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俄罗斯求生记(雾家三岁)


像我这种平时没事连教堂都不会去,一到遇到麻烦事就不停祈祷的现实信徒,上帝很有可能将我放进了黑名单,这也是为什么我的祷告从来没有应验。
我觉得现在不太好,还是赶紧找到安德廖沙然后回维尔利斯特,希施金的画还没有看到,但我此刻没心情观赏。
维尔利斯特宁静平和,是另一个卢布廖夫,虽然我仅仅住了一个月。而这个场馆——圣彼得堡有太多我想要逃开的东西。回到刚开始的前厅,我不再避着人群,因为安德廖沙就在里面,我想要拉住他的手,和他一起离开。
人群的嘈杂,有点喧嚣,这就是在人们之间的感受,即使他们优雅出众也不能改变这一点。我左右环视,还要兼顾注意脚底下不要踩到某位女士的裙摆。
我半低着头,没有忘记压低自己的存在感,人并不多,但像我这样不停移动的人显然很特殊,我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小声地讨论伴随着某位女士的惊呼。
“咦?这不是马尔金家的小女儿吗?”
我没有耐心地皱眉,朝身旁发出声音的人看去。她衣着华丽,嘴唇是鲜艳的大红色,此刻戴着黑色丝绒手套的手半捂在那张血盆大口前,做作地朝我笑。
好吧,这也许是我的迁怒,但我明白,她肯定不安好心。随着她的出声,越来越多的议论逐渐大声起来。
“是啊,是那个女孩,我之前见过。”
“她不是去养伤了吗?”——“受伤了?什么时候?”
“马尔金家可真了不起,谁能想到区区一个······”
“嘘——她的身份现在不一样了,罗曼诺夫···”
混乱使我失去方向,我似乎被困住了。
“幸运的女孩···”——“谁说不是呢?瓦斯列耶夫家族可没预料到他们家族还有翻身的一天·····”
“看上去没什么特别,也不知道·····”
“马尔金···”——“那个女孩···”
耳边竟是些没有意义的议论,他们在窃窃私语,羡慕,厌恶,嫉妒还有讨好的视线堵住我所有出路,我一下子寸步难行。
无论是好意还是恶意,我没办法辨别,他们的笑容在不断升级的谈论了扭曲丑化,作为人群中心的感受,是这么的糟糕。大脑里嗡嗡作响,我的世界被混乱裹挟,在崩溃的边缘摇曳。
快点逃,快跑,这是即使在弗拉基米尔面前,都未曾响起的警报。

Chapter 141. 画展(三)
可现实是,我寸步难行,我更慌乱了,急切想要找到安德廖沙的身影,但无论我怎么伸长了脖子,也只有讨厌的嗡嗡声如影随形。
谁都好,我低下头,闭了闭眼睛。
弗拉基米尔。
在自己想到这个名字的同时,我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厌恶,不是对别人,而是自己。我抓紧裙摆,难道我已经懦弱到无药可救了?
“弗洛夏小姐,原来你在这里。”我的手臂被阿纳斯塔西娅挽住,她将我带离人群中心,“我一直在找您。”她的身体微微倾斜,像是一对亲密的朋友在我耳边小声说话。
人群顺势散开,阿纳斯塔西娅的举动自然地解救了我,她带着我走向一条无人的展区,那里通向后厅。我想到这是去往派对场所的方向,于是拍了拍她的手。
“谢谢你,阿纳斯塔西娅,不过我不打算参与之后的派对,我留在这里,安德廖沙会来找我的。”我稍稍仰起头,充满感激地对她说。
阿纳斯塔西娅没有停顿,她的笑容失去了一秒。我怀疑是我眼花,因为她优雅地再次抿出温和的笑。“这里人虽然不多,但是见过你的可真不算少,安德廖沙也真是的,竟然放你一个人乱跑。”
我有点惭愧,阿纳斯塔西娅话语中把我当成小孩子,时时刻刻都需要人照顾,我无法反驳,我还没能从自我反感的情绪中走出来。
阿纳斯塔西娅几乎立刻意识到什么,她急忙补充道:“那是因为你的身份太特殊,现在的确不适合公然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我没法把自己的失误让其他人承担,“安德廖沙···他只是希望我能开心点,他没有想到尤拉会在背后做弄他。”
安德廖沙不愿意维尔利斯特成为另一个禁锢,就算会惹索菲亚生气,也要让我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地活着。
“所以说,都是尤拉的错,这个家伙从小就是喜欢捉弄别人的讨厌鬼。”阿纳斯塔西娅装作恶狠狠地点点头,却能从中看出他们的关系是真的好,从儿时到长大的情谊并不普通。
经过第二个拐角时,我好不容易理清的方向再次错乱,迷路只要一秒钟。
“前面就是私人聚会的场所,放心,外面那群人都不在受邀行列。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帮你找安德廖沙,他准是被尤拉他们缠住了。”阿纳斯塔西娅放开我的胳膊,她的身高与我有不小差距,难为她一直挽着我,那个姿势一定不舒服。
尤拉?他不是跟在弗拉基米尔身边吗?我看着阿纳斯塔西娅亲切的脸,问题转了一圈,还是没有问出口。
与阿纳斯塔西娅分开后,我到达派对入口,两扇黑色大门紧紧关着,门边站着一个人。
“你好,阿列克谢。”
“日安,弗洛夏小姐。”阿列克谢双手抱在胸前,斜靠在墙上。他看见我之后站直身体,生疏地朝我一笑。
我点点头,阿列克谢的熟悉程度还要排在阿纳斯塔西娅和尤拉后面,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一直放任尤拉玩闹,时不时在一旁煽风点火,最后又隔岸观火看热闹的人。
“我能进去吗?”对陌生的人我总会紧张,但好在没有磕磕巴巴。
阿列克谢歪下头,他沉默了一秒,淡淡地侧过身:“当然。”他握住垂直的门把,轻松推开。
“谢谢。”我轻声道谢,门立刻被从身后关上了。我朝后面看了一眼,阿列克谢没有进来。
暗沉的光与外面无处可逃的白色形成对比,我的眼睛今天得到锻炼,闭了好一会才适应。
其实,这里的光被包裹在昏黄色的灯罩中,柔和而寂静,我朝里面走,深色的绒布悬挂在天花板上,延伸到墙边垂落下来。有一些琉璃器具随处摆放,说不清是不是艺术品,金色的假花掉落在地面,枝茎穿在地毯里。
派对离开始还早,里面空无一人,长桌上铺着白布,被烛台跳动的火焰蒙上一层象牙的润泽,光线只感觉朦胧,奢靡而使人放松。
柔软的黑色沙发在另一头,我绕过脚下一排稀奇古怪的雕像,还有从墙壁的画框中钻出来的鹿头,这种生动的艺术风格我还是第一次见。
手机一直攥着,我再次确认没有错过安德廖沙的电话。墙壁,窗户的隔音效果一定很好,我听不见任何声音,所以我的心跳声成为最鼓噪的来源,接下来就是蜡烛芯烧完一小段,噗呲——爆开来,忽闪一下迎来无比短暂的耀眼时刻。
这里像一个密室,把纷乱的事物,人类,情绪都挡在外面,我的心平静下来,之前的遭遇没有留下什么深刻的痕迹。
长桌旁立起一座香槟塔,酒杯透亮的内壁将光线折射再反射,璀璨夺目的闪光像是铺就的一层钻石池,虽然里面没有酒空空如也,我想如果倒满白葡萄酒会更加好看。
这座香槟塔有点与众不同,它的酒杯选择不是常见的笛形或者浅碟形香槟杯,而是威士忌酒杯,放弃了纤长流线的弧度,改用四方四正的厚重玻璃杯,是相当罕见的。不过,这个展览主人的品味我已经领教过了,奇特反而是不能忽视的特点。
刚才出了一身汗,现在已经凉下来,可寒意依然存在,我的大脑有些晕,摸了摸脸颊,不自然地发烫。我扶住桌子,丝滑的布料可能比我的手还要凉,我咳嗽了两声,胸口的滞涩感让我有点难受。
“弗洛夏。”这是一声喟叹。
我晃晃脑袋,感觉自己正在陷阱周围试探,而无论我多么小心,仍旧无法阻止自己掉进去。
现在竟然连幻听都有了。
“弗洛夏。”更清晰了,没有虚幻的回音,真实地像是一个空间里撞破安静的声音。我的身体一僵,飞速地转身朝身后看。
“弗拉基米尔······”我近乎不能自己地念出这个名字,似乎凝固的时间也开始流动。
他从哪里冒出来的,地毯吸收了大部分声响,或者他原本就在这里,而我——傻乎乎地闯入者,这样阿列克谢守在门外就说得过去了,谁能让卡斯辛基家族的公子心甘情愿替他守门,在全世界也没有几个人。
我竟然不害怕,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我的恐惧被消耗了,力气都所剩无几,身体不能支付强烈情感的损耗,我的平静连自己都没有想到。
难得的勇敢,说明了对于我莫名的畏惧和恐怖的心理,弗拉基米尔也许并没有很可怕。
“见到你我很开心,弗洛夏。”弗拉基米尔倚靠在廊柱上,铺在上面的黑色绸缎几乎与他的外套融为一体。
弗拉基米尔的瞳色满足了所有对于深蓝眼珠的幻想,特别是他注视着你,眼中只有你一个人,那片蓝色使人甘愿沉溺,我的呼吸暂停了一瞬,随之而来的岔气我不断地咳嗽。
小声地,压抑的咳嗽声格外突出,我的视线无法离开弗拉基米尔,因为他的情感太过真诚,我不得不相信他说的话。
可这不能改变我的抗拒,“是吗?”哪怕只有两个字,我也说得格外艰难。
“你知道的。”弗拉基米尔耸耸肩膀,他以前不会做这个动作,我从没有见过,可能他也感到生疏,做完之后温柔的笑意也消失了。
太怪了······眼前的弗拉基米尔就像披上了安德廖沙的皮,他的举动像是要颠覆之前所有给我的印象。
但模仿的痕迹不难被看出,在这方面,弗拉基米尔仿佛一个初学者。
咳嗽牵动了嗓子的不适,我呆滞地寒暄。“好久不见。”不够明亮的环境里我只好睁大眼睛,鬼魂就是趁着人类精神松懈时猛然袭击,弗拉基米尔的神出鬼没也一样。
“嗯,是啊,好久不见,我觉得很久。”弗拉基米尔温顺地点点头,他不再高高在上,阴狠与邪恶,我只能想到这种形容,因为他的神情居然有点乖巧。
乖巧?见鬼了吧,我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会不会是烧坏了脑子,还是我的幻觉已经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了。
我紧张地吞口水,嗓子又是钢丝刮擦过的疼。
“你还好吗?”鬼使神差地问出来,我试图打破幻境。
弗拉基米尔的表情出现一抹扭曲,冷漠间隔了几秒,随后笑容重新修补了那丝怪异。“我很好,你在担心我吗?弗洛夏。”他站直身体,真心好奇地询问。
我没有错过他神情的改变,但弗拉基米尔本身就是一个谜,谜团与日俱增,似乎永远也得不到解答。
我能确定这一切并不是我的胡思乱想,弗拉基米尔一直生活在无法触摸的迷雾中,及时皮肤相贴靠得再近,我也无法真正地了解他。
“······”我摇摇头。口中发干,我的嘴巴里没有了水分没有水能解救我的嗓子,酒也没有,现在就算给我一杯伏特加,估计我也会咕咚咕咚灌下去。
“倒是你,看上去有点······有点不算太好。”弗拉基米尔向我走来,他纠结了一下,选择并不算难听的评价,即使他刚刚想说得是“狼狈”。

Chapter 142.保护(一)
弗拉基米尔的体贴比干渴还让人难过,甚至到了让我莫骨悚然的地步。“别过来。”我的声音压在舌头底下,可能都没有跑出牙齿。
弗拉基米尔从廊柱的阴影下走出来,灼热的烛光不断跳跃,他挂着温柔与和善,不停缩短着与我的距离。
“什么?”他脸上划过疑问,眼睛越来越亮,蓝色清澈见底一丝黑暗也藏不住。
他一步步走进,我身体向后仰,直到撑在桌子上,距离进一步压缩,弗拉基米尔得意的笑忽隐忽现,那才是真正的他吗?
“别过来。”我的身体朝后压,他的靠近让我不自在极了,我稍稍大声一点。
密闭空间里空气停滞了,假花是不会有味道的,可浓郁的香气逼得我头脑发胀,氧气分子变成悬浮的大泡泡,想要进入肺部并不容易。与此同时,清凉的带着柠檬草的味道形成一阵风,钻进沉闷的室内。
我看了窗户,窗帘拖在地上没有移动,风从哪里来,我古怪地翕动鼻尖,哦,是弗拉基米尔的味道。
“弗洛夏!”他的表情分裂了,和煦的笑凝固在嘴角。
我没从迷离的气味中醒过神,就被不断后仰的身体带跑,重力将我向后拉,我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失去平衡——桌子塌了。
下一个反应就是猛然抬头,香槟塔正在崩裂,美丽的琉璃展现的闪光变得杂乱,我反射性地想要护住头,可胳膊像被黏在桌面上,随着它一起坠落。
这时,一只手紧紧拉住了我的手腕,他对抗地心引力将我扯向另一个方向。画面没有定格,却用一帧一帧开始慢放。
弗拉基米尔将我拖向他,但是冲力没有止住截然相反的力量,他接住了我同时重心也被我冲开,我们一块摔倒。桌面上被弹起来的花朵喷发出覆盖在花瓣表面上的金粉,混入崩塌的威士忌酒杯里,清脆的脆裂声高高低低,演奏出《铁匠协奏曲》。
桌布妖娆地滑落,银质器具撞在破碎的花瓶残骸中,清水流出来,淌了一地。最轻的是飞散的粉末,它们需要时间慢慢沉寂,耀眼炫目的金粉像是美人鱼的灵片,轻盈地闪着光。
我也摔倒了,却被弗拉基米尔抱在怀里,他坐在残骸旁一只手撑在地面上。“呼——”他皱了皱眉,从突然到来的变故中吸了一口气。
“你可以不要随随便便就受伤吗?或者那是你的能力···”弗拉基米尔双腿微弯,我就坐在他的大腿上,这让他必须仰起头才能看见我。
他的眉头紧皱,像是松了一口气,可不客气的语气夹杂了熟悉的嘲讽,只再需要一个冷笑就可以和以前的样子重合。但他只是紧盯着我,有些急促的呼吸喷洒在我的下巴。
“···”我的脑袋经过一个旋转,晕眩使我眼前发黑。他一张一合的嘴唇是淡粉色,呼出的热气让我更不能清醒。
“阿嚏——”鼻子因为细细的粉末痒痒地,在忍不住的最后一秒我偏过了头。
这下,我完全清醒了。一手按住的地方一下一下跳动,代表了生命正在继续,那里是弗拉基米尔的胸膛。“对不起。”我第一时间向他道歉,以及表示感谢。
弗拉基米尔精致的脸蛋离得很近,找不到任何瑕疵,他的睫毛纤长地过分,在这张脸前呼吸都觉得有压力。他的心跳很平稳,我的却乱了。
我放在他心脏上的手一动不动,指尖似乎能透过衣物感受他皮肤的温度,气温慢慢升高,花香浓烈的气味被热气蒸发,我只闻到了弗拉基米尔身上的味道,无孔不入地钻进来。我眯着眼睛看,他的气味从哪里来,嘴唇,绷直的下颚,白皙的脖子,滑动着的喉结······
我要远远离开,这是弗拉基米尔的魔力,我不能被搞得晕头转向,我撑着他,小腿用力想要直接站起来。
“别动。”弗拉基米尔不舒服地轻哼,他皱着眉没有松开,看上去有些难受。“先别乱动。”
我立马不动了,因为弗拉基米尔放在我的腰间的手开始向上游走,他的目光专注,像是完成一件高难度的事情,他抿住嘴唇,脸上闪过一丝挣扎和忍耐。
他的手指滑过我颈侧,留下一串冰凉,接着突然停住了。“你还留着。”他的犹豫不见了,愉悦一扫之前的阴影,他的笑容带着弯弯的眼角,发自内心地笑出了声。
“嗯?···啊,嗯。”我的注意力在他的手指接触的地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那是我的耳垂,耳孔还留着。
我莫名其妙地结巴,他的笑脸更加无力招架,我能感受到耳垂正慢慢发烫。我保留耳孔只是不想再一次受疼,与弗拉基米尔一点关系也没有,可他这么说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我感到疑惑,之前在雕塑池里遇见弗拉基米尔的恐惧不是假的,我却觉得恍如隔世,那是我的情感吗?我到底害怕什么,遇到弗拉基米尔,还是害怕遇到弗拉基米尔的自己?
我抬头看着弗拉基米尔,他的视线下沉,我顺着去看,发现裙摆因为坐姿缩了上来,跑到了大腿根部。弗拉基米尔的目光深沉,更加难懂的情绪在他眼中聚集,蓝色变得不再那么纯粹。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