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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为爽文女主的绿茶妹妹(谁家团子)


她又不傻,院里有使唤的婢女,怎会亲自动手?
顾桑暗自腹诽,面上却恭敬地对着顾九卿福了一礼:“多谢大姐姐体恤!妹妹面容不洁,实在不便呆在这里恐污了大姐姐的眼,我这就回去沐浴净面。”
说完,便转身出门。
“何必那么麻烦?”顾九卿看她一眼,随即吩咐陌花打了盆水进来,“就在这儿洗。”
我就要回去洗。
顾桑很想硬气地说,但身体很诚实,还是老老实实地去洗了把脸。
她把持着权衡的度,一点点试探着女主对她的容忍度和底线,小闹或小反抗一下,却不敢一次性试探的太过火。女主阴晴不定善变多疑,稍有不慎,就会功亏于溃,将之前的成果打回解放前。
等她洗完脸,顾九卿已换了一件干净的白衣,重新坐于桌边。
也不知女主是真喜欢《关鸠》,还是只为捉弄她,竟让她一遍遍地临摹他写的范本。
女主的字大气磅礴,并不是那种深受大家闺秀喜爱的簪花小楷,游龙惊凤之姿,笔锋相当犀利,她哪儿适应这种豪迈的字体。
顾桑练的手酸,也没兴趣,却迫于某人的淫/威,不得不机械重复练字的动作,没什么效果,反而比她原先的字更不堪入目。
现在,她能确定女主是故意捉弄她。
顾九卿在旁看书,时不时看上她一眼,见她不断甩手,忽然说道:“你就不好奇……”
听出顾九卿话中的停顿之意,顾桑寻得偷懒的机会,连忙放下笔,表现出一副好奇的模样,顺着他的话头问道:“好奇什么?”
“我对康王的态度?”
顾桑:“……”
这有什么可好奇的,女主对康王什么态度,她早就清楚了。康王也不过是一介炮灰,男女主的垫脚石,后期同太子齐王争权夺利,男女主坐收渔翁得利的鹬蚌罢了。
她撑起下巴,说:“比起大姐姐对康王的态度,我倒好奇大姐姐是否真心原谅康王?”
女主面对她会暴露本性,但对其他人却是一贯维持着伪装的面孔,不会在面上同康王交恶。但是否真的接受康王道歉的诚意,就未可知了。
顾九卿凤眸微动,深深地凝视着顾桑,像是要在她身上盯出一个黑洞出来,顾桑受不了如此审视而黑沉的视线,抓起毛笔,埋头继续同《关鸠》奋战。
半晌,直听得顾九卿幽幽的声音响起:“你怎知我非真心?”
这个世上很少有人看透他,顾桑算一个。
顾桑装死,暗恼自己不该多嘴。
她这是有窥探女主内心的嫌疑,女主定然不喜。
室内寂静,只余刷刷刷的写字声,片刻后,伴随着几乎无声的脚步声以及由远及近的幽香侵袭,耳垂忽然被冰凉的手捏了一下。
顾桑身子顿时僵硬如铁。
“这会儿倒认真了?”一声极轻的冷笑。
顾桑欲哭无泪。
这算不算不作就不会死?
她就不该掉以轻心,面对女主时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女主说话弯弯绕绕,心思也七拐八拐的,稍不注意就落了陷阱。
顾桑扭头意图摆脱顾九卿的魔掌,可怜巴巴地说:“大姐姐,疼。”
她这一转头,顾九卿并没顺势松手,反将自己耳朵扯得生疼。
顾九卿轻声道:“别动,就不疼。”
顾九卿似乎对她耳朵起了兴趣,捏了一下,并未立即松手,继续揉捏起来,直将那方小巧的耳垂捻的红润如血,方才罢手。
他看着她,深沉地叹息:“我该如何待你,又该拿你怎么办?”
一个可能窥破他秘密,甚至能洞穿他内心和想法的人,本不该留存于世上。
可他却留了,还打算一直留着她。
顾桑鹌鹑一样捂着自己被蹂/躏的鲜红耳朵,沉默半晌,她昂头看向顾九卿,轻声地说:“大姐姐遵循内心待我皆可,不论是大姐姐待我的好,待我的恶,我都可以。大姐姐待我之好,我感激回之以好,大姐姐待我之恶,我当赎罪,赎我以前对大姐姐犯的恶。”
说着,她指了指顾九卿的心口:“我希望大姐姐随心,顺心,开心。”
“妹妹这样乖巧懂事,一心为姐姐着想,倒教我……”顾九卿笑了起来,话锋一转,“妹妹待我以诚,他日我必回你一份大礼,妹妹可要受住。”
顾桑心道:老娘心理素质历来强大,哪有受不住的。女主能这样说,肯定不是要她命的大礼包,等当了女帝,有多大礼尽管砸来。
她绝对,绝对受得住。
她目露期待,用力点头:“嗯”
这时,门外响起陌花的声音。
“主子。”
“进来。”顾九卿淡声道。
陌花见顾九卿没有屏退顾桑的意思,便将信递了过去,恭敬道:“是六皇子的信。”
说完,便退了出去。
顾桑看着顾九卿手里的信,乌黑眸子滴溜溜一转,猜测着男主是有什么重要事,还是诉相思,亦或是得知康王上门打探情况的。
顾九卿拆开信,看了两眼,哼声道:“不查他的案子,倒有闲心操心我的事。”
果然被她猜对了。
男主前脚得知康王登门,后脚就写了信来。男主对女主可太上心了,但女主显然不感冒。
顾桑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没冒然开口。
书中的男主本就是恋爱脑,事事以女主为重,什么事业心都要往后靠。
顾九卿将信随手扔进火盆,信纸瞬间化为灰烬,他坐到桌边,耐着性子给司马睿回信,虽然不想回,但目前阶段的安抚很有必要。
顾桑伸长脖子,想看顾九卿写的什么,结果发现顾九卿写的竟是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好家伙,字也是看人下菜的,教她就是地狱级别的狂草书法,面对‘情郎’就是婉约清丽派的小楷,还真是区别对待啊。
不过,能习得两种不同风格的字体,也是好本事,必是下了一番苦功夫。
顾九卿写完信,一抬眸就见少女洁白纤长的脖子抻得犹如长颈鹿,他眼眸微眯,扫见桌上辣眼睛的字,皱眉道:“继续练字。”
顾桑:“……”
她是要同这篇《关鸠》杠上了吗?
嘿,还真是杠上了。顾九卿一连几天都是教她写《关鸠》,她都写到快要吐了,对每一个字都倒背如流,可顾九卿还是不满意。
世家贵女的字是从小练习的,她这种半道子哪儿那么容易学得好,还是这种难度高的,她就是将顾九卿的字放在纸下临摹,都能写的不伦不类。
以前恨不得天天找理由去昭南院同女主拉近感情,经过几日魔鬼式的练字训练,她是越发抵触去昭南院了。每天都是先去逗逗鹦鹉,或是去找施氏,不拖到最后一刻坚决不去顾九卿那里,她很想问一句,女主,你是魔鬼吗?哪有揪着人练字,还只练关鸠的?
这日,顾桑如常在院中跑了几圈,便去投喂鹦鹉。
她抓起一把坚果仁儿晃了晃,利诱道:“小家伙,说几句吉祥话听听。”
小家伙现今很上道,鸟眼放光,扑腾着翅膀喊着:“三姑娘吉祥,主子如意!”
顾桑眯眼:“再说一句,大姑娘是魔……”鬼吗?
“算了,还是不说了。”小家伙鸟嘴没把门的,要是被顾九卿听到,后果很严重。
小家伙直勾勾地盯着她手上的果仁儿,尖利着嗓子:“大姑娘是坏女人——”
顾桑:“…….”
她一把捂住鹦鹉的鸟嘴,又心虚地望了眼四周,发现没人听见才放下心来,顾桑黑着脸教训鹦鹉:“哼,教了这么久,还是没长进。”
说着,上手扯了扯鹦鹉的羽毛。
相处久了,鹦鹉大概也觉察出顾桑对它没什么恶意,顶多就是威胁威胁它,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小家伙知道自己的衣食父母生了气,讨好的将鸟头蹭在她手心,看着眼前献媚的小家伙,顾桑什么脾气都没了。
女孩子对软萌又会撒娇的小动物最没免疫力了,顾桑也不例外。
何况还是这么聪明,又会说话的鹦鹉。
她摸了摸鹦鹉的脑袋,摊开手心,将果仁儿全部喂给它:“小家伙,大姐姐可不是坏女人,她可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
这话属实违心。
“知道啦,知道啦——”小家伙一边啄食,一边回道。
小家伙吃饱喝足,振翅飞到顾桑肩头,低头用鸟嘴理了理自己的羽毛,又飞到旁边的梧桐树上玩耍。小家伙养熟了,也或许是这里好吃好喝供着,即使不拴着它,它也不会飞太远。
顾桑看了一眼在树枝间活蹦乱跳的鹦鹉,心生羡慕,吃饱喝足就没烦恼,还真是快乐自由啊。她准备去施氏那里报个到赖上些时间,如果施氏被她哄的高兴,留她吃午膳就好了,就不必去昭南院面对顾九卿的谆谆鞭策。
秋葵见她出门,上前说道:“姑娘又要去大姑娘处练字吗?”
“嗯。”
秋葵心疼道:“姑娘的手指都快磨成茧子了,姑娘以前几时受过这等罪,奴婢虽不认识几个大字,可也知道练字需得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可姑娘每次去大姑娘那儿就是大半天,身子怎么吃得消?”
顾桑叹气:“哎,你家姑娘命苦呐。”
话音刚落,她瞥见屋角处端着盆走出来的梅沁,瞬间变了口气:“你家姑娘自小没了娘,爹又不疼,在这个家里就是个小透明,谁还管我教养和学识的问题,如今得母亲看重,大姐姐又悉心教导我写字,让我从中学会了许多做人做事的道理。有大姐姐教我,可比那些沽名钓誉的名师强多了。”
梅沁开口道:“大姑娘的才华在燕京确实有目共睹,奴婢曾见过大姑娘的字,就没见过有几个能比大姑娘写得还好看的。”
顾桑说:“你读过书?”
一般卖身为奴的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没几个能读书识字的。
梅沁点了点头:“嗯,以前家中父母尚在时,读过几年的书,学过一些道理。”
能送女孩子去读书的人家,必是有一定的家底。父母双亡,家遭变故,才会沦落为婢。
顾桑心思略转,原本以为梅沁是施氏指派给她的,必是忠于施氏,可某次在后花园溜达时,无意中瞧见梅沁和陌花有所接触,府中各院婢女之间有所往来本属正常,可梅沁刻意压低声音对陌花说话,便有些反常。
若没鬼,何须鬼祟做派?
梅沁忠心的可能是女主,原本一直在施氏身边做事,换种说法,梅沁也许是女主安排在其母身侧的眼线。后来,阴差阳错,眼线梅沁被施氏派到了她这边,盯梢的对象又变成了她。
女主防着她正常,可在自己母亲身边也安插有眼线,就显得有些不寻常。
施氏对女主的好,那可真是掏心掏肺。
此时的顾桑想不出来缘由,可等她知道顾九卿真实的身份,便知其原因了。
不亲近其母,对施氏也多加防备,不过怕的是世上这位最了解‘顾九卿’的人揭破他的身份。
顾桑去施氏处略坐了坐,两人闲聊了一会儿,施氏知道顾九卿教她写字,问了问她的练习情况,又问了顾九卿几句,施氏话里话外都是对顾九卿的慈母心肠,顾桑不禁感慨,若是李女士对她这个女儿有施氏一半的关心,她又怎会跟她决裂?
施氏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催促道:“快去,别让九卿等久了。姑娘家能习得一手好字,总归是没坏处,九卿教你,你便认真的学,学好,别辜负了她的一片长姐心。”
长姐心?
也得松弛有度啊。
顾桑面上乖顺应道,内心一片悲凉。
她是真不想练字,不想一遍遍地写《关鸠》。
许是老天也看不过眼,当她磨磨蹭蹭到昭南院时,却被婢女告知:“三姑娘,大姑娘今日有事出门去了,今日的功课暂免。”
顾桑内心雀跃,面上镇定:“大姐姐去哪儿了?”
婢女摇头:“奴婢不知。”
管她呢,今天能放假,就是好事。

第30章
“这燕京城呆久了, 也不过尔尔,该瞧的该玩的该吃的,我都尝了个遍, 还不及闲云野鹤的日子悠哉。尤其是京中的富商权贵烦不胜烦,听琴阁的门槛都快踏破了, 我又不是靠卖琴为生,他们想听,我就非要给他们弹么,我是那种能为了金银俗物折腰的庸俗人?”
秦缺懒散地倚在窗边,看着街上车水马龙以及来往穿梭的妙龄女子, 两眼放光,转眼瞥见自己异常醒目的白发,又摸了摸脸上沧桑扎手的‘人皮’面具, 眸里的光略暗淡了些,他转头看向对面的顾九卿,“反正我的利用价值早已被你榨干,明日我便离京,希望再见之日,你能以本面目示人。”
秦缺以为就自己喜欢愚弄世人,明明是年轻之躯,偏爱装成老头横空出世沽名钓誉, 他的变装技术炉火纯真,无人知他真实身份,偏却被顾九卿给识破了。没想到对方比他还狠,直接男扮女, 他差点以为顾九卿是个心理扭曲阴暗的变态。
看似不是,但也差不多。
顾九卿回应冷淡:“嗯。”
看着顾九卿那张天人共愤又冷若寒冰的俊美面孔, 秦缺不免哀怨道:“你也太不近人情了,我对你掏心掏肺,不远千里来燕京帮你,我都要走了,你就没半点不舍,果真是冷血无情。”
顾九卿放下茶盏,说:“今日便走。”
秦缺气得跳脚:“你你你!”
顾九卿轻飘飘道:“明日走也行,正好同毒娘子一起。”
“什么!毒娘子!”这下秦缺直接跳将起来,一脸惊骇地看着顾九卿,“那个疯婆子不是被困死在沙漠吗?”
顾九卿眸色无波无澜:“她没死,逃出来了。”
秦缺目露祈求:“要不你……”
“不行。”顾九卿断然拒绝,“毒娘子难缠,擅使毒,功夫诡谲,一旦被她沾染上,于我不利。你能亡命天涯,而我只能固守燕京。人是你惹的,后果自负!”
秦缺颓然瘫在椅上,后悔不已:“我哪儿知道她竟是这么恐怖的女人,早知如此,就不招惹她了。来不及了,我得赶快跑路,如果被那疯婆子抓住,你就等着给我收尸!”
说完,秦缺抱着自己的爱琴绕梁和琴谱,逃命去了。
顾九卿临窗看了一眼街上,暗处有人影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他的唇角轻轻扯向一边,提壶给自己添了一盏新茶,慢悠悠地品茗着上等的雾山雪松茶。
“如果秦缺知道真相,怕是要来找你拼命?”
身后,杜乘风悄无声息出现。
顾九卿头也没回,只说了句:“毒娘子还不能死。”
毒娘子有他最需要的一件东西。
杜乘风沉默了一瞬,说道:“方诸今日抵京。”
顾九卿慢条斯理地摩挲着茶杯,声音平静:“困扰司马睿的案子,马上就该结案了。”
一桩小小的命案,只因牵扯到太子母族之人,就能让司马睿前怕狼后怕虎,对于这种犹豫寡断的人,顾九卿向来是看不上。但此人比及其他几位皇子王爷等辈,却是最容易糊弄。
马车途径一家杂货铺,顾九卿掀帘道:“停车。”
他驻目,望过去。
铺子靠外的货架上放着一排精致的瓷器娃娃,栩栩如生,或伶俐,或憨态可掬,尤以中间穿着红白相间衣裙梳着双髻的瓷娃娃笑得最可爱。
眼前依稀浮现顾桑穿梭其间挑瓷娃娃的场景,窈窕少女脸上的笑意与之相似。
顾九卿眼里浮现一抹浅淡的笑意,而后倏忽而逝。
她却借花献佛,转手送给了施氏。
顾九卿伸手一指,原本是要吩咐陌花将它买下来,转眼被它旁侧两个紧紧相依的瓷娃娃吸引了目光,那是一男一女,可爱乖巧的女娃娃牵着男娃娃的手靠在他肩上,眸目里是深深的思慕,颇有一种执子携手的美好。
顾九卿薄唇轻轻抿起,狭长的丹凤眼浮现了光亮。
如果少女思慕的眼神出现在顾桑眼中,而思慕的对象是他……
冷寂的心瞬间沸腾,兴奋,期待,充斥其间。
他手指一转:“买他们。”
陌花顺着顾九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应了声,便走进了杂货铺。不一会儿,便将那套瓷娃娃买回来递给了顾九卿。
方诸挎着包袱从旁经过,恰巧看到马车里的顾九卿,一时高兴当即就要叫他:“顾……”
顾九卿扫了一眼方诸,便垂下车帘。
方诸颇有眼力见地止步,没有走过去,继续往前走了。
走了一段距离,感觉身后有人跟踪,左窜右拐都没将人甩掉,反而将自己逼入了一处暗巷。
方诸悄悄攥紧匕首,猛地回头:“阁下……”
没想到却是顾九卿身边的小厮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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