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顾运看到的,司家这夫妇当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若这两人当真有那般心计手腕,府上还能落败至此?概率很小。
至于那个妾室,顾运不了解对方暂时不做评价。
“一件东西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如果它出现过,肯定会留下形迹。我们可以做四个假设,一、东西在柳夫人身上,但她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然后拿去换钱了,既然换钱,那就可以顺着当铺查下去。二、她无意中知道了这东西的价值,然后想利用之为他们换来利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柳氏和你二叔,就应该不会那么积极让你归宗,毕竟是是稽查司的,他们不怕会被你察觉端倪吗,只怕躲都来不及呢。他们手握重要东西,明显有更多的选择。,所以我认为这条可以排除。三、东西在妾室身上,她不知道此物价值,但藏起来了你没找到。”
“排除这条。”司桓肃直接说,“她所有藏东西地方我都搜查过,许多表面上比它更值钱其他东西都在,唯独没看见蛇身人首像。”
顾运:“好,这条排除。四、她也无意中知道了这个东西的价值。那么,你觉得她会用这东西来给自己换取什么?还有,她只是一个妾室,连出门都不容易,你说她哪里来的渠道?”
四个假设,已经排除两项,剩下两项。
司桓肃再次说:“中州城内所有都当铺、金器店,古玩店,我都查过,最近几年,都没有人见过那尊蛇身人首像。”
“就是说,这东西并没有被在无知的情况下转手……”顾运看着司桓,“那么,最有嫌疑的,那个妾室?”
司桓肃:“那人七年前就怕我,所以七年前我杀了司樾后她会慌不择地给司荇当了妾,是想求一个庇护,然司荇可不比司钺那个痴情种,你说,当惯了被人捧在心尖上的宝,还能做得习惯一根被人践踏的草么。现在我又回了这里,她还怕不怕?会不会想司荇现在可还护得住她?司荇和柳氏都还盼着我归宗,她怕不怕自己被当成投诚的棋子交出去?”
顾运抬了抬眼睛,讲:“人的思想行为如果从幼时就是那样,那么长大后几乎不会改变。一个从来在男人身边周旋生存的人,想要改变局面,大约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不是她故意贬低人,而是妾室这个身份本身就一种束缚,被束缚了手脚的人,能做的选择就很有限。
司桓肃没再说话。
顾运看了看漏刻,起身站了起来,“时辰不早,我得走了。”
司桓肃未留,淡淡应了一声,示意侍卫:“送顾小姐出去。”
顾运赶紧带着嬷嬷溜了。
顾运走后,司桓肃叫来了孟诲。
“大人有什么事情吩咐?”
司桓肃:“你替我去跟司荇传句话,就说,延平王在温山的宴会,你叫他把那女人带上。”
孟诲飞快去了。
很快司荇就收到话,尽管心里也有那么一两分不舍,毕竟梅姨娘的确是个风情万种的尤物,但面上是毫不犹豫应下了。女人嘛,没了这个,以后有的是更好的。
那边,顾运刚一到家,就被司家几个姑娘拉了过去。
“嗯?这是有什么好事,这么急着找我?”
司大姑娘笑:“你一个小丫头成日里比谁都忙,难道现没好事叫你也叫不住了?”
顾运嘿嘿笑:“不敢不敢,姐姐们饶恕。”
司二姑娘催促,“快别顾着说闲话了,是延平王府上要举办一个流觞曲水宴,地点选在温山上的山庄,那山庄原是御赐,依山傍水而建,建筑巧夺天工,又浑然天成与自然景观融为一体,听说山里头还能狩猎,现下正是好时候,咱们家也收到了帖子,老太太说了,那日叫咱们都去!”
“那可好,又能出门了,是哪一日?”
司大姑娘会说:“三日后。”
“温山在何处?远不远?”
延平王是先帝第五子,封地在中州的延平郡,故而得此称号,延平就在中州城的下处,地理位置上不算很远,路程快马加鞭一日功夫就能到。
而温山就在一城一郡中间的位置,是个风景极美之处,那上头的别院山庄亦是先帝时期建成,后五皇子分封到此延平郡,圣上就将这山庄一并赏赐了他。
“说不远从我们这里过去也要大半日的功夫,这次中州城里受邀的府也多,一个是春日乃踏春游玩的好时节,二个是听说王妃娘娘要给世子选妃,故而声势浩大。”
顾运:“那岂不是要去好几日?”
“就是说呢,要在山庄里住两日的。太太因家里走不开,叫我们与大嫂子大哥哥一同出门。我怕你又忙着往外跑,才赶紧叫了你来。”
顾运是个见玩乐活动就没有不参与的,听着司家姐妹一通说,心也慢慢飞了起来。
三日很快过去。
头天晚上,顾运就和司家姑娘一起商商量量,收拾打点了出门要带的东西,因是去赴宴,衣裳首饰配件都是必不可少,又防着意外,更要额外准备些。
顾运完全把司桓肃那些事全从脑袋里抛开,高高兴兴准备着出游事宜。
翌日早上,吃过早饭。
顾运就和两位司姑娘坐上马车,兴奋出游去了!
马车哒哒哒出城,三人在车内说着话。
司二姑娘说:“听说是咱们中州城里有些声望家世的都请了,别的先不提,就说司姓,这三支,都在受邀之列。”
顾运手里捏着一块点心吃着,咂咂嘴:“不是两支嘛,咱们家和那边主支的。”
二姑娘一笑:“你怎么忘了最紧要那个了。”
顾运愣顿半秒钟,才一下想起来,“是说,太子母族那一支?”
“可不正是。”
“那一支与我们又不同,这些年十分沉寂,并不是说他们落魄,而是他们行事都十分低调。”
这是聪明人的做法,随着太子年岁渐长,各方势力包括圣人,朝堂上,都在注意着。
这时候身为储君母族,太过张扬反而是坏事,落了下承。
顾运突然想,不知道司桓肃会不会去,这也是个姓司的,不过是他的地位并非司姓所给,而是指挥使这个身份给的。既然人现正在中州,想来,延平王肯定是会请人的。
才走了一会儿,她们就在官道上看见了好几辆马车的。
“好生有趣,都是往温山别墅去的吧。”顾运身子趴下窗户上,往外看。
司大姑娘拉她:“你小心着别掉下去,怎么这么顽皮。”
顾运完全不在意,嘻嘻笑,“马车走得都不快,不会掉下去的,你看看后面,好几辆马车,前头也有,不知道是哪家的。”
大姑娘将她拉进来,嗔道:“哪有你这么不顾忌的,你想知道是谁,问大哥哥就好了,再不许半个身子都探出去了。”
“给世子选妃这般大张旗鼓?”
这位延平王, 顾运以前听顾泰讲过一些,是在先帝的十几个子嗣中,比较普通的一位, 自身资质普通, 母妃身份普通,不过也因为这些, 他能够在夺位之争中没受牵连, 好好活了下来, 并且现任帝王对他也还算不错。
“延平郡王妃只生了世子一个孩子, 对世子十分疼爱, 是以在选亲上慎重些, 也情有可原。”
延平王为人平庸,低调,从不参与什么党派之争,本身没什么势力, 一举一动都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 很难对皇权构成什么威胁,不然皇上绝对不能放任对方这么搞。
不过顾运又想,说不准正是延平王这样看似稀里糊涂实则聪明的, 不会暗地里弄幺蛾子的行为, 做什么都在明面上, 皇上才对他放心呢。
延平王虽无势, 但好歹实打实贵为皇亲国戚, 真龙子孙, 有这个贵字, 就足以许多人想把女儿嫁进延平王府了。
司家倒没这个心思,不然此番就是大太太亲自来了, 而不是只让儿子儿媳带着女儿出来。
故而,别府上可能是认真带姑娘相看来的,顾运几个就真真是只为出来游山玩水。
司二姑娘且说:“我看大哥哥都带了弓箭出来,必是要与人比比拼狩猎的。”
流觞曲水宴,请的本来就不只是女眷,年轻公子少爷的更多。
就是给青年少女相互认识的宴会。
顾运不可能不知道其中含义,于是两只眼睛在司大姑娘,司二姑娘身上打转,脸上漾漾地笑。
惹得两个人来捏她,“做什么做那副怪模样!”
顾运笑嘻嘻躲开,“我心想着,宴会上若遇见生得好看的公子,二位姐姐可不要害羞,大胆些上前,问清楚是哪家的,回头好让太太去打听打听,要是个人品好的,可就捡着个好女婿哟!”
一下把两人臊得,要来打她,“你这小丫头片子,人没多大,哪里学来的粗话,倒敢来打趣我们来,看我不撕你的嘴!”
一个又去挠她的痒,一个捏脸蛋,三人打闹笑话成一团。
惹得顾运“哎哟哎哟”的叫唤。
这么着慢慢有些,直走到傍晚,终于到了温山。整个山庄别院修建在里头,买马车沿着修建得宽敞的石路上去,晚间薄雾弥漫在山林间,有一种幽静宁远的氛围。
“奶奶姑娘们,到了。”外头马车小厮大声一喊。
整座山庄门庭极大,一道一道的宽厚高的大木门顶上都挂了灯笼。
照得一片黄黄红红的光。
门口十几二十多的下人在此处迎接来客人,有些来得早的,已经进去休息,晚到的比如他们,都是踩着月色而来。
小厮上前递过牌子和宴会帖子,确认了身份,才被迎接进去。
山庄内极大,此时亦是灯火通明,顾运抬头一看,能看到远处隐隐约约的层峦叠嶂,云层缭绕。
“好冷。”顾运打了个寒颤,忍不住搓了搓胳膊,前头领路的丫鬟抿着笑说:“小姐不常上山里来,便不知道,山中是要比山下寒凉许多的,这里面还有温泉池子,奴婢先领各位去院子,姑娘们可以让嬷嬷领你们去泡泡汤池子。”
“是吗?有温泉池子,那可好,泡泡还能解乏呢,待会儿咱们一起去好不好?”顾运与司大奶奶和两位司姑娘说。
大奶奶哭笑不得说:“你怎么说一出是一出的,这会儿晚了,又走了一日的路,明日再去为好。”
顾运想想也是,就点头说好。
五步一景,十步一亭,亭台楼阁,花草树木,隐在着山中,真让人震撼。
晚上为视线所阻,目有所限,到明日白日,还不知道多得多美。
道路幽延婉转,一时宽阔大道,一会儿又变成鹅卵石铺就的羊肠小路,约摸走了一二刻钟
终于到了给他们安排歇息的院子。
三个姑娘各自都带了一个伺候的丫鬟,选了一间屋子后,顾运洗漱后,躺在床上,也还不困,就抱着本书,边看边酝酿睡意。
山上夜风寒凉,顾运在外面就比在家里多留了点心,让丫鬟仔细将窗户栓扣好,才放心。
谁叫这山庄今日来的人多,多注意点总没错。
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渐渐睡过去。
而主支司家那边,司荇和柳氏,带着梅姨娘,几位少爷,几位小姐,全都过来了温山山庄。
带姨娘过来自然就和带丫鬟一样,旁人看着那些都知道是伺候人的,不算什么。
司荇怕柳氏坏事,故而一早就与之通了气儿。
他们也不用做什么,只等下司桓肃的吩咐就是。
到了这里头后,司荇就自顾自享先受了起来。
只说梅姨娘,得知司荇来温山不止带上自己,且几位少爷都会同往,三少爷也在其中,脑子里头一个反应就是,这正是个机会!
几人心中各怀鬼胎。
顾运晚上睡得沉,一夜无梦,早上起来天已经大亮。
丫鬟见她醒来,当打了热水过来,伺候她洗漱更衣。
一会儿,山庄里分派各院各屋的嬷嬷丫头,提着食盒,送了朝食过来。
一道一道摆上桌。
顾运先看了一眼,见都是精精致致的一小份,汤汤水水,并着各样点心,看着挺有食欲,就坐了下来,慢慢尝了几口。
味道都很不错。
并没有因为客人多而敷衍。
正式的流觞曲水宴安排在明日,今日是让大家自己游玩赏景。
这是方才她吃饭时那位嬷嬷说的。
于是顾运先去另一间屋子找司大和司二,一进去,才发现二姑娘还躺在床上。
大少奶奶和大姑娘都坐在床边。
忙走上去问:“二姐姐怎么了?是不是受了寒?”
一走近,就看见司二一张脸白白的每气色。
大奶拉着她在一点旁坐下,道:“不是生病,是葵水来了,只是不知为何错了日子,这便有些不舒服。”
二姑娘靠着两个枕头,身子歪着,声音都有些弱气:“没什么大碍,让我自己略歇歇就好,好容易出来一趟,你们自个儿逛去吧。”
顾运最知道痛经的难受,她那次阵仗更大,后来就吃了药调理,现都不敢掉以轻心的。
“有没有请大夫来看看?”她问。
大姑娘叹了一声说:“哪里想就这么巧,偏偏出来了,她又说在别人府上,心里不好意思,不肯让我请大夫。”
“别再提请大夫,这点子事,就是立马吃下去药不定见效,还不如我自己歇息会子。漫说这样的私事,我这头一叫人过来,保准下一刻外头就都知道的,这里人来人往,什么样人都有,传出去,定然少不了说嘴,我好好一个人,何必要叫他们这样那样的议论!”
大奶奶见她自己说着竟生起气起,忙说:“好好好,不请大夫,我让我们自己的丫头去煮些生姜红糖茶过来,就说晚上受了些寒,喝茶祛祛寒,定然没人多想的。”丫鬟听着大奶奶的话,转身就去借厨房煮姜糖茶去了。
大奶奶又跟大姑娘顾运说:“是那话,我在这里照看着人,你们自个儿玩儿去,不必都憋在这里,也没个用处。”说罢就把二人推了出去。
“走,姐姐,我们去外头。”
顾运拉着司大姑娘的手,出了院子,随便找了个下人问:“你们这里可有马?”
那小子忙回:“回两位小姐的话,有的,都在马鹏里,供各位客人随意使用的,小的领两位小姐过去。”
顾运点点头,“行,你带路吧。”
司大姑娘小小吃惊了下,“小九你要骑马?”
顾运说:“这里地方大,走也走不完,我想着骑马兜兜风正好,哦对了,还没问姐姐会不会骑马?”
司大姑娘就摇摇头,“不曾学过。”
顾运就说:“不要紧,我带着你骑也是一样的,你坐我后面,我们慢慢走。”
边说边走到了马鹏,顾运她们站在远处没有进去,只让人挑一匹温顺的马出来。
不多时,小厮牵出来一起白色的马。
顾运试了试,见着马不排斥人,就要了这匹,又打赏了马师傅,才牵着马走了。
“姐姐我先扶你上去。”顾运笑了两声,让人手先抓马鞍,再踩脚踏。
大姑娘有些害怕,犹豫不定,“真、真要上去啊?”
顾运教人的瘾还上来了,只差没拍着胸脯保证,“姐姐别怕!我马上功夫很好的,别人我还不带他呢,来,你踩着脚踏,我扶着你,你借力上去啊。”
大姑娘腿打着哆嗦,还没想好,一下就被顾运忽悠着弄上去,但她身体绷得死紧,马儿才动了动脚,差点没吓得一晕。
颤颤巍巍说:“要不,我还是下来吧?”
有些人天生就是身体素质较弱,运动天分差,不擅长运动,跟顾运这样爱玩爱闹腾,发现什么新奇东西都会很好奇,想要积极尝试的人不同,大姑娘完全就是相反的类型,她性格偏与保守,对不熟悉的东西非常谨慎,轻易不尝试,性子也是稳重类型。
顾运却忽略了这一点。
大姑娘话才说出来,顾运就一个利落动作,不给她返回的机会,翻身上了马。
“走咯,出发!”顾运比了个冲都手势,手圈过大姑娘都腰,拉着前面缰绳。
银铃一样的笑声随风飘荡。
而在顾运离开后,马房这边又来了两个人。
原来是延平王府的四小姐,闺名叫楚飞鸾,虽并非王妃所生的,但因为母亲颇得王爷宠爱,她自然也很得脸面,性格很是娇横
旁边另外一个是她的贴身丫鬟,那丫鬟在楚飞鸾耳边耳语了几句。
楚飞鸾点点头。
马鹏里马夫躬身在一边等着回话,楚飞鸾问:“有一匹白色的马,怎么不见了?”
楚飞鸾因为和王府中另一位小姐不对付,又知道她今日要出去骑马,于是昨儿就叫人来盯着,听说是选了一匹白色的,楚飞鸾的人就记了下来,一清早天还未亮,就叫人过来,偷偷给马儿下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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