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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种田,农门长姐养家忙/古代天灾末世农女养家忙(云上之云)


现在是二月,等到八月,安安正好满两岁。
一岁多的孩子,本应是好动的时候,但她特别文静。
吃饭也很乖巧,基本喂什么吃什么,一点都不挑食。
更重要的是,她很少哭。
每天睁眼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顾瑾有一次好奇,特意揪了揪她的脚丫子,结果也只是哼哼唧唧两声,并没有哭出来。
大家伙都感叹娃娃好带,一点都不磨人。
李桃花见闺女又在扒拉安安的小脸蛋,笑着打掉她的手:“别弄,等一下又流口水了。”
她顿了顿,又皱眉说:“瑾儿,眼看气温在回升,不太适合捏饭团吧?”
这时李母插话了:“是不适合,不过我们可以将米炒熟,再撒些盐,‘炒米’可以干吃也可以泡水吃,都可以果腹。”
“至于干菜和咸肉,等会将它们煮熟,再多放些盐装进坛子里,一个月都不会坏。”
顾瑾冲着老人比大拇指:“外祖母,你好厉害呀。”
顾秀蹦了下,也小声附和:“外祖母厉害,外祖母厉害。”
李母嗔怪道:“腌即食咸菜,哪个妇人不会,炒米就更简单了,有什么厉害的?”
顾瑾认真解释:“反正我就不会。”
上辈子,她一心练武和搞学习,外祖父不准她进厨房。
工作后,大部分在外面吃。
这辈子在上扬村,三岁后她的工作是扯猪草带妹妹,也没有进过厨房。
所以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炒米,怎么做即食咸菜。
李母笑了下,满脸慈祥:“人无完人,哪能什么都会,瑾儿会读书,会武功,就行了,厨房的事,不用操心,有我和你娘。”
李桃花点头附和。
木氏闻言,眼神微闪。
在她的家教中,女孩在娘家就得学会操持家务,尤其是厨房里的事情,必须要学精,以后嫁到夫家,才不会被嫌弃。
顾瑾这孩子以后总要嫁人,要是连菜都不会炒,饭都不会煮,只怕难以在夫家立足。
白素素可是个人精,见木氏怔怔的模样,便知她对李家人的教育理念不赞同。
“木姐姐,走,做干粮去。”白素素亲亲热热挽住木三娘的手,小声说道。
怕做饭冒出的烟引来士兵们的注意,顾瑾交代外祖母她们不要烧柴火。
刚刚出来时,大家都有看到房间的角落里堆放了不少木炭。
用木炭,就不会冒烟。
李母点点头,“行,外祖母知道了,你自去忙。”
她去了小厨房,今日在后厨轮值的几个徒弟也跟了上去。
顾瑾也确实有事,她得先出去探路,毕竟,他们现在离亳县还是太近。
她点了罗五谷和周奕两人一起随行。
宋清琅和顾凌云还有别的孩子见着后,心里都有了一丝别样的想法。
康宝儿更是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漫长的冬季已经过去,但寒雪依旧未化。
挂在树梢的雾凇如梦似幻,偶有几声鸟雀的叫声,似乎在哀悼死在寒潮的同伴,显得尤为凄厉。
康宝儿凑到顾凌云身旁小声嘀咕:“师兄,你说师父这次为什么带走周师兄?”
顾凌云挖出一块土丢在一旁,随口敷衍:“我怎么知道。”
康宝儿神神秘秘说:“我觉得师父肯定会申饬周师兄,那护卫与袁老板的恩恩怨怨,哪轮得到他出手。”
顾凌云不耐烦应付,他没好气说道:“你能不能够认真挖坑?等下师父回来,见事情还没有办好,你的米饭团不想要了?”
康宝儿望着冷着脸的小伙伴,气得牙痒痒。
他觉得自己真是贱,明明知道顾凌云性子傲,偏偏总是喜欢凑上去,哼,必须绝交。
宋清琅直起身子,看向远处。
他虽然对师父很尊敬,但她年纪实在太小,周奕比她大那么多,也不知道能不能压制得住。
顾瑾不知道有一个徒弟在替自己操心,离开林中小屋后,她一直没有说话。
直到勘察到周围没有危险,她才停住脚步看向周奕。
周奕,十四岁。
站在一起,比顾瑾要高。
她抬起下巴,看向对方,眯着眼问:“你和那护卫有仇?”
女孩突如其来又没头没脑的问话让周奕有些惊讶。
他低头,便看见到一双带着审视的眼睛盯着自己。
望着比自己小的女孩却故作大人模样,周奕觉得有些好笑。
他不置可否,眉眼间浮现一丝轻慢:“师父说什么?徒儿听不懂。”
顾瑾似笑非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想好了再回答,你和那护卫是不是有仇?”
她问话时,气势全开,周奕顿觉自己像被一只远古凶兽死死锁住,一旦自己的回答对方不满意,喉咙就会被咬开。
他脑海警铃大作,汗毛莫名竖立起来。
去年为了守住小院,他们杀了不少人。
但杀人杀得最多的是顾瑾,与她对上的灾民,几乎都是被刺穿心脏而死。
周奕顿时收起轻慢之心,当机立断跪倒在地:“师父,徒儿错了,徒儿确实与那护卫有仇,所以才出手杀人。”
顾瑾蹲下身子:“周奕,洞虚派的门规,你还记不记得?”
周奕抿了抿嘴:“记得。”
顾瑾冷声:“背。”
周奕沉声应对:“洞虚派门规,尊师重道,不得同门相残,不得恃强凌弱,不准滥杀无辜,不得轻浮狂妄,学而不修。”
他大声背完,心一横,伸手扯开自己的衣裳。
失去保暖的布料,寒风直接吹入他的身体,周奕忍住想要哆嗦的感觉,摸着胸膛的伤疤:“师父,你看。”
“徒儿的身体,被周卓用树枝戳得到处都是伤疤,这么多年了,都不能消退,徒儿自认没有滥杀无辜,他就该死。”
顾瑾望着少年皮肤上丑陋凶残的伤疤,皱了皱眉。
她伸手将他的衣裳拉上:“我有说你滥杀无辜么,要你背洞虚派门规,不过是提醒你,师父问话,必须实话实说,不得欺瞒。”
周奕低头,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他识字不多,因为袁家的资助大部分被孤独园的官吏贪图,束脩少,教书的秀才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但他抓紧一切机会学习,懂得了比其他孩子懂得更多的道理。
所以,他知道,在周国,男子为尊,女子位卑。
所以,对于顾瑾女孩的身份,周奕其实很介意。
不过,为了活下去,他能忍。
从拜师那天起,周奕打心眼里就没有认同自己拜的师父。
她年纪比自己小。
她还是个女孩。
如果不是因为跟着她能吃饱饭,就算她拳脚工夫厉害,周奕也肯定不会跟随她。
他是如此。
想来其他师兄弟也是如此。
周奕跪在雪地,对顾瑾咄咄逼人的态度很不舒服。
他想反抗,但理智告诉他,反抗非明智之举。
周奕忍了又忍,好一会才将自己蠢蠢欲动的念头压制住。
顾瑾一直在观察。
对周奕,她从一开始就有了防备之心。
在土地庙,康宝儿最先拜师,其次是周奕和宋清琅。
康宝儿心眼有,但不多,他拜师,纯粹就是为了吃饱饭。
宋清琅出身不差,家风清正,虽然已陷入绝境,眼看就要饿死,也不愿意伤人。
顾凌云拜师时虽然不情不愿,但给他改名后,似乎放下了某种执念,他现在已经彻底习惯洞虚派四师兄的身份,处事时,会照顾下面的师弟们。
至于其他不识字的孩子,对拜比自己小的女孩为师,心里或多或少会有不服气的念头,但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与调教,他们已是心服口服。
只有周奕,顾瑾莫名觉得他似乎与那死去的护卫性子很像。
亦正亦邪!
是个刺头。
不太好处理。
就比如现在,他表面看起来恭恭敬敬,但很明显,他其实另有异心。
周奕跪在地上,满腹屈辱,他冲着女孩磕了一个头:“知道了,师父,下次不敢了。”
望着跪在雪地的男孩,顾瑾从腰后拿出匕首把玩着:“行,知错就好,现在,说说你和那护卫的事罢。”
雪地很凉,跪在上面膝盖被冻得刺骨的疼,周奕再次忍住怒火,眼帘微垂,用极快的速度说出自己与周卓的恩怨。
周卓比他大三岁,当年在孤独园中,也曾出手护过他,周奕记过他的恩。
但一码归一码,就当剑靶子的仇,该报仇的仇,就得报。
顾瑾蹲在地上,听着周奕的叙述,默不作声。
“师父,徒儿说完了,可以起来了吗?”周奕跪在雪地浑身冰凉,寒意直往骨头里钻,整个人不由自主发抖。
顾瑾摇摇头:“不能。”
周奕再也忍不住了。
他的眼睛里冒出一簇怒火:“为什么,徒儿又没有杀错人而且,并且,我也已经认错了。”
顾瑾没有回他的话,而是反问道:“从你拜师那天起,是不是因为我是女孩的身份,就打心眼里瞧不上我?”
周奕没有料到顾瑾居然看破他的心思。
更没有料到她会如此直白指出。
霎时间,他忽然看不懂这个只有十岁的小女孩了。
如此多智近妖,她真的只有十岁?

一股冷风从树林穿过,吹动周奕额前的碎发。
他突然打了一个激灵,满腔屈辱和气愤陡然消散七分。
周奕自拜师后,一门心思学习武技,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搞别的事情。
他想早点学通八极拳,然后就可以早点出师。
等离开了李家人,他决定叛出师门,闭口不提自己曾经拜一个女孩为师。
因为偏见,在租住的小院里,每次顾瑾在房内议事,他虽然参加了,但总会暗暗挑刺,只觉得李家人脑子不太好,让一个小女孩当家。
明明李大海,李忠义,李仁勇他们都会八极拳,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十岁的女孩子收徒弟。
并且,女孩就该有女孩的样,李家做长辈的如此娇惯她,只说明李家家风不行。
傲慢与偏见,让他一叶障目。
在他眼里,顾瑾做什么都不过是小聪明,登不得大雅之堂。
就比如这次,如果不是袁天冬有秘密通道,她不是一样想不出办法带众人出城。
周奕一直轻视顾瑾,却怎么也想不到,原来早在土地庙,顾瑾就洞察到自己的心思!
想到此处,他心里波涛汹涌,脸上强自保持镇定:“怎么可能,没有师父,我们就饿死在土地庙了,徒弟一直记着师父的恩情。”
周奕口中言辞恳切,心里却鄙夷道:什么恩情?不过都是互相利用罢了,陈二狗也是这么想的。
顾瑾心细如发。
她望着少年鬼话连篇,冷笑一声,再次喝令周奕抬起头,然后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说道: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以后我问你问题,如果再说谎,就是不尊师重道,我定会逐你出师门。”
“这一次,且先饶过你。”
周奕望着女孩黑幽幽的眼睛,莫名觉得自己脑海里的念头都被看透。
大冷天,他的背居然出了一层薄汗,急忙磕头:“知道了,师父。”
他磕头时,察觉到上方居高临下的视线中带着一丝杀意,心中仅存的三分怒火与屈辱蓦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余劫后余生的庆幸。
自去年拜师,周奕只跟随顾瑾出去过一次。
并且那一次,两人还是分开行动。
那时,周奕是和其他师兄弟一起引开尹府护卫。
这次,是他第一次真正与顾瑾近距离打交道。
周奕终于明白,为什么李家人会听从一个十岁小女孩的话。
她很强。
比周卓强多了。
顾瑾望着匍匐在地的少年,心里冷冷哼了声。
她知道自己收的徒弟,心里都有小九九,所以才煞费苦心不让他们抱团取暖。
现在看来,这步棋还真走对了。
周奕此人,心思诡谲,他看不起女孩,但又拜她为师,如此忍耐,有朝一日,为了利益,或许会叛出师门。
所以,顾瑾才特意带他出来,用试探为由,以势压制,让他知道,一旦叛出师门会有什么后果。
“行了,起来吧。”
她说着话,冲一旁警戒的罗五谷招招手:“我们回去。”
顾瑾说完,拢着手转身朝林中小屋走去。
罗五谷望着周奕,眼神里满是杀意。
周奕见状,急忙从雪地爬起,冲他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
罗五谷懒得理,跟上前方的人影。
见终于没有人留意自己,周奕悄悄捏了下自己的手指,一股疼痛顿时传到大脑。
“还活着!”
他望着顾瑾的背影,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寒意。
既然男尊女卑,为什么她比男子还强大?
周奕对秀才的教诲,忽然有了一丝动摇。
孤独园中,周卓拿他练剑,他生气且记仇。
为什么刚刚被她罚跪,并且还是跪在雪地,自己只有害怕与惊慌,偏偏其中又夹杂着一丝跃跃欲试。
这种反应,是不是不正常?
周奕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只知道,顾瑾很强大,比周卓还要强大得多,他忽然想堂堂正正打败她。
其实,周奕的这种心理,就是慕强心理。
顾瑾的强大,激起了他对实力的向往和追求。
罗五谷回头,见到周奕深沉的眼神,手不由自主摸向匕首。
师父那么厉害,就因为师父是女孩!他居然看不起师父,脑子多少有点问题。
他该死。
罗五谷察觉内心杀意翻滚,急忙看向手腕处的发带,脑海里登时浮现师父语重心长的叮嘱。
他深吸两口气,努力保持灵台清明,这时周奕不怕死凑了过来:“罗师兄,我想问问你,对于男尊女卑是怎么理解的。”
罗五谷冷笑着:“你觉得呢?”
周奕:“男子尊贵,女子卑贱。”
罗五谷气笑了:“你真是,白瞎你这个好名字。”
周奕,周易。
“男尊女卑”最早出自《周易.系辞上》
〔天尊地卑,乾坤定矣……乾道成男,坤道成女。〕
男为阳,为尊,当自尊自立自强。
女为阴,为谦卑,当厚德载物,有容乃大。
男尊女卑,说的是阴阳各安其位,根本不是男子尊贵,女子卑贱。
“你那教书秀才,教的是个啥,你也信。”罗五谷语重心长道。
周奕闻言,仔细琢磨。
两厢对比,觉得罗五谷的解释,似乎更胜一筹。
“多谢罗师兄教诲。”他拱手抱拳,真诚道谢。
罗五谷与同门师弟肩并肩,见周奕似乎不是那种不开窍的石头,有心提点:“周师弟,你八岁时,在做什么?”
周奕耸耸肩:“自然是给周卓当剑靶子。”
罗五谷:“你知道师父八岁时在做什么吗?”
周奕讶异:“我怎么知道。”
在租住的小院,他只知道顾瑾和李家人的名字,其余的一概不知。
而顾瑾他们每次出去遇到什么事情,回来后也只寥寥数语。
周奕曾经打探过,但他们讳莫如深,他想着自己早晚会判出师门,便没有继续询问。
罗五谷:“师父八岁时,带着她的家人从建州长途跋涉三千里来到罗家村。”
“九岁时,在金刚谷以一己之力斩杀多个异鬼。”
“去年雪灾,她带着我和舅公,用计谋杀死二十几个异鬼精兵。”
“昨日,城门口埋伏数百弓箭手,她带着我和宋清琅安全归来。”
“你既然已经拜她为师,当尊重,当敬畏,当感恩,但你表里不一,谎话连篇,且还看不起师父,洞虚派门规第一条,你是一点都没有记在心中。”
罗五谷的话掷地有声,周奕心中震惊不已。
他知道顾瑾身法厉害,但他不知道顾瑾八岁就能带着家人从建州逃荒到罗家村。
一路逃荒三千里。
且李家人中,只有两个青壮年。
他早要知道这些……

半晌后,忽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他要早知道这些,大抵还是会因为顾瑾女孩的身份,歧视她,看轻她!
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女子是柔弱的。
如不能攀附男子,便像浮萍无依无靠,到处飘零。
可原来,并不是这样。
有的女子,不依靠男人,依旧可以像红梅傲然盛开在寒冬!
周奕忽然想起一句谚语。
――夏虫不可语冰。
夏天的虫活不到冬季,所以在它的认知里,冰是不存在的。
现在看来,周奕觉得自己就是那条夏虫。
不过是他自己认知不够,思维单一,就觉得天下女子都是卑贱之物,生死存亡全凭男子做主。
他的偏见和傲慢,根深蒂固,若不是顾瑾死亡的凝视,如当头棒喝点醒他,或许到死,他都会看不起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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