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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嫡姐换亲之后(明春鸢)


崔珏走到夫人身边,摸了摸她的脸:“我回卧房。”
他对宝庆县主行礼,转身。
宝庆暧昧地看着明遥妹妹笑。
“快说,快说!”纪明遥捂住半边脸,“我今天坐了一个多时辰车回来,又去了松太公家,还去了一趟安国府,真的好累!”
“好好好,这就说!”一听她这行程,宝庆便知她必然是真累了。
她忙道:“安国公联合齐国侯、广川子、宣宁子等十三家勋贵和武将联合上谏陛下,反对立后,奏折里还斥责我娘身为公主,却妄议朝政,有太平公主、安乐公主等祸国乱政之嫌,请陛下严加管教我娘,勿使‘牝鸡司晨’。我娘虽不怕被他们说几句,却不想辜负陛下与娘娘的信重,正在家里想对策呢。可惜这些年我们只顾清闲玩乐,府上也没一两个好幕僚,我爹更是只知道风花雪月。我也没个主意,所以来找你问问。”
“请公主问回去,”纪明遥说,“公主是陛下的亲妹妹,血脉相连,不忍见陛下中年丧妻,无人相依,请立新后,只是兄妹情深,何谈僭越妄议?反倒是安国公等身为人臣,妄议陛下家事,如此放肆,岂非有“行伊霍之事”之心!若他们再以淑妃娘娘的出身做文章,请公主只谈娘娘侍奉陛下多年,生育有功,若只因出身便叫陛下背离娘娘,另外择立新后,岂非是要陷陛下于无情无义之地吗?又是何等居心!”
宝庆听得双眼发亮:“果然还是妹妹你!这些我也想过,却没你说得这么清楚明白!”
“可这话一说出去,安国公必然要难看的。”她又忙说,“若他获罪,只怕,姨母也会不好过。”
“姐姐和公主不是早已想好站在哪一边了吗?”纪明遥只笑道,“而且这些话,姐姐上次来,我们已经说过一次了。”
“我,我知道了。”宝庆点头。
她起身,要走之前,却不禁多问了一句:“妹妹,你想好站在哪一边了吗?”
——她吗?
纪明遥发怔。
似有迷雾在她眼前散开。
她已经不再是,对任何家中大事、要事,甚至自己的婚事,都不能发表看法的,纪二姑娘了。
崔家所有人都愿意询问、倾听、也尊重她的想法。
那她现在,可以只代表自己,不代表崔家任何人,明确自己的立场吗?
无关崔家,更无关安国公府,只是她自己。
“如果,”她说,“如果不牵扯进崔家,我愿意为淑妃娘娘和公主献策。”
纪明遥起身,对宝庆行礼:“姐姐,你知道我的顾虑。不要牵扯崔家。”
“我知道了!”宝庆赶紧把明遥妹妹拽起来,“你放心,我有分寸!若事能成,我就再来问你一次,那时你若愿意,我们必会在娘娘面前为你表功!”
“多谢姐姐!”纪明遥抱住宝庆!
“行了,快躺着去吧。”宝庆笑道,“字我也先不看了,等挂上再来,我得赶紧回家和我娘说去。”
“姐姐慢走!”纪明遥站在原地目送。
宝庆推开房门,快步走到院门,二三十个服侍的人“呼喇喇”围上去,簇拥着她不见影子了。
纪明遥慢慢地走回卧房。
崔珏接住她,把她抱回床上。
“我做了一件大事。”纪明遥瘫。
“愿闻其详。”崔珏替夫人遮住领口。
“我给淑妃娘娘和广宜公主出了主意……”
她侧过身,双手抓住崔珏的手,慢慢对他说。
一字一句,没有任何遗漏。
“二爷怎么看?”
说完,她把脸塞在崔珏的掌心,闷声问。
崔珏克制着把手抽走,亲上去的冲动。
他问:“夫人高兴吗?”
“称不上高兴吧?”纪明遥说,“但是,没有不高兴。”
有些激动。还有些满足。
“那夫人是自己心甘情愿的,没被任何人威逼、胁迫,是吗?”崔珏又问。
“这个是!”纪明遥忙说。
她想做些什么。
她能做些什么。
如果她不情愿,宝庆姐姐不会强逼她说。
虽然未必会有个结果。
“那就很好。”崔珏便笑,“或许我将来还会有仰仗夫人之处。”
“这话就不要说了!”纪明遥把脸埋得更深,“还是没影子的事呢!”
“不说。”崔珏捧起她的脸,“别闷坏了。”
纪明遥就顺势一挪,枕在他腿上。
脸贴上细布衣料,床帐里似乎突然热了起来。
来去庄子上两次坐车,她都是枕在崔珏腿上睡的。但马车摇晃不适,不但车外有人,车里还有青霜一起,她又只顾睡觉,所以,最开始的不好意思之后,她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接触。
可她,好像并没有真的习惯。
而且,崔珏不愿意白天做那种事的哦。
现在还没天黑。
纪明遥又把脸挪回了枕头上。
崔珏腿上一轻,心里却没太觉得轻松。
窗外正是灿灿日光。
他只能稍向外坐了坐,问:“今日过去安国府,怎么是明远送夫人回来?”
是要与他说的。
纪明遥简单概括:“才和太太说完正事,理国公府就有人来说,大姐高烧,正想太太,请太太过去。太太想带我一起去,我说我实不便去。我又与太太说明了太公送我字的缘故。太太就让明远送我回来了。”
“以后——”她说,“我尽量不会去理国公府了。”
其实,若不提理国公府的下人,这十几年来,就算是只看在太太的份上,张老夫人与理国伯两位对她都不能说不好。哪怕是何夫人,在不因温从阳喜欢她而酸言酸语的时候,也是一位和蔼的舅母。
虽然,对没能做成“温家人”,她一点都不遗憾就是了。
这三位长辈都太爱温从阳了,不同形式的爱,比大哥爱崔珏更热烈、紧密许多。
做一年只见十几面的外甥女是一回事,做儿媳孙媳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回事。
从前与理国公府的所有往来,都只是因为太太。
所以,也没什么好感慨的。
“不去就不去吧!”她就笑,“多出来的时间,又能在家躺着了!”
“嗯。”崔珏攥了攥手,“我陪夫人。”
他忽然说起:“其实,我与夫人也是表亲。”
“嗯?”纪明遥看向他。
她想了想,笑道:“是啊!真论起来,二爷还是我的——”
“是我的……”
纪明遥说不出来“哥哥”两个字。
她只小小声地说:“二爷,也是我的表哥呢。”
——也是。
崔珏蓦地咬牙。
“可惜,我们从前竟从没见过。”纪明遥笑着想,“不然,我也能知道二爷小时候的样子了。”
崔珏眉目瞬间柔和,凌厉尽去。
“从小太公便嫌我不说话,说我只会装老成。”他缓声道,“娘也是,总怕我话少,担心我身体不适也不会说,每一旬都和爹给我请太医。”
“后来,我每日都和娘说一次,我很好。”他问,“夫人呢?”
“我啊……”
纪明遥想起了姨娘还在的日子。
她笑:“我小时候傻傻的,只会吃和睡,醒了就傻乐,满院子乱跑着玩,累了就要姨娘抱,一点规矩都没有。可只要老爷不来,姨娘就不约禁我,一直在廊下看着我。”
回想起来,姨娘在的那几年,她好像真的又成了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有段时间连现代都不怎么想起来了。
“若当年,”崔珏凝望着夫人,“若岳母来崔家时,能带着夫人一起——”
“二爷也只会嫌我懒散,还会嫌我不读书、不学习,嫌我练字只练一半!”纪明遥嗔他,“二爷说,是不是?”
崔珏只能承认,这种情况很可能会发生。
他不由失笑。
“吃饭吧!”纪明遥坐起来,“吃完洗澡,躺得更舒服。”
洗完澡,天就黑了吧?
洗澡前,纪明遥在三件裹胸里挑了半刻钟……决定选红绫绣芍药的。
裙子也是茜红的。
这个颜色,好像他上次就很喜欢。
崔珏在外间看书,纪明遥就放肆挑到了自己满意。
青霜和白鹭谁也没催一句。
从浴室出来前,青霜特地多给姑娘抹了一层香脂,才和白鹭嘻嘻笑着退了出去。
崔珏放下书,也去洗澡。
两人既错开了洗,他便仍用卧房旁边的浴室。
纪明遥钻到被子里等着他。
可水声停了有一会,里面的人却还不出来。
裹着被子滚了几圈,纪明遥爬起来问:“二爷?”
浴室内,崔珏才稍觉平复,忙又深深呼吸。
这人竟不答话。
纪明遥在被子里踢了几下。
她不想等了。
掀开被子下床,她走到浴室门边,轻轻敲门,又问一次:“二爷?”
片刻后,才有人答:“夫人,稍等。”
“等什么嘛!”纪明遥不懂。
白天不行,晚上也不行?!
“我进去了!”她呼出一口气,推开门。
崔珏忙侧过身体,不敢让她看,更不敢看她。
“二爷!”见他早就穿好了衣服,纪明遥更不明白,“为什么躲着我!”
“不是躲着夫人。”崔珏闭目解释,“是,不想夫人受累。”
他道:“夫人今日劳累了,快去睡吧。”
半晌,他才听到夫人开口。
“我自己睡吗?”
她声音有些委屈,还有些说不清楚的,却更让崔珏责怪自己的情绪。
他忍不住睁开眼睛,看向夫人。
夫人满面薄红,瞪着他看。
他忙抱住夫人。
夫人稍有挣扎。可当他想松开时,夫人抬起手,恨恨地锤了他肩头数下。
他便又不舍得松开。
“二爷!”夫人又开了口,语气仍然又急又委屈,“这么多天了,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
“想。”
崔珏只能实话回答。
有两团火从他身上燃起,一团熊熊燃在心口。
每天都在想。
每夜都在想。
甚至,连白日都在想。
只是每一日都有些缘故,未能与夫人交融。
“可夫人今日着实辛苦了。”他仍在竭力克制,“不必为我勉强。”
“什么是为你勉强!”纪明遥又忍不住锤他。
“我想不想,你——”她跺脚把话说出来,“你不会问吗!”
崔珏的气息瞬间覆盖了她。
她还在生气,咬了他嘴唇一口。
他竟然笑。
她被抱回床里。
再次亲上去前,崔珏最后向夫人确认:“夫人是想要我吗?”
夫人回给他一个嗔视,和一个背影。
他又笑,把夫人抱在怀里。
“夫人。”崔珏松松握住纤长白皙的脚腕。
“嗯?”纪明遥正双手攀住他另一条手臂,“怎么……”
“再叫我一声‘夫君’吧。”
汗珠砸落,在红绫上晕开一片。
于是,芍药凝露而开。
这太难说出口了。
只有他们两个,还是、在这样的场景下——
“夫君!”
烛火摇曳。
纪明遥松开下唇,又唤出一声:
“夫君——”
明日不必出门。夫人尽可以在床上躺一整天。
给夫人拭去潮意,崔珏还想再确认一次。
“夫人。”他唤。
“还想要我吗?”他含笑问。

沐浴尚还未完,夫人已经半入睡梦。
将夫人抱回枕上,望着她不过两三个呼吸便沉入酣眠,崔珏却并未一同就寝。
半掩上床帐,他来到窗边。
窗外月已微缺,他心中亦稍有缺憾。
今日,的确还有许多不足之处。
但夫人已经睡下,便只能下次再探讨进益了。
将要入梦时,纪明遥滚入了他怀中。
他并未睁眼,只双手抱紧,与夫人共赴酣梦。
理国公府。
在女儿身旁焦心守了近五个时辰,温夫人终于探到,她额头上的热度似是降了下来。
她忙让请太医!
纪明远便请大姐夫在这里守着,他独自去。
太医就在前院,闻传即至。
一番望闻问切,又细细诊过脉后,太医起身,拱手道:“大奶奶的烧是比下午时退了些,但也未必全然安稳了,还是要看明早如何。请容晚生再施几针,看看效验。”
温夫人只能让开床边,看太医开了药箱施针,两个吏目、医士在旁协助。
从昨日戌时算起,明达已经烧了整整一天零三个时辰。这高烧再不退,难道真要留下大症候吗?
可这位已经是太医院里医术上乘的御医了,他若不行,再请院使、院判过来,也要等到明早才方便。
不然,即便因“疾病请医”可以犯宵禁,理国公府半夜去太医院或院使、院判宅里请人,只为给一个小辈诊治高热不退,还不知明日京里会传成什么样。
明达成婚之后,理国府上闹的这几场,终究有些风声传出去了。
头上突突地疼。太医的身影在眼前模糊起来,温夫人不由扶住了身旁丫鬟。
她不能再出事了。
她忽然想起了明遥,想起了明遥对她说,“有松太公作保,便不会有人再疑心,是我勾引了二爷,才抢到婚事”时的笑容。
那笑里并无多少真心的高兴,更并非炫耀,有的只是如释重负。
虽然明遥定亲后,间隔了半年才给明达定亲,又隔了半年才叫明遥出嫁,可姐妹亲事互换,终究还是后患无穷。
理国府上再闹下去,明达的名声,又有谁来作保?
太医施针完毕,与两个徒弟暂告辞出去。
仍是纪明远送三位回前院去歇息。
温从阳站在卧房门边,看着憔悴的姑母向他走过来。
“从阳,”姑母唤他,“还没谢你,昨日照看了明达一夜,辛苦你了。”
“姑母,”温从阳就笑,“那是老太太和太太为了不让老爷打我,所以强令我守着的。”
姑母的神情变得更疲惫难过。
温从阳撇开眼神。
他和纪明达从小不对付,姑母全都看在眼里,他何必撒谎哄姑母高兴。
姑母也不会信的。
“从阳啊,”温夫人落泪,“你与明达,当真没有半点情分了吗。”
没有了。
温从阳心里烦躁。
早在如蕙姐姐的孩子没了的那天,或者更早,早在他发现,是纪明达要嫁他,他才娶不成明遥妹妹的那天,就连亲戚情分都没了!
但面前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姑母,是疼他几乎像母亲一样的姑母,是从来不曾嫌过他没用、不上进的姑母。
温从阳只能不回答。
“镜月,去守着姑娘。”温夫人吩咐。
“是。”镜月默默走回卧房。
温从阳跟着姑母来到了另一侧内间。
他知道姑母想劝他什么,无非是他们还年轻,日子还长,纪明达也是为了他好等等。
他早已听腻了这些,心里更加厌烦,但没有阻止姑母开口。
劝就劝吧。
姑母是为了亲女儿,劝过了,心里或许能好受些?
但温夫人开口,说的却并不是温从阳想的那些话。
“明达她性子左犟,有时只会一根筋行事,”她说,“她觉得自己文武全才,百事皆通,就能教导不如她的人了。别人不听她就生气,还觉得人家不长进、竟敢不领她的好心。这些,我都是知道的。”
温夫人叹:“所以我才想,与其叫她高嫁别处,不如只把她嫁回温家,家里人定能包容她这坏脾气,便有什么不好,也能说开,也就不怕她在夫家闹得不堪,自己吃苦受罪了。”
温从阳愣在椅子上。
竟是,这样吗?
姑母是说的实话,还是只用些好听的糊弄他?
“可我还是想得太少了,低估了她这毛病。”温夫人摇头。
看向从小看到大的侄子,也是她才成婚不到三个月的女婿,她诚恳道:“从阳,是我太偏疼她,委屈了你。你心里要怪,别怪明达,就只怪我吧。终究是我让她嫁回来的。”
温从阳仍在发愣。
姑母说的,真的是真相吗?
“我会劝她尽量改了的。”温夫人擦泪起身,“她若想平安顺遂一辈子,怎么能总这个脾气?”
拍了拍女婿的肩膀,她走出去。
温从阳也缓缓站起来。
姑母的话听着全都合理,可他心里就是觉得不对。
若这就是真相,纪明达为什么会在梦里喊崔珏的名字!
她都成婚了还这么在意崔珏,就算是姑母让她嫁回温家,她怎么会舍得放手这样一个金龟婿?她舍不得,有徐老太太和安国公在,只凭姑母一个人,怎么能退了和崔家的亲?
难道是崔家先不要她,所以她才恨崔珏?
种种想法在温从阳心里撞来撞去。
他一时觉得,姑母说的就是实话,一时又认定,还是姑母要为纪明达开脱才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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