中在,我要搭药棚散药!”
回春堂每年都会赈济药材的,今年安春风第一个上门。
听到有人要赈药,里面呼啦啦出来几个撩袖挽裤的郎中,他们也在清理医馆。
安春风一眼就看见沈修瑾:“沈小郎中,麻烦你帮我搭个药棚。”
沈小郎中也看见安春风和黑豆,赶紧过来:“安娘子大义,我们医馆也正要熬药赈灾。
只是这赈药也不是随便能赈的,还需要找到衙门审批条子才行。”
“要找衙门?是哪个衙门?”
安春风微微蹙眉,她以为赈药很容易,就跟熬粥铺一样。
“所有的衙门都行,就是需要一个报备,毕竟药跟饭不一样,不能随便吃。”
沈修瑾正想多解释,一个声音插进来:“你什么都不懂就别在这逞能,除了衙门,还有兵马司得批准。”
安春风看过去,是那个牙尖嘴利的沈仲绅。
此时他脸上糊着泥水,正一手提着扫帚斜睨着自己。
是这家伙在啊!
上次为给玉嬷嬷和月娥乞药,沈仲绅这个坏了良心的没少刁难自己,结果被自己羞得灰头土脸,现在又要蹦跶了。
安春风瞥他一眼,淡淡道:“沈仲绅,你这话多的毛病还是没改!是不是现在不坐诊改成说书的,天天在医馆门口把病人的事拿出来说啊!”
“你、你这个妇人来这里干啥,滚……呃呃呃!”沈仲绅还没有嚷完,就被黑豆一声不吭掐进泥水里。
黑豆比不得小林子,别人是说要动手就要动手,他是不说话就要动手。
沈修瑾等几个人赶紧过来想拉架,安春风道:“黑豆不会伤人,就让他吃点嘴巴上的苦。”
黑豆不可能真正伤人,再说自己来回春堂是要做事的,不是来惹事的,只让沈仲绅啃了两口泥就放开了。
沈仲绅“呸呸呸”吐着泥水,满脸通红却不敢再出言不逊。
安春风再对几个年纪稍长,满脸愤怒却不出声的郎中道:“我要赈药,还请问哪位郎中可以接办?”
终于有人出面:“这位大娘子是哪家?需要捐多少银钱的药?请到这边来商量!”
“好!小林子,你去商量,记住要提要求,让沈小郎中负责此事!”
安春风早就跟小林子商量好需要捐款银钱,也要让沈小郎中来接手这笔银子。
她对回春堂的医术很放心,药材也满意,只是经手之人的人品就不怎么放心。
自己的银子要全部用在正途上,不能被人私吞。
小林子挟着账本就走到沈修瑾跟前:“沈小郎中请吧!”
他现在是管着安宅的账本,有玉嬷嬷细心教导,早就不用安春风费心。
沈修瑾看一眼旁边还在吐着泥水的沈仲绅,转身就跟小林子去了内间。
留下小林子跟医馆谈布置安排,安春风就去了官帽胡同的金府。
现在满城混乱,金湛肯定脱不了身回家,她需要上门看看,也跟人商量一下赈药的事。
官帽胡同这里还有薄薄的积水,地上树杆挂着从旁边人家冲出来的衣服家具。
黑豆怕马受惊,直接踩着水拉马前行。
到金府见大门紧闭,叩了好一阵才有宁小八来开门,原来金府也进水,苗嫂子他们全部都在后院清洗晾晒东西。
一问才知道,身为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的金湛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回家。
叶青同样没有回来。
福伯看见安娘子过来,很是欢喜:“安娘子放心,这种事湛哥儿和叶青他们都经历过,只要三五天就过去。”
他现在对安娘子越来越满意。
之前安娘子去逍遥山庄救人,有叶青和几个大内侍卫帮衬,多少有些不用出力的感觉。
现在遇到大事没有躲在屋里哭,还能关心别人,这可是真正的稳重。
要是以前的主母能这样坚强,也不会死在边城,让湛哥儿小小年纪就成孤儿。
第260章 棋盘街赈灾
暴雨后第四天,忙碌的金湛又来到北城棋盘街,这里有十里巷,也是水退得最迟,淹得最厉害的地方。
按照以往经验,现在十里巷周围的街巷应该已经有盗贼进屋抢劫。
但现在万年县衙还没有接到报案。
棋盘街上,沿街铺着席子,躺着坐着好些人,更多的还是规规矩矩排队站着。
在他们旁边,是骑马来回巡视的兵马司军士,以及提着水火棍的衙役。
看着威严,其实一条街才五人就镇住场面。
不需要抢粥喝,也没有人敢趁火打劫,灾民也就不乱动。
除几座灾棚沿街搭在路边上,还有好些居民熬的粥桶都放在一起。
粥棚前面惯例是排着长队领取饭食的灾民。
除此之外,在医馆的白色帐篷面前,还有因为暴雨泡水受凉、饮用被污染过的脏水食物而腹泻的患者。
这些人数虽多,衣衫不整,但每个棚外的队伍井然有序,没有其他地方的拥挤混乱。
金湛骑马停在医棚前面,排队的灾民赶紧让开。
医棚里,几口大锅正煎着汤药,浓浓的药味有些呛人。
沈小郎中给每一个患者询问病情,再从不同的大锅里盛出一碗药汤。
三个粗使杂工在烧火,木莲、玉竹、重楼和婵衣四个小丫鬟在添水泡药。
热气腾腾的药锅边,戴着面巾,穿着粗布围裙的荣雪也在用汤勺给那些患者施药,汗水湿了她的衣领。
见到金湛进棚,沈小郎中赶紧站起来道:“金大人!”
金湛拍拍他的肩,赞扬道:“小郎中一个人管着这一条街,感觉怎么样?”
沈修瑾圆脸涨红:“有安娘子她们帮忙,小医还能应付。”
金湛再拍拍他的肩:“好好干,太医署的医官已经在各处药棚查看登记,过不久就会过来,你也会榜上有名的。”
沈修瑾顿时张口结舌:“多谢……多谢金大人!”
他只是回春堂学徒,做得再多的功劳都在回春堂的名字上。
师傅不帮忙宣传坐馆行医,他就一直不能出头。
可现在自己名字被记录在太医署档案里,以后出师坐馆就有好名声了。
不怪沈修瑾心情激动。
暴雨第二天安娘子找到回春堂要赈药,这没有什么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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