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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我开侦探馆暴富了(肖肖)


摸清楚了唐师傅的心理,白素素对症下药,道,“唐师傅,跟您交个底吧,经过我的分析,我认为李镇生很可能就是害死唐氏的幕后主使,只不过他太擅长演戏,骗过了所有人。”
唐师傅想了想,质疑道,“不对,唐氏出事的时候李镇生不在姚城啊。”
“他不在,可以指使人去干,这样他才能摆脱嫌疑。”白素素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让您在车轴上动手脚的人肯定不是李镇生,对吧?”
唐师傅点点头。
“可是李镇生为什么要杀唐氏?”唐师傅半信半疑。
白素素道,“他是入赘唐家,虽然生活富足,但其实他感觉低人一等,虽然他是男人,但真正做主的却是唐氏,他的男人自尊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只要杀了唐氏,那么唐家的一切就都属于他了,他便成了万贯家财真正的主人!至于他的儿子,儿子不能姓李,要姓唐,他打心底没把儿子当成李家的后人,自然也就不在乎儿子的生死。”
唐师傅点点头,“李镇生这小子的确会演戏,他平日和唐氏恩爱有加,据说入赘之时他还跟唐老爷发誓表忠心,说什么只要有后就绝不纳妾,哼哼,结果呢,唐老爷刚死,他就在外面养了个小的。伪君子!”
“您说什么?李镇生在外面养小三?”白素素讶异得张大嘴巴。
这个信息第一次听说,婢女和伙计、邻居、新掌柜竟然谁都不知道,可见李镇生隐藏得多好。

“啥是小三?”唐师傅问。
“额。是我的家乡话,就是相好的。”白素素给了一个不贴切的解释,这时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所以小三其实也算合法的,并且符合道德规范。
“哦。”唐师傅了然道,“老婆刚死一年就把小三娶进门了,让你这么一说,我越想越觉得李镇生不是个好玩意!”
“李镇生的小三就是他第二任妻子,何彩叶?”白素素惊觉自己犯了一个错误,竟然没有发现这一点。
“嗯。我见过两回他进了何氏的院子。何氏以前就住在炮筒胡同儿。”唐师傅面带讥诮,“说不定就是何氏撺掇的呢,想扶正呗。”
白素素不置可否,解释了新的人物关系,她需要重新梳理思路。
她回过神来,进入正题,“唐师傅,十五年前是谁找你修车轴的?”她的用词很委婉。
“是一个男人,戴着帷帽,看不清楚脸。”唐师傅努力回忆着。
“大概什么年纪?高矮胖瘦如何?”
“听声音年纪不大,最多也就二十多岁。不胖,多高啊,时间太久了,记不清楚了。”唐师傅挠了挠白了一半的头发。
“那人是怎么跟您说的?要求您做什么?”
唐师傅道,“那人说让我在车轴上打一道裂痕出来,要求车子还能正常用,但是又不能用太长时间。这么奇怪的要求我还是第一次见,觉得不对劲,我就问他到底想干嘛。”
“他怎么说?”
“他拿出了一百两银子,让我别问那么多。”唐师傅用左手在残疾的右手上抓了几下,“这只废手一天得痒上几回。”右手中间的三根手指都被抓红了。
他继续道,“那时候我的手刚废不久,左手还不熟练,一天干不了多少活儿,养活自己都费劲,一百两银子我得干二十年,我还不想死,不想让姓车的高兴,所以这活儿我接了。”
他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我知道这事儿丧良心,可我得活下去。”
他的良心遭受着自己的道德谴责,可他无怨无悔,在生存面前,良心和道德的枷锁都变得不堪一击。
白素素无法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批判一个挣扎在生存线上的人,也许到了穷困潦倒之时,她比唐师傅还没有底线。
“您是什么时候知道那辆马车是李家的马车?是在唐氏出事之后吗?”白素素站累了,坐到了马车上。
“不是。是在唐氏出事之前。”唐师傅深深喟叹一声,沉默了半晌,似乎不想再说下去。
白素素感觉自己像一把冰冷的匕首,无情地划开了别人不愿意示人的伤疤。
“您是怎么知道的?”她硬着心肠追问下去。
“是从车轮认出来的,马车的车轮辐条修理过。我一看就知道是姓车的手笔。那两根辐条是从焦铁匠那打的,正巧我之前听焦铁匠提起过,知道姓车的给李镇生修过车。”唐师傅的情绪逐渐平静,甚至可以说有些麻木,好像在说别人的事。
白素素想问唐师傅有没有犹豫过挣扎过 ,两条生命即将断送在自己手中,稍有良知的人都会背负沉重的心理负担。
“李镇生和我无冤无仇,唐氏也和我无冤无仇••••••若是不知道要害的是谁尚可以自欺欺人,若是知道了••••••”唐师傅面上不显,眼神中充满了无奈。
他犹豫过。
但最后私心战胜了良知。
“姓车的得了我师父的真传,那两根断过的辐条被他修得很结实,就算马车摔下悬崖也不会断。我跟那个人这么说了,那人让我在辐条上也做点手脚,让它们和车轴一样在出事时断开。”唐师傅没有假惺惺表现出愧疚和悔恨,始终很平静,“我一听就知道他想干什么,嫁祸给姓车的,那时候我对姓车的恨之入骨,如今也是,我巴不得姓车的倒霉,哼。”
讲到这里唐师傅没再说下去,后面发生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唐师傅让白素素在院子里等着,他自己去了屋里,半晌之后才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小布包,他打开布包,竟是一百两银子。
“这一百两我没花,有一回三天没饭吃,我饿得头晕眼花,想用这一百两买个馒头,走到馒头摊了,最后还是没花。”唐师傅把银子包好,扎好,扔给白素素,“你拿走吧。”
小布包掉在了白素素的脚下。
白素素本想拒绝,想了想还是决定收下,这些银子对唐师傅来说就像一把枷锁,在他心里压了整整十五年,他可以扔掉,但他却没有扔,其实是对自己的一种惩罚。
终于遇到了白素素,一个可以帮他解开枷锁的人,他自然要赶紧“扔掉”。
她弯下腰将布包捡起来,啪嗒一声,怀里的锦盒掉在了地上,盒子落地的瞬间锁扣打开,紫兔佩滑了出来。
“等等!”
在她捡起来之前,唐师傅喝道。
白素素顿住,诧异地看向唐师傅,只见唐师傅紧紧盯着紫兔佩,神情复杂,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捡起紫兔佩,眯着眼睛瞧了瞧。
“这是你的?”他问。
白素素见他似乎认识这枚紫兔佩,脑中激荡,“不是我的。唐师傅,您见过这枚玉佩?”
唐师傅又翻转着仔细看了看,“那个给我一百两大男人身上戴着这块玉佩。就是这一块,因为紫色玉佩很罕见,我印象很深。”
白素素激动不已,终于有了新的线索,“唐师傅,当时你是怎么看到玉佩的?”
如果那个人是杀害赵天赐的凶手,他理应将如此扎眼的玉佩藏在隐秘之处,怎么会随身携带?
唐师傅道,“那个人并不相信我能完成他的要求,他要求我先用一辆马车做实验,我照做了,他弯腰检查车轴的时候玉佩从袖子里掉了出来。”
“你确定看到的就是这一块?”
“我捡起来的,我有个习惯,看东西先看毛病,我是个修车的,养成了这个毛病,我一眼就看见兔子的眼睛上有一颗小黑点,可惜了。”唐师傅摇摇头,“不信你看看兔子的右边眼睛是不是有黑点?”
白素素举起玉佩对着阳光照了照,还真如唐师傅所说。
如果赵天赐是李镇生所杀,紫兔佩应该在李镇生手里。为什么会在那个谋害唐氏的神秘人手里?
这个问题尚且容易解释,李镇生杀害李天赐之后,将紫兔佩交给了神秘人。因为神秘人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赵天赐被杀,唐氏被害,这两起发生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的谋杀案,其实是李镇生和神秘人交换杀人。
可问题是无影手是从李镇生家中偷走了紫兔佩,紫兔佩为何又回到了李镇生手中?
她的大脑极速运转,杂乱无章的事件和线索犹如一块块被打乱的拼图,她一块一块进行甄别和梳理。
大概十个月前赵天卓失踪。
十个月前无影手从李镇生家中盗走紫兔佩。
婢女说以前从未见过紫兔佩。
赵天卓失踪后,李镇生家中才出现了紫兔佩。
整个案件概貌呼之欲出——
十五年前,赵天卓嫉妒赵天赐的家世和才能,将来赵天赐将继承巨大的产业和财富,而作为血出一脉的堂弟他却只能做赵天赐的下属,他不甘心,只要赵天赐一死,他就有机会继承赵五斗的家产。
而几百里之外的姚城,李镇生同样贪得无厌,他不甘心做一个被人瞧不起的赘婿,或许还有小三何彩叶的鼓动,他决定除掉唐氏,让唐家的一切改姓李。
某一天,赵天卓和李镇生偶然相识,不知何故窥探到对方心事,二人一拍即合。李镇生先帮赵天卓杀害赵天赐,并伪装成抢劫杀人,事后将紫兔佩交给了赵天卓。一个月之后,赵天卓来到姚城,帮李镇生谋害了唐氏母子。
十五年后,李镇生今非昔比,生意一落千丈,兼有资金问题,此时他想到了赵天卓,或许一开始想借钱周转,遭到拒绝后便敲诈勒索,两人彻底闹翻。
李镇生萌生杀意,用老虎传言作掩护制造了赵天卓神秘失踪的悬案,他将赵天卓掳走之后杀害,抢走了价值连城的紫兔佩。
他本打算将紫兔佩偷偷变卖换钱,不料还没出手就被无影手盗走。他怕东窗事发,于是带着何彩叶跑路了。
白素素向唐师傅道了谢,便返回了客栈,到达城里时天色已晚。
姚城知府又送来了裴越客的回信,信上说李镇生并没有去找以前的生意伙伴,生意伙伴又提供了几个李镇生可能投奔的人,裴越客派人去找,也是一无所获。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进展,目击偷盗少女尸体的证人找到了,据证人供述当时月黑风高,他醉酒后误入墓地,撞到一男子,以为那男子和他一样也是醉酒误闯,硬拉着男子尬聊,那男子始终一言不发,证人以为他是哑巴,借着月光看到那男子的右侧眉毛下面有一颗黄豆大小的痣。
好巧不巧,赵天卓的右侧眉毛下也有一颗痣!
偷盗少女尸体的人竟是赵天卓。
看完信件,白素素反而再次陷入疑惑之中,按照她此前的推理,偷盗尸体的人应该是李镇生,或者是李镇生雇佣的人,别管是谁,总之不可能是赵天卓。
因为盗取尸体的目的是谋害赵天卓,赵天卓自己不可能谋害自己。

难道说赵天卓是被李镇生欺骗而去盗尸的?李镇生又是以什么借口欺骗赵天卓?
白素素百思不得其解,当晚她彻夜难眠,夜半听到寺庙的钟声,她干脆穿衣起床,打开窗户,只见月华满天,清甜的杏花香随风入室,沁人心脾。
睡意全无,她坐在窗前遥望明月,进入沉思状态,开始梳理案情。
目前还有几个疑点。
第一个疑点,也是最大的疑点,为何偷盗少女尸体的人是赵天卓,而不是李镇生?
第二个疑点,去年七月,何彩叶为何偷偷摸摸去京城?李镇生明明没有去胭脂铺,为何何彩叶要说他在胭脂铺?何彩叶为何要说谎?李镇生去了哪里?
第三个疑点,去年七月,李镇生为何要让婢女去尼姑庵待五天?这五天李镇生在做什么?此点和第二个疑点属于一个问题。
第四个疑点,此前她对案情的推理看似合理,但其实有待商榷,其中必有她忽略的细节,否则不会有这么多未解的疑团。
第二日一早,正在被窝里睡得香喷喷的圆圆被一阵粗暴的敲门声惊醒,她跳起来打开门,一见竟是车夫大力,顿时火冒三丈。
“你敲那么大力干什么?力气大没处使啊?我还以为是小姐有急事找我,吓我一跳。”
大力急道,“的确是有急事,姚城知府来了。”
圆圆不以为意,翻了一个白眼,“来就来呗,是不是又来送信的?他也不容易,堂堂知府非得亲自来送信,不知道他图什么,我家小姐又不是当官的。”
大力又道,“这一回不是来送信的,是来送人的。他把顺天府府尹送来了。”
“谁?哎呦!”打着哈欠的圆圆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你说谁来了?”
“顺天府府尹啊。我见过,一眼就认出来了。”大力一副见过世面洋洋自得的样子。
圆圆赶紧梳洗换衣服,下楼拜见裴越客。
裴越客问道,“你家小姐呢。”
圆圆一看门外天光,已经日上三竿了,总不能说小姐还在睡懒觉吧,她扯了一个谎,“小姐在房里,看书。您稍等,我去叫小姐。”
“一起去吧。”裴越客道。
圆圆傻眼,但却不敢忤逆裴越客,只好硬着头皮带路。好在姚城知府并没有跟上来,还不至于把人丢到姚城。
圆圆敲了敲白素素的房门,祈祷白素素已经起床了,结果很失望,迟迟无人应门。
“小姐,裴府尹来了。”圆圆提高了声音,试图唤醒沉睡的白素素。
裴越客负手而立,等着。
还是无人应答。
“不会是出事了吧?”裴越客担忧。
他推开门,抬脚 迈了进去,只见白素素正趴在桌上,他眉头一蹙,抢上前去,仔细一看,松了一口气,白素素只是睡着了
她呼吸均匀,嫣红的嘴巴微微张着,口水从嘴角流到了桌子上。她睡觉的样子不像她清醒时的灵动有神,有一种憨傻的可爱。
裴越客尴尬地干咳两声,轻声道,“本官在楼下等。”说完便出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白素素又变成了那个灵动机敏的她出现在裴越客面前。
“裴府尹,您怎么来姚城了?”白素素往白粥里面加了半勺白糖,用筷子搅匀。
裴越客对裴前招了招手,裴前取下肩上的包袱放在桌上,打开包袱,里面是一摞案卷。
“我让人把十五年前赵天赐被害的案卷找了出来,万幸没有丢失,或许对破案有用。”裴越客拍了拍案卷。
白素素放下粥碗,粲然一笑,“裴府尹真是及时雨啊,我正想重新调查赵天赐被害案,想看看凶手有什么破绽。案卷送来了,我省得跑回京城了。”
说着她拿起案卷就看了起来,饭都忘了吃。
“不急于这一时,白姑娘先吃饭吧。”裴越客道。
“好。”白素素点点头,随手抓起一个白馒头就啃起来,连咸菜都没吃,她看东西很快,一边看一边记忆重点,眨眼间就看了十几页。
忽然白素素喉头一紧,被馒头噎住了,她的脸被憋得通红,用手捏着喉咙,紧抿着嘴用力往下咽却咽不下去,她难受得用力拍打胸口。
“糟了!小姐噎住了!”
圆圆脸色骤变,急忙倒了一碗水送到白素素嘴边,“小姐,快喝点水。”
“不能喂水!”裴越客喝道。一把将圆圆手里的碗夺过来。
他转到白素素身后,举起手掌,对着她的后心用力一拍。白素素身体猛然向前倾去,一团被嚼碎的馒头冲出喉咙。
白素素大口喘着气,咳嗽了几声,脸上的潮红渐渐退去,双手抱拳,哑着声音道,“多谢裴府尹,要不是您今日我的小命休矣。”
“先吃饭,吃完再看。”裴越客面无表情,没有多余废话,直接将案卷从白素素手里抽走。
白素素吃一堑长一智,笑道,“遵命!”低头专心干饭。
虽然不看案卷来的,但她也没闲着,开始给裴越客交代她的调查进展,以及自己的分析和疑点。
裴越客听到她说交换杀人,觉得十分新奇,他做顺天府府尹有五六年了,从未遇到过这种杀人手法,但转念一想,谁说没有遇到过,赵天赐和唐氏被害这两个案子就是啊,只不过他并没有看出两个案件的关联,或许还有其他悬案也采用了这种杀人手法呢。
他暗暗赞叹,白素素果真有一些破案天赋,和她合作不亏。
他听到李镇生是杀害赵天赐的凶手,想起卷宗里的一处细节,问道,“那李镇生是不是左撇子?”
白素素一愣,“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问。”
“卷宗我已看过,杀害赵天赐的凶手是左撇子,这是当年仵作验尸的结论。”裴越客道。
白素素快速扒了几口饭,放下碗筷,“我吃饱了。”她用手绢随意抹了抹嘴巴。
裴越客惊呆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大大咧咧不顾形象的贵女。
白素素拿起卷宗翻到仵作的验尸单,认真看了起来,她要检查一下验尸有没有错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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