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热恋计划(桃因)

“陈甸甸，我们是真的在一起了是吧。”
陈甸甸点头：“嗯……你不是说要赚钱养家吗。”
她手指搭在他的肩膀上，感觉到他的贴近，炽热的温度又煲贴在她身上，她慢吞吞说：“我，知道是我误会了，向葵有喜欢的人，你一直喜欢的，也只有我。”
“解释清楚了就好了。”
“我以后不会再误会你了，就算是有什么疑问也会直接问你，你都会告诉我的对吗。”
“可以接吻吗？”
他哑着嗓子问完，没等到对方的同意，站起身，摁住她的后脑勺找了一个很适合接吻的姿态，在人唇上很深地吻了下去，含着她柔软的唇瓣，像是在对一个可口的点心狼吞虎咽。
舌尖撬开她的齿关，愈来愈疯狂的吻过了火，脊背的黑色文胸扣子被解开，虚虚挂在肩膀。
陈甸甸知道他不会做，可手掌揉得她有些痛，特殊阶段也似乎也容易产生感觉。
把人吻的疼，她却没有任何抵抗，只是闭着眼任人采撷。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欲望又开始渐渐抬头，宽大的手掌移开浑圆游走下去环着她的腰，他没敢继续深吻，移开唇，手指慢条斯理擦拭着她唇角残留下津液。
他嗓音微哑，性感到发磁，轻飘飘落下一句：“回来再跟你算账。”
怎么还要算账呢。
陈甸甸张了张唇，默不吭声了。
齐昂捞起车钥匙，眼神一直停在她身上，看人被蹂躏得需要重新整理，有些想笑，又依依不舍。
陈甸甸抓了抓头发，摆了摆手：“快去吧。”
齐昂瞅着她说：“给我发信息，早中晚各一条。”
陈甸甸点了点头，很听话：“嗯，知道了。”
人都走到门口换了鞋，踏出门的那一步，又大步流星拐了回来，在她唇上重重打了个啵。
“走了。”
说完，又叹了口气说：“我真不想走。”
如果是其他的项目，他或许宁可赔钱也不去了。
“快走吧，别耽误工作。”陈甸甸摆手说。
等齐昂从大门离开，陈甸甸坐在沙发上还能听到他鸣了两下笛，跑车的声响彻底从别墅消失。
陈甸甸坐在沙发上发呆，后知后觉翻出自己口袋里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她已经迟到了。
经过这一茬，她都差点忘记今天她还要去上班了。
正要起身去拿沙发上的包，手机微信里齐昂发来消息。
【请一天假，今天在家休息，肚子还疼吗？说实话。】
疼，好疼，她几乎腿都发抖。
陈甸甸又重新坐了下去，老老实实跟老板请了假，这次倒是挺好商量，对方什么都没说就同意了。
之后又给她发信息，说让她明天早点来，来他办公室他有事情要说。
陈甸甸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正襟危坐问：【是项目出了什么问题吗？如果很着急我现在过去。】
又不是不能坚持。
对比她原来为了多赚一天的工资省下高额全勤奖，早上六点起床去吊完瓶，吊着一口气又去上班的生活，这家公司对她可算是养老公司了。
【职位调动，明天细谈。】
陈甸甸盯着这句话，眼眸微闪，似乎能猜到一些什么。
她没多问，把事情留到明天，阿姨又给她煮了一杯红糖水，轻声问她中午想吃什么，要不要吃点清淡的，看她很难受的样子。
陈甸甸说：“帮我下碗鸡蛋面就好，这两天齐昂不在，就我一个人的分量。”
莫姨笑着点头说：“好，甸甸，你跟少爷是不是和好了？”
陈甸甸看着她，随后点了点头，又解释说：“我们，闹误会了。”
她又急忙补充：“不用跟爸说。”
莫姨笑着又点头，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身份问，但还是忍不住说：“我是在少爷高一的时候才转来这边工作的，在他身边好几年了，我看得出来少爷很喜欢你。”
在之前陆铭都是自己做饭，后来齐昂来平宜上学，平常学业繁重，又挑剔得很，陆铭才特意请了在香港的菲佣来照顾他的起居。
她又说：“我看他昨天晚上在楼下坐了一晚上，早上烟灰缸都是满的，少爷其实是个挺直接的性子，有什么说什么，但是唯一对你没有办法，或许是太喜欢了才谨小慎微。”
陈甸甸听着这些话，心里像是被蜜糖泡着，唇瓣上他残留下来的吻都还没消散，酥酥麻麻，牵动着她的神经。
“他高中提过我吗？”
莫姨回想着，说：“少爷高中其实跟现在也不太一样，挺叛逆的，我好几次看到陆先生给他打电话，态度都很凶。”
“叛逆？”陈甸甸有些惊讶。
齐昂这个人，实在跟叛逆沾不上边。
“好像整天跟一堆混混在一起玩，抽烟也是那个时候开始的，抽的很重，我收拾家里经常看到哪里都是各种各样的烟。”
“但是陆先生工作很忙，也不经常来内陆，能管教他的时候就很少，可能也是初为人父不知道怎么教育他，少爷其实什么都懂，所以陆先生也不清楚他为什么要那样荒废消耗自己。”
“有次他买了辆摩托跟人飙车出了车祸，后脑勺还缝了针，虽然是对方逆行左手都断了，但少爷也有责任，最后是陆先生找了各种关系又给了对方很多钱，送他们全家出国一辈子衣食无忧才算了。”
“大学之后，他好像沉默了许多，经常坐在这边沙发上看着外面发呆抽烟一坐就是一整天，也不怎么找朋友玩，一直到甸甸你过来——”
有的时候她似乎都从他身上看到了陆铭的影子，当年靳夫人去世之后，陆先生也是这么一个状态，她一度怀疑他是不是谈恋爱受挫。
莫姨笑了笑说：“你过来之后，少爷回来也频繁了，脸上的笑也多了。”
陈甸甸不知道齐昂的高中是这样的。
一瞬间她坐在原地，眼睛也有些泛红。
也难怪那个时候，陆铭会误以为他是不是欺负她了直接揍他一拳。
他们两个好像都只是看到了对方掩掩藏藏的一角，等一切浮出水面，她才发现原来曾经他们隔着一层薄纱兜兜转转，停留了许久也未曾离开。
她低着头，忙的打开手机，手指微微抖，也没有丝毫顾忌到底是不是因为她，只是直白地想要答案。
【齐昂，你高中为什么玩摩托车。】
【一停下来就有点想你。】他回。
陈甸甸是个完全的矛盾体，她想要别人很爱她，像是齐昂这种只爱她的才可以，但凡对方表现出一切有了其他选择的信号，甚至于就算他没有实施，只要他身边出现了别的可以取代她的角色，比她更优秀更适合，她的感情就会放淡。
或许是觉得自己没有争抢的资本，觉得他有更好的选择而自己失去了主动权，骨子也有很强的自尊心不愿意面对如此狼狈没有底线的自己。
她的占有欲很奇怪，她的第一选择永远是放弃。
对何嘉润完全像是大学里太过独孤的陪伴，她内心或许也没有把他当成过男朋友，所以即便跟她在一起后有很多人喜欢他，她也没有什么吃醋的情绪，只学会了让自己懂事。
当时的她，或许也能明白跟何嘉润的性子并不合，甚至于他这样过度自负又骄傲的性格会在潜移默化里摧毁她。
可能，她当时真的对人生无望，所以才任由这样一个随时随地爆开的炸弹在身边。
可现在，有齐昂了。
满足她的全部幻想。
陈甸甸一整天都在家，偶尔会窝在书房看书，却看不下去一个字，拖着腮帮子看着看着便止不住发呆。
莫姨给她洗了水果，进来放在书桌旁边，嘴角带笑问：“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这么高兴。”
陈甸甸才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眼睛乱瞟。
“我……笑了吗？”
莫姨点了点头，忍俊不禁：“笑的很开心，甸甸笑起来很好看。”
陈甸甸又有些遗憾地说：“我以前还有两个小虎牙，可惜现在没有了。”
莫姨指了指她的眼睛：“但是眼里像是有星星，很漂亮。”
“甸甸，我记得少爷的杂物房好像有一个相册，是他高中学校的一些照片，你们高中不是不在一个学校吗，可以去看看。”
莫姨又说：“不过少爷好像不太喜欢那些照片，他不太喜欢拍照。”
陈甸甸站起身往书房里走。
不喜欢拍照吗？过年那天明明很喜欢拍照。
她独自进了书房，在一个纸箱的最下面翻出了一个文件夹，里面卡了不少照片。
纸箱里则是放了些高中时候的废书，估计他也忘了收拾，没有他的吩咐其他人也没敢主动碰。
她跪坐在地面上，翻着里面的一张张照片，大多数都是穿着校服，其他时候要么是棒球服跟冲锋衣，要么就是卫衣，夏天更喜欢黑色无袖T，里面穿着件内衬，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或许是少年臂膀的线条感过分优越，顶着那张过分清越张扬的脸，像是青春的男主角，什么装扮都没有丝毫违和。
她一张张翻过去，照片里跟他站在一起面孔都很陌生，她发现他没有一张照片是笑着的。
他高中过得并不开心。
嘴角逐渐抹平，陈甸甸手指看着箱子里剩下的还没处理的旧书，从里面随机抽取了一本语文课本，她记得齐昂高中语文是所有科目中最差的一个。
从第一页打开，看到了上面写着一个昂字。
她抱着膝盖倚靠着旁边书架，手指捏着这本书，很快地翻了翻。
他的课本崭新，几乎没有使用过的痕迹，页码如同被风吹过，一页页翻过去，陈甸甸正感觉无聊想合上，忽然在流影中看到了一个圆框，用黑色碳素笔画上的，被描摹了好几圈不知道圈住了什么。
她一页页翻过去找寻，在课本的第121页，中间的位置，被圈住了“沉甸甸”三个字。
即便过去好久，也能看出他用了很重的力道，纸业已经被压平了，在笔迹的边缘还是可以看出一些纸张被划撕裂的痕迹。
陈甸甸之前觉得，有人爱你不需要过分发现，齐昂对她的所有好都很直白地摊开在她面前。
但想念不是。
这个房子，他的岁月里，以及他，好像处处都在隐藏着这些年他独自喜欢过她的痕迹。
陈甸甸蹲在地板上，压抑在嗓子眼出的声音呜咽，眼泪如同珍珠一样一滴滴无声往下掉，把那页纸都沁湿了。
她分明不是什么爱哭的人。
原来真的有人很爱她。
她还以为，不会有了，她上辈子一定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所以不值得被爱。
手机滴了一声，齐昂在飞机上给她发消息，问她肚子还疼不疼你。
陈甸甸吸了吸鼻子放下书，给他回消息：【你没上飞机吗？】
怎么还给他发消息。
【国际航班有网络，肚子还痛不痛？】
陈甸甸：【不疼了，刚喝了红糖水。】
【没胃口也要吃饭。】
陈甸甸：【知道。】
陈甸甸盯着屏幕，手指在屏幕上停了许久，才发：【齐昂，原来你好爱我啊。】
【才知道？】
【只要你回下头，就永远有人爱你。】
她有些忍受不了了，一些冲动的念想侵袭大脑，她第一次这么没分寸感，不想懂事，想要他惯着她，接受她的所有不好。
声调中浓重的鼻音能被轻易察觉她刚才哭过，她还是刻意发了语音。
“齐昂，你的工作要多久？”
她低着眸，眼也不眨地说谎：“我可不可以任性一点，我看了电影有点害怕，你能早点回来陪我一起看吗？”

◎我这张脸，看上去就很会宠老婆◎
齐昂坐在飞机上听着这条语音条来来回回听了十几遍, 又提前跟助理说把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安排紧密一点，尽早结束回去。
“陈甸甸，好想你, 明明才过了三个小时。”
语调染上些幽怨：“别发这种话撩我了。”
陈甸甸没看到他的回复就睡着了，拍拍窝在她的枕头旁边，一人一猫到下午两三点才醒，莫姨给她做的午餐都没吃成，等她醒又重新做了一份。
即便是紧赶慢赶, 齐昂还是在意大利呆了整整一周，中间他只有吃饭时有空闲时间, 都会给她打视频。
可俩人不光只有时差问题, 陈甸甸还要上班，这一周满打满算联系了三次。
齐昂结束工作后站在街头想给人打电话，想看看她，又想到此时国内时间凌晨两点, 沉了口气翻看相册里的照片睹物思人。
可对方像是有感应一样，在此时给他打了个视频过来。
齐昂愣了一下, 随即接听。
他早上刚来了米兰，此时刚途径米兰大教堂，眼疾手快接通了陈甸甸的视频，对面一片黑，只能从模糊的影子里看到她的面孔，下一秒, 她从被窝里探出头, 把床边的小灯打开了。
瞬间, 女孩泛红的脸颊映入眼帘, 眼睛眯着, 眼角泛着泪花，乌黑长发被薄被蹂躏得凌乱，发丝微微遮眼，她正往耳后勾着。
齐昂站在路边停下，眼睛移不开盯着屏幕，语气里染上些无奈：“刚醒吗？”
陈甸甸眨巴着眼睛，想去洗把脸清醒一下，清了清嗓子，声音还是沙哑：
“嗯，想给你打视频，我问了助理，说你这个时候结束会议。”
她下了班回来就迅速吃饭洗澡躺在床上，工作都是在中午简单吃了快餐之后迅速处理完的。
睡了大概有五个小时，还是很困，闹钟响起的时候困到神志不清，可又实在想给他打个视频。
齐昂想凶她，看她眼睛都要睁不开的样子，又没舍得，声音温和的不像话：
“工作忙吗？”
陈甸甸眼睛倏然变亮，压抑不住的开心：“都没来得及跟你说，我升职了。瞿老板等到年后就卸任了，到时候明姐暂时接手公司，你猜我现在工资多少？”
齐昂看她高兴的样子疲惫的心情瞬间扫去，也跟着弯起嘴角，顺着问：“多少。”
陈甸甸比了个数字，“朝我之前半年的工资了，齐昂，遇到你之后好像，峰回路转了一样，什么都变好了。”
她忍不住说：“你是我的礼物么。”
“是你老公。”
齐昂又说：“那我等着你快点发财，养我，我就不上班不出差了，在家给你做饭吃。”
陈甸甸问：“上班就不给我做饭了吗？”
齐昂笑了声：“做。”
说完，他拿着自己的手机调成后置，把周遭的环境绕了一圈给陈甸甸看。
对面嘀嘀咕咕说：“干什么？我不想看景，我就想看你。”
齐昂从没觉得陈甸甸这么会说话，他的心软的一塌糊涂，现在就想飞回去狠狠亲她。
“让你看看我旁边有没有别人，本少爷最是洁身自好了。”
他坐在远处湖边的长椅上，镜头被调过来，他指了指自己的脸，认真的不得了：“我这张脸，看上去就很会宠老婆好吗？”
他挑眉，问：“我对你好不好？”
陈甸甸忙的点头，实话实说：“好。”
陈甸甸又想到她之前的误会，觉得脸上挂不住，硬着头皮找补：
“如果是我跟高中一个男性老同学每天打电话，你难道不会吃醋吗？”
“老子直接给他一拳让他清醒一下是在勾搭谁的女人。”齐昂面无表情说。
陈甸甸被逗笑了，主动交代说：“你喝醉了之后，也没说什么，是我自己误会所以造成的，只不过……我碰了你的手表，你躲开了，齐昂，你很喜欢这个手表……为什么？”
她原本不想问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倏然问出了口，问完之后，又讪讪地看着齐昂，就算是在一起，也没有必要让对方交代他的所有事情的，每个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小世界。
“你不想说就算了。”她迅速试图转移话题。
“想哪去了，之前那个手表是爸送我的成年礼物，妈不想让我养成买奢牌的陋习，他才选了一款价格适中的，也算是一次正式见面的礼物，我就一直戴着。”
他对手表没什么要求。
齐昂思忖着说：“我喝醉了不记得了，但是不让你碰，可能是因为是你送的，你很少送我礼物，我很珍惜。”
陈甸甸还想问什么：“那……”
“回去给你看。”齐昂声音懒散。
陈甸甸没懂，以为是看手表，点了点头说：“好。”
俩人的声音把旁边正在午睡的拍拍都给吵醒了，它凑过来，眼睛盯着屏幕看，猫毛蹭在了她脖子上，太痒了，陈甸甸就没拿稳手机，扔在了一旁。
她捏着小猫的后颈，把猫扔在了一旁，低声说：“你乖点继续睡，等明天再跟你玩。”
等陈甸甸重新打开手机，它又蹭了过来，扒拉着陈甸甸的脖颈，跟求抱似的，粘人的很。