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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即将被刀了的老婆(月裹鸿声)


然后我就在那泉池里,发现一具脸面朝下,随着水波载浮载沉的人……
我身后的“镖师”比我还惊讶,甚至惊呼出声,一把把那身体捞起,却只是确证了事实:
那正是老国主江佑国,皮肤已经泡的有些发白,显然已经气绝!
之前我一直在想怎么取信于老国主,没想到,还是低估了狗急跳墙四个字。江显耀连他爹都下手了。
而这种一个国家最重大的机密要事,就这么摊开在我面前。
我在电光火石间得到一个结论:这就是,也没打算留着我了。
虚空之间,突然传来兵器破风之声,我急扭头,又是那金甲卫士,我完全看不出他是从哪里进来的,持着利刃,就向我刺来。
寒芒夺目,眼看就要取我咽喉。
我吓得几乎闭上眼睛,脑子连跑马灯也来不及跑。
好在,耳旁风响,锵地一声,竟是那“镖师”出手,荡开金甲卫士的剑,与其缠斗一处。
我一头冷汗,有些感动,看来我的确没信错人,然而,更多的还是焦急,这是在别人的地盘,江佑国又死了,就算他能护卫我一时,早晚还不是寡不敌众,我俩都会被瓮中捉鳖,死在此处。
就在这时,一片铁牌在打斗中被削飞,落在温泉水中。
我看过去,一眼认出,那牌子制式我已经见过几次,正是欢夜坊手下之人所佩,想不到,夜华夫人的渗透力,已经到这里来了。
铁牌落水,自然下沉,然而,有一细微之处,被我捕捉:在下落过程中,它轻微地上浮了一下,好像被什么东西拱了一下。
我福至心灵,想到之前说,这些水系互相连通,难道说,这泉池中,有通向外部的地洞?
于是我急忙潜水,果然,泉池中部有明确的暗流,顺着暗流,发现一个通道入口,从通道流进的水温度明显比这温泉中整体水温低。
病急乱投医,我慌忙呼哨一声,招呼还在打斗的镖师,自己钻进那水洞。
我仗着水性,顺着通道游,水越来越冷,但我心头却是欣喜的,因为越冷,越说明有可能离开冬泉宫,连着外头的玉带河。
就在氧气快要耗尽之时,洞窟终于到头了,我呜哇一声,一头钻出水面,满脸都是头发,大口喘气。
抹了把脸,向四周看看,果然,这里已经是行宫之外,汇入玉带河,河面宽阔,河水平静,岸边偶尔系着一些渔舟。
镖师也跟了上来,不知冻的还是憋的,脸色青紫。
我感恩他相救,想对他说话,但张开嘴,发现身体急速由暖到冷,现在整个嗓子都是哑的,几乎发不出声音。
河水冰冷,他牙齿也上下打颤,跟我简单打几个手势,向岸边游去。捉住岸边两条垂下的柳条,往上攀去。
那柳条刚生发出一点点嫩芽,此时那点新绿,仿佛生的希望,他抓住柳枝时,我的心也紧了一下。
镖师一手握着柳枝,水淋淋地上岸,另一手要来拉我。
然而,就在这时,我面对着他,口型张大,无声地呼喊。他似乎也意识到身后的不对,扭过头去,可是已经晚了……
长矛从空中刺下,穿过他的咽喉,本被抓在手中的柳条向天弹去,像长鞭一样飞起到比任何其他枝条更高的地方。他到底没有抓住生的希望……
巨大的身躯砸在水里,溅起一片鲜红水花。
可叹这也是一位忠臣义士,为了辅佐他的主君,拯救他的国家,到底落得了这样一个结局。
可怜他家中还有望眼欲穿的娘子,这一次,是真的等不回他了……
岸上是那个金甲侍卫,还带着更多从人——他们到底追上来了,手持长矛,想把我也刺沉水底。
我用发不出声的嗓子无声地尖叫,拼命划水,向河流中央游去,脱离长矛的攻击范围。
然而,下一秒,那群近卫掏出了弓箭……
我在一瞬间万念俱灰,就算我能一时沉潜下去躲藏,但我在水里,他们在岸上,我还能永远不抬头换气吗。
河水的冰冷让我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手和脚,也让我血流变慢,脑子迟滞,连躲都有些懒得躲了。
我就那么看着,金甲卫士举起了弓……
突然间,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条乌篷渔船横了过来。
从那渔舟之上,飞起一道人影,穿黑衣,带斗笠,高高跃在空中,将一把重剑劈下。
我再度无声惊叫,只见那金甲武士被一刀斩中,连头带肩移了位置,继而鲜红的血幕喷出,在冬日的寒气里带起道道白雾。
侍卫们一时群龙无首,人喊马嘶,乱做一团。
来人趁机足下轻点,跳回渔船,一把抓住我后背衣裳,将我拉上了船。
我看见她的脸,缓了半晌,才终于能发出极度嘶哑的一声:“红重!?”
【作者有话要说】
一点题外话哈
因为失眠的问题,昨天吃了一点褪黑素,然后我的天,我是第一次有这种奇怪的体验:绝对时间加起来,我断断续续睡了十个小时吧,但是起来,感觉像没睡觉似的,浑身肌肉酸痛,还困,打哈欠。
有人吃过褪黑素吗,这是巧合,还是副作用,还是啥原因

第七十二章 遗言
没错,来人是红重,按理此时应该在南海京好好培育镜花的红重。凌青云已经答应过,不再给她任何危险的任务了。
然而此刻,我不知她是凌青云应急派遣,还是自己看见我的报信,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她出现了,在这危急关头,像神明一样出现了。
但此时我们也根本顾不得讨论她是如何来的,那金甲武士虽然被斩,可他带来的近卫们只乱了几分钟,就又都聚拢了过来。他们都统一穿着棕红色制式甲胄,我猜他们是三山的禁军,个个骑着骏马,沿着河岸飞驰。马蹄声声,似乎敲击在我心坎。
“给我!” 我冲红重一声大喊,伸手去要船上的竹蒿。
据我所知,三山地如其名,玉带河在山岳之间奔流,现在河道宽敞,船慢马快,飞箭如雨,所以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拼命划水,前方流域河道变窄,河水变急,才可能颠倒形势,逃出生天。
红重斩开锚索,将竹蒿扔来,我在河底狠狠一撑,那渔舟就穿行出去。
我猫着腰,拼命撑船,羽箭不时在我身边飞过,我听见它们扎在船篷上的闷声,噗嗤噗嗤地响成一片,也听见红重在挥舞着重剑为我格挡,金属相击之声不绝于耳。我不是不怕,但连回头的时间都没有,一旦速度慢下来,就是十死无生,所以索性也不管了,闭眼拼八字吧,能活就活,真被射中了,也就当合该命短。
我感到自己的肾上腺素在燃烧,明明刚才还冻得半死,此时拼命划船,竟然连冷都忘了,身上蒸腾起白气来。
终于,渔舟驶入两片青山之间,猛然变得湍急的水流从船下灌过来,好像一个浪头把我们托上天,落下时我直接站立不稳,趴在船上。
但好在此时,终于不用撑船了,小船被水流协裹,一片柳叶似的向前飞去。而岸边的追兵由于河道突然变窄,再往前跑就会生生撞山,不得不紧急刹住马匹,我听见被勒急了缰绳的骏马嘶鸣络绎不绝。
前方一片飞花溅玉,我眼尖,看出是一个小瀑布,高低落差大概有三尺来高。
我大喊一声“小心!” 抱着头,趴在了甲板上,同时拉倒了红重。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小船顺流飞驰而下,进了凌家地界,江显耀的人再不可能拿我们怎么样了。尽管两侧水花将我打得冷湿,却抑制不住我心中激动不已,我将头埋在甲板上,手脚完全脱力,浑身都在因劫后余生而颤抖。
过了这一段险滩后,河道再度变宽,水流渐渐平缓下来。四周天色暗下,薄暮低垂,我这才注意到,我们这一逃逃了这么久,月亮从远方升起,将清冷的银光揉碎,洒在河面上。波光柔和,令人几乎忘记,先前有过那样一场恶战。
我终于能够慢慢起身,扭过头问红重道:“你怎么来的?是国主吩咐吗?”
红重没有回答我——我知道她不能出声,但一般对我的问话,总会很积极地比手画脚。
而此时,一片静寂。
她人伏在甲板上,半身藏在船舱,黑黝黝地我看不清楚。
我喊一声:“红重,你没事吧?” 说着,过去想拉她起身。
我的手指摸到一点热热的液体,在这快把我冻成冰棍的一天里,那点热度简直烫得灼人,以至于我触到时下意识地一缩手。
可我的心脏,像是急速被冻起来了。
“红重!红重!” 我大喊着,用力想把她拖出来一点,查看伤口在哪儿好止血。
可是,当我微微一移动她,发现已经根本谈不上止血了。
她刚刚伏过的船板上都是血迹,浓稠得发黑,一手捂着肚子,这时我才发现她至少中了三箭,她把那些箭杆上的白羽斩断了,以至于乍看上去并不明显,可是箭头实实在在地插入皮肉,都是致命的伤势。
借着月光,我这才发现,船篷的一侧被扎得密密麻麻,重量坠得船身都有几分倾斜,甲板上零零碎碎的断箭,一层白色的羽毛像残破的海鸟。
是红重挡掉了那么多,我才能到现在全须全尾。
然而她挡住了那么多,可只要输一次,就完了……
“红重……” 我又喊了一声,泪水已经涌上来,把眼睛模糊住了,“你撑着点,我这就带你上岸!”
我喊是这样喊,却不知道所说的,是安慰她,还是安慰我自己,我隐隐知道,这已经是人力无法回天的了。
也许是被我的喊声惊醒,也许是回光返照,红重竟然当真睁了一下眼睛。
我连忙把她覆面的黑巾拿下来,让她呼吸尽量更顺畅一点……
红重带着红斑的眼珠轮了一圈,浮现一点不自然的羞涩。
都到这时候了,她还介意着自己的丑陋吗……
“红重……你不丑……” 这种时刻,巨大的无力感包覆着我整个生命,说什么都苍白得不忍直视,却也不能不挣扎着说一点鼓励的话,泪珠从我眼中掉下来,大滴大滴地落在黑红的血迹里,“你努力挺一下……你还有未来美好人生啊,梁宇他看起来很喜欢你的……国主为你私下考察了两年,知道他是个好男子,才会帮你们牵线……国主……他也很在乎你,你走了,他会心痛的……”
红重看着我,并没有跟着我的节奏,而是努力摇头,我看出她或者有想表达的话,便骤然停下,因为知道那或许是她最后的遗言。
她的手指微动,似乎指着衣物里面。我沿着她的指向,从衣物里掏出一个黑色布包。
我用颤抖的手指急速拆开布包,里头裹着一个水晶小瓶,里面的液体,与如今船上的一个颜色。
红重本人的血吗?
她给我血干什么?
未及细想,只听叮地一声,里头又掉出一枚碧绿的坠子。
我看过去,这不是凌青云耳朵上的嘛,我出来前,明明记得他好好儿戴着。
然而下一秒,我发现了差异,我见过凌青云那枚耳饰,戴的久了难免会旧,而这只要新很多。
难道说,这是凌青云丢了那一只,一直在红重这里默默收着?
红重给我血,又给我凌青云的坠子?我有些迷茫,不知什么意思。看红重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也顾不得分析了,赶紧扶她,想尽力给她顺顺气息。
红重抓住了我的手,却没受我扶,而是在我手里写字。
她写的什么呢?我抬手来看,好像一串数字。可不知是不是我手里有汗,歪歪扭扭地认不清楚,脑中一时想不起任何跟这数字有关的事。
红重咳了一声,似乎用着最后的力气,一手又扬起来,伸向前方,手掌的纹路里,晶晶亮亮地都是血迹。能看出,此时她已经很难控制自己的肌肉了,手指都颤巍巍的。我猜她或者是想打手语,顾不上先前的布包和数字,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手,生怕漏过任何信息。
她的手指先向外指,如果我没记错,这个空指的手势,是“他/她”的意思。
他(她)是谁呢?我心头划过这样一点小疑问,然后看红重的手又收回来,在自己心口处抚摸比划了一下。
心脏、爱意、自己,我不知她想表达哪个意思。
再之后,红重突然指向了我。我有些错愕,用手指着自己,像在跟她求证。
她眼睛缓慢地眨了两下,似乎算是点头。继而将手指缩进,只露出食指,呈现一个数字“9”的手势。
而最后一个手势,她又重复了最开始那个向外空指。
可是,她没能完成最后一个手势了,她粗糙的、不太像姑娘家的手掌从半空垂下来,重重落在了甲板,头颅一歪,也从我手上滑了下去。
她带着红斑,难以形容是丑陋还是美丽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了。
这柄凌青云最引以为豪的利刃,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折断在月夜的河水中。
那个温厚而目盲的良人,或者还在等她,精心为她准备的花嫁,永远也不会再有人披上……
我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想当年我爹死了,我都没有哭。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为一个书里的纸片人,哭得这样惨。
我抚着红重的眼睛,把它合上。
月光照着她的脸庞,给粗犷的容貌增添了几分柔和。
我想给她念一些经文,可发现自己其实不懂什么佛家典籍,最后只有一句话不知为什么蹦到我脑海中,我就机械地重复那一句:
“汝生无恶,死必不堕……”
“汝生无恶,死必不堕……”
“汝生无恶,死必不堕……”
等我稍稍冷静下来,到底把船撑上了岸。
她最后告诉我的,一定是对她很重要的事情,我试图把它解读出来。
我回想她的最后一句手语,照着她的样子,用自己的手势一遍遍重复,探索那是什么意思。
他(她)、心、你、9、他(她)……
我磕磕绊绊地读了几次,突然连了起来:
“他喜欢你……救他……”
【作者有话要说】
呼,终于写到这章了啊。
早上看见废文的通知,说有域名被墙,555,真的是,我们已经如此圈地自萌,又没动谁的蛋糕,为什么还要这样呢。

我上岸不久后,遇到了巡查的凌国军士,就此回到南海京。
看见红重的遗体时,凌青云愣了很久。
有些出乎意料地,他没有流泪,没有喊叫,甚至没有说话,沉默得惊人。
我问他,他说他没派遣红重,我先后送的两封信,他只收到了一封。
或许……另一封被红重看见了吧。
我们检查了密室,看见红重给我们还留下了一本笔记,是关于镜花的养护,密密麻麻的小楷,生怕哪一条写的不清楚。
或许,她有预感,她回不来……
到晚饭时节,凌青云开始犯病了。
他吃什么吐什么,喝水就吐黄绿色的胆汁,像胃里有一只车轮子在转,吐得站不起身。
虽然我不是医生,也猜得到他什么病。
原作中说,红重是,也仅仅是他一柄趁手的利刃。
一个人会对工具有什么感情呢?
但我现在知道,不是那样的。
他会为她,私下寻觅良婿,暗中考察两年。
也会因她的死,摧折五内,心思郁结,理智上强忍着不表现出来,结果就直接反应到了身体上。
我也不知该怎么形容他们的情分。并非男女爱欲,却又超越主仆之情,像水晶般,纯净而沉重。
人的感情啊,本来就相当复杂,哪里是一个标签能概括完全的。
凌青云现在在床上躺着,地上放着痰盂,里面几乎没什么固体了,都是黄绿色的胆汁。
他看起来很憔悴,脸色白得像纸,长长的睫毛在脸庞投下阴影,整个人像一只精致又濒临破碎的人偶娃娃。
我想起陆家的事来了,那时候,他也这个德行吧。
我们的关系就是从那时遭受重击,一直到今天都没修复回来。
我怕被伤害,我觉得没有回报的感情会像傻子,我相信“君既无心我便休”,我捧着自己高高在上的自尊。
到今天,我也并不能说,我这样做“错了”。
可是,当我看到红重,我真切感到自己是一团燃烧的太阳旁边,那只卑微的萤火……
那个一直没得到过什么爱的姑娘,身体里的爱却比我丰沛得多。
她的感情如此纯粹,映照得我丑陋而计较。
因为我一直在希求他人的爱,而她,付出的爱,就是她的,没人能拿走。就像一个一直要钱,和一个一直付钱的人,到底谁才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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