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宴上出现了这样的事,大家也纷纷寻了由头离开,即使长公主再三交代了今日之事不可外传,可又有谁真的能挡得住悠悠之口,恐怕多的是要瞧热闹的人。
你瞧瞧,这不是自个肚皮里爬出来的,指定是随了亲母那不要脸的下贱德行。
当娘的胆大包天调换人家真少爷的身份,好让自己女儿李代桃僵享受了十几年的荣华富贵,这当女儿的更是青出于蓝,怕身份揭穿后自己会被赶出沈家,失了满屋荣华富贵,居然恬不知耻的勾引人家儿子。
脸上臊得慌的沈母无视周边的冷嘲热讽,“今日是儿女顽劣打搅了殿下的赏花宴,臣妇改日一定带这两个不孝儿女亲自登门道歉。”
又笑着取下手腕上带着一只,碧绿澄净的翡翠玉镯,拉过萧苒的手腕给她戴上,“这翡翠玉镯子是当年太后赏给臣妇的,说臣妃知书达理,贤良淑德,还说要是哪日臣妇见到了有缘人可不能吝啬,今日臣妇一看见郡主,便知郡主是这镯子的有缘人。”
“额娘。”萧苒望着腕上的玉镯,只能求助的看向额娘,她只知道这镯子看起来就很贵重,却不知道该不该收。
长公主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既是侯夫人所送,你收下就好。”
萧苒了然的上前道谢:“多谢侯夫人,福乐很喜欢。”
其实萧苒还有更多想要问的,比如,宋哥哥是不是就是那位和她一样被抱错了的沈家三少爷,还有和宋哥哥在屋里的那个少女,是不是就是那位假千金。
回府的马车内——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宝珠趴在沈母的膝盖上哭诉着委屈,泪珠似断了线的珍珠往下掉,“母亲,宝珠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醒就看见我和归砚哥哥躺在一张床上了。”
“你相信宝珠好不好,宝珠和归砚哥哥真的什么都没有,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的宝珠,母亲你一定要为宝珠做主,把罪魁祸首给抓住,还女儿一个清白,要不然宝珠哪儿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
“你放心,为娘一定不会放过胆敢陷害你们的人。”惆怅得直叹气的沈母抚摸着她的头发,心里也是着急得直上火,嘴角都要生了燎泡。
但凡今日看见的人少一些,她都能有法子把此事瞒下去,可是这一次看见的人不但多,还有几个和她往日有龌龊的夫人,她们指不定会如何编排宝珠和沈家。
宝珠本就因为知道了不是沈家的血脉而自卑难受得要离开沈府,现在又遭遇了这种事,她的命怎么就那么苦。
最重要的,此事一经传出去后,以后还会有哪家愿聘宝珠为掌家妇。
着急得直上火的沈母顿时将气撒在了一直默不出声的沈归砚身上,“你明知道你妹妹是被人陷害的,为什么不帮着她,还害得她名声扫地,你说说,以后她可该怎么办啊。”
“我可怜的宝珠啊,你的命怎么就那么的苦啊。”
沈归砚放在膝盖上的指尖收拢,眉头紧蹙一言不发,对于母亲斥责的话充耳不闻。
他的沉默,也令马车里的气氛越发低迷,覆盖上厚厚一层低气压。
不知过了多久,沈母双眼里闪过一抹亮色,要不,你娶了宝珠吧。”
沈母越想, 越认为这个计划可行。
宝珠本就因为假千金的身份遭到世家的排斥,现在又发生了这种事,即便真的没有发生过什么, 总归是人言可畏。
一些高门贵族可能会因此看不上宝珠,若是将宝珠下嫁, 她又舍不得宝珠吃苦, 更舍不得让自个养得如珠如宝的女儿到别人家受到婆母的磋磨, 未来夫郎用此事攻奸宝珠不守妇道又该如何, 再说沈府又不是养不起一个人。
宥齐和宝珠正好同龄, 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极好,要是宥齐娶了宝珠, 她就不用担心宝珠嫁到别人家里受欺负, 也不用处理婆媳关系。
思来想去,沈母觉得,只有亲上加亲再好不过。
而且又发生了这种事,无论是对宝珠还是宥齐来说,恐怕以后的姻缘都不太好找。
不动声色挑了挑眉的沈归砚倒是没有想到他的母亲会直接给他递了枕头, 面上仍是一副为难之情,“可是………”
沈母直接拍板定案,“就那么决定了,此事我会和你父亲商量。”
在一旁听得傻了吧唧眼的宝珠没有想到母亲会打这个主意,不行, 她绝对不允许,更不同意,慌慌张张得抬起泪雾朦胧的鹿眼儿, “母亲,宝珠不想嫁人更新po文海棠文废文企讹群把亦司八以六九6三, 宝珠只想一辈子待在母亲身边,侍奉母亲,当母亲永远的女儿。”
宝珠见母亲不做声,急得加重了音量的晃起她手臂,“母亲,宝珠真的不想嫁人,如果母亲嫌宝珠在你跟前烦了眼,宝珠,宝珠可以到寺庙里为娘亲,爹爹祈福。”
她就算嫁不成萧哥哥,也绝对不会嫁给姓沈的,他那么讨厌自己,自己又欺负过他那么多次,他肯定会借此报复自己。
他又是母亲的亲儿子,即便母亲嘴上在怎么说着会疼自己,会把自己当成亲女儿看待,又怎么会比得过自己的亲骨肉。
一旦母女关系成为婆媳关系都会变质,何况中间又多了一根搅屎棍。
沈归砚指尖摩挲着腰间挂着的香囊,神色眷眷中带着受伤,“母亲,既然宝珠妹妹如此恶我,此事还是在考虑一下,我也不希望宝珠因为此事才委身嫁给我,更不希望宝珠认为我们是在逼迫她。”
听不懂他话里有话的宝珠疯狂点头,“对,此事娘亲还是在考虑一下比较好,我可是知道归砚哥哥早就有心上人的,母亲可不能做那种棒打鸳鸯的恶婆婆。”
那天她偷偷跟踪了姓沈的一天,看见他一直往卖胭脂水粉,簪花玉镯等地方逛,说明他指定是有了心上人。
都有了心上人,为什么不直接拒绝母亲,偏要让自己来当那个恶人。
“宝珠。”沈母突然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看得宝珠眼皮直跳,一股不好的预感从脚底直往天灵盖上窜。
指尖蜷缩起来的宝珠压下涌现到喉间的不安,“怎么了?”
沈母突然向她鬓发间戴着的一对步摇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后收回手,忽然笑了,“阿娘不是那种迂腐之人,你们不用特意演那么一出戏来试探我。”
宝珠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时,沈母以帕捂唇笑了出来,“先前宥齐问我应该送什么礼物讨女孩子欢心,我就从我的私库里拿了一对红玛瑙步摇给他,我之前还想着,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得了宥齐的一片真心,想不到宥齐的步摇是给了宝珠。”
“什,什么……”闻言,指尖僵硬得发颤的宝珠当即拔下头上簪的步摇,死死咬住哆嗦不止的嘴唇。
这对步摇不正是那日她和绾晴跟踪他,然后路过一个摊子时的货郎赠送给她的,说是做活动送的。
她因为实在是喜欢这对步摇得紧,又想要求个好运,谁知道!!!
气急之下,血气上涌的宝珠眼前发黑的晕了过去,掌心里还紧紧攥着那对步摇。
握得太用力,导致她娇嫩的掌心压出了一片簪痕。
沈归砚取出帕子为她擦去额间涔出的冷汗,眼底一片温柔,“母亲,宝珠恐怕是害羞了。”
沈母笑,“我前面还担心乱点鸳鸯谱会惹来你们反对,现在看来,倒是我多操心了。”
今日长公主府上发生的事,虽被严明禁止不能往外传,但不在明面上传,不代表她们不能在私底下嚼起舌根。
盛国公府本就因为真少爷假千金一事闹得满金陵纷纷扬扬,要她们说,盛国公夫人也是个拎不清的,居然不直接把那鸠占鹊巢的假货给赶出去,还好吃好喝的养在府里。
瞧瞧,这叫什么,引狼入室。
那新被找回来的真少爷恐怕也是个经受不住诱惑的,否则又怎么会轻易的被假千金迷了眼,胆敢在长公主举办的赏花宴上做出此等龌龊下贱之事,唯独可惜了那位峨冠博带,拥有经天纬地之才的沈家大公子,以及年少有为的沈二公子两位郎君受了名声连累。
今年的牡丹开得似乎比往年都艳,色泽秾艳得堪比落日霞光,一色澄锦照芙蓉。
在马车上晕过去的宝珠醒来后,双眼发直发愣的盯着床帷边的丁香色流苏惠子,耳畔旁是自己的平缓的呼吸声。
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的宝珠使劲的用手敲着脑袋,又像晃水壶一样摇着脑袋,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把梦里残留的恐怖画面给晃出去。
是梦,先前在长公主府里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梦,她怎么可能会和沈归砚躺在一张床上,还被那么多人撞见。
你看,只要她醒了,噩梦就会消失了。
可是为什么无论她怎么晃,都晃不干净脑海里的噩梦,甚至越是想遗忘,那些画面越是清晰。
这时,手持乌木托盘的冬儿走了进来,眉眼间泛着淡淡地担忧,“小姐,你醒了,夫人让你到正院去一趟。”
母亲让她去正厅,说的肯定是要让她嫁给沈归砚一事。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他就是那么个阴险小人,也完全把她的后路给堵死了。
咬着手指头的宝珠绞尽脑汁才想到一个理由,“你去告诉母亲,就说我身体不舒服。”
冬儿为难地皱起鼻子,“可是夫人说,要是小姐不过去,她就亲自请大夫过来给小姐看病。”
连冬儿都想不明白,为何夫人这一次的态度会如此坚决,要知道以前但凡小姐有个头疼脑热的,夫人都急得不行。
“小姐,你过去之前先吃些东西叠下肚子,哪怕是不饿,多少也得要吃一点。”
“我不饿,你们还不快点过来伺候我穿衣。”现在的她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人都没有胃口了,就算是硬塞都塞不进去,特别是一想到晕过去之前,母亲说要把她嫁给沈归砚的那些话,怕是能再次晕过去。
母亲应该不会那么做的,先前马车里听到的那些言论,肯定是母亲在开玩笑。
对,没错,母亲这一次喊她过去,肯定是为了澄清先前的玩笑话。
天底下哪里有让养女嫁给亲儿子的道理,即使她从不承认自己是养女。
提着石榴红裙摆,火急火燎跑到正厅的宝珠远远地看见厅中身姿提拔如松柏,且穿着绛紫色团花直襟的男人
心下一悸得就想要拔腿欲跑,可她的两条腿却不受控制地往前走,无视了她内心的疯狂尖叫。
候在外头的管家见她来了,笑吟吟道:“宝珠小姐你来了,老爷和夫人已经在里边等你了。”
“我路上耽误了点事,所以来得晚了一点。”宝珠蔫蔫地垂着脑袋,一颗心跳得直打鼓,涔涔冷汗更是密布额头。
“父亲,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回来了都不告诉宝珠,你知不知道宝珠有多想你。”坎坷不安的宝珠进来后,才注意到旁边跪着的人影是沈归砚,忽感到头皮一阵发紧。
今日在长公主府发生的事情,父亲是不是知道了。
父亲虽疼她,但也一向把名声看得极重,要是他知道今日在赏花宴里发生的事………
沈父厉色,“你还记得今天的事。”
“我,对于今天的事情,我是可以解释的,真的。”指甲掐得掌心满是青月牙的宝珠闭上眼,又松开,“我前面醉酒了,丫鬟就扶我到院子里醒酒,我醒来后就看见自己躺在归砚哥哥的身边,我对于自己为什么会躺在归砚哥哥身边的事情是完全不知情,肯定是有人陷害我的。”
其实她更想要做的是把脏水全部泼到沈归砚身上,说是她撞破了他和一女子幽会,可是这个脏水实在是破洞百出,稍微琢磨一下就能发现问题。
与其到时候发现在说谎,还不如老老实实说实话。
双手负后的盛国公锐利地眼眸一扫,“你跪下。”
“父亲,可是宝珠做错了什么事,你要那么凶宝珠。”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被父亲凶过的宝珠一时之间僵住手脚,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眼眶里一颗一颗滚落。
沈母也心疼地斥责他,“你说话就说话,凶孩子做什么,要不是有人故意陷害,哪里会出现这种事。”
盛国公刚回京就听到了那么一桩丑事,又见妻子无原则的维护,胸腔里像是被人架了一把火,宽袖一甩,“慈母多败儿,他们做了那样的丑事,你还有脸为他们说话。”
“我说了我是被陷害了,爹爹为何都不相信宝珠。”跪在地上的宝珠哭得直抹眼泪,心里更是委屈得不行,为什么自从沈归砚回来后,大家都不相信她说的话了。
沈归砚把一切揽过自己身上,直言道:“父亲,此事都是儿子一人之错,和宝珠并没有任何关系,父亲要骂打要骂就冲着儿子一人来就好,儿子一人做事一人当。”
盛国公气得发笑,“好个一人做事一人当。”
“来人,请家法。”
宝珠听到要请家法的那一刻, 连哭都忘了。
要知道她从小到大别说请家法了,爹娘他们可是连重话都舍不得和自己说一句。
“我看你们谁敢动他们!”沈母生怕儿子被请家法,松开宝珠以身护住儿子, 大声嘶吼,“事情已经发生了, 你在怎么责骂都无济于事, 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解决, 儿子刚被找回来没多久你就要动家法, 你还是个人吗!”
“你要是真敢对他们动家法, 你把我也一起罚了去,要不是我教子无方, 也不会出现这种事。”
听到要请家法的一干家丁们此刻都是缩着脖子, 完全不知道该不该进来,毕竟里面一个是老爷一个是夫人,得罪了哪头都讨不了半分好。
原先针锋相对的紧张气氛也跟着冷凝下来,唯有宝珠断断续续的抽涕声格外刺耳。
最先低下头的盛国公妥协的伸手按着太阳穴,“我这不是想要吓唬他们一下吗, 让他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沈母才不吃他那一套,“就算是要吓唬他们,也用不到请家法,既然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想的应该是要怎么解决, 才不会影响到府中其他未婚配子女的影响。”
沈国公讪讪,“夫人所言极是,不知夫人有什么好办法。”
沈母眉头紧蹙, 似在思考,过了好一会儿, 才叹出一口气,“既然如此,便对外宣称让他们兄妹二人亲上加亲,也好堵住悠悠之口,宝珠和宥齐又不是亲兄妹,就算外人想说道,也说不到哪里去。”
像是被人蒙头打了一棍的宝珠都自欺欺人的把在马车里听到的话催眠成是幻听,可当现实又一次摆在她面前时,她彻底要疯了,“什么,要我嫁给沈归砚,不行,我不同意!”
她那么讨厌沈归砚,又怎么会愿意嫁给他。
眼睛通红的宝珠拉过沈母的袖子,鼻翼抽搦,“母亲,宝珠不想嫁给他。”
沈母的口吻带上一丝严厉,还有对她的不懂事,“宝珠,除了你嫁给宥齐以外,还有其它更好的办法吗,除非你是真的想要绞了头发去寺庙里当姑子不成。”
“不,我不想,母亲,父亲,求你们在想一下,肯定还有更好的办法。”她之前是在情急之下说过要绞了头发去庙里当姑子,也仅限于是在情急之下,要知道当了姑子后就不能穿漂亮裙子,发间簪花,还要每天粗茶淡饭,她怎么能受得了这种苦。
沈归砚取出帕子,为宝珠擦去眼角滑落的泪痕,“父亲,母亲,既然宝珠不愿,此事不如先搁浅。”
谁知此事却惹怒了盛国公,“不行,此事要是不尽快解决,外面的人还不知道要怎么看咱们府上笑话,要是在拖延一段时间,到时候你的肚子大了瞒不下来该怎么办。”
“什么肚子大了,瞒不下来。”宝珠觉得父亲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认识,但是组合在一起,她怎么就一个字都不认识了。
盛国公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可能有些重了,安抚道:“在你出嫁这段日子里,你就先待在院子里好好反省,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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