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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飞升后还要回来收债这件事(三水小草)


武桂心的吹捧却还没结束:
“你们说说,这世上有多少鹅!像神鹅这般威武强健还能助秦娘娘飞升的鹅,那就没有第二只!所以啊,到了神界之后,神鹅就跟咱们秦娘娘作伴,秦娘娘去降妖除魔,都是神鹅带着去的,别看咱们神鹅省得这般美貌,到了神界也是一等一的好手!看看神鹅的翅膀,一翅膀就能扇飞好几个妖魔鬼怪!”
武桂心用双手一起指向了鹅的翅膀,又指向了鹅的喙。
“神鹅一张嘴,能咬死好几只妖魔鬼怪!”
这话,也不能说全是假的,它可是诸天神界第一神兽!打遍神界无敌手!
鹅又得意了,再次梗起了脖子。
“那是神鹅带着娘娘去降妖除魔吗?”一个小孩儿问。
鹅矜傲点头,只觉得自己胸前的大红花更鲜艳了。
另一个小孩儿努力控制想要摸神鹅的手:
“那是怎么去的呀?”
自然是抱着去的!
鹅刚想说话,突然闭上了嘴。
要是说是四喜抱着它到处跑,它这个神界第一神兽也太不威风了!
鹅为难了。
小孩子大声说:“当然是鹅把秦娘娘放背上带过去的呀!鹅可是会飞的神鹅。”
没错没错没错!鹅连连点头。
戴着面具混在祭神的队伍里,跟着人们从猫耳山走到海边,秦四喜一直在吃着东西默默看着鹅。
看着鹅在人们的吹捧里逐渐迷失了自我。
“骑鹅娘娘庙”这个名字啊,以后就算旁人想改,鹅它自己也不想改了。
笑着摇摇头,秦四喜从道旁买了三支糖画,都是胖乎乎的大鹅样子。
一只给鹅收起来,一只分给了宋霜,秦四喜自己一口咬掉了鹅的屁股。
旁边同样戴着面具的宋霜看了看糖画,小心地收了起来。
“收起来干嘛?要吃就再买,赶紧吃完了,一会儿我还得去吃供品呢。”
“吃供品?”
“对啊!”
秦四喜嘴里叼着糖,表情有些期待:“那供品不就是请我吃席?旁人客都请了,我也没有不吃的道理呀。”
她戳了下宋霜:“我们这儿有家做麻糍的,我刚刚看见了,店还在呢,要是他家上供了麻糍,我不就省了一份儿钱?应该没人会上供花生糊吧?我还真有点儿想喝。”
宋阴差看着这位当了神之后也照样精打细算过日子的“骑鹅娘娘”,一时间无话可说。
“哎呀!这可怎么办?”
队伍的后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
所有人都停下脚步转头看过去,看见几个人倒在了地上。
“主祭!大鬼将突然摔倒了!”
游神的队伍彻底停了下来。
很快,一个身穿黑色绣花袍子的女人走了过来。
女人有些年纪了,额角有些纹路,说话却不慌不忙:
“二鬼将顶上,再找个人顶替二鬼将。”
一个戴着青色鬼面具的女人有些无奈地说:
“主祭,不是我不想跳大鬼将,可是年年大鬼将都得翻跟头,我今年都快四十了,实在翻不动呀。”
绣花袍子的女人转身看了看,眉头微皱:
“要不……”
“要不我来?”
一个身形矫健,戴着面具的女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别看我就是个慕名来看你们祭神的外人,游神的大鬼将,我熟得很!”
跳大鬼将能多吃一份祭肉,这活儿她跳了好几十年呢!

第50章 鬼将
因为是骑鹅娘娘的故乡,南江府的祭神游神可以说是远近闻名,每年都有不少的外乡人跑到明城或者山海镇凑热闹。
山海镇和南江府其他地方的游神是一样的,先是鼓乐在前,八鬼将带着护神的队伍走在中间,最后是骑鹅娘娘。
今年就是比从前多了一抬的鹅。
八鬼将身上得穿着花袍、戴着长翎花冠,最要紧的是脸上得戴着鬼面具。
半边儿红色的鬼面具扣到脸上,毛遂自荐当大鬼将的女子原地跳了个空心翻,看得其他人不住叫好。
主祭也放下了心,连忙让人拿了花袍和花冠给她戴上。
“姑娘怎么称呼?今日劳烦您救场,祭神的时候您务必多吃几碗胙肉。”
胙肉就是专门用来祭神的肉,用的上好的猪肉切成大块,先下锅炒上色,再上锅蒸到彻底酥烂,用料讲究,费时费力,除非祭神这种要紧的时候,寻常想吃那是买都买不到的。
听到自己能多吃几碗胙肉,某位亲自下场赚肉吃的神差点把口水流出来。
“好说好说!”
穿好了衣服戴好了冠,秦四喜双手拿着花棍,站在了八鬼将之首。
她的身形中等偏瘦,款式利落的花袍往她身上一裹,衬出了几分与众不同的英姿飒爽。
鼓乐再起,她一个起跳翻身,动作利落有力,稳稳当当地站回了地上,赢了满场喝彩。
秦四喜嘿嘿一笑,花棍抛出去,打着转儿飞了回来,这下小孩子激动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再来一个!”
“这才开始呢!都留着嗓子!”
只见她一转身,先是一个团身后空翻,又是一个团身后空翻,再来一个团身后空翻,最后是直身的后空翻落了地,还是稳稳当当。
更妙的是,她每一下都打在了鼓点儿上,真的是又精彩又好看。
再来一套抛花棍、侧手翻、接花棍,围观的人已经是要把嗓子喊哑、巴掌拍断了。
花袍翻飞,花棍飘转,花冠上长长的翎羽在半空中如雀尾一般轻盈划过,这位新来的“大鬼将”轻易挑动了山海镇所有人的心弦。
“主祭,咱们今年偏巧是游神的时候看见了神鹅,这又来了个这么厉害的大神将,可见是骑鹅娘娘显灵,咱们山海镇明年肯定风调雨顺!”
看见镇长笑得见牙不见眼,上了年纪的主祭也笑了笑,手中捧着“沧海神君秦绿柳之灵位”的牌子走在所有人的前面。
骑鹅娘娘的神号还是神鹅说的呢。
身后一阵阵的鼓噪喧哗仿佛震得她脚步颤抖。
要是阿婆能看见神鹅就好了,神鹅说,骑鹅娘娘在天上过得很好,会找人打叶子牌,会赚很多钱。
这么想着,她就笑了。
能看见神鹅,让神鹅知道她们武家一直维持着骑鹅娘娘庙,她这一代武家女儿死也瞑目了。
身后又是一阵热闹的欢呼声,有人大声说:
“主祭你快看!大鬼将爬旗杆了!”
迎神用的彩旗被戴着红色面具的大鬼将拿在手里,只见她一个用力,旗杆稳稳扎在地上,而她已经借力腾空而起,直接翻到了旗杆的另一边。
这本就已经是难得的把式了,这大鬼将竟然还单手握着旗杆的顶端悬了一下,亮了个相。
哪怕半边脸上戴着面具,旁人都能看见她双眸明亮,神采飞扬。
实在是让人喜欢得不行。
游神的队伍沿着山海镇唯一的一条石头路从山脚走到河岸,略作停留,听着主祭把祭文念给了河与海,又抬着神像原路返回到猫耳山的“骑鹅娘娘庙”。
庙门上的空空的,没有牌匾,山海镇的人都在偷笑。
神鹅好大的脾气,幸好和秦娘娘一样和气善良,哄一哄就好了。
庙门口支着六口大锅,正是准备好的肉菜,秦四喜这个今天大出风头的大鬼将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被人簇拥到了大锅的跟前儿。
“快快!多给咱们大鬼将几块肉!”
“大鬼将!明年游神你还来吧!我就没见过比你更好的大鬼将!”
“大鬼将,尝尝咱们这山海镇的胙肉,当年骑鹅娘娘就为了这口肉能从南江府的府城跑回来当大鬼将!”
“吃了我们这个胙肉就没有说不好吃的!”
秦四喜甚至没有碗,她的手里被塞了一个比头还大的陶盆。
所有人都笑呵呵的,拼了命往她的碗里塞肉。
“也不用这么多!”
秦四喜平时好占点儿便宜,但是别人这么热情的主动给,她反倒会觉得不好意思。
“怎么多了?不多!”
笼屉上的盖子早就打开了,蒸好的肉外面还包着纱布,一块块码放的很整齐。
大大的木夹子夹着肉,五六个木夹子一起往秦四喜眼前的盆里放,很快就把盆给填得满满当当,高出盆口一尺。
“多谢多谢!”
“哎呀,大鬼将你客气什么?今天真是帮了整个镇子大忙了,来来来,那边儿还有胙鱼,我跟你说,你千万别客气我们这的胙鱼也是一绝……”
镇长生怕这个大鬼将客气,忙不迭地介绍他们山海镇特有的胙鱼,说着说着,他发现人已经没了。
镇长原地转悠了两圈儿,才看见那位刚刚一直在婉拒的“大鬼将”正在分胙的锅前举着大陶盆排着队。
短暂地沉默了一下,镇长才笑着说:“这才对嘛,呵呵。”
宋霜站在山上俯视着并不宏伟的“骑鹅娘娘庙”,摇头叹息:
“为了一口肉做到这一步,哪怕过去二百年,秦娘子还是秦娘子。”
“她走到哪都是这个样子。”
“没错,我就猜到她肯定能弄到肉吃,干脆只带了酒。”
“那一盆肉够咱吃的吧?”
“不够就让咱们的秦神仙再去卖艺。”
“她在这就一天时间了,别卖艺了,我去找我后人拿点儿。”
行了,你就别显摆你那个积富门第了,小心她真的从你身上刮油水。
“秦娘子到底当了个什么神仙?当人的时候就一直不富裕,那也算了,毕竟修水利到处得花钱,怎么当神了还穷,不会是穷神吧?”
“你可闭嘴吧!”
宋阴差转身看见自己出现的一群鬼差,不禁头大:
“你们怎么都来了?”
“七娘,极恶厉鬼都被杀净了,阎君说我们这些没有押解之责的鬼差可以到凡间走走,今夜是除夕,当鬼差的也能得个假。”
十几个鬼差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身上的衣裳都不太一样。
宋霜当差比他们都久一些,其实已经不再是阴差,而是已经位列牛头马面之下,职名“黑无常”,阴差们则称她是七娘。
“别惊扰了百姓,给地府和秦娘子沾因果。”
“是,七娘放心。”
“骑鹅娘娘庙”里,秦四喜捧着肉盆子吃得正香,穿着黑袍的主祭走了过来。
“今日多谢大鬼将了。”
“不用谢不用谢,今日真是收了太多谢了。”
主祭让身后自己的女儿提了一个木盒子过来。
“大鬼将喜欢吃肉,这一盒胙肉、胙鱼和胙鸡聊表谢意。”
哟,这真是让她连吃带拿呀,这让人多不好意思呀!
她接得很快。
“你可真是太客气了。”
今年已经四十九的主祭武粉桃对着她和蔼一笑:
“这位娘子你说你是从外地来的,外面可有这么好吃的胙肉?”
“那确实是山海镇独一份儿。”秦四喜笑着说,“我记得以前是不放虾仁和香菇的,现在这样倒是更香了。”
武粉桃又点了点头,她今日事多,当面谢过了大鬼将就去忙别的了。
秦四喜抹了抹嘴,把剩下的肉都收了。
“鹅,咱们该拿的也拿了,该吃的也吃了,也该走了。”
听见了四喜的传声,坐在供案上的鹅突然掏出一个口袋开始划拉自己面前的供品。
还在给它剥栗子的春芽儿一回头,发现神鹅不见了,供桌上的东西也都没了。
“呀!姨姨!神鹅走了!”
走出了几步路的武粉桃突然停下了脚步。
“阿娘,怎么了?”
“从你阿婆时候起,胙肉就加了香菇和虾仁,刚刚那个姑娘,能有多大年岁?”
春芽儿的声音传来,就像是一条线穿起了很多的珠子。
突然出现的神鹅,惊才绝艳的“大鬼将”,吃过胙肉老味道的年轻女子……她是谁?她还能是谁?
武粉桃如梦初醒,她快步往大门外奔去,却只看见了熙熙攘攘来拜骑鹅娘娘的人。
一时间,这位见多识广的主祭有些恍惚。
“阿婆,秦娘子一点也不像个神。”
年幼时候,她把自己祖辈撰写的书册翻来覆去地看,怎么看秦娘子都更像个人,她会卖艺、会卖药、会打猎,还会砍价,只要她在南江府,每到年节的时候都会来当游神的鬼将,为的是能多吃两碗肉。
字里行间,都是她的斤斤计较。
“有这样的神不好么?”阿婆反问她,“要是神仙都是高高在上的,他们又哪能看得到咱们这些凡人呢?”
她起初是不懂的。
阿婆带她看蚂蚁。
“你之于蚂蚁就是神一般了,你可知道蚂蚁想要什么?”
她觉得自己是知道的,趁着阿婆不注意,她偷了家里的米糖给蚂蚁。
天太热,糖化了,两只小蚂蚁黏在上面,死掉了。
“当了蚂蚁的人,才知道怎么对蚂蚁好,当过人的神,才知道怎么是对人好。”
“可是阿婆,当人比当蚂蚁好,当神比当人好,秦娘子当了神……”
“她不一样的。”她的阿婆很笃定。
“她不一样的。”四十年后,武粉桃也知道了。
她是不一样的。
“娘!你看咱们的庙门!”
武粉桃转身,发现庙门上的匾额和对联都换上了新的。
匾额上的字还是“骑鹅娘娘庙”,那个“鹅”字比别的字都要胖些。
让人一眼就想起了那只白胖胖的神鹅。
至于对联,只有简简单单的十个字
——“红尘浮烈火,炼得百样神。”

武家的三代女儿飞跑在猫儿山的台阶上,却怎么都找不到那只鹅和那个人了。
带着半边红色面具的大鬼将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惊艳了整个山海镇,又真的如一个梦一般地消失了。
同样消失的还有一盆胙肉,一盆胙鱼,还有一大盒十几斤的供品肉三拼。
带着这些,秦四喜出现在了猫儿山的山顶,带着这一年最后的暮色,她站在了自己昔日的伙伴们身边。
如果说在凡间游走的时候,秦四喜还能感受到些许物是人非的苍凉,那面对她那些已经成了阴差的旧日同伴,她是一点儿都苍凉不起来了。
“我算是明白了,你们这些家伙家伙凑在一起,闲着没事儿干就拿我当谈资。”
说这话的时候,秦四喜甚至有点儿无奈。
她八十岁犯的错,在这些家伙的嘴里是硬生生传了六百多年啊!
不管是她二百岁的时候认识的伙伴,还是四百岁时候认识的,全都知道,还都记到了现在。
现在有志一同拿出来当着她的面儿说得热闹。
这是啥滋味儿啊?
有的人死了,他嘴还活着。
有些人活着,她基本已经算是死了!
“唉,秦娘子,也不能这么说,我们也不是闲着没事儿就拿您当谈资。”一个身材高大留着白胡子的阴差举着酒壶笑着说,“毕竟我们都很忙,都是一边忙着抓鬼一边拿您当谈资。”
说话的人叫孟停知,他前半生是汲汲于功名,好不容易考上进士出任县令,却发现当官不难,为人却更难,三十六岁的时候,他丁忧回乡,正好遇到了传说中一直在挖渠修坝的秦绿柳秦娘子。
那时候的秦绿柳已经三百四十多岁了,既不像一百多年前那么被人当了妖魔鬼怪,也不像几十年前那么声望正隆。
经历了这么多年,整个天下似乎终于习惯了有个不会死的女人一直在各处的河岸上修修补补,热血之人爱戴,受难之人渴盼,求功名利禄之人冷眼旁观。
孟停知跟着秦四喜干了三年,第四年,他辞了官,卖了家里的祖宅,把自己所有的家业都投到了兴修水利一事上。
一直干到了他七十岁,整整三十四年。
珉河治水一事牵扯到了朝廷党争,其中一派为了陷害出身另外一派的珉州知府,半夜偷偷挖掘堤坝,被巡夜的孟停知看见。
他一人力战七个恶徒,最后被人推进了珉河。
已经做了六世善人的孟停知因为此世的功德积累成了阴差。
秦四喜前脚给他办了丧事哭了坟,后脚就看见他坐在河边挥舞着棍子说:
“但凡我带把刀,死的就不一定是谁了。”
孟停知没有儿女,替他穿着孝衣烧纸的秦四喜差点儿拿灯笼砸他:“醒醒吧,你都七十了!倔个什么劲儿啊!”
看到秦四喜似乎被孟停知说的有些沮丧,另一个阴差举着秦四喜分的胙肉,木着脸说:
“秦娘子,你想啊,我们本来当阴差都当得没有生趣,倒是因为都跟你共事过,反倒有了能说话的,你这是在我们生前带我们干事儿,在我们死后还帮我们交朋友。”
秦娘子,好用的嘞!
这算是安慰么?
秦四喜抬头,看了这个阴差一眼:“孙瑶瑶,要是我早知道你跟着我干了三辈子,我肯定不把你当新人那般用,你一成人我就让你上石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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