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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求生记(雾家三岁)


弗拉基米尔轻笑一声,他的笑声很轻很淡,没有嘲讽或者愤怒,平和让他的脸庞看上去稚嫩了许多,铂金色的发丝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散落在眼睛上。
“那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利比卡马场,那天马场的许多马生病了,安德廖沙收到消息后和你一块去了,当他进去后我看见了你,虽然你可能没有看见我,但准确来说那天才是第一次。”弗拉基米尔娓娓道来,他推翻我关于那条手帕的所有定义,继续说:“看见那些画了吗?那是我的记忆,不能再黑的黑夜中,你在微弱的光芒里像个偷吃奶酪的小老鼠,莫名其妙地笑。”
他的目光盯着画中心的那团火焰,说话的声音轻忽,赋予了不真实的美感。
这样说好像有一些赞美还是一些贬低,他没有恶意,我极度怀疑他回忆的真实性,我绞尽脑汁也没想到自己在利比卡马场见过弗拉基米尔,那天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离开巴甫契特,安德廖沙拉我去逛街,然后我们变得亲近了一些。
除此之外与其他夜晚没有区别,只是一个匆匆而过不需要特别记住的夜晚,记住这件事情的人只有弗拉基米尔一个。
所以最中间光芒之中被拿下来的,是我的脸,敦实的心跳猛然变得轻盈,我控制自己不要转头去看,这和我没有关系,我松开拳头把糖果倒在床上。
“我不记得了。”我低低地说,指尖灵巧地拨开糖果纸,刺啦刺啦的糖纸声闷在手心,我的动作及其轻巧,偷偷吃糖还是不要大张旗鼓。
弗拉基米尔的视线离开那些画,他的神色冷了几分,落日渐渐退出房间,温度下降地十分明显。“因为你很擅长逃跑,人只顾着奔跑就会不断地丢下那些被认为不重要的东西。”
他被暖橙的光芒遗弃,耸着肩膀坐在暮色逐渐浓烈的暗处。
我不否认,假如有一天我不得不丢掉什么,那应该就是关于巴甫契特的一切,这里的人和难以复制的美景,回忆不是说忘就能忘,但我不会珍惜任由它发黄老去。
我也不喜欢奔跑,只不过为了逃命,我不敢停下,我比任何一个人都明白生命有多脆弱,一点风险我都不会去忽视。
“卡斯希曼医生呢?”我记得上次醒来他还在这里,我迫切需要和他聊一聊,他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把他解雇了,他当然可以留下,不过不再作为你的医生,他也别想继续从巴甫契特领到薪水。”弗拉基米尔用平静的语气投下一枚炸zha弹,他勾起唇冷笑出声,在我还没有恢复意识的时候就把我的退路堵死。
失望与愤怒朝我一齐扑来,我恨不得给这个家伙一拳,狗屁温柔都去见鬼吧,医生没了,药也没了,我瞪大眼睛真希望能立刻昏睡过去,现实太惨淡,我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他刚说过会有其他医生来接替?不是我质疑他们的能力,而是心理医生与病人之间需要长久积累的信任和默契,我不是竹筒,没办法倒豆子一样把所有话对着陌生人一股脑全吐出来。
相互双方共同努力建立起来的东西被弗拉基米尔一句话毁掉,我没有跳起来抗议仅仅是因为我实在没有力气。
把被子拉到鼻子下面,快速地将糖果吃下去,然后恢复原样。
“相信我,弗洛夏,你不会再需要那个家伙了,我保证。”他挑着眉,轻易带过,他就是一个魔鬼,翅膀上的羽毛都可以挤出墨汁。

Chapter 129. 选择(三)
走过的弯路告诉我罗曼诺夫的承诺还不如五十戈比的硬币,即使五十戈比买不到什么东西,拿在手里也比轻飘飘的鬼话有分量。
蔻蔻诺斯新口味的销量绝对很糟糕,奶酪鼠尾草光听名字就很大胆,但\'大胆\'来形容味道并不是夸奖的词语,研发人员的的创意远远超过目标顾客群体的接受度。奶味中有一股若有若无地膻气,鼠尾草的味道更像是浓厚版香菜,糖果里夹杂了一些奇亚籽,随着糖果慢慢融化出来,整体口感类似于喝下一碗洒满香菜末的羊奶,沙子沉淀在乳白的液体底部。
舌头将糖果在嘴巴里推来推去,我不能吐出来,只希望可以变小一些,早点吞下去。
“你为什么要选择我?”也许是气氛很放松,我的专注力开始下降,难吃的糖果融化出来的味道急需一个出口,我问出这个一直困扰我的难题。
糖果黏在口腔内壁,舌尖抵住下颚,我的话有些含混不清。
弗拉基米尔没有思考,直接开口:“不是我选择了你,而是你选择了我。”他的面容平静,似乎这句话在他嘴里重复了无数次,自然而又流畅。
他冷静地有些吓人,我们都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但对他的话无法产生否认的想法,好像他说得是真得,或者他无比确信。
弗拉基米尔巧妙地偷换概念,将他转换到相同的受害者的位置,他不经意露出的一抹疲惫,似乎是西西弗斯被神明惩罚,降下永远无望而痛苦的炼狱。
我轻轻吐出一口气,让怪异的情绪离开身体。“不论怎样,总会有一个原因。”决定性的,让弗拉基米尔将我从人群里挑出来的原因。
我觉得真相触手可及,并且离我越来越近,我需要一个答案说服自己,再不靠谱都好。
弗拉基米尔突然站起来,他上前一步。“你真的想知道吗?”他双手垂在大腿边,小臂上的衬衫被翻到肘部,青紫色的血管从苍白的皮肤里透出来,他的手指悬在被子上空。
他刻意压低声音,像是诉说一个危险的秘密。弗拉基米尔低着头,下巴快要碰到锁骨。
“如果你知道了,就再也跑不掉了。”他突然勾起一抹坏笑,眼睛里的散发出幽暗的光,经典的鬼故事的开头,阴森的冷意绽开在嘴角。
还是算了,我的好奇心还忍得住,我眼疾手快地抓住被子的边缘,身体像脱水的鱼一样打弯像被子里面钻。
可弗拉基米尔的速度比我还快,他一只手拨开被子,同时死死按住我的肩膀,阻止我乱窜,接着他忽然伏下身体向我靠近。
我的脑中闪过几个片段,被控制的身体产生更加强烈的反弹,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我用力地挣扎起来,不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就不会停下来。
“嘘——”弗拉基米尔的手扣在我的腰间,像巨石一般纹丝不动。耳边是柔和的声音,冷淡的香味变得浓郁,弗拉基米尔身上的味道飘荡在半空里,这个时候落了下来。
我的反抗没有停止,翻腾的恶心感和被束缚住的感受一起作用,让我的挣扎越来越激烈,被子被踢开了,枕头飞到床头桌上,将杯子扫下去,玻璃碎裂炸开了声音。
弗拉基米尔没有退缩,他的动作带上几分狠厉,我的手指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地指甲嵌入皮肤。
“弗洛夏,安静下来。”他没有躲开,反手将我的手握住,按在肩膀旁边,他的声音一点也不温柔,有一种孤注一掷的意味。
我慢慢平静下来,也许是累了,也许是皮肤已经开始适应弗拉基米尔的接触,我的胳膊很重,大脑因为缺氧而昏昏沉沉。
光芒已经退回床边,温暖剩下几分残留在木头被晒过的温度中,角落空出大片阴翳。
我平躺在床上,身下的床单皱成一团,睡裙被掀到大腿上。暮色之下的风带着凉意进入皮肤,我完全被弗拉基米尔压制住,胸口起伏短促地喘气。
弗拉基米尔压着我的手,慢慢滑进手心然后十指紧扣。他浮在我上方,接着呼吸落到耳垂上。他的呼吸很重,我能感受到他的喘息,最后他的身体下沉,用一个不舒服的姿势彼此拥抱在一起。
弗拉基米尔的脸紧挨我的脖颈,他的呼吸声全落在上面,痒痒的感觉使我清醒了一些,我能想象到他的嘴唇可能只有一厘米的距离,所以我没有动弹,努力将呼吸平复下来。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胆子特别小,一定会拼命逃跑。”他镇定下来,困住我的力气缓和了一些,但没有松开手。
他决定将秘密继续以秘密的形式保留下去,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说出来,只是想要看看我求而不得的可怜样。
弗拉基米尔的头发又细又软,冰冷而光滑,野玫瑰雪松和马鞭草混合起来馥郁又冷淡的味道,我恍惚之间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想了一会才发觉我和他的洗发香波是同一款,只不过我干燥枯黄的发质无法让香气留存得长久。
弗拉基米尔的发丝凌乱的铺在我的下颚鼻尖上,我感到有些痒,于是皱了皱鼻子打了一个小喷嚏。
“嗯···”我一动不动地平躺着,弗拉基米尔的身体紧贴着我,他的身体并不如外表那么瘦削,肌肉紧绷释放里面的能量。他没有把身体重量全压在我身上,估计也知道我现在废柴得只剩一口气就能去见上帝。
“你会死吗?”我以为是我的幻听,这句话不是气势汹汹地威胁,就是苦大仇深的询问,场景可以变化,只是不适合弗拉基米尔。
但他的指尖将我脸颊旁边的乱发拨开,以此来召唤我的注意力,他好像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期待我的回答。
我全身上下不惊动弗拉基米尔的情况下,唯一能动的只有大脑,可随着阳光正在远离,我的精神也开始涣散。我又不是 wonder woman,总有一天会死,希望到时候我满头银发,皱纹深深刻在眼角,那说明我很爱笑,这辈子还算过得幸福。
这不是一句话能讲清楚的事情,可能需要两三句,我张开嘴巴,没有说出来,只吸入了一些空气进去。
弗拉基米尔的呼吸变得平缓,他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一个暧昧的姿势,当然存在更加亲密的行为,可拥抱是不可替代的,心脏靠在一起,心跳慢慢变得相似,最后重合。
我和他谁也没有想到皮肤接触的界限在哪里,本来就是陌生的领域,以前几乎全凭借着本能去索求,不论是拥抱还是亲吻,热量通过呼吸传播。
弗拉基米尔维持着静止的姿势,他的等待时间结束了。他突然用力地将我抱住,像是发泄心里所有的情绪,丝毫不顾忌其他东西。
我的肩膀将近被碾碎,一下子就会变成碎片融入他的身体里,他的喉间发出沉重的低吼,像是不甘心,又像残暴的抗拒。
我找不到能让弗拉基米尔无可奈何的事情,尽管他仿佛被逼入死角般的绝望,那股情绪比他的力气还要沉重。
好在这个拥抱只持续了一秒,他飞快地放开手向后退,假如慢一秒就不能逃开似的,椅子被他的力道冲开,撞到旁边的柜子上。
是我不正常,还是弗拉基米尔不正常,或者是我们都不正常,通常都是我视他为洪水猛兽,现在反过来了。
“弗洛夏。”他用打招呼一般轻松的口吻,看着因为肌肉酸疼而呲牙咧嘴的我,“你一点都不诚实,可你很少欺骗我,当你决定不会对我说谎的时候,我可以清楚地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像从迷雾中走出来的人,迷茫渐渐褪去,变得坚定而不可动摇。
“所以虽然你是个喜欢虚张声势的笨蛋,但我说过会保护你,不会让你死掉。”他深深地望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我呆呆地坐在床上,衣服凌乱,领口被扯到肩头,只有头发柔顺地被整理过,拢在脑后。
这是,指责吗?我的分析能力严重不足,弯下腰把被子扯上来,又转身拿起枕头,轻轻拍打两下重新回到蓬松的状态。
我躺回去,温度一时半会回不来,我迷迷瞪瞪地胡思乱想,弗拉基米尔太奇怪了,是超越极限的奇怪,希望他这个状态不要持续太久,我会很难应付。
我抽抽鼻子,额头依然很烫,今晚估计会是一个火热的夜晚。因为吃了太多药,抗生素有了耐性起效的速度很慢。
我躲在被子下面缩成一团,脑子里被他的声音填满,最后一句话仿佛长着钩子,死死盘旋在思想深处。
米拉的脚步声在午夜响起,手背上注入冰凉的液体,我能感觉到可没有醒来,睡眠让我轻松地将痛苦遗忘,当我清醒时天光大亮。
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弗拉基米尔没有过来,我也不用去习惯他那反复无常的性格,天知道我有多累,自从回到病床上之后,我只顾着睡觉,吃饭也可以迅速解决,因为我要留给时间睡觉。
米拉对这个情况感到欣喜,她的表情都变得真实的开朗,我意识到当清醒的时候给身边人带来的麻烦不止一丁点,当然也包括自己,我就宁愿睡着。
卡斯希曼医生不在,我没机会仔细了解病情,索性睡得昏天黑地,再次醒来时天又亮了。迎接新的黎明,告别夜晚的群星。
我不想睁开眼睛,有精神现在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我是患有精神疾病的患者,但不是疯子,不能掌控自己的身体是件无比可怕的事情。
有人在拍打我的肩膀,不用说一定是米拉,她对我的用餐时间严格规定,错过一分钟都不行。
“米拉,我再睡一会,我醒来了就吃。”我已经完全清醒了,可身体很沉重,无法从黑暗中拉出来。
她这下不只是拍打,还轻轻摇晃我。
“米拉······”我放软了声音,希望她能暂时放过我,可今天的米拉相当铁石心肠,不为所动。
我无奈地睁开眼睛,翻了个身。“好吧···”话说到一半,我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小懒猪,要不要离开巴甫契特,和我一起去约会呢?”
是安德廖沙,他弯着腰,金色的头发在清晨的阳光里闪耀,圣洁的光笼罩住他的眼睛,此刻的安德廖沙露出喜悦的笑容,比发丝还要璀璨耀眼。“怎么样?是时候搬家了,弗洛夏。”
流淌在空气里的虚幻,加深了朦胧感,透明到无法触及的光芒让我的思绪逐渐飘远。

Chapter 130. 迷局
飘着雨丝的清晨,卡斯希曼医生推开生锈的铁门,走出庭院,走进如同复杂的下水道般的长廊里。
他昨晚没睡好,雷声与能照亮整个夜空的闪电彻底驱散了他的睡意,本来想要干脆早起锻炼身体,可堪比迷宫的巴甫契特带来不小的挑战,卡斯希曼绕了半天才回到了熟悉的道路上。
今天的巴甫契特清醒得比平时早,卡斯希曼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房间,一年一度的春狩让空气里的春意一下子迸发出来,尽管雨水还冷得吓人。
两侧墙壁上挂着矩形壁灯,太阳看样子是出不来了,睡了一夜的气味混合了雨天的湿气,让眼前的事物都灰蒙蒙的,但比起外面卡斯希曼觉得暖和了不少,阴森的气氛也变得温馨。
前方右拐后就是回到房间的楼梯,路上需要经过中庭,就在这时,弗拉基米尔从雨幕中离开,突然出现在卡斯希曼的前方。
两人都没有预料到会有人猝不及防地冒出来,卡斯希曼医生很快停下脚步侧过身体,他恭敬地行礼,几乎融进墙壁的阴影中。
弗拉基米尔身后跟着斯达特舍,他收起伞,递给身后的侍从。
弗拉基米尔停顿了一下,没有停下来。雨水没有打湿他,但水汽悬浮在他皮肤上,这让他极快地眨眼。
当弗拉基米尔即将于卡斯希曼擦肩而过时,他忽然停下脚步。“你是那个从卢布廖夫来的医生?”他虽然在询问,可他的语气很确定。
弗拉基米尔没有见过卡斯希曼真人,这么说是因为卡斯希曼作为弗洛夏的私人医生实在过于低调,但他的生平经历早就作为有关弗洛夏的情报被送到弗拉基米尔手上。
“是的,殿下,我是和弗洛夏小姐一起来到巴甫契特的医生。”卡斯希曼直起腰退开一步,他生长在俄罗斯,面对王室成员的礼仪没有忘记。
弗拉基米尔侧过身体,毫不遮掩地上下打量卡斯希曼,他的眉毛皱起来眼睛里闪过一丝厌恶。小时候卡亚斯贝为他准备了不少的心理医生,不过在他看来都是些愚蠢的家伙,那并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想起来的只有重复的说教和空泛的道理。
他不需要仔细思考就将卡斯希曼医生划入那群人的行列。
“她的治疗什么时候结束?”弗拉基米尔盯着卡斯希曼,他昂着下巴,语气里的不耐烦清晰可见,他想早点把卡斯希曼赶回卢布廖夫。
卡斯希曼没有立即回答,他思考的时间很短,他抬起头没有答复而是反问道:“您对心理学怎么看?”
他态度从容,微微笑着看向弗拉基米尔,他一直很想见一见弗拉基米尔,因为他是弗洛夏的疗程中不可缺少的重要一环。
这不是个适合学术探讨的好场合,弗拉基米尔微微一笑,他的表情凝固住,笑意停在嘴角,他的目光看着卡斯希曼,眼神冷淡,没有攻击力,但让卡斯希曼的笑容差一点挂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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