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种田,农门长姐养家忙/古代天灾末世农女养家忙(云上之云)
任桑被那些妇人和孩子哭得心慌意乱,正纠结,一只小手拉住了他。
“爹爹,他们要真的是坏人,那几个大男孩用力撞门,一定能撞开,可是他们很有礼貌敲门。”
“爹爹,让她们进来吧,小米听到有一个姐姐哭得好伤心,她们应该不是坏人。”
任桑其实在听到袁天冬的名头后,就知道这伙人不是土匪。
他们种植的药材,大部分都被袁家收购。
因为袁家给的钱最多,收购药材时,质量好的还会另给奖励。
并且为了方便村里人进出城方便,还出资修路,又资助孤儿。
袁家是大好人。
李桃花实际上不知道袁天冬的名头这么好用,她只知道村里人种植药材,那么应该知道有袁天冬这个人。
报他的名号,最低可以证明她们不是坏人。
任桑见儿子一个劲摇晃他的手,收了镰刀。
“既然是袁老板的家人,袁老板人呢?他怎么不在?”
李桃花急忙抹去泪水:“在呢,在呢,我这就去喊他。”
她转身要走,顾瑾拦住了:“娘,你就在这等着,我将袁老板带来。”
顾瑾说话时,一直低着头,李桃花没有留意自家闺女刚刚也哭了一场。
“行,快去快回。”
任桑喊完话,心里忐忑不安。
他上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姐姐早就出嫁,爹娘死后,大哥做主分了家。
分家后,任桑带着自家人勤勤恳恳捡拾药材,加上分家时父母留下的银钱,去年年初起了这一座宅院。
还好这栋房子是新起的。
要不然,也扛不住这场雪灾。
只是,雪灾刚刚来临,他内子可能是身体亏空,在做活时摔了一跤,就这么去了。
任桑这段时间过得浑浑噩噩,土匪抢粮时,许是见到他们家一片死寂,以为里面的人冻死,过门不入,这才留了下两条命。
十两银子!
如果她们说的是真的,攒下这十两银子,以后也能让小米过上好日子。
任小米好奇心重,他悄悄搬来梯子,偷偷观察,正好见到一个小女孩仰头冲他笑。
“哥哥,你长得好好看呀!”
底下的小女孩鬓发覆广额,双耳似连璧,她歪着头软声软语夸赞,看起来好可爱。①
任小米脸都红了,他张了张嘴,害羞得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这时,正巧之前那个小姐姐带着一个老人走过来。
他急忙从梯子上滑下来,就要打开门栓。
任桑伸手制止:“别急,再多问问。”
见袁天冬到来,李桃花和白素素她们连忙让开位置。
顾瑾伸手叩门:“叔叔,我们家家主来了,你可以开开门吗?”
任桑一脸警惕:“不行,你得先将户籍给我过目。”
袁天冬听到里面的应答,伸手从怀里将自己的户籍拿出来,然后从门缝里递了进去。
他一边递一边说:“小哥儿,我真的是亳县袁天冬,您行行好,让我们留宿一宿,明日一早,我们就会离开,定不会打搅你们太久。”
任桑接过户籍,上下扫了一眼。
他识字,看着亳县官府大印后,心里的犹疑逐渐减少。
任小米在一旁蹦蹦蹦:“爹爹,他们这么有礼貌,肯定是好人,你赶紧开门吧。”
任桑不知道自家儿子在急什么,不由疑惑道:“小米,你这是怎么了,爹爹教过的,不能轻易相信陌生人,你没记住?”
任小米:“记住了呀,但是她们好可怜,有个小妹妹脸上都生了冻疮,爹爹不也说过,与人为善,乃为人之本,谁无缓急之事。”②
任桑愣住了。
第194章 来日方长
任家村比较富裕,村长又有远见,在他的影响下,村里建了一个学堂,有专门的教书先生。
家里有闲钱,交的起束脩的都可以送去读书。
任桑也念过两年书。
但他自觉不是读书那块料,两年后便从学堂退学了。
当时的教书先生,常常将“与人为善,乃为人之本,谁无缓急之事”挂在嘴边。
久而久之,任桑有时候会念叨念叨,也算学到的知识没有全部还给老师,想不到自家儿子听进心里了。
罢了,出门在外,谁还没有遇到难处的时候呢……
并且袁天冬还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
他摸摸儿子的头:“行行行,听你的。”
任桑说完,将门栓打开,冲着外面的人说:“你们进来吧。”
小米说得对,如果真是坏人,他们用不着搞这么多名堂,直接抢了就是。
见对方同意,袁天冬又拱手行礼:“小哥儿,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一家人口多,怕惊扰村里人,还有二十几口人在村外等着,我可以让他们一起住下吗?”
任桑早就知道他们一行人多,但他以为其中有护卫和丫鬟婆子,却不知道他们都是袁家人。
这袁家拖家带逃难,却没有护卫随行,那异鬼逃窜作案,万一碰上……
――等离开任家村,袁家人只怕也活不了几天!
任小米见老爹没有回话,急忙扯了下他的袖子,“爹,袁老板在问你话呢?”
任桑回过神:“知道了,不过我家只有一间客房,你们一行人太多,只怕住不下。”
袁天冬忙不迭声回话:“多谢,多谢,有一间房足矣,我们可以自己想办法。”
他们一行三十四人,住一间房自然是住不下。
但是,任家还有一间堂屋,现在天气转暖,将里面吃饭的桌椅板凳挪在一旁,睡十几个人绰绰有余。
待袁天冬将所有人带到任家,任桑都看呆了。
只听说袁家在亳县是个大富豪,怎么他家人看起来衣衫褴褛,瘦骨伶仃。
――比自己这个乡野村夫,看起来还可怜。
任小米年纪小,根本不会留意那么多,在找到队伍中之前冲自己打招呼的小女孩后,脸不由自主又红了起来。
顾秀立刻冲他又笑了笑:“哥哥,你好,我叫秀秀,你叫什么名字呀?”
她走过去,自来熟地拉住男孩的小手手,小声问。
“我叫小米,任小米。”男孩说完,羞得低下头。
他说完,忽然想起什么,急忙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用稻草扎成的小狗:“秀秀,你喜不喜欢,喜欢的话,我送给你。”
顾秀伸手接过道了声谢,她从自己怀里拿出一只用竹子编制的蟋蟀递出去:“谢谢哥哥,我收了你的礼物,我也要送你礼物。”
这用竹子编织的蟋蟀,是张大雷做的。
为了逗她玩,他做的很精细,自然比用稻草随便扎出来的小狗要好看很多。
任小米见了爱不释手:“谢谢妹妹。”
见到两个小孩的互动,任桑总算明白为什么自家儿子那么急吼吼的要开门。
敢情还真是可怜那个叫秀秀的小女孩!
他转头问道:“袁老板,眼看这天色也不早了,不知你们是否用过饭?”
袁天冬搓搓手,有些拘谨:“还未曾。”
那日袁家人被尹涛屠杀后,他悲痛之余,不过短短时日,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不少。
任桑见他实在可怜,又瞅了瞅队伍中瘦骨伶仃的孩子们,心中顿生恻隐。
“袁老板要是不嫌弃,可以使用我家炉灶,我这就去给你们拿几斤米来。”
他说完,急匆匆朝外走去,走到门口又回头道:“袁老板,我叫任桑,那是我儿子,叫任小米,你们先休息,我马上回来。”
袁天冬闻言,感动不已。
灾年又加战乱,他不止收留众人,还愿意拿出几斤米出来煮粥,至善之心,令人敬佩。
李大海他们也很感动,纷纷感谢,倒弄得任桑不好意思了。
五斤米,煮了一大锅粥。
他们三十几人每人分得一碗,一碗热粥下去,众人身体都暖和不少。
吃过饭,顾瑾做主,让女眷住在客房,男子住在堂屋。
现如今也没有条件洗漱,分好房后,便都各自睡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他们早早就都起来了。
待任桑听到动静,就见袁天冬等人已经将行李收拾妥当,客房和堂屋也打扫的干干净净。
这时,任小米跑到顾秀身旁,好奇问道:“妹妹,你们准备去哪呀?”
顾秀眨巴着大眼睛,细声细气说:“我也不知道,要问我爷爷。”
她大声说完,忽又凑到任小米耳朵小声嘀咕:“小米哥哥,我们要去京城,但是你不能告诉任何人,你爹爹也不能说,这是我们俩的秘密。”
任小米急忙点头:“好的,好的。”
两小孩的互动,袁天冬心里有些惊讶。
他只知道顾瑾心思细腻,想不到顾秀也颇有想法,长大后或许也能独当一面。
袁天冬压下心思,冲着任桑抱拳行礼:“多谢任小哥收留,我们便不再叨扰,留宿的银钱袁某放置在客房的床头,等会记得收。”
任桑莫名有些脸红。
其实在灾年前,偶尔也会有路过之人借宿。
乡下人家朴实的很,一般也就象征性收几个大钱,家道富裕的不止不收钱,还会请客人吃饭。
他急忙拉住老人:“袁老板等等,我不需要那么多钱,你先别走,我去拿钱还给你。”
袁天冬笑道:“任小哥客气,你应该也知道我们袁家做生意最讲信用,说好了的条件就不会反悔,你可不要让我破坏信誉呀。”
任桑嘴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过了半晌才局促地点点头。
“那等灾情过后,你们还回来吗?”
“我们任家村的药材,只想卖给袁家呢。”
袁天冬怔了怔,“应该不会回来了。”
袁府大宅已被烧毁,族人也全部被杀死,亳县已经成为一块伤心地。
任桑见老人神色哀伤,也不敢再问,只叮嘱路上有异鬼作乱,一切小心,来日方长。
这边在道别……
那头任小米拉着顾秀的手,恋恋不舍:“妹妹,你的蟋蟀真好玩,我昨天晚上玩了好久呢。”
顾秀抿了抿嘴:“哥哥送的小狗也很好玩,我也玩了很久,我们要走了,你且进去吧。”
自从母亲去世后,外面又总下雪又冷,任小米天天呆在家里都快发霉了,村庄里的其他孩子也都呆在家中,也是无所事事。
这两天天气好,他的小伙伴们迫不及待过来,但他们每个人都问娘亲为什么摔一跤就死了,当时是怎么摔的……
任小米本来就伤心,任桑知道后便不准他们来了。
秀秀多可爱。
她说话细声细气,又很有礼貌,任小米真的很喜欢她。
见儿子恋恋不舍,任桑只得将他抱进了屋。
任小米自然不肯,他挣扎着,想要再送送秀秀,任桑好说歹说,才安抚好。
等他安抚好儿子,找到袁天冬留在床头的银子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给这么多钱,真是个善人。”任桑喃喃自语。
此刻,大善人袁天冬拢着手,走在队伍的中间。
留在任家的钱实际上是顾瑾给的。
她现在有钱。
尹家那伙人,不算那些碎银和金瓜子,银票就有五千多两。
所以,为了保证赶路的体力,借宿一晚花十两银子,值得。
因为,他们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京城。
从任家村出来没多久,顾瑾他们前往青梅县的官道。
有了之前的借宿经验,之后每次投宿,顾瑾如法炮制复制之前在任家村的行为方式。
银钱加上袁家的名号,他们每晚都能找到房子住。
几天过去,雪已经融完了,到处泥泞不堪。
木屐不够用,只能紧着女眷使用。
顾瑾的十八个徒弟,有的人穿着破旧的布鞋踩在水中,只觉得整个脚趾头都冻木了。
“好冷。”姜福儿嘟囔着。
他悄悄看向宋清琅。
宋清琅脚上穿的是一双皮靴。
听说是用牛皮制作的,防水防寒。
“琅哥儿,你们家这样的皮靴多吗?”姜福儿吸溜了下鼻涕问。
“多,以前我们家的人冬天穿的都是这种鞋子。”宋清琅回话时一脸惆帐。
姜福儿啧了啧:“可惜了,要是你再多带几双出来就好了。”
两人说着话,队伍前方忽然停住了脚步。
顾瑾是领头人。
她示意大家警戒,自己拿着匕首带着小舅和罗五谷朝一侧走去。
这两天气温回升的快,到处都是一股腐烂的尸体味道。
怕感染病毒,她脸上蒙了一块帕子,其他人也用布巾遮住口鼻。
其实也是聊胜于无,想要防住病毒,需要真正的n95口罩才行。
走了一段距离,顾瑾看到了一堆尸体。
罗五谷皱眉:“怎么路旁死了这么多人?”
李仁勇用手捂住鼻子,伸手想要看看具体情况,哪知刚刚碰触,那尸体就滚落下来,溅起一片水珠,这时,压在底下的尸体全貌显露出来。
见到死尸的面貌后,李仁勇惊讶不已:“瑾儿,他们居然是西门府的人?”
顾瑾与西门家打交道最多,一眼就看到了剃成光头的西门琮。
他静静躺在水洼里,双眼瞪着天空。
顾瑾不由有些疑惑。
奇怪,他们一家人不是前往临江城吗?
怎么会死在这里。
要知道去临江城与去京城的路完全不同。
去临江城得往北走,去京城则得往东走。
这两个方向,不说南辕北辙也是大相径庭。
“瑾儿,他们家应该不止这点人吧?”李仁勇满脸疑惑问。
顾瑾点头:“对,不止。”
她在西门府踩过点,各房的主子加起来就有百多人,另丫鬟、婆子、小厮、护卫,再加上他们请的镖客,应该有近千人才是。
但现在躺在雪地里的尸体只有二十几人。
这时,宋清琅小声解释:“师父,他们应该是遇到了大匪帮,钱粮被抢走,再加上寒潮来临,西门老爷应该是想绕路返回亳县,可能运气不好,冻死在路旁。”
大概从景元年开始,乱世就有了征兆。
也就是在那一年,他们宋家在运送药材时遇到了匪帮,货物被抢走,还死了不少伙计。
自那一次,宋家一蹶不振。
又过了半年,亳县来了一个风水师,说是能够帮助宋家重振旗鼓,宋家家主宋白芥听说后不由心动。
也是怪事,那风水师初来乍到,却对宋府的情况了如指掌。
他掐指一算,只说今年被土匪抢劫只是小灾,明年才会破大财,弄不好还家破人亡。
宋白芥听了后,惶惶不安,被那风水师哄的团团转,散尽家财后,又借了不少印子钱,只为保住家人的性命。
谁知,那风水师就是个骗子,他拿到酬金后逃之夭夭。
宋白芥这才明白自己被骗了。
但已经迟了。
那印子钱,利滚利,雪球越滚越大,宋家将房屋卖掉都还不起债。
宋白芥愧对家人,自裁身亡。
余下的宋家人,为了逃避债务,也是各奔东西。
宋清琅的家人也想逃,但没有逃掉,姐姐妹妹被抓住抵债,爹娘为了救她们,与放印子钱的人争执,当场被刺死。
要债闹出人命,到底惊动了县太爷候毅。
宋白芥在世时,没少给他送礼,许是看在这份薄面上,候毅保下宋清琅,但他的姐姐妹妹却没能救下。
宋家被骗得倾家荡产,整个亳县的人都难以置信。
他们都想不通,明明宋白芥是个精明的生意人,怎么会上一个风水师的当?
顾瑾听了后,便知道风水师用的骗术极其高明。
他用话术,利用人害怕失去的心理,掌控宋白芥的思维,让宋白芥一步一步跟着指示走。
就像她上辈子,那些电信诈骗,骗子的话术也是一套一套的,让人防不胜防。
她的一个朋友,也被骗了。
记得当时,朋友收到一个匿名的快递,是一个抱枕,接到货后就有一个自称天猫超市的人找她做任务……
任务很简单,只要在天猫超市随便选一家商家浏览三十秒,就可以得到三块钱。
朋友心动了,然后就上当了,短短一天,被骗了四万块钱。
朋友其实很聪明,学历也高,但依旧被骗。
所以,对于宋白芥之事,顾瑾倒是能理解,不是他蠢,是骗子手段太高明。
众人望着雪地里的尸群,本来忐忑的心,更加惶惶不安。
孩子们望着顾瑾欲言又止,俱是一脸纠结。
李大海和袁天冬也有点踌躇不前,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顾瑾。
他们不知道的是,宋清琅的猜测根本不对。
那日西门琮离开亳县,察觉到自家行踪泄露,便没有前往临江城,而是转道去了蚕城。
蚕城是一座大城,以锦布、绫布、绸布为产业支柱。
锦布是用蚕丝纺织的布匹,匠人通过各种方法用多色蚕丝织成提花丝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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