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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鹤归汀(野蓝树)


上次蒙住她眼睛的,还是那个人。
在草莓园里,他胃痉挛痛到不行,咬在她肩膀上。
她心疼到快要无法呼吸。
甚至,他都没在给予她疼痛这件事上用力。
只是不愿她看见他那副模样,于是用手指蒙上了她的眼睛。
每次想到他的暴烈和问柔,礼汀几乎要掉下眼泪。
不行的,换作其他任何人,她都想临阵脱逃。
杨洵也察觉到了她的走神。
他也没做出什么不规矩的动作,反而只是怕她撑不住。
在后背敏感的位置上扶住她,但这种让她不熟悉的温度,透过双层衣料,传递到她的背脊上来。
和江衍鹤一靠近,她就悸动和颤抖不一样。
礼汀完全没办法同任何旖旎和情.色的事情联系起来。
周围甚至有微微的药味,暗涌一样在身侧流动,不是那人的味道。
不知道那人远在天边,有没有喝点温暖香甜的汤,有没有好好顾及身体呢。
礼汀觉得有点黯然神伤,似乎难以站稳。
时值中午,烈日的光剑从病房的玻璃探视窗里透过来。
礼汀微微垂眼。
杨洵能看见她眼睫的水光,她皮肤清透,阳光照在她身上,恍若凝脂般透明了一样。
没来由,他满脑子都是那句话“一身湿透想要抓紧水色的漂亮。”
太仙了,真的不像在现世。
就好像那种《神话》中,秦始皇陵墓里,推开蒙毅,眼睛红透,说着:“你不是他,我要等他回来。”
然后,独自飘回山崖和烟雾中的白衣美人。
她染一点眼泪的模样,就能让人失魂落魄、永志不忘。
杨洵心尖一动,他从两侧扶住她的肩膀,类似用手指捏住蜻蜓薄而朦胧的翼上。
指尖传来的温度真实地让人落泪,他也害怕她会消失。
病房内。
给谢策清刮完胡子。
蒋蝶起身,担忧着刺眼的太阳光,照在谢策清的身上。怕养病的他,感觉到不适。
她拉上了窗帘。
猜测到礼汀一定到了。
不知道早上和礼汀说的那番话,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多少。
她往探视窗那里看了几眼。
果然到了。
蒋蝶抬手指了指门的方向:“欸,那不是礼汀吗?”
谢策清恹恹地扭过头。
期盼地转过脸,看向门口地位置。
光线穿过窗帘,照射到门口的亮度已经非常微弱。
玻璃探视窗上,只隐约留下重叠的身影。
以及一双漂亮的眼睛。
这双眼睛,在谢策清遇到它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里,看过波澜壮阔的幽深大海,在酒吧的红樱桃里映出糜丽的春色,在图书馆上点缀满星光。
在他受伤的同时,朝思暮想,渗透进他两年的夏天瑰丽的机遇,往遥远日后畅想的梦境中。
但是此刻,她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的,他并不认识的青年。
两人推门,一起走进来。
那个青年手上提着礼汀给谢策清买的水果。
礼汀一直都知道他的口味。
之前她给他妈妈送青芒的时候,谢策清特意强调,自己喜欢吃猕猴桃。
要那种,软到可以直接把薄皮给剥下来的,果实甜美汁水丰富。
当时礼汀没有回复,谢策清直到现在才发现。
她居然记得这句话。
她是多么温柔,善解人意,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啊。
谢策清心口一窒,倒吸了一口气,无端觉得难受。
这么久,他没有和礼汀联系。
因为蒋蝶一直在他耳畔说,礼汀见到他这副模样会难过。
他还以为,礼汀会掉着眼泪前来问自己痛不痛,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联系她。
没想到,她身边居然站着其他人。
这是一个陌生男人。
他心里忍不住警铃大作。
“礼汀,他是谁?”谢策清现在满脑子只有这一个问题。
“一个朋友。”
他都在床上挣扎了一下,语气不善,带着质问。
“我不信,你说过,你只有我一个朋友的!”
谢策清心里盈满了委屈,但是不知道怎么讲出口。
他对她的思念已经到了极致,而且他不相信一贯独来独往的礼汀会交朋友。
蒋蝶接过杨洵手里的猕猴桃。
皱眉地拉住谢策清,竭力安抚他:“你脑袋做了清淤手术,还没好,这么激动干嘛。”
她手搭在床铺上,哄小孩似地拍着他。
“你们不要说刺激他的话,他这几天情况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了。之前天天下病危通知书的时候,只有我守在这里,我一点点看他好起来的,你们别一来,就把他打回原形啊。”
歌颂完自己照顾他的辛苦。
蒋蝶看向礼汀,冲着她暗暗地摇头。
示意她没什么事就离开,下次再来。
毕竟谢策清,病还没有养好。
只有蒋蝶自己最清楚,她给这两人造成了什么隔阂。
这次好戏,几百万的演出费,眼前这种情况怎么够呢。
一定还要更刺激,更血腥的筹码,才能让投资方更开心是不是。
杨洵瞧着这三人气氛有点奇怪。
他不解地问:“你是她的谁啊,至于这么猖狂吗,礼汀交个朋友,你意见这么大?”
“和你这个傻逼有关系吗?”谢策清不说话了,他用铺盖卷了卷,窝在一旁生闷气。
“你不要闹脾气呀。”礼汀咬住下唇,蹲下来,温柔地说:“这几天没有来找你,关心你是我不对,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谢策清心里已经软化了,还是忍不住埋怨到:“下次你来的时候,不买任何东西都可以,重要的是不要再带着闲杂人等过来了,我只想你一个人来看我,伤好了我就回学校,到时候我有话想单独对你讲。”
蒋蝶正在一旁剥猕猴桃的皮,放在玻璃器皿里。
听到这句话以后,她动作顿了顿。
“谁是闲杂人等?”杨洵不高兴了:“我读的本硕博连读,这医院里差不多都是我同学,你和我横什么啊,是不是觉得我披着件白大褂,就应该让着你们患者啊。”
“老子就是不爽你来怎么了?”谢策清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脑袋因为供血不足开始晕厥,他皱眉捂住头。
“她之前脖子上的掐痕,是不是和你有关系?”杨洵抱着手臂,面露不悦:“她半夜还在我哪里买药,我担心她。”
“是啊,那又怎样?”谢策清梗着脖子:“所以你最好少在我面前逼逼叨叨的,不需要你一个外人装好人。”
“你要点脸,行吗?”杨洵把礼汀护在身后,“我还说为什么她这几天脖子上的伤势好了,原来是因为你住院了。”
礼汀咬住下唇,解释道:“事情不是这样的,杨洵,你冷静一点。”
她小幅度拉拽他的衣袍,企图让他不要再说了。
“我偏要说,我早就想说了!”杨洵居高临下,怒目看着谢策清:“因为把你当成一个病人,我已经很尊重你了。”
谢策清被他勾出了几分火气,猛地锤了一下床,他坐起身:“你想讲什么?”
“我告诉你,我是真的很讨厌玩性虐这一套的男人,我从刚认识她的第一天,就想过,一定要把她从坏男人手上抢过来,好好保护着她,爱惜她。”
礼汀恍了一下神,小声说:“你在说什么啊?”
杨洵刚说到情绪激昂的时候,听见对方怯细的声音。
于是转过头,温柔地看着她:“不要害怕,我以后会教你好好保护自己。”
接着,他回过头,看向谢策清,一字一顿地说:“我本来还挺把你当回事的,直到亲眼看到你才知道,男人做得到底有多差劲。还唯一朋友呢,不是吃里扒外是什么?从这一分钟开始,我会追礼汀,你根本没有资格和我争。这里还有一个女人等着喂你吃药吃水果,希望你这种三心二意的货色,早点认清自己。”
一旁的蒋蝶,看见这两人这剑拔弩张的架势。
心道不妙。
她完全想不到会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
蒋蝶不知道这男的,究竟什么来头。
之前因为怀孕这件事,牵上江衍鹤那条线的时候。
蒋蝶揣摩不透他的意思。
她想出了很多种方式,来彻底得到谢策清。
讨好似地,悉数汇报给江衍鹤。
那人听完后,淡淡道:“栓个男人,需要我亲自教你?”
蒋蝶收完江衍鹤的钱后,机关算尽。
把诬陷谢策清和自己上床的事发给学校论坛。
心想这样那人会满意了吧,已经鱼死网破到这种程度了。
虽然这样一定会毁掉谢策清。
但毕竟能让他永远属于自己。
没想到那人似乎一点也不满意。
一夜之间,她发的几个小的八卦营销账号,通通炸号。
而那些学校的八卦号,缄默不言,说对不起,恕不接受,不能发这个毁掉学校名誉。
甚至网上的流量博主,私信得不到回复。
蒋蝶甚至自己试图带关键词发了一下,完全石层大海,浏览量0。
江衍鹤做任何事一定滴水不漏。
他的那种严谨控场的程度,蒋蝶是知道的。
所以这次是做错了吗?
因为揣摩不透那人的意思,她完全不知道哪种做法才是正确的。
他好像不愿意出面,也不愿意毁掉谢策清。
那到底,他想要什么呢?
等到蒋蝶再次试图联系上江衍鹤的时候。
已经被别人告知,他出国了。
听闻这个消息,蒋蝶整个人几乎陷入了崩溃的情绪里。
也不能平白无故享受那人给的八百万,什么事也不做啊。
蒋蝶突然明白那些为江衍鹤“朝闻道,夕可死矣”的爱慕者了。
类似慢性毙命的毒药,残留在身体里,让人垂死一般奄奄一息。
别人一提到江衍鹤都能让自己兴奋半晌,被他冷漠对待,毒素会更加深入到五脏六腑。
谢策清教会她的,是爱意衰减的时候,金钱也会消退。
但江衍鹤就像赌博或者中头彩,获得的天价馈赠,宛如一种神明恩赐。
她对他尚算交易关系,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那些数不胜数,迷恋上江衍鹤,失落地接近他,无望地追逐着他的人,是不是会更加难过。
她的救世主。
终于,在她霸凌何玲芸被礼汀拆穿怀孕的那天晚上。
给她发来了消息。
J:【想留下这个孩子吗?】
蒋蝶非常迅速地回复道:【这孩子是赵炜的,他被判了十三年,我压根不想留。但......这个孩子,不是我和您的筹码吗?】
她因为这个共有秘密,手指颤抖,心尖激动。
等待那人回消息的过程非常漫长,蒋蝶生怕错过,眼睛一眨不眨。
【你不想留,就别留,晚了对你身体不好。】
蒋蝶心念一动,就像心尖缠覆的蛛网,被人清理干净。
因为之前怀孕,完全没有任何人可以商量,也没有人像指路明灯一样,给自己方向。
谢策清也没有,唯有和自己不过泛泛之交,还平白无故给她这么多钱的江衍鹤。
人类哪有这么纯粹的情感,只有得到神明蒙恩才会有。
那一定是太想要被关心,祈祷上千次的时候,被神听到了。
她满心充盈着感激,鼻尖酸涩:【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去江氏温莱私人医院,给你安排了一间贵宾房。】
“您人真好。”蒋蝶发自内心的流下了眼泪,她哭着发语音,“其实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了,这段时间,您的钱我也没有动过。我感觉做什么都是错的,每一天都在和别人吵架,谢策清也对我很冷漠,天天嚷着和别的女人见面,我一次又一次地骗他,我受不了这样的自己了。”
【以后怎么做,我会教你。】
那人看出她六神无主,一句话给了她定心丸。
蒋蝶就像飞行了几万公里,终于安稳着陆,有一种终于落地的实感。类似那种战争中炮火连天,贴紧地面的士兵一样,只有踏实和安稳,才能让人有力量坚持下去。
反而江衍鹤给的钱,倒是成为一种锦上添花的附庸。
就像她曾经也为了爱情,不要钱,疯狂对不值得的男人付出一样。
现在,这八百万倒是不那么重要了。
江衍鹤特别值得。
蒋蝶满脑子只有一个信念,江衍鹤说什么都是对的。
人真的会丧失自由意志,变成江衍鹤的狗吗。
蒋蝶觉得她会。
蒋蝶回过神。
看着几乎要和杨洵动起手来的谢策清。
她并没有劝架的意思。
因为,至少在现在这一刻,蒋蝶很厌恶坐享胜利果实的这个陌生男人。
截胡她和他所有努力成果的杨洵。
她总觉得,有资格享受自己机关算尽,和他共有秘密,宛如那种共生关系一样的。
类似小说里,在白夜下行走的剪影。
应该是那个人。
她的江衍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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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没到爱情战争,快啦快啦~
谢谢小天使订阅,感激!

谢策清结结实实踢在他膝盖上,杨洵猛地弓起身,差点痛到跪下来。
反应过来以后,杨洵也不认输。
他脸色铁青,抡起拳头,咬紧牙关:“老子今天非要你揍到脑震荡,让你多休养一个月。”
谢策清怒火骤至,嗓子都吼哑了:“爷会怕你?医师证给你吊销了,到时候别哭。”
杨洵冷笑着扑上来,抛下狠话:“行,看谁先求饶。”
蒋蝶表面看起来,还挺平静,只是静静观赏着。
她第一次在谢策清的事情上,表现出了置身事外的冷漠。
因为她有主心骨,等江衍鹤指导她,她再行动。
其他的事情,观战就好,不想节外生枝,惹得那人不高兴。
但蒋蝶还是不受控制地,想起那次被她套路时,清醒地打算报警来解决的谢策清。
原来他在遇到真正喜欢的人的时候,是如此执拗,冲动,没办法规劝。
原来,人只有在自己毫不在意的事物面前,才会维持冷静。
“杨洵。”
礼汀的声音宛如羽毛一样轻:“谢策清,还有你,你们两个人再吵一句,我以后不会对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讲话。”
她走过来,站在争风吃醋的两个人中间。
企图把他们拉开。
床上和床下正闹得你死我活的人,都个头高大,身体强壮。
她企图拉开他们,手腕被两个男人衬托得越发雪白细弱,像会融化的雪一样。
只要双方大声呵责,用武力反抗,这捧雪就会折堕到长夜里。
“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忍!”谢策清气到脖颈青筋都显了形。
结果活生生憋回去了。
他猛地一敲床板,发泄完,重重哼了一口气,就消停下来了。
蒋蝶心道,礼汀确实有一点本事,不亏是她暗自视作的天敌。
她已经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
蒋蝶想,如果此刻多嘴,谢策清把怒火转移到她身上。
万一谢策清一委屈,告诉礼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自己也彻底别想和她争了。
礼汀说完,两个男人,果然立刻安静了。
谢策清也没有再发火,直接把头往被子里一塞。
一副打算就此远离是非的模样。
杨洵还想说点什么,他转头看向礼汀:“你为什么要对他心软啊?”
女生因为刚才试图把他俩给拉开,小巧的脸上浮了潮红,眼尾微微湿润。
贴在脸上的发丝也乱了一点,本来盘发就是车上扎的,摇晃了几下,那副模样让他心里悸动闷热。
“行......我都听你的。”
礼汀点点头,对他的通情达理表示赞许,拉住他小声说了几句。
杨洵听完以后,转过头看了埋在被子里的谢策清一眼,咬着牙说,“那好吧,我这就去。”
他还是怨气郁结。
但是礼汀许诺他,等会会和他一起离开,陪他走走。
于是他想了想,决定去办她交代的事,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嘴角上扬地走出门。
听见杨洵离开的脚步声,和病房门关闭的声音。
“你当时要我答应你一个很小的要求。”谢策清声音闷闷地从被窝里传来:“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吗?”
礼汀垂下眼:“没有,我现在只想你好好养病。”
谢策清愤愤不平地掀开被子:“我偏想为你做点什么,你说啊!我压根不想和你当朋友你懂吗,我和你羁绊有多深你懂吗?”
“我现在不愿意去想这个。”礼汀别过脸。
少女微微别过头,看向站在窗边的蒋蝶。
对方似乎在忍耐着,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蒋蝶为了更加逼真,担忧地捂着自己的肚子。
礼汀把眼睛转过来,再次看向谢策清的时候,眼睛澄澈又坚定:“蒋蝶肚子里的孩子,她一个人怎么去面对...虽然成年了,但是我想她父母知道一定会生气的,她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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