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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男主他爹he了(栗舟)


在秋嬷嬷拿来的绣墩上坐下,容因柔声问:“祖母这些日子身体可康健?方才我瞧着云溪姑娘在替您捏腿,可是腿上疼?”
祁太夫人笑着摇摇头:“没有的事。这几日天气也好,不冷不热又无雨,我哪里便害腿疼了?只是方才这腿肚子打转了筋,才叫她替我按几下。这会子已经好了。”
“那便好,您若觉得哪里不舒坦了,一定及时叫人请郎中来。”
祁太夫人含笑点头。
容因这才道:“祖母,我带着懿哥儿过来,其实还有件事,要您老人家拿主意。”
她转过头,看向祁承懿:“懿哥儿,你来说吧。”
“祖母,方才碧绡姑姑说,我母亲家里来人了。”
祁太夫人一怔,看向容因:“怎么了因因,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若有什么祖母能帮上忙的,你尽管说。”
小奶团子闻言,抿了抿唇,神色一黯。
虽一早便知曾祖母应当是不喜欢他母亲的,但亲眼见她这般反应,还是忍不住觉得难过。
容因面上露出一丝尴尬。
“祖母,不是我,是……”
见她欲言又止,祁太夫人这才恍然。
她忙看向小奶团子,歉疚道:“怪我怪我。懿哥儿,曾祖母老糊涂了,脑子一时转不过来,你别怪曾祖母。”
小奶团子摇摇头,神色缓和些许:“曾祖母,我外祖母病重,说想我去淮阳陪伴一段时日,我……想去看看她。”
自他有记忆起,便从未见过与母亲有血缘关系的任何一个亲人。
江家人就像并不知晓他的存在一般,从不关心。
从未在年节时递来消息问候,从未来邺都探望,也从像此次这样请他前去淮阳小住。
他身边唯一能与母亲产生关联的,除却父亲,便只有宋嬷嬷一人了。
可嬷嬷从前在江家时毕竟没有待在母亲身边,因此对母亲的了解也是有限。
即便是从嬷嬷带着怀念口吻的叙述中,他才只能窥见关于她的一星半点。
江家啊。
那是母亲从小长大的地方。
他想,那里一定有很多她曾经生活过的痕迹。
也有很多她熟悉的人。
所以,他想去看看。
即便江家无人在意他,无人接纳他,也没关系。
况且,他心底隐隐有一丝奢望——
既然外祖母病重之时仍想要见他,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其实一直都是牵挂他的,只是由于路途遥远或者其他什么缘故,才一直无法与他见上一面?
祁太夫人听完,两道稀疏泛白的眉毛重重地拧到一处,面色冷然。
幽邃的黑眸深深凝向祁承懿。
容因心头一跳。
她还从未见祖母露出过这种神情。
即便当初第一次见面,她向她坦诚自己那段时日苛待了祁承懿时,她似乎都没有这样大的反应。
这是为何?
良久,看着他眼底的那丝期待,祁太夫人长叹了口气。
“懿哥儿,你想好了,当真要去?”
出于某些原因,她实在瞧不上江家那群背信弃义的小人。
偌大一个江家,也就江溶月那孩子和她母亲是个好的,只可惜却不顶什么事。
倘若不是看她们娘俩的脸面,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懿哥儿同那群鼠辈有半点牵扯。
“嗯”,小奶团子双唇紧抿,重重点了下头。
“罢了罢了,曾祖母也不想在你面前做个恶人。”
她一边说着,转脸看向容因。
那张瘦削的面容上隐隐透露出疲惫。
她欲言又止:“因因……”
话没说完,容因却含笑点头:“我知道的,祖母。您别担心,我同懿哥儿一道去,定不让他出任何差池。”
听到这句话,祁太夫人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眼中不仅透露出欣慰,似乎还夹杂着些许歉意。
因因是继室,倘若去了江家,身份尴尬。
江家人多半不肯给她什么好脸色。
难为她了。
祁太夫人略一沉吟,叮嘱道:“懿哥儿,你母亲的身份本不适宜陪你去你外祖家。到时倘若有人故意为难她,你务必要好好保护她,这一点,你能做到吗?”
容因笑起来,想说不用。
祖母这么问,以他那副别扭性子,怎么可能会应下。
何况,即便他不嘴上说着不肯,她也丝毫不担心他会冷眼旁观,全然不管她死活。
谁知她尚未来得及开口,便听那道稚嫩的嗓音脆生生道:“我能。”
容因一怔,低头去看。
小奶团子眸光灼灼,一脸认真。
“那便好”,祁太夫人慈爱地抚上他乌发,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祁承懿终究还是孩子心性,在屋里坐了一阵便待不住,叫上青松跑去外头喂院子里的红鲤去了。
他一走,容因便抿了抿唇,试探着问:“祖母,我瞧着您,似乎并不想让懿哥儿去江家……这是为何?”
她话音刚落,祁太夫人幽深的眸底闪过一丝晦暗。
她抬起头来,眼神头一次显得冷厉:“因因,你不知道,江家那些人,个个都非良善之辈,揣着一肚子坏水。皆是些只认财名,不认六亲的主儿。到了江家,你可要处处小心,多留意些,莫让他们蒙骗了去。”
顿了顿,她又道冷声道:“因因,不拘告诉你,祖母曾立过誓,此生绝不再踏进他江家半步,此番若不是为了成全懿哥儿的心思,祖母决计不会让你带着懿哥儿去淮阳!”
容因眉心狠狠一跳。
江家难道与祁家也有旧怨?
可是,怎么会呢?
倘若真是如此,祁昼明当初又为何要大费周章地帮江溶月出走?
即便心底疑问不解,但她面上还是乖巧地点头道:“是,孙媳知道了。”
她心底原本就有些犹豫,担心去淮阳这一趟的功夫,邺都便会生出变故。
如今又有祖母这番话,容因心中暗暗打定主意——
此番淮阳之行,定速去速回,决计不在江家久留。
江家派来送信的家仆当日便在祁家安顿了下来。
得知容因应允,隔日便可随他一道启程前往淮阳,那人顿时大喜过望。
祁太夫人担心江家恐会欺他们带去的人少,为难容因,特意多指派了些人替容因充场面。
不光府中的一干侍卫和家仆,还特意将身边的云溪暂时拨给了她。
说是出门在外,得用的人一定不能少了。
青松年纪小,不宜舟车劳顿,带上他不光照顾不了祁承懿,恐还需旁人照顾,最好是留在府中。
如此一来,只剩下宋嬷嬷一人照管祁承懿,而她身边也只一个碧绡,人手多少有些不够。
听她说完,容因便没再推拒。
祖母说的在理。
她在淮阳,人生地不熟。
若按祖母的说法,江家人也都不是好相与的。
多个人确实便多一分臂助。
淮阳距邺都,足有近五百里。
他们这一行,不止两三人,且还有祁承懿一个孩子。
如此一来,单从邺都到淮阳,便至少要走上三四日。
如今已近重阳,时值秋末,天冷了许多。
清早起来,路边不知名的草丛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隐约透出一种隆冬将至的荒寒。
一路上该带的行囊,昨夜便被府中的下人装上马车。
容因裹着一件水红色大氅出来时,祁承懿早已等在大门外。
见她姗姗来迟,小奶团子撇了撇嘴:“真磨蹭。我都在这儿等了你快半个时辰了。”
容因促狭地笑起来:“可我怎么觉着不是我磨蹭,是有人太过心急了呢?”
被她戳破,他不自在地转开眼,挥着小手催促道:“我不跟你说了,快走快走,咱们还要赶路呢!”
说完,他率先转身迈着小短腿往马车的方向跑去。
容因转头,问碧绡:“都拾掇好了?”
碧绡点头:“该带的都带了,盘缠也带得足够。”
“那出发吧。”
临走前,容因掀了帘子,扭头看向窗外。
前院那株极为高挑的梓树,叶已落了大半,灰褐的枝干蔓至墙外。
今早上面停了两只喜鹊,算是这清寒的秋日里为数不多值得人雀跃的事。
“夫人,怎么了?您可是落了什么东西?”碧绡见她一直向外张望,疑惑地问。
“没事,走吧。”容因摇头,松开手,任由薄薄的帘幕随风飘摇开来。
她阖上眼,敛去眼底的怅然。
他们今日出发去淮阳,他不会不知道。
可他没有来。
车辙碾在青石路上,发出辘辘声响。
随着那队人影的渐渐远去,逸散在风中,听不见了。
乔五收回视线,偷觑一眼祁昼明的神色。
他面上瞧不出任何表情,像一整块莹白的玉,激不起半分波澜。
幽深的黑眸却始终循着夫人他们远去的方向,迟迟未曾收回目光。
乔五无奈道:“大人,咱们在这儿站了这么久,您也不去送送夫人,图什么啊?”
霜寒露重,不到卯时,他们便已候在这儿了。
等了足足近一个时辰。
眼下就连身上的衣裳都带了几分潮意。
他不信大人不想同夫人说上几句话。
可为何明明见到了,却一直隐在暗处,不肯露面?
祁昼明却好似没听见他的问话一般。
他薄唇翕张,在此处站得久了,嗓音有些沙哑。
问出口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叫你从殿里挑出来的那几个人,可曾跟上去了?”
乔五一怔,点头:“跟上去了。并且按您的吩咐都嘱咐了一遍。”
说完,他又叹道:“大人,夫人不过是陪小公子去一趟先夫人的娘家。寻常探亲而已,您大可不必如此挂心。您放心,出不了事的。”
他说了这么些,祁昼明却也只是淡淡轻“嗯”一声。
人还在这儿,但魂儿却明显已跟着容因走远了。
乔五扶额。
他突然觉得自己找媳妇的事儿可以再缓缓。
处鸳鸯的人可真可怕。
九月初五。
寅时不到,天色尚是一片浓郁的青灰。
北阙门外,威仪棣棣的朱红宫门前站满了在此等候的京朝官。
深秋的风已有了几分刺骨的冷意,站得时间一久,有几个年长的大臣红袍下的双腿已开始微微颤栗,却也只得咬牙撑着。
时间缓慢地流逝。
突然,沉闷而悠远的钟声从遥远处传来。
那是文武楼上钟鼓司宦官鸣出的钟响。
寅时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宫门洞开,一群人从掖门鱼贯而入。
然而行至昭阳殿外,望着那扇仍旧紧闭的漆金殿门,群臣都怔愣在了当场。
昭明殿外,红色檐角上挂着的六角宫灯里像往日一样燃着幽幽的烛火。
然而本该等在殿门外准备唱喏入朝的鸿胪寺卿却不见踪迹,取而代之的却是皇帝身边的近侍孙添。
为首那名官员蹙眉,抬起头问:“孙内侍,寅时已至,为何迟迟不开殿门?鸿胪寺卿又在何处?”
孙添微微躬身,规规矩矩地拱手道:“太常大人,奴婢正要言说此事,还请稍待。”
说罢,他直起身,扬声道:“诸位大人,陛下昨日偶感风寒,龙体抱恙,故罢朝两日。诸位大人若有要事,还请上疏本奏。”
“这……”众人一时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陛下登基十数年,夙夜勤勉,还从未有因“偶感风寒”而罢朝的先例。
终于,人群中有一人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孙内侍,陛下当真只是偶感风寒?病得可严重?”
孙添面色一僵,但很快便又笑起来:“诸位大人不必担忧。陛下确然只是偶感风寒,如今秋寒,昨夜不过在殿外逗留了片刻,谁知便见了风,受了寒。”
“诸位大人早起辛苦,奴婢已命人替诸位大人备下了溲饼,还请诸位移步暖阁用些,暖暖身子。”
他话音刚落,一直隐在人群中闷不做声的曹思诲忽然悠悠道:“既然孙内侍想得如此周到,那诸位同僚,咱们请吧?”
此话一出,方才还在原地静默的人群突然窸窸窣窣地动了起来。
一众大臣陆陆续续转过身,走下玉阶。
曹思诲却落在最后,看向孙内侍。
察觉到他的视线,孙内侍忙拱手,一脸感激地道:“多谢国公大人。”
曹思诲这才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转身跟上人群。
望着他朱红色的背影,孙添皱起眉,眼底蒙上一层阴翳。
祁昼明收到消息时,执笔的手一顿,饱蘸的墨汁“啪嗒”低落在纸页上,洇出一团漆黑,像极了他眼底那片化不开的阴云。
沉默良久,他将人挥退,幽深的黑眸晦暗不明。
乔五疾步从外头走进来,手中握着一张供状,一脸喜色:“大人,那人昨夜见了一面他的妻儿,终于肯招了。”
先前他们一度以为这世上当年知晓内情的人证俱已被灭口,不在人世。
却不想,功夫不负有心人。
先前大人背上的伤口崩裂那夜,他们终于查到了此人的下落。
只是此人甚是贪生怕死,生怕惹来黔国公的报复,从始至终都咬紧牙关不肯吐露半个字。
直至前日他们找到了他藏匿起来的妻儿,他终于才肯招认。
乔五将那张供词小心翼翼地摊放在祁昼明面前。
谁知他却只是随手拿起来,来回扫了几眼,又放了回去。
若有似无地轻叹一声:“来不及了……”
太晚了,哪怕再早一月,这张供词都还有大用。
可如今,皇帝的身体,等不及了。
乔五一滞,脸上的喜色褪去,不明就里地望向他。
这段时日一直不分昼夜地忙碌,以致他眼下泛起一圈淡淡的青黑,透露出一股疲色。
加之方才那句话,叫人莫名觉得颓然。
他不懂。
大人所说的“来不及了”是指什么?
明明如今关键的人证已经找到,只要将那人当年私藏的证据拿到手,再将曹家这些年的罪行一并捅出来。
他们不光能翻案,还能置曹家于死地。
可大人为何却好像突然之间就泄了劲儿?
容因一行已走了三日。
这一路上,怕遇山匪,容因命人走的皆是官道。
虽要绕些远路,但胜在安全。
今日已是他们赶路的第四日,听在前头领路的那个江家家仆说,再走约莫两个时辰,便能进淮阳城了。
这几日除却日落后在邸店住下的夜里短短几个时辰,容因几乎都不曾下过这辆马车。
头两日,许是在马车上待得久了,容因总觉得心口窒闷得难受。
即便含了梅子干,饮了薄荷甜浆,也不起丝毫作用。
可打从昨日起,她却好似突然适应了过来,一整日都没再像前两日那般没精打采。
晌午时分,和煦的光透过帷幕间的罅隙,钻进马车内。
容因将车帘卷起,取了个小巧的铜钩,将帘幕悬挂上去。
让阳光能够顺畅无阻地洒进来。
她与碧绡还有小奶团子三个人一起待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时间一长车内的空气难免污浊。
此刻正是晌午日头最温暖的时候,风也没有早晚时分那样寒凉,像这样通通风最好。
车帘卷好,容因坐回远处,一打眼却见祁承懿不知从哪里又掏出一本书来,正摇头晃脑地读着,与在府里听文先生授课时一般无二。
容因暗叹一声。
也不知祁家人身体里究竟都是什么基因。
明明都是人,可为什么她会感觉他们好像偷偷进化了呢?
前有祁昼明凭一己之力从一个无名小卒做到如今司殿的位置,手握众多朝廷命官的生杀大权;后有祁承懿这个小豆丁将来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年纪轻轻便中进士,之后官运亨通,位极人臣。
并且看小奶团子如今这般好学的架势,她总觉得这本书的作者对他的描写恐怕还是过于保守了。
只是惊叹过后,她忽然又有些难受。
这么小的孩子,却鲜少体会过正常玩乐的乐趣,实在让人心疼。
思及此,她凑上前柔声问:“懿哥儿,你不觉得累吗?若是累,便先不学它了。不如你陪我玩一会儿好不好?”
圆绒绒的小脑袋从书页里抬起头来,一脸疑惑地看向她:“累?为什么会累?”
说完,无视容因略显怔忡的表情,他又道:“你自己玩吧,若真是无聊,叫上碧绡姑姑也行。碧绡姑姑若也嫌你幼稚,那你便只好再等等,等我将这一章看过去了,再抽出时间来陪你。”
说完,便又低下头去。
只差没直接跟她说“别来烦我。”
容因磨了磨后槽牙,在他一口一个“幼稚”中终于认清,这小子是当真不觉得读书会累。
并且可能正相反,在他眼里,读书才是最轻松,最有意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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