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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为爽文女主的绿茶妹妹(谁家团子)


天很快黑下, 陌花进屋点燃蜡烛,烛光映着榻上相依的两道身影, 出奇的和谐,甚至透着一股子缱绻意味。
陌花看了两眼,蹙着眉退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桑实在受不了这种漫长的煎熬,转头见顾九卿双眼紧闭,呼吸绵长,似熟睡,她试探性轻唤:“大姐姐?”
顾九卿没回应。
“大姐姐?”
顾桑再次唤了一声,仍是没有应答。
“你睡了吗?”
她伸手在顾九卿眼前晃了晃,见顾九卿仍是没有醒来的迹象,轻吁一口气,遂轻手轻脚地爬起,就在她准备溜下塌时,顾九卿却‘嗯’了声,并睁开眼睛。
身子一僵,顾桑绷了一刻才回头,唇角硬生生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呵呵,大姐姐没睡着啊。”
顾九卿冷眼瞧着她:“陪我歇会儿,就这么为难你?”
顾桑讪讪道:“我是担心大姐姐冷,想给大姐姐拿件被子盖上。”
顾九卿冷笑一声,抬手摸了下额头,指腹一点薄汗立现。
入了冬,室内地龙便没断过。原本温度适宜,不冷不热,可同顾桑同榻而歇时,顾九卿只觉得身边的顾桑如碳炉一般散发着阵阵热气,便有些出汗了。
顾桑面露尴尬,一阵心虚:“原是我以己度人了,我以为自己冷,便以为大姐姐也会冷。”
顾九卿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吩咐陌花取件被子进屋,结果唤了两声都没人应声,他脸色一变,忽的将顾桑用力拽到身后,就在顾桑不明所以时,一道强劲的掌风突袭而至,顾九卿不避不让也不动,那道掌风在临近顾九卿面门时,又戛然而止。
“好胆量!”
来人是一名身穿黑衣的女人,身材性感,风姿绰约。
黑衣女人一双冷媚的眼在顾九卿和顾桑身上打了个转,冷笑道:“好一个姐妹情深。”
话音未落,女人迅速出手,顾九卿似乎反应不及,也可能根本没打算出手,顾桑就被女人从顾九卿身后狠力拽出并扼其脖颈。
顾桑被掐的频频翻白眼,黑衣女人却只是看向顾九卿,语带嫉恨:“你就是顾九卿?”
顾九卿眸眼微沉:“正是。不知你是……”
黑衣女人一挑眉:“毒娘子。”
顾桑茫然,毒娘子是哪号人物?原书中好像没有提到过。
看这情况,这坏女人分明是冲女主而来,为毛要拿她当人质当威胁的筹码?再看女主这副镇定自若的面孔,哪像是受人威胁的模样。
顾桑火大的很,很想告诉毒娘子,你威胁错了人,甚么姐妹情深,都只是你的错觉。
奈何对方出手狠辣,她被掐的呼吸困难,完全发不了声音。
毒娘子显然是折磨人的个中高手,擅于掌控力度,既让她感受到濒临死亡的恐惧,又留有一丝余地,不至于立马丧命。
说不了话,顾桑只能寄希望于顾九卿,她费力转眸,眨巴着泪花慘兮兮地望着他。
那双会说话的杏眸无声地传达着:大姐姐,我好难受。
配合脸颊的一滴泪珠滑落,显得尤为楚楚可怜。
顾九卿心口狠狠颤动了一下,收回目光,不再看顾桑,他像是从来都不知道寡妇这号人物一般,声音极冷:
“毒娘子?听名号像是江湖人士,顾家乃朝堂权贵,从不沾染江湖,不知顾家何时同毒娘子结了仇,竟要如此对待舍妹?”
黑衣女人怨恨冲天:“我跟你们顾家本没仇,跟你顾九卿也没仇,但秦缺是我仇人,此仇不共戴天!”
顾桑心中哀嚎不已。
这都叫什么事,秦缺的事怎么都算不到她头上,再说女主和秦缺的关系,也就是女主琴技高超获得秦缺这个天下第一琴师的褒奖,并获赠一本琴谱罢了。
秦缺都是半截身体入土的白发老人,老人家活了半辈子该是最通透,也不知跟眼前这个年轻貌美的毒女人有何仇怨?
顾九卿慢悠悠拎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递向毒娘子:“来者皆是客,毒娘子不妨先放了舍妹,凡事好商量。”
“商量?”毒娘子扬手打翻茶盏,冷哼,“我可没想同你商量,你跟秦缺什么关系,他那么嗜琴如命的人,居然将世间仅有的孤本名谱送给你?”
顾桑听得一头雾水。
女主跟糟老头子能有什么关系?顶了天算有些师生情谊,要不就是忘年交。
顾九卿抿唇,低头看着地上的碎瓷片,长睫遮掩下的眸光阴翳难测。
“名谱乃能者得之,关系乃知音相觅。毒娘子以为我们还能有何关系?不过同是惜琴爱琴之人。”
“知音?那就是志趣相投。”毒娘子咬牙切齿地看着顾九卿,一个没控制住手下使了力,掐的顾桑差点背过气,她使力掰着毒娘子的手,却丝毫撼不动。
窒息感如影随形,顾桑觉得自己再不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就要挂了。
顾九卿扫她一眼,说:“再不松手,人就要死了。”
“死就死。”毒娘子嘴上这般说着,但见顾桑仅剩半口气,却是松了手。
顾桑身子一软,就要倒地,腰间却袭来一只手,是顾九卿扶住了她。他扶她靠在塌边,等她剧烈咳嗽半天,缓和过后,方又倒了杯水,喂她喝下,顾桑才觉得没那么难受,感觉自己得以重生。
“先歇着。”顾九卿说。
毒娘子冷眼瞧着:“都说顾家嫡女性情清冷,无一人无一事可入心,你对这位庶妹挺上心,倒教我刮目相看。”
顾九卿沉眸:“我不管你跟秦先生有何深仇大恨,但那是你们之间的事,今后再有下次……”
话没说完,但威胁之意尽显。
毒娘子从不受人威胁,觉得京城世家女的威胁不过就是惩口舌之快。如果她知道顾九卿远在千里之外,却能将她囚困在沙漠叫天天不定叫地地不灵,满身毒药都不能让她脱身,估计就不会这般轻敌了。
“我毒娘子行走天下,恩怨分明,如果你告诉我秦缺那个混蛋的行踪,等我将负心汉千刀万剐,我自然不会找你们姐妹二人的麻烦。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们以身试毒,尝百毒受尽痛苦,肠穿肚烂而死。”
“负心汉?毒娘子你又美又飒,秦缺一个糟老头子……”顾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开口道,“我见过秦缺,头发又白,脸上皱纹跟老树皮似的,你们相差也太……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你怎么会?”
“怎么不能?他……”毒娘子话说一半,忽的停顿,心道这两姐妹怕是不知道秦缺的真面目,顾九卿跟秦缺怕是当真没那种关系,她自然不会揭穿,遂咬牙道,“那是本娘子以前瞎了眼,现在我只要他生不如死。”
竟敢将她困死在沙漠,如此负心薄情之辈当诛。
毒娘子再次威胁顾九卿:“我没空跟你绕圈子,他在哪儿?不说,我就先拿你这好妹妹试毒了。”
说着,一个闪身就来到顾桑身边。
顾九卿说:“往岭南去了。”
毒娘子手下动作一顿,审视地看着顾九卿,似乎在确认话中的真假:“你们这些贵女最是清高,处处以风骨规矩标榜自身,你会出卖一个赏识你琴艺赠你名谱形同恩师的人?”
顾九卿淡淡道:“这不叫出卖,而是识时务。”
末了,又道:“毒娘子拿捏的可是我……”他一顿,转眸看向顾桑,幽幽道,“我最疼爱的妹妹的性命,我有的选吗?”
顾桑愣愣地看着顾九卿,心中存疑,女主真的已经拿她当最疼的妹妹吗?
“你要是敢骗我,我保证你比秦缺的下场还惨。”毒娘子似乎相信了,丢下一句狠话,跳窗出去,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
顾桑确定毒娘子已走远,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个女人真跟秦缺那老头子有一腿?”
顾九卿扯唇道:“妹妹觉得呢?”
顾桑咕哝道:“我怎么知道,我跟秦缺又不熟。”
“我跟他,也不熟。”
顾九卿低眉,盯着顾桑脖脖子上触目惊心的青紫红痕,转身从博古架上取出一个棕褐色药瓶:“活血化瘀膏,早晚一次。”
顾桑一愣,从镜中看到自己被掐的惨不忍睹的脖子,才知是给她用的伤药。
“谢谢大姐姐。”
她伸手接药,顾九卿略一抬手,便打开瓶盖,指腹往药瓶里一勾,勾出一点药,径直往顾桑脖上抹去。
清凉的药膏同肌肤相触,顾桑甚至能感受到清凉中的那一点温热触感,是顾九卿的指腹在她脖间来回摩挲。
顾九卿眼眸漆黑,神情极为专注。
顾桑没来由地心一慌,想要缩脖子,却被顾九卿制止:“别动,很快就好。”
为了上药仔细,顾九卿倾身,离她又进一步。绵薄而炙热的呼吸喷洒在面门,顾桑身子一僵,并没从女主亲自给她上药事件中感受到多少感动和欣喜,反而只觉窒闷。
姐姐教妹妹写字,姐妹同塌共枕,姐姐帮妹妹上药等等,或许在外人眼中,是姐妹之间关系亲近融洽的体现,可却让她频频感受到越界的危机感。
明明看似很正常,可又不该这样。
该是她攻略女主,傍上女主这个生杀予夺的未来女帝,走上人生巅峰,可怎么会觉得有一种反被女主攻略的错觉?
女主要真像她想的那种不正常,她该怎么办,能及时抽身,改抱别的大腿吗?
这个念头不只一次徘徊在脑间,为了缓解那份惶恐不安,顾桑只好转移注意力:“大姐姐,秦缺当真去岭南了吗?”
顾九卿:“嗯。”
顾桑僵直着脖子,说:“毒娘子张口闭口就是要秦缺千刀万剐的,这样不会真的害死秦缺吧?”
顾九卿上好最后一处药,将药瓶塞到顾桑手中:“他死不了。”
鼻尖充斥着浓郁的药味,顾桑低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左手药瓶,右手瓷娃娃,她下意识退后两步,拉开和顾九卿的亲密距离,疑惑反问:“毒娘子一听名号就是心狠手辣,擅长下毒害人之辈,这样的人向来随心所欲惯了,人命也不会当回事,大姐姐非毒娘子,又如何得知?”
看着两人陡然拉开的距离,顾九卿略微皱眉:“不是跟秦缺不熟么,他的生死与你何相干?”
重新回到安全距离模式,顾桑也不再就着秦缺的事情追根究底,她笑笑:“确实跟我没多大关系,我就随便问问。”
顾九卿唇角往左侧一勾,掀开珠帘,抬腿走到外间:“好一个毒娘子。”
陌花正躺在地上,毫无知觉。屋门大开,外面的仆婢亦是倒了一大片,昏迷不醒。
顾桑看着眼前的一幕,惊道:“陌花她,还有他们,中毒了?”
顾九卿查看了一遍陌花的情况:“不是毒,是迷药。”虽只是迷药,却不是普通迷药,无色无味无觉,连陌花陌上都中招了,毫无反抗之力。
顾桑一听不是毒药,稍微放心。
毒娘子进出顾府如入无人之地,还药翻了满院子仆人,确实是个危险角色。秦缺就算真如女主所说的死不了,估计也得脱几十层皮吧。
顾九卿伸指往其脖间轻轻一点,陌花随即转醒,第一件事却是跪地请罪。
“主子,是奴婢没用,请主子责罚。”
顾九卿看一眼地上的陌上,狭长的凤眸迸射出森寒的光:“都是不中用的东西,再有下次,回狱楼改造。”
陌花脸色刷地一下惨白,无比羡慕仍在昏迷的陌上,为何先醒来的是自己,她垂眸:“是,主子。”
此刻的顾九卿,浑身散发着骇人的阴寒气势,直教人胆战心惊。
顾桑缩着脑袋,站在顾九卿身后,她是第一次听到狱楼这种陌生名字,这种类似某种暗黑的组织机构名讳,她确信没在原书中见过,肯定又是一大隐藏剧情。
狱楼,地狱之楼,想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对于‘狱楼’的疑惑不同于秦缺毒娘子这种情仇之事,也不敢像刚才那般随意试探发问。
顾桑其实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将自己藏起来。狱楼肯定跟女主相关,或是女主背后的某种势力,女主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当着她的面暴露出来?
她是女主的妹妹,可也是个心怀鬼胎的妹妹。有原主那个前车之鉴,女主竟敢自爆雷区?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啊。
如果自己脸再大一点,是不是可以认为,女主对她的心思真是细思极恐啊。
顾桑又做噩梦了。
她梦到了十八层地狱,一层层从拔舌、剪刀、铁树、孽镜等十八层地狱穿过去,在最后一层,她看到了浑身被黑暗笼罩的顾九卿,黑袍加身,被阴森黑气环绕,然后,她就被顾九卿的黑雾吞噬殆尽,永坠黑暗阎罗。
呼,吓死了。
也不知道这般诡异的梦境预示着什么,是不是继续攻略女主的下场就是,等待她的依旧是地狱般的结局。
顾桑很是萎靡了几天,虽照旧去昭南院练字,却是无精打采,整个人闷恹恹的,像是大病了一场。
顾九卿以为顾桑生病,探手试她的额头,却被她惊吓般地躲开。
手顿在半空,顾九卿眉心深凝,似不虞。
许是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激,顾桑描补道:“最近日日抄写《关鸠》心有所感,想的太过出神,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大姐姐,我还以为是陌花呢。”
顾九卿收手回袖:“哦,说来听听,有何启发?”
顾桑微微垂眸,有些不好意思道:“关关雎鸠,君子好逑。我想到自己来年就要及笄,母亲应该会给我找个如意郎君吧,也不知那个人会不会……”
话没说完,就被顾九卿冷冷打断:“原来妹妹是想男人了?”
顾桑:“……”
她是想暗示女主,自己是正常女孩子,倾慕的对象只会是男。
结合近日女主的种种怪异亲密举动,她觉得非常有必要提醒女主。女主没跟她挑明过,她又不能将这种事摆到台面上分说,总得给自己留有余地,万一是自己误会呢?
虽然,这种误会的概率微乎其微,但万一呢。
她抬眸看向顾九卿,面色微红又露难堪之色,像是被气到了,胸脯微微起伏:“少女思慕不是人之常情么,大姐姐有六皇子,六皇子对大姐姐情深不移,事事以大姐姐为主,大姐姐自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原本只是羡慕大姐姐得遇六皇子这般的良人,真心祝福大姐姐,可现在每每读写《关雎》,心里大受震撼,我也希望能遇到像大姐姐和六皇子,或是像书中男女那般真挚的情感。”
顾九卿轻轻摩挲着手指,看着顾桑的眼神晦涩深沉。
“妹妹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顾桑低声道:“大姐姐,我不懂。”
顾九卿冷笑:“我看你倒是懂得很,比如我和六皇子,我和你……”一顿,他不耐道,“今日到此为止。”
顾桑低头看着纸上未练完的字,放下笔毫,轻轻‘嗯’了声,起身往外走。
纤细的手指刚刚拂上珠帘,身后便传来顾九卿幽幽沉沉的声音,当顾桑听清楚顾九卿说的什么后,却是手指冰凉,浑身僵硬。
他说:“我要的便是妹妹所思所想的,妹妹给吗,敢给吗?”
顾桑不自觉攥紧珠帘,莹润的珠子被拽落而不自知,她不敢回头去看顾九卿的表情,但能清晰地感受到如芒在背的两道炙热视线,她头皮发麻,近乎于抓狂。
静默良久,空气中响起一道低若蚊音的回应。
“不,不,不敢。”
说罢,顾桑逃也似地跑了。
直到那抹逃窜的身影消失在珠帘后,顾九卿方才不紧不慢地收回目光,低喃:“不敢么?招惹我时,怎么就敢?”
下一瞬,狭长的丹凤眼如猝了冰一般寒冽。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暗示的还不够明显吗?
妹妹给吗?敢给吗?
顾桑满脑子都被顾九卿那句‘妹妹给吗,敢给吗’占据,这几乎等同于挑明,就差女主明明白白地对她说,我就要你,我要的就是你。
女主是男女皆宜吗?
自问承受力算强悍的,可她还是一次次被女主的骚操作吓破了魂儿,脑子忽的灵光乍现,女主逼着她抄写《关雎》,莫不就是暗示她,她们可以像书中男女那般谈情说爱?
就算性别不是障碍,难道就能视伦理纲常如粪土吗?她们可是姐妹,正儿八经同父异母的血缘啊。
顾桑裹着被子,抱着暖和的手炉,依旧觉得浑身一阵阵发寒。
某种程度上,她这个现代人还不及女主这个古代人开放,简直让她跌破眼球。以前看野史记载古代皇族权贵的一些混乱腌臜事,从字面上理解的不够深透,当自己置身其中,才觉十分荒唐恐怖。
剧情的走向越来越诡异,她都要怀疑女主是不是换了一个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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