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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鹤归汀(野蓝树)


“不是道别。”礼汀在众人面前,用她脖子上的丝巾,绑住那人腕骨。
她逐渐变得大胆起来,又系上一个蝴蝶结,和他锋利的突起,格格不入的模样。
但她越看越喜欢,瞥见江衍鹤笑了,瞬间觉得好甜好甜。
“现在呀,我才不会逃走,是我要他,而且他是独属于我的。”
她细白的手指捏着蝴蝶结的边角,拨弄着玩起来。
曾经她也在他的怀里,像小猫咪一样天真地玩着浴袍带子。
“我选择你,才是我的自由。”
她无视谢策清他们投来的视线,带着惑人的笑意,暧昧地从丝巾滑到他的手指上。
几乎是立刻。
他反客为主,暴戾又病态地,把她细细的手腕,牢牢地攥紧在掌心之中。
衣料摩挲。
那一瞬间,礼汀几乎被滚烫和灼热的手指相触,攥得喘息起来。
太心动于他的触碰了,几乎是灵魂激荡的感觉。
因为每次他强制性地攥住她。
男人就会陷入疯狂,他的热气铺洒在耳垂,把她束缚得没办法挣扎,眼泪破碎又湿漉。
回到现在。
礼汀凑近他,一只手和他十指紧扣,另一只手挑起他的下颌,指腹摩擦他锋利的线条。
“你属于我,如果我有一天会走掉,一定会把你带上,因为你被我拴在手心里。”
“我被栓在你手、心里。”江衍鹤缓慢地重复了一遍。
“你们.....”蒋蝶的语气有点僵硬:“私底下玩得很花呀。”
谢策清深吸了一口气,他语气沉重:“礼汀,真相我已经告诉你了,你确定你选择了一条正确的路?不要觉得自己的牺牲很伟大。”
这一刻,她完全无视谢策清和蒋蝶。
什么牺牲不牺牲的,她一点也不伟大呀。
只是用了他对待那些让自己吃醋的女生同样的方式。
爱情就是你来我往不是吗。
“不要担心我会走。”
礼汀温柔地看向江衍鹤:“我们还有很漫长的路要一起经历,你还要回国,把我介绍给你家里人看对不对。”
“嗯。”
“现在你知道我的选择了吧。”她凝视他的眼睛,伸出双臂揽着他的脖颈:“主人永远爱小狗。”
那人笑了,眼睛一刻也不离开她,说:“汪。”
下一秒,他又用很哑又欲的声音回应她,咬字缱绻:“小狗永远爱主人。”
谢策清瞧见两人的眼睛几乎要勾出丝来。
他蜷在桌下的手指微微用力捏紧。
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在礼汀生日的时候,就已经浓稠到旁人无法拆散的地步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
他们并没有吵架或者闹脾气,反而爱得更浓烈又牢固。
礼汀在谢策清的眼里。
一直都是外貌清冷,头脑清醒,这两种独立的性格并存的女生。
居然可以为了江衍鹤变得软甜黏人。
江衍鹤和谢策清是多年朋友。
他是纯粹的目中无人,就是别人都认定他不可以会真的爱上谁。
他会救济和帮助周围的一切人,然后掠夺走他们的存在感,成为无法忽视的中心。
可是谁能想到呢。
他被一个纤弱的小姑娘用丝巾绑了起来,自称是小狗,还会汪。
谁有他会啊。
操,是真的比不过。
“江衍鹤,你赢了。”
谢策清自嘲着苦笑了一声,他感觉整个人都失重了,头一阵一阵地眩晕:“礼汀,看在我们曾经是朋友的份上,能让我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吗?”
“不可以。”电光火石之间,江衍鹤威胁地眯了一下眼睛。
某人现在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兴奋的神情溢于言表,侧头看向谢策清的神情充满了恶劣的挑衅感。
“她已经选了我。”江衍鹤抬起手腕给他看,眼睛里流动着胜利的光辉,残酷地说:“你的拉票时间已经结束了。”
礼汀心底甜丝丝的,只有她才知道她的肯定被他赋予价值的时候,是双向的喜悦。
但她还是拽了拽他的衣角,“哥哥,你出去吧,我只和他说一小会话。”
江衍鹤为难地蹙眉。
她撑起身,有点恼地伸手解他腕骨上的丝巾:“不乖的话,这个就还我。”
江衍鹤反手把她的手指攥在手里,男性的荷尔蒙往她鼻腔里扑。
他半撒娇地任性道:
“可是这不是你奖励给我的狗链吗,上面还有主人的香味——,简直是一种荣耀。”
他明知道,曾经她亦步亦趋地穿他的衣服和鞋。
随着时间的推移。
现在他对染有她气味的一切,也迷恋到疯狂的程度。
“啊你不要说了!混蛋,给我出去!”
礼汀羞耻地耳垂都要滴血,心跳加速:“讨厌死了,你在说什么呀,出去出去出去。”
江衍鹤被她推开也不羞恼,顺势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扣着她的后颈,凶凛又强势地吻她。
直到她喘气不匀,有点摇晃地困在他掌中,溢满眼泪,才缓慢地牵出银丝。
他用手指触碰了一下,再回头看她的时候,眼睛有点邪:“主人,我只给你十五分钟。”
站在门缝里,还继续充满意气和威胁性质地冲谢策清一笑。
“他要是敢碰你,就叫我。”
江衍鹤顿了顿,又甜蜜地用手指触碰刚才接吻时,被礼汀咬了一下的唇角:“你是我的。”
蒋蝶跟在江衍鹤后面出去,乖巧地替他们关上门。
谢策清这才放心下来,和礼汀对视了一眼,感叹了一句。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事实上,我和他其他几个兄弟,从来都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
礼汀被江衍鹤用力宣誓了主权以后,现在不怎么好意思看向谢策清。
她只是淡淡地笑:“你有没有想过,兴许你也是他的例外,他只在你面前才不设防。换成别人,和我有关的事,他素来是找别人拼命。”
“你真的很喜欢他吗?”谢策清替她斟了一小杯子柠檬水:“你不觉得他很多行为很恶劣吗。”
“他的一切我都很喜欢。”礼汀接过杯子,捧在手心。
“这就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谢策清无奈地调侃道:“我是没他坏?”
“事实上,他从来都没有对我坏过,我的情绪更容易失控一点,他也许对仇人锱铢必报,但如果对象是我的话,他照顾到我任何情绪。”
“这样说起来,我是不是以后都没有机会了。”谢策清问。
“对不起。”礼汀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我当时接近你,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
“说起来,我和他两个人都很傻。一个疯狂想吸引另一个人的注意,另一个人却把对方往远处推。
“到最后呀,算是我成功了,他没有吧。”礼汀接着说,
“我真的太喜欢他了,甚至从未想过要和他分开。况且我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什么羁绊,他维系着我和世界的联系。并非爱情是我生命的全部,而是,江衍鹤构成了我的生命。”
“如果你有一点伤心难过,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哪怕是朋友,我也愿意。”
“我会带着他一起来找你的。”礼汀微微地笑:“你可以放心了。”
“你还记得你那天给我打电话,询问我海难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谢策清听完礼汀的话,他微微偏头,眼神带着遗憾:“其实从一开始就是我错了,你在大雨里抱着猫出现在我眼前,我都没有认出你,你就是我救下的人。”
“没关系。”
礼汀说:“在童话故事里,王子应该先认出美人鱼吧,是我没有认出来救下你的我,反而把江衍鹤当成你。”
“那天晚上,你打电话问我,海难当天,他是怎么绕过你救下翡姗的。”
她和江衍鹤之间,永远隔着一角屏山,只要轻轻的推开,就能看见遥远的蓬山。
但是她不敢亲口问他,害怕知道当天的答案。
他也不会讲,担心解释真相会变得苍白无力。他真的舍不得她受一点伤害,想哄着她,让她过得稍微甜一点。
“我也不想再逃避了。”礼汀点头:“是的,我想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谢策清陷入回忆,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问她:“你当时,是在公立医院里醒过来的吗。”
“嗯,肺很疼,呼吸都疼。”
礼汀咬住下唇:“和江衍鹤在一起以后,他知道我身体不好,会经常找医生来给我复查,现在健康多了。”
谢策清叹了一口气:“小汀,你当时会不会很难过。你在公立医院醒过来,无人问津。他救下来的女生,却被带去私立医院,好好照顾。”
说道这里,谢策清心脏绵密的疼,想哭,想把她抱在怀里,照顾她,安抚她。
我不难过。
礼汀想。
因为我不吃醋,翡姗是外人。
我并不想和她比较。
可是我的来时路,也是他的来时路。
我只是陷入爱情。
可他被仇恨裹挟,被责任逼迫,被世情折磨。
礼汀眼睫潮湿,她捏住裙摆,
哥哥在浴缸里发现她呼吸不畅晕厥,在初吻那晚捂住她呼吸过度的口鼻,在海里教会她一步步朝他游过来。
他真的,一步一步都是在赎罪啊。
她在他怀里,和他甜蜜推拉你来我往,猜测他的心,质疑他心里有别的女人。
他却无时无刻不在愧疚,后悔,自责。
礼汀好想回到那天,回到在医院里,给胃痉挛的他煲汤的那天。
不要难过了,小汀不走,会陪在你身边很久。
“我想,他比我更不好过,而且我现在身体好多了。”
礼汀瓷白的脸颊上有一点红晕:“以前,他自己一天忙得都想不起来吃饭。现在,他学会给我做饭了。从吐司片再到现在的鱼粥果羹。”
谢策清有点吃惊:“他会做饭?”
“嗯!你放心啦,他真的很照顾我。”
“那江衍鹤和你倾诉过他的愧疚吗。”
谢策清问:“高中他偶尔还笑笑,大学,他越来越阴晴不定。”
“我出国后,沈鸿他们也和他拉开了距离,这几年他一定过得很孤独吧。我听说他一直有私人心理医生。”
礼汀撑起脸,黑发绕在雪白的指尖,无意识地转了几下:“他情绪很反复。刚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现在呀,我清清楚楚知道我被他爱着,不用去揣测他在想什么,他会主动且用力地迎合我,爱我。”
谢策清仰躺在椅子上,他也清楚地看到了礼汀的变化。
那时候她好瘦,蝴蝶骨像两个尖括弧。
现在她身体线条更惑人了,香水也比之前用的甜。
片刻后,他终于放下担忧,开口:“我和你讲讲当时海难究竟发生了什么吧。”
谢策清想,小汀,如果真的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希望最后留下关于我的那一步,是发着光的。
......
两人聊了很久。
时间早就超过了十五分钟。
在外面等待的江衍鹤心浮气躁,就像蚂蚁一样在心口咬噬。
江衍鹤惯会支棱别人。
他并没有直接叫礼汀出来,反而撩起眼皮,三言两句,看向孟丝玟
“真过分啊——”他拖长尾音:“现在她连你都不要了,要和谢策清单独相处。”
孟丝玟紧张得不得了,担心礼汀受了什么委屈。
她在走廊上忐忑地左右走动。
最后透过墙壁,她冲着里面喊:“小汀,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了。”
谢策清说完以后,两人静默了很久。
直到孟丝玟叫自己离开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
“小汀!小汀!要准备走了吗,我在外面等你。”
听到走廊上门孟丝玟的叫喊声。
礼汀的意识才微微回笼。
“我知道了,谢谢你。”
片刻后,礼汀开口。
她头发坠下锁骨,伶仃地让人心悸,“谢策清,你还记得,我曾经要你答应过我一个很小的要求吗?”
“我当然记得,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没忘。”
谢策清肯定这件事发生过,随即眼睛亮起来:“难道你现在动摇了,觉得江衍鹤不好,所以要和我一起离开——”
礼汀垂着眼,看着掌心到达掌中,就断掉的感情线和生命线。
她摇摇头,露出了很淡的笑容。
“我只有一个小小的祈求,希望你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以后我是否还在他身边,你都不要站在他的对立面,可以吗。
礼汀看着他,像是征求谢策清同意一样:“这是我唯一的心愿。”
不想他的朋友,因为自己和他反目成仇。
江衍鹤这个人,对什么都不在意,能和谢策清做到多年朋友,和海水中把她托付给他,一定存在感情的。
谢策清凝视了她很久。
最后他鼻腔有点酸涩,叹息着笑了起来。
“我答应你。”
你真的太爱他了,小汀。我真希望你永远不会受伤。
不知过了多久。
礼汀从里面推开门。
江衍鹤迎上来,拉着她的手,一寸寸摩挲着安慰她:“他没碰你吧。”
但是礼汀从他的掌中抽出手,她说:“没有。”
她并没有安抚那人的情绪的意思,转头看向孟丝玟:“玟玟,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我不想这么快回家。”
她拒绝了他的触碰,甚至并没有上来甜甜地圈着他。
谢策清幸灾乐祸:“哎哟,我拆cp果然是一把好手。”
那一刻。
江衍鹤心里,甚至是带着一点杀意的。
他的目光流动,缓慢眨眼,视线锁着谢策清,唇角有点幅度,可是那种笑容丝毫不到眼底。
很美,残酷,但是渗人。
谢策清硬着头皮,搓了搓手心的细汗。
他硬着头皮说:“哟,您可别恨我,我是比较容易喜欢上别人的女朋友,但我现在并没有“夫の目の前で犯されて”的意思!”
孟丝玟赶快喝止谢策清:“亏我还帮你说话,你们这些男人,嘴上就爱调戏小姑娘。”
谢策清连忙反驳:“我没有调戏她,我就是看不惯某人那副阴沉的样子。”
听见任何亵渎她的话。
江衍鹤都会在顷刻之间,变得眼神凌厉,甚至做出偏激的动作。
察觉到那人身体绷紧,青白的指节也攥得震响。
礼汀站在一旁,看向他,眼尾有点雾:“今天我很累了,下午被你折腾了很久。”
她指了指脖颈往锁骨以下的咬痕,藏在没被黑发掩盖住的地方,暧昧又狰狞。
“这不是你使的坏吗?”
她看向江衍鹤,细声说:“我知道他在开玩笑,我不介意的,你也乖一点,他毕竟是你的朋友。”
江衍鹤眼神有点黯。
他狠狠盯了谢策清一眼,转头又柔和了下来。
他充满心机地站近了一点,委屈地说:“你偏心。”
孟丝玟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
原来江衍鹤吃醋这么可爱的吗。
真的,平时,她,完全,想象,不到。
孟丝玟嘴角咧得快上天。
下一秒就被人点了名。
“你先回去吧,我想和玟玟去散散心。”
礼汀往前走了几步,回头望向那人。
两人之间有一段距离,但影子叠在一处。
“让谢策清回去吧,他们还要回去肝essay。”
谢策清交代了自己身上背负的所有事,本来心情就轻松起来。
看见江衍鹤被礼汀驯化的模样,更是开心地吹了一个口哨。
谁知道下一秒。
礼汀就被江衍鹤抵在墙上,狠狠地吻了下来。
她甚至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掠夺走了呼吸。
接着那人粗暴地撬开她的嘴唇,涩情地舔舐着她牙床,虐待她柔软的唇,
她的攀颤和挣扎加深,他放在肋骨上的手指温度迅速升高。
“不要....”礼汀捶打着他的肩膀,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她的耳廓到脊背,显露出来的皮肤都是红的:“放开我。”
礼汀咬住下唇:“从现在开始,我俩冷战三天,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不行。”江衍鹤平静地反驳道。
他有点促狭地看着远处谢策清狼狈的样子,笑容终于不再湿冷。
“你再反驳,就五天!”
礼汀拽着孟丝玟的袖子往外走,“不可以跟踪我,我在生气!”
“不能追上来,回家等我,要是被我发现你跟踪我,我就——”
“行。”江衍鹤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哑声笑着说:“宝宝,这可不兴说。”
“哼。”礼汀往后撇了他一眼,羞恼地扭过头:“不用给我做饭,我要和玟玟在外面吃!”
黑发在阳光下泛着薄薄的光晕,她穿着蓝色裙的样子也很美。
江衍鹤凝视她消失在墙角,才转过来,看向谢策清和蒋蝶。
他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和人维持生疏距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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